“嗯，应该是差不多的。”李立君的目光又变了一些，变得更加认真了，大概她在上课的时候也就这么严肃，李立君是一个非常敬业的人。
“可是，他们的价格却差了20倍左右，是吧？”欢欢一连串地问，思维快速无比，快得让方格都目瞪口呆，他知道欢欢做事情十分较真，行动很快，但方格没想到他第一次跟李立君交流会这样连珠炮般的提问。
“是。”李立君脸上的笑容已经没有了，她已经意识到面前自己正教育的这个学生的难缠了。
“嗯，我想不明白的就是这个。为什么呢？”欢欢接着问。
“价格高低。直接原因当然因为人家是国际品牌。”李立君说。
“既然在同一个流水线上下来地。质量一样。为什么国际品牌就贵那么多？”欢欢问。
“哦。这个问题就很复杂了。说起来一本书都说不完。大致上。一个国际品牌地价值由几个方面构成。知名度、美誉度。品牌地文化内涵和历史渊源等吧。”李立君已经开始紧张了。
“哦。我觉得很多国际品牌地知名度赶不上中国一些家喻户晓地本土品牌吧。在美誉度上。实际上是由这些国际品牌地消费者和媒体传播出来地。为什么那些质量同等地中国品牌美誉度低？大概是因为这些国际品牌有钱。有强大地策划团队和操作资本。而这些品牌地消费者和媒体对资本有一种盲目地屈服。才使得同样质量地中国品牌和国际品牌在美誉度上落差很大。阿姨。你说我这个想法对吗？”欢欢眼睛清亮地说。
“是。有些道理。”听到这里。李立君和方格地目光都开始变得奇异。程若云呆呆地看着欢欢。不知道在想什么。
“接下来就是文化内涵。国际品牌地文化内涵基本上是从最开始地质量保证出发。到设计师个人地魅力。一个企业。也就是资本地传奇影响。名人地光环影响。比如。这个设计师地衣服宫廷或者女王经常订购一类。还有就是在宣传上硬加上去地文化附加值。这大概就是国际品牌文化内涵地一些主要元素。阿姨。你说我这么想对吗？”
“有些道理。”李立君说。
“所以，中国的许多品牌，做工质量同等的情况下，很多人说他们的差距在文化内涵上。或者说文化价值的高低上是吧？”欢欢问。
“是。”这次李立君快速地回答，眼睛亮了很多。
“可是，中国的许多品牌真的是缺乏文化内涵呢？还是宣传没做好呢？如果这些都不是重要的原因，那么这种文化价值的高低到底是由什么因素决定地呢？”欢欢说完，眼睛直直地看着李立君。
“…………”李立君吃惊地看着欢欢，脸上几乎要流汗了。
“阿姨，我这么想，你看觉得是不是对，我觉得。这种文化价值高低的决定性因素在于。一个国家和民族对自己文化是否有自信心，我觉得这种文化自信才是决定这些品牌文化价值高低的最重要的因素。阿姨你说我这种想法对不对？”欢欢说完笑了笑，看着李立君，等李立君回答。
李立君呆呆地看着欢欢，半天，才喃喃地说：“你这么小，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你们老师叫什么，看看我认识不认识。”
李立君对全国知名的教授和服装设计师几乎都知道。
欢欢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说：“我就是瞎看书，自己瞎想的，上课的教授名字我都不知道。我的这个想法，也是我要学习汉语语言文学地原因。………嗯，还有，我觉得去法国和欧洲掌握最前沿的时尚资讯问题，现在媒体传播这么发达，这些资讯不用半天就能传到我们这里，…………其实，我觉得，我们可以发布我们自己最前沿的时尚资讯。也不用跟着法国和欧美的潮流走。”
“唉…………难怪你周晴姐姐以前说你是个人精，我还以为她只是喜欢你，夸你！”李立君一直看着欢欢，突然叹了口气，看了方格一眼，莫名其妙地说：“好好让欢欢念书吧，这孩子，唉…………算了，先吃饭，以后我们在慢慢探讨啊！”
李立君除了叹气，已经说不出别的话了，只得笑着让大家吃饭。
从听海居出来，方格和欢欢打了辆出租车，两个人坐在后座，欢欢一句话不说。
“咋不说话了，刚才那么能说。”方格看着欢欢笑道。
“刚才他们问我才说的呀。”欢欢眼睛看着车窗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刚才在周晴家，欢欢的表现有些奇怪。
“你那些想法，都从哪里学来的？老实给我交待。”方格盯着欢欢说。
“我随便看些书，瞎琢磨的呀。哥，你觉得我地这些想法对吗？”欢欢平静地说。
“对，我非常认同，但你知道吗？你这些想法，其实不算新鲜，只是从你这么小地孩子嘴里说出来，才让人感觉震惊而已，不过，你这样的想法，比较常出现地地方在教授和批评家的论文里，你经常看这些？”方格也不客气地说，这一点他还算了解欢欢，有时候，欢欢的想法和观点十分另类前沿，但行动却经常冒傻气。
“我知道不新鲜呀，偶尔看看而已，哥，我又不是天才少女，我只是一个怪物嘛，嘻嘻……还有，我不是小孩子了哦。”一看方格很严肃地跟自己讨论问题，欢欢转过头看着方格笑嘻嘻地说。
“唉，你一惊一乍的，吓我一跳，你今天怎么了？”方格说。
“没什么呀，我只是觉得你不太了解我。”欢欢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啊？我怎么不了解你了？”方格被欢欢的话搞得一呆。
“唉…………”欢欢看了方格一眼，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突然问：“哥，你送我的那朵玫瑰在哪家花店买的？”
正文 第99章 哥，我不是妖怪
“玫瑰？你问这个干吗？”方格看了一眼出租车司机，然后盯着欢欢问。
“哦，那回去说吧，对了，哥哥，你今天上班忙吗？”欢欢也看了一眼出租车司机，脸红了一下，马上转移话题说。
“再忙也有时间去给你拉缝纫机的，我不会忘记的。”方格说着，想了想又道：“我上午上班会晚点去，在家写个东西，陪你一会，好不？”
“太好了，写什么？”欢欢高兴地问。
“嗯，写两个方案，很简单，2个小时就差不多了。”方格道。
回到非洲小镇，才7点多，早晨的阳光照在窗台上，暖洋洋的十分舒服，方格坐在窗台上，喝着欢欢泡好的茶，看了一眼放在脚边的笔记本电脑，那张刻着纪如眉半夜唱京剧的光盘已经放在光驱里。
“哥，这朵玫瑰你从哪里买来的？我感觉外面的花店里应该没有这种玫瑰。”欢欢泡好茶，坐在沙发上，看着坐在阳光中的方格问。
“…………你问这个干嘛？”方格看着欢欢，有些忧心忡忡地说。
“哥，我感觉你这玫瑰好像是坐飞机运来的，你去买玫瑰的时候，我脑子里有个图像，就是你坐着飞机，运来的这朵玫瑰。是这样吗？”欢欢也仰着头，专注地等着方格的回答，精致的鼻子似乎还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神情看起来很焦虑。
“傻丫头，别总是异想天开，嗯，不过…………”方格犹豫着要不要跟欢欢谈谈她的一些特殊感应问题，以前欢欢经常感应到自己在做的一些事情，而且十分准确，方格虽然吃惊，但一直没对欢欢正式承认，其实。方格也是为了不让欢欢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一个人，有异于常人，时间长了，对她的心里是有负面影响的，何况。以前欢欢还那那么小。
只是，欢欢的这种感应方格知道的，只是针对自己有，不知道对别人会不会有这种能力？
“不过什么？有什么你就说吧。”欢欢笑了笑说。
“嗯。欢欢。我跟你说件事情…………你要是胆子小。我就不说了！”方格卖了个关子。
“我地胆子比你想象地大。”欢欢看着摆在茶几上地玫瑰。似乎有些不高兴。
“怎么了？不高兴？”方格问。
“没什么？”欢欢还是看着玫瑰说。
“没什么是什么意思？”方格笑了一下。开始点烟。
“哥！”欢欢把目光从玫瑰上抬起头来。突然说：“你很怕我吧？”
“…………”听了欢欢的话，方格张大了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还没明白欢欢的意思。
“哥，你怕我，所以才想办法忽视我，是不是呀？”欢欢笑了笑，笑得很伤感。
“…………我什么时候忽视你了？”从小方格和欢欢在一起的时候，一直就心神不宁，仔细想起来，潜意识里他的确总是想着各种各样理由躲避去感受欢欢，其实也是躲避自己一些内心地躁动。更多的时候，看起来他好像对欢欢不是很了解，其实，自己真的不了解欢欢吗？
“哥，我了解你，我比你想象的更加了解你，你有许多话不跟我说，但我都知道。”欢欢说着说着，眼泪竟然又流了下来。最近几天，欢欢哭得比从小到大似乎都多。
“行啦！行啦！别哭了，好吧，我刚才想跟你说一件事，我觉得你好像有一种特殊的感应，就像以前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你说我在干什么干什么？其实，你都说对了，我没承认。是怕这种异常感应。影响你的心情，只是。现在，我觉得应该说一下了。嗯，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算什么异常，像你说的，你因为关心我，从小到大，又天天跟我在一起，所以，猜测到一些事情，也不算什么。”方格走下窗台，摸了摸欢欢地头说。
方格还是怕自己承认了欢欢的特殊心灵感应，会给欢欢带去阴影，一直犹豫着没敢说。但这些天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方格感觉也许可能与欢欢有点关系，侧面看看欢欢地反应也好，只有硬着头皮说了。
“…………哥，我知道。”欢欢抬头怔怔地看着方格，半天，才轻轻地说。
“啊？你知道？”欢欢一点都没害怕，看到欢欢听到她真的有特殊的心灵感应却没什么反应，方格倒慌了。
“我对我身边的同学有时候也有这种感应，他们在外面做什么事情，有时候我能知道，他们都说我是妖怪！”欢欢说到这里，突然笑了。
“啊？就是说你对别人也有这种感应？”方格呆了一下，他正想知道这个问题。
“哥，你别紧张，我不是妖怪，我只是对身边的人有时候能有感应，但有时候也不行。”说这话的时候，欢欢显得很无助很孤单，反过来安慰方格。
“呵呵，傻丫头，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妖怪啊？”听欢欢这么说，方格倒笑了起来，有点心灵感应，也没什么大不了，方格担心的只是，别因此让欢欢有心理负担就好。
“跟你开玩笑啦，你没看我的同学和我关系都很好嘛，嘻嘻……放心吧，哥，不会影响我的心里健康地，你现在心里是这么想的吧？”欢欢轻轻地说，然后看着方格天真无邪地笑了一下。
“我怕了你，嘿嘿。”方格又被惊了一下，看着欢欢，心里感觉很复杂，然后方格笑了笑，轻轻拍了拍欢欢的头，然后又回到窗台上。
“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欢欢说。
“什么问题？”方格在装傻。
“这个玫瑰是不是你坐飞机去拿来的？”欢欢还是紧追着这个问题不放。
“傻丫头，虽然你有那么点特殊感应，但别总胡思乱想，这样不好，没这回事。”方格头也不抬地对欢欢说着。然后顺手打开一个空文档，准备写文化部的改组方案和竞聘报告。
对于媒体运营，方格其实一直都在关注和研究，一个部门的合并改组方案，对他当然是小意思，只不过。媒体的文化导向，的确是方格十分感兴趣地，一直以来，方格对这方面想法简直多如牛毛，他写方案，无非是挑拣一些比较适合滨城都市报和这个城市对应的一些比较有操作性地想法而已。
“哦，哥，你是不是在写竞聘报告？”欢欢也没追问，换了个话题。
“嗯。”方格弹了弹烟灰。看着欢欢笑了笑，见欢欢一直盯着自己看，眼睛水汪汪的。楞了一下，问：“又怎么了？”
“没有，就是高兴，哥哥终于可以实现理想了。”欢欢有些激动地说。
“什么实现理想，就是个想法，一个岗位，竞聘的人多了。嗯？我怎么感觉不到你高兴？呵呵。”方格见欢欢虽然情绪激动，但表情却阴晴不定的，看不出来她是在高兴。
“没什么。哥哥你忙，我整理一下东西。”欢欢说着就走进了她的房间。
方格给范文斌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上午要晚去一点，然后开始埋头投入地写起了方案，写到一半时候，他发现欢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沙发上，安静地低着头，用一个小锉子在一个珠子上轻轻锉着，细细的声音不大。刚才方格一点都没听到。
这时，听到锉子锉珠子地声音，然后看到欢欢不时嘟着嘴，轻轻地吹着那个圆润地珠子上地碎屑，方格突然觉得房间里弥漫着一种无边的宁静与安详，那些珠子上地碎屑，仿佛时光，在方格和欢欢的周围轻轻地飘舞着。
就在方格呆呆地看着欢欢的时候，欢欢突然揉了揉眼睛。大概有珠子的碎屑飘到了眼睛周围。发现方格在看自己，欢欢静静地对方格笑了一下。也没说话，继续低头锉着珠子，欢欢晶莹如玉的手指，拿着一个小锉子，在那颗透明地珠子上轻轻舞动着，方格突然感觉这个早晨无比惬意而美好。
“自己动手做首饰？”方格轻声问。
“嗯。”欢欢抬头对方格笑了一下，又低头专注地锉着。
等方格再次抬头的时候，两份方案已经写好。
方格看了一眼沙发，发现欢欢不在沙发上，大概去卧室拿东西去了。
方格心满意足地点了一颗烟，又看了一眼沙发，心里突然不舒服起来，他突然感觉这场景有些梦幻，仿佛一个飘忽而容易消失的梦境与幻觉，过去一段时间以来，自己似乎就一直沉浸在这种虚无地幻觉中。
这种感觉，让方格很躁动，现在，方格已经开始在心里抵制那种过于虚幻的抓不住的东西，一种幻觉，消失是唯一的宿命，他必须抓住一些实在的东西，才能让自己感觉生活不是漂浮在空中。
保存好两份方案的文档，然后保存了一份在移动硬盘上，方格开始把电脑挪了一下方向，这样一会欢欢出来的时候，不至于看到画面，然后，他开始播放有纪如眉的那张光盘。
打开光盘，纪如眉那无边的风情慢慢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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