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总，出来坐坐？老范这龟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挺大个人，你说我……”
徐斌打断了电话中蔡野的话：“你们在哪？”
蔡野笑了，这叫一个有面子：“兄弟，就在xxx街的海鲜城。”
徐斌：“我一会儿就到。”
趁夜，这边东子帮忙找了一个装修队，趁着晚上干活，将墙壁给刨了，并最快速度瓦匠给边缘弄好，放弃了刮大白和乳胶漆，徐斌选择了贴壁纸，最便宜的壁纸进价没有多少，人工方面给了底价，粘贴壁纸比喷乳胶漆便宜，比刮大白也没贵到哪里去，但对于整个店铺的视觉感，却是刮大白和乳胶漆都不能够相比的。
徐志武张罗事那是一把好手，刘丽等人帮着忙乎到七点左右离开，剩下的事都的徐志武来弄，连夜干活，几拨人他都联系好了，谁几点来，店里准备了足够的矿泉水饮料香烟和一些简单的食物，大半夜的你让人家来了，烟得供足了吧。
有徐志武在，徐斌也省心，偶尔一些小钱让他接触一些尝点甜头，为人处事聚拢下面的人，他绝对是不二人选，尽管这人不着调也不值得在金钱方面信任，但怎么说也是自家亲戚，比陌生人要近一些，干活看着的时候也会认真的看着。
这边安排妥了启程前往海鲜城，两个人就要了一个包厢，一人一只大龙虾、澳洲鲍、鱼翅煲饭，一桌子下来也得大几千了。老范的脸上还残留着哭泣的痕迹，也四五十岁的人了，着实让人可怜，亏了现在屋内没了外人，否则还不得说蔡野和徐斌联合起来欺负人。
蔡野端起酒杯：“双全，我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二十万是不是……”
徐斌身子向后靠了靠：“是不是什么？”
蔡野一愣，眯着眼睛没再随便说话，想要说的话在心里转了一圈刚准备开口，徐斌抢先说道：“老蔡，这孙子给你多少好处费？”
一句话把蔡野又问楞了，没好处他会来搭这个桥吗？只是平日里也都习惯了大家你抬我我抬你，云里雾里很多事看破不说破，今日徐斌这一说破，他反而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徐斌笑了笑摆摆手：“我没有别的意思，你说，我从二十万涨到多少合适，你给个章程。”
这一次蔡野可没有顺嘴就说，沉思一下，有些违心和不好意思的说：“最初订制的协议我看就不错嘛？你说对不对，要不就按照那个来？”
徐斌将桌上一瓶没开的五粮液打开，示意服务员拿过一个大碗，整整一瓶酒倒入碗中，让服务员连开了三瓶分别倒入碗中，指了指说道：“弟弟也是出来赚钱的，谁赚两个钱也都不容易，机会掌握在我手里，你这等于是从我手里拿钱来做人情，我能来蔡科长给足你面子，现在，蔡科长能不能给我面子？”
蔡野明白，徐斌是真生气了。
“这三碗酒，蔡哥你喝了，我给你面子。协议从签，还是最初四十万五年。”
蔡野脸色一变，三斤白酒，喝下去直接医院了，运气不好直接太平间了，这徐斌明显是彻底不打算给自己面子了，眉头皱了皱，面色阴沉下来，你可以不答应，但你不能用这种方式驳我的面子。
一旁的老范一看蔡野脸色就知道绝无可能让他拼命给自己往回捞钱，犹豫了一下咬咬牙说道：“我来喝。”
徐斌声音淡然，却透着冰冷：“你以为你是谁？二十万一年到四十万一年，先签五年就是一百万的差距，你面子值一百万？”
这么一说，蔡野马上舒服了很多。
老范脸成酱紫色，满心的怒火却不敢发泄出来，对面这位连自己最大倚仗马如龙都不给面子，是，马如龙被打了是说过这件事没完，可那已经与自己无关了，合同协议都签了，实打实的钱是损失了，日后马如龙就算找后账也是他们之间的恩怨，自己到成了局外人，这才迫不得已给了蔡野很大承诺找到他来做中间人。
“这三碗酒，我喝了，蔡哥你还会觉得我是在驳你面子吗？”说完，也不等蔡野反应，端起大碗，咕咚咕咚一口喝完一碗，打了一个酒嗝，不，应该说是汽嗝，喝到他口中第一碗是凉茶的味道。
“兄弟兄弟，你看你这是干啥？”蔡野惊了，这三碗酒徐斌要是喝下去，那就得是自己给人家面子了。
徐斌笑了笑，端起第二碗，冰糖雪梨的味道，这一碗喝下去，蔡野和老范都看傻了，连干二斤白酒，他们还没见过这么猛的。
第三碗，白开水，咕噜咕噜速度减慢，却还是一饮而尽，倒举着酒碗，徐斌打了个嗝：“蔡哥，你有面子没？”
“有了有了兄弟。”
徐斌笑了：“那我的面子呢？”
蔡野一愣神之际，徐斌抬手拎起空酒瓶迎着老范的额头就砸了过去，尼玛，找人跟我玩黑的，现在又跟我玩轮子，忍你很久了知道吗？
这一下，直接给老范砸了一个人仰马翻，人整个从椅子上向后翻到了地面，酒瓶子没咋地，老范的额头瞬间鼓起一个大包，鲜血从大包内溢出来，整个人晕晕乎乎几次想要站起来又摔倒。
徐斌看着蔡野，将桌上一小盆的补汤端到了他的面前。
“蔡哥，我徐斌在你这里，有没有面子呢？”
第一百一十八章 ‘贱’人
上百万和相当程度的优先权，你三言两语就想抹掉，蔡野，你太高看自己了，你的面子值三斤白酒，我的面子，值不值一盆补汤？
蔡野喝了一盆补汤，打着饱嗝吐了两次，老范捂着额头独自前往医院，对于报警一事，只是一闪念就被抛在脑后，能如何呢，除非自己以后生意不做了，举家搬出春城。
到医院看了一下，检查了一下，拒绝了留院观察，老范返回家中，在妻子的担心哭泣中简单跟她聊了一下整件事，妻子嚷着不信这社会如此混乱，不信就没有说理的地方，这完全就是强卖强买，跟明抢有什么区别，我们就不租给他，二十万的价格傻子都能看出有问题，这社会还没有那么黑暗。
老范只是哼了一声，反过来安慰妻子：“你没见过不代表不存在，你不了解的东西多了，每个人生活的世界都不同，少赚点就少赚点，我们也够生活，谦恭一点面对这个社会的残酷，才能躲开那些明刀暗箭……”
老范有些心灰意冷，对靠着书店大发特发的想法彻底消失，这边一年有二十万的收入，新店去掉费用每年也能赚个十几万，在省城也算是步入小康了。看着装修豪华的家，看着贤惠象牙塔内的妻子，想着在学校里成绩不错的儿子，不争了，不是怕了，是我已经没有了去争的野心，这样的生活，不想被任何一丝一毫的外力破坏。
蔡野呢？
这位是典型的贱皮子，被收拾了一顿，老实了，这么多年混下来他认为自己最大的资本就是能屈能伸，忍字头上不是一把刀，而是不忍头上一把刀，这把刀会将自己身上的官衣割破，而这身官衣，是他即便付出所有尊严都不会舍弃的东西，三十来岁的人了，拉着徐斌足足聊到午夜，话里话外无非就是鲁莽冲动之类的潜台词，弄得徐斌最后都不得不服气，这家伙绝对有大话西游内唐僧的品质，还有那性格，明明就服软了，偏偏还要弄出一些有的没的，最后让你亲口告诉他，蔡哥，别说了，都过去了，你我都不会放在心上不是吗？
从饭店出来，蔡野还张罗着要请客，要请徐斌出去嗨皮，弄得徐斌都有些不好意思，这家伙以后可不能欺负他，他保证会让你产生一种负罪感，好似自己欺负了一个很弱小的可怜者，而自己则成为了各种故事中完全反面的大坏蛋一样。
好说歹说算是把蔡野劝回了家，这孙子的眼泪攻势太厉害了，要是哪位领导对他不满意，就这状态来上两天，保证领导失去任何拾掇他的兴趣，怪不得以这孙子的状态还能升职，丫根本就是个软做一滩的烂泥，给谁当枪使都愿意，只要领导赏识装人做鬼装犊子都行。
摇着头一路都觉得很好笑，要不是今晚这一出，还真就没看出蔡野是这种人，你要不如他，他能踩乎死你，你要比他硬气，他跪下给你舔鞋都不是问题。
待到他回到七号，墙壁已经凿通，两米宽的过廊能够保障两家店如同一家店，竹竿子支了起来，水泥已经将边缘抹好，固定上等待干涸，屋内的垃圾都已经收拾完，徐志武等人跟着忙乎着，全部工人都是高价雇佣，这时节瓦匠木匠所有装修工种那都是忙的不可开交，电工刚刚将屋内的电路捋了一遍，一些地方走了明线，木匠正开着灯点着风扇在楼上做一些造型，大型的隔断柜、展柜和装机的低矮操作台，墙壁上的壁纸也都贴完，楼下正在粘贴没有砸开墙壁一侧的壁纸。
亏得以前这里是书店，没有什么脏兮兮满是油渍的地方，墙壁上的固定书架都拆了下来，瓦匠早在力工砸开墙之前，就已经将那些墙壁上膨胀螺栓的窟窿堵住。
徐斌很满意进度，对徐志武居中协调的能力也表示认可，这小子虽说是好吃懒做品德不佳，能力却还是有一些，至少不动手，站在这里指挥别人干活的能力，还是不错的。
有这么一个人在，零七八碎的琐事也无需他操心，从自己的维修室扔了两盒中华出来，三百块钱让徐志武到不远处的肉串店去买点肉串啤酒大家弄个夜宵，一下子包括干活的都觉得心里舒畅不少，徐志武等人更是对这样的加班失去抗拒。
打开防盗门回到七号的二楼，钟雨正在网上查找艺考的资料，她跟普通考生一样，投影视学院和戏剧学院，年后就要开考，比起普通应届考生，她绝对算得上是超龄考生，但在艺术院校，有些梦想是没有年龄限制的。
“放心，这么多年你都没有放弃准备，肯定会成功的，唱歌跳舞你都行，释放天性方面你也不错，没问题的。”
“释放天性？”钟雨愣了下，没太明白，徐斌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钟雨顿时脸腾的红了起来，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抬手撒娇式的拍打了他一下。
第二天一大早，刘丽等人都自发的早来了半个多小时，看到已经换了个模样的七号，一个个干劲十足，尤其是刘丽和赵杰，看到里面隔断单间内状况很满意，尤其是看到八号楼梯下卫生间内水暖工和瓦匠正在重新休整，热水器也安装上，不准备对外开放，只是自己家里人使用，刘丽和赵杰搬过来以后也不必担心没有地方洗澡。
制作牌匾，从各个想在铺子里做机器的手机厂家要柜台，外部的电路排线，楼上楼下的货物搬运，徐斌索性就都交给了徐志武，需要钱就到钟雨那里拿，觉得这是个可用之人，还需要进行一些试探，如是三百二百就掩盖不住本性的，也没有必要委以重任。
开着拉着几乎一宿没睡的赵虎等人返回车行，维修师傅老李和老白昨天下午已经将李云聪那辆摩托车的改装配件备齐，赵虎等人一听徐斌要当着大家的面进行改装，刚刚了解了一些机械结构的他们，觉也不睡了，一个个瞪着眼珠子，跟老李老白一样，站在小维修室内，看着徐斌以让他们羡慕的手法，将一台摩托车基本上拆了个零碎，一件件配件往里加，一个个部件进行保养，整整一天时间，当徐斌骑着摩托到院子里来一圈时，那已经完全今时不同往日的摩托车，有一种狰狞的霸气，这院子里的距离和展现出来的性能，完全不能体现出它现在的霸道，就像是一台跑车你给扔到了堵车的城市里，也只能随波逐流，无法将其强大的动力展现出来。
“谢茹，明天下午通知李云聪来取车，什么也不用说。”
“王姨，走啊，我拉你回去，就别做小巴了，以后需要到七号那边结算的时候，我让徐志武负责接送你。”
王春梅在七号呆了几天时间，就不打算换地方了，哪怕这里赚的少一些工作量大一些，这老板人好啊，工作环境也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每天中午这一顿饭由公司供给就笼络了大多数员工的心，省心省力还省钱，每个月你不吃不吃中午饭也得二三百元，现在公司供应，徐斌又不是一个在这方面小气的人，每天的标准还可以，荤素搭配也比吃一些麻辣烫方便面米线之类的好太多。
车上，徐斌和王春梅聊了一路，聊家庭聊一些有的没的，最开始是没话找话，随着慢慢熟络彼此之间也少了一些陌生感，聊的话题也近了许多。为了让账目更加清晰，徐斌在几天前就邀请王姨连青岛路这边的账目也做一做，每周两次，她的专业技能让临时做账的刘丽完全就是掩面而逃，王姨也不吝啬，谁要是想学她也乐得教一些，小女孩嘛，将来要是能考个会计师的证，以后生活的道路也宽一些。
整个青岛路的人都知道，七号以后肯定是要牛起来了，这才多长时间，店铺扩大了一半，各个手机厂家一听说七号扩店了，不止是柜台和手机铺货外带宣传，促销员都直接进店，且还给予了店里最大的权限，也就是说别看是厂家促销员，工资奖金都是店里给开，厂家方面的奖励都要直接结算给店里，店里也拥有开除扣奖金的扣工资的权力。即便如此，各个厂家的促销员还都找了关系过来，这几个月外面都传开了，徐老板不差钱，对员工足够好，每天空调随便开中午还供一顿午饭，加班的加班费一分不少，就这几点，足以让无数的人蜂拥而至，这边柜台刚摆上，店员就已经进店，端着一个个塑料盆用抹布正在清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徐斌回来的时候，徐志武正叼着烟和两个男人勾肩搭背满脸酒红的从外面回来，浑身上下的酒气，眯着眼睛跟两人称兄道弟，看到徐斌他并没有如以往那么卑微，跟这两位又聊了一会儿才各自分开，到徐斌面前也没有马上解释。
老板选员工要考核，员工对老板，也需要‘考核’，至少我要知道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你值不值得我付出努力去为你赚钱为你打工。
见徐斌没有责怪和训斥的意思，徐志武耷拉着的眼皮内也放射出一道精光，怪不得双全能在省城成事，人家是真有当老板的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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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