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色生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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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色生仙-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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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芳忙应了一声:“好。”

    雨停了之后,满山的树叶仿佛在一夜之间都被秋风吹黄了。秋日的阳光依旧明朗,却已经没有了夏季的热烈。阳光穿过窗棂照在地上,洒下了一片昏黄斑驳的光影。

    雷家庄在秋风中显得陈旧寥落,那些亭亭如盖的繁盛花木落了许多叶子,地下铺了一层,踏上去簌簌发响,没有照料,没人清扫。这间偌大的雷家庄,曾经那么威势赫赫。可转眼间便破败凋零。

    我站在门前朝下眺望,许多层石阶,山下的溪流。河川,城镇,房舍——山下的世界象是另一个世界,与此处离得太远。

    “你有什么打算?”

    这话是问雷芳,只是。我也在心里问自己,我有什么打算。

    追寻过往,往事一点点剥开表相,露出里面原本的颜色,历经了漫长的时光,爱情的色相依然鲜亮柔软。鲜血的腥红依旧让人触目惊心。

    一切的开始,是那样的好。

    可是后来,会变得面目全非。

    我偶尔想。也许,应该让过去就过去。

    可是每当这个想法浮现出来,就有另一个更强烈的念头将它压下去。

    是谁杀了我?

    人生之中有两件事,是必然的。

    一是生,一是死。

    因何而生?因何而死?

    雷芳有点茫然:“我……我得去找爷爷。还有我姐姐……”

    我有点不忍,可还是得说:“你知道他们在哪儿吗?”

    雷芳摇了摇头。

    “你先跟我回沙湖吧。以后的事情,再慢慢打算不迟。你若孤身一人去找雷庄主他们,一来不知找不找得到。二来……雷家庄现在仇家遍地,多得是人要找麻烦。”

    雷芳低下头,有些固执地说:“我想留下……这是我家啊。”

    我心里微微一酸强宠—夫君都太坏。

    我想,我能体会雷芳此时的心境。

    就如同我看到百元居的废墟一样,那种悲哀,怅然,无可奈何。

    “人家人家,有人的地方才是家。这儿已经成了是非之地,实在不宜久留……”

    “我知道……”

    道理她是全明白的,可是她脸上露出浓浓的不舍。

    过了半晌,她低声说:“那我去收拾一下。”

    有家人的地方才是家。

    我的家在哪里呢?

    是百元居,还是沙湖?

    其实,只要是父亲,还有师公,还有齐靖齐涵他们在的地方,不拘什么地方,就是我的家。

    我们找了一辆车,第二天便起程回沙湖。

    师公依旧浑浑噩噩,大部分时间都在车中沉睡。父亲沉默不语,雷芳心事重重。雁三儿在离开雷家庄之后就和我们分别了,他要回惊雁楼。

    我已经快忘了他还是惊雁楼的三当家。

    他走时还摸摸我的头,嘱咐一句:“有什么事情,记得给我送个信儿去。你师公一好转,也别忘了托人告诉我。”

    他那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让我忍不住想告诉他:摆什么臭架子,我的岁数辈份比你还高呢——

    可是我只能想,却不能说。

    因为我现在是齐笙,只有十来岁。

    这才是真实的现在。

    巫姬已经死了。

    我在梦里见到的那些鲜活的人和事,都只不过是被埋藏的一段记忆。

    我们在一个小镇子上停下来,吃饭,歇息。从雷家庄去沙湖不远,骑师公的那匹马要更快些,马车走得自然要慢些。

    赶车的人,便是那个我和雷芳见过的,跟在父亲身边服侍的人。他依旧是一身灰衣,头上包着布,还戴着斗笠,脸上也蒙着布。在外面行走的赶车人,怕风沙太大,包得象他这样的也有,所以居然并不显得扎眼。

    我想他应该是不会说话,因为我从来没听见他发出一点点声音,连挥鞭赶车驱马的时候都是无声无息的。

    这人……简直象一抹影子。

    无声无息,阴郁单薄。

    我吩咐店家再给拿些饼包上留作路上的干粮,又掏出钱来付账。父亲头上也罩着个斗笠,我们一行人坐在小店的角落里,店里人渐渐多起来,嘈杂纷乱。店门外头,不知什么人骑来的骡子和我们拉车的那匹马互相不对付,不知是争水还是争草料,又顶又咬的,嘶鸣出声。

    雷芳想起身时,站在父亲身侧的那个灰衣人已经走了出去,也没看他做什么,只是抬手在马头上摸了一下,那匹马就安静下来,打着响鼻儿喷着粗气,没一会儿,乖乖低头吃起草料来。

    ——————————————

    卡文终于结束了!又找着感觉了!(未完待续,)

第一卷 第三十九章 红线 三

    不知何处有人在拉胡琴,声音嘶哑凄凉。

    我端了些温热的茶水给师公喂下去,有些他咽下去了,有些顺着嘴角溢出来,我忙拿手绢擦去。马车边是一株刺枣儿树,叶子已经落了许多,枝上挑着几个干巴巴的枣子,风吹过来,那几个枣子微微颤抖,仿佛随时会落下来。

    我望着那几个枣子出神,忽然转头朝一旁看。

    那个灰衣人正在一旁整车辕,头低低垂着。

    刚才我觉得有人在注视我,也许并不是他。

    歇了一会儿马我们便继续上路,父亲点拨了我几句练功上头不明白的地方,又问雷芳所学的剑术。雷芳在父亲面前有一种束手束脚放不开的感觉,答话很恭敬,坐在那儿也不敢乱动。父亲说话不疾不缓,语气也很是温的,可雷芳还是十分拘束。

    等晚间我们投宿时,我问她原由,她不肯说。我再三追问,她才小声说:“你这位义父……住在那样的地方,用的仆人这么诡秘,还……我总怕他……”

    “怕什么?”

    “怕他不是活人……”

    我愕然,回过神来强忍着笑:“你怕他是鬼?”

    雷芳看到我的神情,有些发急:“你别不信啊。我听人说,山间最多野狐精怪,连块石头,年深日久都能成妖,这人,这人……反正我觉得不妥。”

    “什么成妖?”

    父亲掀开帘子上了车,雷芳脸色通红,小声说:“没什么……就是听人说,荒山野地常有精狐鬼怪……”

    不想父亲却说:“这也并非讹传,年深日久的东西常有灵性,我是见过的穿越之吾心唯道全文阅读。”

    我们两个大为惊奇,一起追问。

    “那是故人养的一只灵猿。已经不知多少岁了,我那故友是将它当个孩子来待的,它会烧火,泡茶,磨墨,会迎客送客,会打鼓还会吹喇叭,旁人对它说的一些意思简单的话它都明白,只是自己不会说罢了。平素穿着短衫,头上还扣个帽儿。远远看去绝看不出来那是只猿。做错了的时候训斥它,它还会自己拿竹尺过来愿意挨罚。”

    我和雷芳一起惊叹,雷芳说:“嗳哟。这猿是不是要成精哪?那它后来怎样了?”

    父亲轻声说:“我那位故友去世时,这猿不肯吃喝,一起随着去了。家人将猿与故友葬在了一起。”

    我们一起沉默了。

    这猿如此有情有义,倒比许多人还要强。

    车子又朝前走,后头尽是山路。路面不平,可车却不显颠簸。雷芳这会儿不拘束了,才有心思留意这车的特别之处。从外头看不过平平无奇,可是里面却十分宽敞,打个比方,比一张七尺阔的大床还显得宽敞。车里还可以隔作两半。师公安静地躺在后面,有一道帘子相隔。我们三人坐在前头,还摆了一张矮桌。座位之下是可以打开的小柜,行李放在里头。

    这车只是从雷家庄里找来的普通马车,车中原来自然并不是这样。

    她小声问我:“这也是幻术么?”

    我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幻术不是假的么?”雷芳摸摸桌子,又摸摸车壁:“可这只能这么真了……”她还把脚伸直:“若是假的。我现在伸直了脚,怎么会碰不到东西?”

    雷芳是外行。她对幻术的认识,不过是小小的障眼法,能看不能碰。有些走江湖的在旁人家喜庆事时会让天上下起金钱雨,可那些落到地上便会消失不见。那也算是幻术的一种。还有那种仗着一点本领便为非作歹的人,会让行路的人看到前方是坦途大路,可是一脚踏上去,却跌下深渊摔死,行李财物则被人卷去——

    那些都是只看不能碰的。

    只欺骗得了眼睛。

    而高深的幻术……

    我想了想,从柜中摸出一只杯子来,左手将杯托在掌中,右手在杯口上方缓缓抚过。

    移开手时,杯中出现了香喷喷热腾腾的一杯蜜柑香茶。

    “这……”

    雷芳的眼睛快要瞪出来了。

    虽然我们相识这么多年,但是她练剑,我习幻术,我们平时不大说起这些事,我也没有这么特意的演示给她看过。

    “这茶……”雷芳接了过去,闻着香,看着色,还将茶从左手换到右手,低喊了一声:“居然还烫手。”她难以置信抬头看我:“这是怎么弄的?”

    “你还能尝尝。”

    父亲噙着笑看我们。

    她捧着茶的样子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端起来,又嗅了嗅茶香,浅浅的啜了一口。

    “咦?”

    雷芳此时的神情极有趣,象是被哄着追自己尾巴却怎么也追不上的猫儿,天真而困惑。

    “什么味?”

    雷芳摇了摇头:“什么味儿也没有驸马在化妆。”

    “是啊,因为相对于眼睛,耳朵,鼻子,舌头更难以欺瞒。我的功力不够,所以这茶你尝不到滋味。我师傅,师公,他们若是施展出来——”

    “那岂不是说,若是我想吃什么好吃的,不用花钱去吃,直接请你一变就变出来了?而且,又得了享受,吃了还不会胖起来?”

    我愕然相对,父亲忍不住笑了。

    这丫头!合着功夫练到了我师傅师公的那个境界,倒只成全了她的好吃嘴馋?

    就这时候,有件什么事情从我脑海中飞快地闪了过去。

    我有些恍惚,雷芳又喊了我好几声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

    “没事……好象有件什么要紧的事情,可是想不起来。算了不想了。”

    雷芳把那已经空了的茶杯放下,凑近了些:“我帮你想,既然是要紧的事儿,最好还是能早早想起来。”她和我对彼此十分熟悉,有时候她想什么我也能猜得着几分。我心里有什么事,能和她商量的也会说出来。

    “唔,你想的事,和刚才那茶有关系么?”

    我有些迟疑:“说不准。”

    “那,你刚才说起你师傅和师公,可是同他们相关的事情么?”

    我也摇了摇头。

    雷芳又问了几句,我都在摇头。

    她抿了下唇,低声问:“是同我们家的事,有关么?”

    我怔了下,缓缓点了下头。

    雷芳也怔了。

    是,是同雷家庄有关。

    我想起来了,刚才从我脑海中掠过的事情,就是那毒害了雷家庄上下千余口人性命的夜蛊。

    我一直想不出来,是什么人下的毒,又是用什么下毒手法。雁三儿说过,这毒下在食水中无色无味,只有一丝极淡地不易察觉的腥气——

    可是雷家庄里上上下下这么多人,不乏成名已久的厉害人物,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这丝腥气么?

    还是,下蛊的人用什么方法,掩去了那气味,又或是,欺瞒了所有人?

    我看着放在桌上的那只空杯,只觉得心底止不住地起阵阵寒意。

    难道……是用幻术,掩去了蛊毒的腥气?

    车里一时间静极了,只能听着我们几人的呼吸声。

    忽然间“叮”地一声轻响,我腕间红线忽然间象是自己有了意识一样盘绕绞紧,线绳头的珠子互撞了一记后,倏地伸长,从车窗帘中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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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好干的说,有点上火。。

    大橙子今天去剪头发,哭得象杀小猪一样==撕心裂肺啊。。(未完待续,)

第一卷 第四十章 亲人 一

    隔着一道帘子,我却能清清楚楚知道外面的一切。

    不是看,而是知道。

    道旁的树叶半数已经发黄,被红线一击,簌簌地落下许多叶子,乱舞如黄色的蝴蝶。山风吹过,空寂一片。

    红线悠然打了一个转,又缩了回来,缠在我的腕上。

    父亲说:“人已经走了。”

    “会是什么人?”

    “不见得是心怀恶意之人。”父亲并不在意,只说:“走吧。”

    我掀开车帘朝外看,阳光照在道上,路面上的凸出来的山石子被来来往往的人和车马磨得久了,十分光润,在阳光下熠熠闪亮。那树上的黄叶纷纷坠在地下,看不到人迹。仿佛这里除了我们这辆车,真的再没有旁人出现过。

    我有些茫然,摸着腕上的红线,觉得自己应该想起些什么,可是却又什么也没有想起来。

    意外之后,雷芳却在执着刚才提起的事情:“你想到的什么,是同我家的那件事有关的?”

    我看着她,不知该怎么说网游之沉默王者。

    说那下蛊的人有可能精通幻术?或者是,有一个幻术高手在做帮手?

    那天在雷家庄的,精通幻术的人,一个是我师公,一个是……

    我慢慢转过头,看着车帘外安静的山野。

    是我的师傅白宛。

    我和她从来都不亲近。一开始她教我,大概是出于姨母的面子。后来——后来我就跟随师公了,和她连话都极少说。

    我们这对师傅,关系比陌生人还不如。

    车子停了一下,继续向前走。

    父亲看了我一眼,我想他一定什么都明白。

    夜蛊的来历,雷家庄的变故,过往的一切——

    我心里想的什么。他也一定知道。

    走出一段路,雷芳摸了一把花生剥开,一边小声问我:“你刚才怎么发现外头有人的?我一点儿动静也没听到。”

    “我也没有听到……”

    是这条红线自己的感应和动作。

    曾经听说过一些传说,有名的剑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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