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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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食记-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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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对小情侣看了眼那满满的一推车,脸色乍变之下再不敢言语。
  她很自然抬起手臂拱拱他,借着身体挡住身后人的目光,低声道,“嗳,这一半是你的,这一半是我的。我不占你便宜,分开来结账吧。”
  一抹极淡的笑意浮在他脸上,“没有必要。”
  意思就是今晚这餐他请客了?
  她心下正欢喜,冷不防他抬手撩过她的马尾,她下意识地避了一下,可人已经被他带了过去。他的手环过她的腰搭在推车的把手上将她圈住,这个姿势很亲密,颇有些独占的意味。她因为他这个突然的举动而手脚僵硬,走路的姿势都有些不对了。
  身后又传来窃窃私语声,她更加不自在了,可要是她用力挣扎了那不是更抓人眼球?她大囧之际眼角突然扫到收银台边上摆放的几排包装得花花绿绿的糖果,于是故意大声说道,“哎,我去拿一点东西。”说着趁势扭着身子脱离他的魔爪,也不细看地从架子上抓起几盒捏在手里,不忘扭头问他,“你要吗?”单衍修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和她捏在手里的盒子里来回扫了不下三遍后才问道,“你喜欢草莓味的?”
  “是啊,你喜欢什么口味的?”她顺手把糖果扔到推车里。
  “……”他的停顿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回答,“都可以。”
  都可以?这个挑剔的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随和了?她狐疑地看着他,见他的目光与自己撞上后颇为不自在地挪到别处,更觉得奇怪。但到了结账的时候她很快就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误了,刚才她扔进推车的哪是什么糖果,人家分明是血统纯正的进口塑胶小雨伞么!
  大错已经铸且无力回天了~
  她内牛满面地看着收银员扫着条形码,一盒、两盒、三盒……TMD她手怎么这么贱,居然拿了有五盒那么多!口味倒是统一的草莓味并且都是超值经济装。(就是便宜量又足……= =|||金主,这下MO帮不了你了)
  不对,现在不是操心口味的问题,问题是这么多得用到什么时候?不对,也不是操心这个问题!最大的问题是管谁用啊!还是不对,这玩艺儿管谁都不能用!
  收银员的速度很快,结账的单了打了老长一张。她额冒冷汗地看了眼正在刷卡结账的男人,见他一手捏着笔签字另一手却捏着草莓味,很认真的样子在看说明。
  TT口TT
  瀑布泪……

  郊边旅游

  物业检查过小房间的漏水情况后明确表示说需要将地板撬起通风几天,并且要对房屋进行一次全面的检查。雅晓知道房子渗水这种事可大可小,于她来说是希望把事情完满地解决不留后患,但撬地板和管网检查这种事必须由专业人士来做且耗时耗工。这么一来这里务必会进来陌生人并且一呆就是半天,而单衍修最讨厌的就是家里来了外人,平常连送必需品的送货人都是让人放下东西就走。这要来一堆的人在家里又敲又撬叮叮当当的他不发火才怪呢。
  原来她以为需要费一番地力气说服他,但没料到她只是提了个开头他便爽快地答应了。雅晓有些不敢相信地重复了一遍,“真的可以吗?”
  “可以。”他抬头看她,“听清了吗?”
  她点点头,“那我通知物业让他们明天来修吧。”
  他没有回答,是默认了。在她打完内线电话报修后听见他在后面响起,“你也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出发。”
  “出发?去哪儿?”
  “到郊外走走。”
  她狐疑地看着他,“短途旅游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他避开她的目光,语气平淡。
  好好地怎么想起旅游来了?她心里不奇怪是假的,但转念一想便觉得是和维修管网有关系。大约是不想在家里看到陌生人进进出出惹得心烦,索性外出小游几天眼不见心不烦。这么想也解释得过去,她知道这男人一旦做了决定基本上就是雷打不动的,所以很快就按他所说收拾了行李。岂料他一看到行李袋便摇头,“你带太多了。”
  “四天三夜要带这些的,”她有些不服气,“这个时候早晚气温变化大,所以衣服得多带点。”
  “至少减去一半的重量,”他目测完下结论,“不然你会累死的。”
  累?有什么好累的,不是有车子么?她当时还为他的话腹诽不已,但真的到了郊外后,她是彻底地傻眼了。
  妖孽的确没骗人,她真的会累死的。
  “你说来旅游的,可没说是来登山呐。”她以为会有一个轻松惬意的短途旅程,哪想得到他车子上了高速开了大半天就载她来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之前沿途的景色还不错,她贪看美景而没有问他目的地,现在到了这里才惊觉不对。
  “我说的是出来走走。” 他从车上取下两个行囊,把较小的那个扔到她面前,“旅游是你自己说的。”
  “……那,那也不用来这么原始的地方走走吧,”她抖着手指向前方,“你看看,那里还有个牌子说游人勿入的!”
  “说了不是来旅游的,”他递给她一双鞋子,“换上这个。”
  她低头看看自己脚上穿的轻便运动鞋,又看看他手上的那双迷彩军靴,下意识地排斥,“我不要。”那靴子看起来就很重,爬这种没开发过的山肯定很吃力,能轻便就轻便。
  他也没多废话,把鞋收了起来,“背好东西,跟着我走。”
  她一把拉住他,“嗳嗳,车子停在这里没关系吗?没人看的。”崭新的越野车,放这里风吹雨打的想想都肉痛,而且现在天黑的早,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了,就算爬得快到半山腰天也黑了,到时候还得摸黑下来。她突然想起来,刚才来的时候沿途只有零零散散的人家,根本没有什么像样的旅店之类的地方,便好奇道,“哎,晚上我们住哪里啊?”
  “住山上!”他已经整装待发。
  “住山上?”她不由自主地叫起来,“山上有旅馆吗?”
  “露营。”
  “露营?”她真是吓到了,“乌漆抹黑的还是未开发的荒山,你要在这里露营?你有病啊!”
  他跺跺脚,斜睨过来一眼,眉角都挂着嘲讽,“你才有病,起来。”
  她索性赖在地上不起来,“不起来!我才不爬这鬼山呢。”他真是想活活累死她。再说了,大老远的跑来这里爬未开发的荒山不说,黑灯瞎火的还露营,骗她是三岁小孩子不懂事吗?他分明是想找机会吃了她!(挖鼻,终于到这里了。)
  “走不走?”他踱到她身边,居高临下地看她,“再拖时间就晚了。”
  “不走!”她才不上当呢,“我死都不爬。”
  “好,那你就一个人呆在这里等好了。”他转身便走。
  她见他走得决绝没有半点犹豫,再四下看看左右真的是荒无人烟,一个人呆在这样的地方很是心惊肉跳。她扛不住害怕,叫道,“喂,喂,你好歹把车钥匙留下来啊。”见他充耳不闻地越走越远,眼看就要消失在视线中了,她再也按捺不住地跳起来追上他,死死地拽住,“把车钥匙给我!”
  他不耐烦地扬手,银色的车钥匙在空中划出一个极标准的抛物线很快便消失在草丛里。
  “钥匙……”这男人真狠到绝了,他也不想想没了钥匙过几天他怎么开车回家?她尚处于震惊中回不了神,蓦地后颈一紧,他的脸顿时便近在咫尺。
  “要么在这里等我下来,要么跟我一起上去。”
  她恨恨地瞪着他,巴不得在他脸上烧出个洞来,“王八蛋!”感觉到他捏着她后颈的手微微用力,她迫不得已离得他更近些,近到她几乎都能看清他的睫毛。
  “想好了没有?再过一会儿天就黑了。”
  她很想冲他咆哮,说没车又怎么样?姐用走的一样能走出去!但是她很清楚,这个地方她不熟入夜后的情况更是未知。这个男人虽然居心叵测但看他的样子似乎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跟着他走迷路是不太可能,就是得多加提防。不过短短十几秒,她脑子里将所有选择的后路及有可能发生的状况都滚了一遍,迅速做出了决定。
  他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这才松开手干脆利落地转身,“跟上。”
  她咬牙切齿地背起行囊跟在他后面,沿路都是他用匕首砍下的树干枝叶,踩在脚下沙沙作响。她开始尚有力气在心里暗咒他,但到了后面路越来越崎岖难走,她几次险些扭到脚便再不敢分心。一小时后她已经精疲力竭,很想停下休息,哪怕五分钟也好。但看到他在前面开道的背影,再想想那男人嘲讽时的嘴脸,她只能强打着精神撑下去。所谓输人不输阵嘛,哪怕把牙根咬断了她也绝不先开口要求休息。
  又走了半个小时,此时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她喘气的声音也越来越大,每次呼吸都显得有些迫不及待。山上的绿植很多空气也很好,但是经过重负前行,呼吸系统此时已经不堪重负,吐呐的交替已经开始紊乱起来,她在连续的换气不及之下已经开始咳嗽起来。每每咳嗽一声喉咙就像被什么撑开沙子刮过似地火辣辣地疼。鼻腔却是像被塞了一团芥末似地发呛,眼睛也难受得可以。她咬牙看着前面那个矫健的身影,这男人是不是上了发条了,这么拼命干什么?想显示他很MAN吗?想MAN的话脱了衣服亮出肌肉来就见分晓了,包这么严实什么也看不到有个屁用!她恨恨地想着,上次趁着他喝醉那么听话的时候她就该使点坏心眼。那个时候她只是让他站着,后来再乖乖上床睡觉而已。现在想想她当时应该哄着他脱衣服跳钢管舞才对,然后依样画葫芦地拍下他的河蟹照反过来要挟他。如果他敢不从她就把他的闸蟹亮相于大从,让他好好出个风头。
  现在想象于她却是最好的动力,只是越就越郁闷,越郁闷就越后悔。她此时万分的痛心疾首,上天不是没给她报仇的机会,是她自己错漏过了。现在不但不能翻盘反败为胜,还得被迫和他在荒山野岭露宿。她恨得抬手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啪地一声。
  他闻声转过身来,看她的脸红了一半便问道怎么回事。她后槽牙咬紧,从门牙缝里挤出一句,“走太快被树枝打到脸了。”
  他眯眼看看她,抿嘴,“你的脸还挺大的。”
  毛?
  “谁脸大了,你才是大脸猫呢!”原来就满肚子气了,现在无缘无故被说成大饼脸,她也忘了疲累一步冲上前去想要给他好看,结果脚下虚浮外加背后行囊硕大导致重心不稳,一下便往后栽去四脚朝天。
  他可恶的脸就悬在她上方,森森地笑着,“哟,四脚朝天的大脸猫,还好吗?”
  她挣扎着要起身,但经过了近两个小时的跋涉体力已经透支了,再加上后面一个大背囊,她使尽浑身的解数也只是徒劳地四肢挥舞了一阵,完全就是一只背对地来面朝天的小乌龟。最后还是他拉了一把将她带起,她想甩开他的手未果,只得气急败坏地吼道,“用不着你管!假惺惺。”他充耳不闻,迳自拉着她往前走。她挣了几下,手腕上传来一阵剧痛,忍不住叫疼。
  他头也没回,语气冰冷,“疼?忍着。”
  她又气又疼,即委屈又伤心,索性拖住他的手往地上一蹲一声不吭地地流眼泪,豆大的泪珠子砸在叶子上吧嗒吧嗒地响。她真的恨死他了,不管她愿意不愿意他总是这么随心所欲地对她。过中秋节的时候她还觉得他有变了些,至少有些尊重她了,可没料到竟然还是这样。她怎么这么瓜呢?他最近不过多笑了一些,不过多说了些话,不过随便帮她在果皮上多划了两刀,她怎么就傻乎乎地以为他变了呢?但说到底还是她蠢,竟然会对某些隐隐绰绰的东西抱着不切实际的幼稚幻想。
  “到露营的地方最少还有十五分钟的路,”他的声音在她头上响起,“起来,没什么时间让你任性,天快黑了。”
  她狠狠抹去眼泪站起来,没有再和他说一句话,只是低头走路。双腿麻得不像是自己的,肩膀也被背包带勒得生疼,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红肿了。她的体力其实比一般的女生好很多,之前爬山的时候还常常在前面带队。但那都是爬旅游风景地的山,有成熟的开发配套和安全措施,不像现在走的这荒山野岭,到处是茂密的灌木和高低不齐的树木。现在这个时节很多树的树叶都开始枯黄,人经过时哪怕是再小的一个颤动都会让这些干巴巴的叶子沙沙往下掉,随叶子掉下来的还有不知名的干瘪果实。很庆幸只是掉下这些植物,要是掉下什么动物昆虫的……她很自然地想起自己的死敌蜘蛛,想着在这种地方或许有各种新品种的蜘蛛毒虫什么她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她的手还捏在他手里,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情绪波动,见她突然脸上浮起了惊惧便停了下来,开口道,“你……”
  “干嘛!”她紧张地叫出声来,犹如惊弓之鸟,“干嘛?”
  “你头上有……”
  “蜘蛛吗?啊!”她不待他说完就和触电似地一边尖叫一边跳着,“是蜘蛛吗?”
  他见她反应这么激烈只得伸手将她揽在怀里阻止她继续和跳大神似地抽搐扭动,“没有蜘蛛!没有!”
  她眼泪哗哗地流,声音都变调了,“有啊有啊,在我脖子这里啊啊,它咬我了,好痛啊!”要是黑寡妇一口下去她小命就没了~
  他探手进去,拿出来时手指间夹着一片干枯卷曲的树叶和几颗带着卷刺的小果实,“是这个。”
  她脸上还糊着鼻涕和眼泪,就着越来越黯淡的光线看清了他手上的东西,这才慢慢平静下来情绪。胸口的麻痒还在,她忍不住用力挠了几挠,却被他抓住喝止,“别抓了,没事的。”
  她胸膛起伏间喘息未平,看着他抓着自己的手,脑子一下就清醒过来,反手挣开他撩起巴掌就掼给了他一耳光。
  啪得一声,小型炸弹似的。
  “混蛋,你刚才在摸哪里啊?”

孤舟独钓

    到了露营的地点天已经全黑下来,她打开照明灯后一屁股坐在背包上生着闷气。不远处的单衍修自挨了那耳光后也是一路地沉默,许是知道自己理亏,许是占了便宜于是闷不吭声自我消化,反正这家伙到现在也没开口要求她帮忙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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