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女人见小姐答应,忙说了句:“小姐,您等一等,我同老爷说一声。”跑回去跟还在小姐房内站着的男人说了几句,又出来。“哎呦,你们这些兔崽子赶紧的将小姐放下来,让小姐去重新梳妆打扮过,要是怠慢了小姐,以后可没有你们好果子吃……”
女子被放了下来,一群的丫鬟立马上前来拾掇着新娘子的着装,头饰。而静静坐着的女子透过铜镜,看着她父亲模糊的背影,落泪。
突然,梦境变了。荒山野岭中,有很多野兽,兽的嘶吼声令人胆战心惊。一名身着破衣破衫的女子踉跄的走着,干裂的嘴唇毫无血色,苍白的脸显得十分吓人,凌乱的发上有树枝插着,似是刚从树丛中钻出来。
走到一棵树下,女子颓然下坐,靠在树上,眼无光,更无神的看着远方,口中还喃喃说:“爹娘,孩儿不孝。”泪水悄无声息的滑下了眼角。不片刻,女子双眸中又有了色彩,是希望之光。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振奋了一下,利索的从地上起来,慢慢朝着太阳冉起的方向走去。
她,既然已经选择了逃走,就该更有勇气活下去,要做到她心里所想的事儿。“活着,就是希望。”她轻喃了一句,加快了脚步。可,没走多久,因两日未进食,她已经没有什么力气走了,日头很高,连水都未进一口的她,终于受不住这日头的高晒,倒了过去,昏迷前,脑中跳出了一句话:“难道命尽于此了么……”
梦中豺狼野豹全部出现,走至她身边,撕扯着她身上的肉,不论她如何挣扎,如何喊叫,它们都不会理她。最后的她只能无动于衷的躺着,口中念念着:“活着就是希望,活着就是希望……”
……
床上的宋琬口中一直嘀嘀咕咕个不停,一直在梦呓,口齿不清,也不知在说些什么。武陈氏被这点声音弄醒了,立马过来拧了棉布给宋琬擦拭了额角,一手握住宋琬的,看着她那惊恐的样子,马上说:“孩子,娘在这儿,别怕啊,别怕。”武陈氏心疼的看着宋琬,泪水落了下来,心里歉疚不已。
武陈氏照顾宋琬至天明,天将亮的时候宋琬才安心的睡过去,武林早起过来后,武陈氏便让武林照顾着宋琬,她自己去将昨日宋琬绣好的东西拿上,直奔成寡妇家去。
岂料武大早已在成寡妇家,手中还拿着棍子,说是要敲死成寡妇,若不是她那张烂嘴,武大也不会误会宋琬,还打了她。“你这婆娘,整日里没个好话没个可信的话,你不知道别乱说,今儿看我不打烂你的这张祸害嘴。”
成寡妇躲在她三子身后,口中直嚷嚷,“我说我看到的都是真的了?我只是随口说可能,可能你就信?”
“你这婆娘!”武大恨不得将这个臭嘴婆子一棍子打死,昨儿她可不是这么说的。武陈氏将绣篮儿放在桌子上,跑过去拉住武大:“作死的,以后别人的话别信,只信自己人就是,跟这儿闹腾什么?放下棍子,回家照顾两个孩子去。”武大被武陈氏拦腰抱着,再想起家里病着的宋琬,也只好扔下了棍子,一脚踢开了成寡妇家的长凳,狠狠地瞪了眼成寡妇家的人,扬长而去。
成寡妇见武大走了才从三子身后走出,推了推三子道:“成惠,你赶紧去念书。”若不是武大气势汹汹的来,手中还拿着棍子,她才不会惊慌的将她正在苦读书的三儿子成惠叫出来保护自己。成惠点头转身回房:方才一句话不说,因为武大是他小时候的老师,老师如父,他从来都是敬重的。
成寡妇这又换上了笑眯眯的面容,过去拉住武陈氏的手:“瞧,昨儿我瞅见宋琬往村外跑,我以为这孩子在你家待不住,我就过来通知你们,碰见武大我就这么猜测,没想到你家男人就认真了……还伤了宋琬,我真是没有想到……”
武陈氏满脸的不屑,口中却还说着:“没事,也怪武林他爹轻信他人,不然也不会有这事儿发生了。”说完去拿过桌子上的绣篮递给成寡妇:“昨儿宋琬将你要的三个荷包绣好了,今儿给你送过来。不要你的工钱了,今后我们家宋琬也不会给你做这些。”
成寡妇瞟了眼绣篮,看到篮子中的小荷包,那绣活儿精致的让她眼直,再听武陈氏这么说,她慌了:“哎哟,武林他娘,可别啊,让宋琬给我做这活吧,我给宋琬加钱,瞧宋琬这绣活做的都比那些婆子好。而且不让她多绣绣,这技术活可会生疏的。”
武陈氏撇了眼成寡妇,笑了:“我们家儿媳成这样,怎么说你也有点责任,难不成你还想让我儿媳妇拖着病怏怏的身子给你做绣?成寡妇,做人得有点良心!”敢情,宋琬接了她的绣活,这技术就会好,这活儿在她看来,还不得不接了!
成寡妇讪讪一笑:“那,那就等宋琬身子好了在做吧,不着急,反正还有那些个婆子。”武陈氏一脸淡然的看着成寡妇,而后笑了:“我们武家养的起儿媳妇,不必儿媳作绣赚钱。”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独留成寡妇在哪儿跺脚:“作死的。了不起啊,会做绣的人多了去了,哼。”端着篮子往屋里走,眼睛瞅过那些宋琬绣的东西。绣工确实好,比自己下功夫做的好几倍。都拿她绣的东西送去大户人家,下次必有人找上门来,可惜啊可惜……
成寡妇心里惋惜,可想起刚才离去的武陈氏,又恨得咬牙切齿:摆明骂她没有良心。这口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小心的将宋琬绣的那几个荷包放好,去了灶房炖了个蛋,送至成惠的房间。
成惠见人进门,放下书说了句:“娘,您在外少管点儿事儿,这闹得乡里乡亲的不愉快,大家见了面都抬不起头来。”成寡妇将碗递给成惠:“三儿啊,我这不是关心他们武家吗?若我不是以为那貌美童养媳要跑了,我还至于淋了雨去告诉武家?”
成惠吃了东西,摇摇头不说话,他母亲的性子他是最清楚不过。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儿她最喜欢究根问底了,尤其喜欢看别人家的戏。“娘,您收敛点就是。出去吧,我看书了。”成寡妇将空碗端了出去,嘴里念念叨叨:“武家这么招村里人喜欢,你娘我这心里舒坦么我。”在后的成惠只是摇摇头,看着他的母亲离去,心想他娘也不过半老徐娘,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武大回来一直坐在武林房内,等着宋琬醒来。满脸的悔意愧疚,更是遮掩不住他的担心。武陈氏回来小声说了句:“别人信不过琬儿,你这做爹的也信不过吗?他们和琬儿在一个屋檐下住还是你和琬儿一个屋檐下住?三个月了,你连琬儿是怎样的人都看不出?亏了你读了几年的书,一脑袋的混沌。”
武林一边听着不说话,他惦记的是宋琬,而不是父母吵架。武大一声不吭,看了看床上的人,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忽而紧紧的捏了起来,青筋毕现。武陈氏又道:“再者说了,村里人谁不知成寡妇那张嘴十句话有十一句话都是假的。你是糊涂了还是怎么的,竟然信了她的那张嘴。”
武大垂着脑袋,还是不说话。昨儿真是糊涂了,竟然真的听了成寡妇的话。“得了,事儿也过去了。非亲眼所见,不能随便的就信了。”这回,武大终是点了头,内心满是谴责。
“爹娘,琬儿娘子醒了。”武陈氏正欲继续和武大说下去,听武林这么喊着,两人都来了神立马至宋琬身边。“琬儿,觉得怎么样啦?”武陈氏坐到了床边,宋琬摇摇头:“林儿呢。”武陈氏拉过武林,抬头责备的看了眼武大。武大往床帐边走了两步。
“琬儿娘子,你没事的,黎叔说休息一段日子就会好。”武林趴在了宋琬脑袋旁边:“我在这里,我会一直陪着你。”宋琬欣慰的伸手摸了摸武林:“乖,以后别乱跑了。”武林乖巧的点头:“我不会了,绝对不会。”武林在心里早已经发过誓。宋琬笑了笑:“嗯。”抬眼看见武大站在一边,道:“爹,琬儿没事儿了。”
武大道:“没事就好,都是爹的错……”宋琬抢过武大的话:“爹,也怪我没看好林儿,被您责罚是该的。”武大不好意思的说:“不是这事儿,是爹,是爹不该怀疑你……”宋琬蹙了蹙眉,正欲问个清楚,武陈氏便打断了:“好了,这事儿也不急于这会儿说,等琬儿好一点你再说吧。”宋琬觉着奇怪,但武陈氏这么说了,也只得不问了。
“好了,他爹一会儿吃了饭下地去吧,别磨蹭。林儿一会儿看过鸭子后来照看着琬儿,可别偷懒。”武陈氏起身打发了老的小的,“现在让琬儿休息会儿。”
武大和武林出去,武陈氏交代了两句也去了灶房。留下宋琬独自一人,她想起了昨晚的梦,那个真实的梦。
作者有话要说:澎湃的激情就被这么点的留言打击到……
亲亲们,难道看完一章后真的一点可以说的都没有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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筹划活计
宋琬修养了两日便闲不住,曾经做小姐时候,在家里看书作绣,时间过得很快,而现在却觉得时间跟蜗牛一样,爬的十分慢。躺在床上看着对面看书的武林,宋琬扬起了嘴角,以前在家里,她一直想着自己若有个弟弟多好,却不料现在有了个相公弟弟。
“林儿,给我拿本书来,我也看看。”武林听宋琬跟他要书,他放下书板起了脸来,“娘说了,看书伤神,我不准你看。”宋琬噗嗤一声笑了:“你看你这副模样,谁欠你铜钱了?”武林瞪了眼宋琬,侧过脸:“你欠我铜钱。”
“那,我若还你钱,你可愿意将书给我?”宋琬道。武林摇头:“钱留于你保管,不必给我了。书,也不准你看。”宋琬无奈,只得老实的躺着:“那你若有不明之处,可以找我问。”武林微微点头:“你休息吧。”宋琬不说话了。吃力的侧过身子,看着武林念书。
房外传来武陈氏叫唤声:“林儿啊,林儿。”宋琬听见立马对武林道:“林儿,娘叫你,去看看有什么事儿要帮忙的。”武林放下书,先走至宋琬床边,给宋琬拉了拉被子,说了句:“你先好好休息,我一会儿就回来。”而后慢慢出门去。宋琬看着武林矮小的背影,无奈的笑了。她不过说了句:“我的相公呢,应该是稳重,有魄力的,所以武林一定学做那样的人。”而他就一直记在心里,从书上学别人的作风。虽只是学,但武林也有他自己独到,任谁都不能拧得过的一面。
武陈氏见武林出了门,小心的关了门,这才说道:“林儿,你给鸭子吃了什么,这鸭子怎么蔫蔫的了?”武林着急,跑至鸡栏旁边,只见那只白绒绒的鸭子这会儿耷拉着脑袋躺在地上,它已在垂危之际。“娘,这是怎么回事?”武林焦急的问武陈氏。
“我哪儿知道?过来喂食的时候,就见它这样了。我还问你给他吃了什么。”武陈氏蹲下身,抓起了鸭子,捏了捏它的肚子,仔细看了下,又放了下来:“没救了,这鸭子死了。”武林气呼呼的看着武陈氏:“怎么能让它死了,它还要生蛋,要给我琬儿娘子做补品呢。”武陈氏无奈道:“它死了,我也没法子。不如让你爹再去买两只雏回来。”
武林跺脚:“娘让爹买两只生蛋鸡,给娘子做补品才是。”武陈氏点头:“好了,我知道了。快去照顾琬儿吧,别一会儿琬儿需要什么没个人照顾。”武林想起宋琬一人在房间里,便应了立马回了房间。
本想着将这只鸭子洗净炖了,可想起宋琬说过,不明死因的鸡鸭一定要埋了去,不然吃了会闹出病来,所以武陈氏捡起地上的鸭子,走出院子,到了溪边不远处,将鸭子埋了。回来的路上见到成寡妇正笑眯眯的往她这边走,武陈氏装作没有看见,往另一个方向去了,她连招呼都不想和成寡妇打。却不料成寡妇是来找她的。
“哎,武林他娘。”成寡妇加快了脚步,追上了要躲她的武陈氏:“哎呀,我就问问宋琬好些了没有?你走那么快做什么嘛。”武陈氏心里冷笑了下,面儿上却是笑容道:“哪儿啊,我这不是没有看见你么。我们家宋琬没什么事儿了,现在好好的正在休养。”
成寡妇呵呵一笑,从衣袖口袋里取出两枚蛋道:“这可是我们家那只鸡早上才生的,你拿去煮起来给宋琬吃了,这虽然不顶啥用,但我一片心意,你拿去吧。”武陈氏瞄了眼那两个鸡蛋:两枚鸡蛋也送的出手,真是亏了她。伸手推了回去,说:“不了,我们家养的鸡不比你们家少,捉几个蛋给宋琬吃还是有的。”
成寡妇脸立马拉了下来,不片刻又强拉了笑容道:“也是,那下次我家鹅生了蛋,我再给你送来几个。”武陈氏道了声谢,说:“武林等着我回去,先走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成寡妇气呼呼的,几乎想将鸡蛋砸了,但手举到一半又放了下来:“你不要,我留给我考秀才的儿子!”恨恨的瞪了眼远去的武陈氏,转身离去,口中又开始了她的碎叨叨:“武林他娘,真是个不识好歹的人。”又看了看手里的两枚鸡蛋,嘲笑了下:“正事儿倒是给忘了。”她想了好几日,最终还是想着拉下脸去找武家媳妇,让她帮着继续作绣。因为,镇上的一户人家就看上了宋琬绣的,而成寡妇还跟人说,这是自己绣的,若宋琬不应,成寡妇拿不出绣品来可就得丢人了。成寡妇边走边想着主意,最后还是决定明日到武家一趟,不论如何也要得到宋琬的绣活儿。
武陈氏回到家时,武大已经从地里回来了,手中还提了两只山鸡,笑眯眯的对武陈氏道:“他娘,今儿给琬儿炖一只,给她补补身子。”武陈氏道:“难怪你今儿回来迟了,原是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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