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痞子爱上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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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痞子爱上痞子-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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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怡愣了一愣,突然尖叫了一声冲向石棺,将石棺中人抱起紧紧搂在怀里:“娘!娘你怎么了!”
    我瞥了她怀里的人一眼便不敢再看。那人穿着华丽的妇人衣裙,却干瘦脱水得象木乃伊一样,似乎骨架外面只包着一层皮肤。双眼深陷,呆滞无神,只在看到文怡后动了动眼珠,一只枯槁般的手颤颤巍巍地抬了起来。
    文怡握住那只仿佛只剩下骨架的手,怒视着诸葛冉嘶声吼道:“你是不是人!你对娘做了什么?”
    诸葛冉看着那妇人的眼神仿佛在欣赏一副古画:“在龟兹时,久闻‘神仙草’可续命,只要每日有少量的水便可。我一直想试一试,想不到一试之下果然灵验。”
    文怡的眼中快要喷出火来:“娘亲她做错了什么?你软禁她来要挟我就罢了,为什么要这般折磨她?”
    “做错了什么?”诸葛冉眼角肌肉不停地跳动,“那个贱人和她姐姐一样,既已嫁于我,为何心里还想着何曾欢那个畜生!”抬手朝我随手一指,我头上的簪子便断成两截掉在地上,头发失去了依附立时散乱在肩头。
    他一脸怨毒:“什么‘沅茝醴兰,铭心不忘’,畜生之言!”
    三少盯着地上的断簪,目光闪动,有些诧异却又带着一点悲哀:“大师兄,你怎会乾坤指剑?师傅并未传你。”
    诸葛冉仰天狂笑:“当年师傅偏心,将指剑传与你而不传与我这个大师兄,以为我就不能学了么!”
    “师傅不传你并非偏心,只不过觉得你的性情不适合学指剑。指剑乃他老人家独创,心法都是口授,师兄是在何处学的?跟谁人所学?”
    “跟我学的。”
正文 大结局!还算圆满吧
    石门开处,一个黑色身影只一晃便悄无声息地站在石室中央,速度之快落脚之轻就象他本就站在那里一样。他头戴斗笠,黑纱从帽檐上垂下直盖到肩头,遮住了每一寸肌肤,连双手也笼在黑色袖筒中。这副打扮令他整个人看起来象是被笼罩在一团黑雾中。
    他的声音沙哑且有些生硬,淡漠的语气却让我觉得有些熟悉,而这声音、这飘忽的身形却分明是陌生的。
    刚才还不可一世的诸葛冉象是换了个人似的,将火麒麟拿袖口小心翼翼地擦了又擦,诚惶诚恐地高举过头,脸深埋在两臂之间:“属下见过七王爷!”
    “诸葛冉,你早就找到了这所地下密室和火麒麟,却迟迟未报,难道是想让我猜你的心思么?”
    被唤作七王爷的黑衣人接过火麒麟,迅速开合了一次枪身上隆起的金属小盒的盒盖,接着倒提火麒麟对着枪管扫了一眼,又从枪身下变戏法似的抽出一截金属长条,往枪管里一捅,插回金属条时他竟将火麒麟架在肩上对准了诸葛冉,再一次打开了金属盒盖。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连贯得让人眼花缭乱。当他说到最后一个字时,恰巧扣下了扳机。
    火麒麟发出“啪”的一声轻响,声音不大,在众人听来却如同震雷。明知道没有点燃火绳的火麒麟不能发挥半点威力,众人还是随着那声轻响颤了颤。诸葛冉的双手还伸在空中,身子已经僵硬,只有烛火在他苍白的脸上映照出的阴影仍在跳动变换着。
    我的心突突直跳,从心底萌生出来的那一点希望迅速扩张。眼前的局势,最好的情况是诸葛冉和这个半路杀出的七王爷斗得两败俱伤,我们便有机会趁乱逃出去;最糟糕也能拖延些时间,石室内最有可能全身而退且愿意帮我们的便是文怡。
    我望向文怡,她仍紧搂着兰夫人,脸上还带着泪痕,视线却盯在那支火麒麟上,确切地说,是盯着七王爷握住火麒麟的手,眼里满是惧意。
    七王爷的手有什么名堂吗?我不解地回头瞥了三少一眼,他居然也正盯着那只手,脸上的表情象是发现了一件不愿意发现的事情一般,惊愕中带着一丝悲哀。渐渐的那丝悲哀在脸上扩散,甚至融入我的情绪里。难道说,我们终是逃不出这场劫难了么。
    诸葛冉擦了擦额头的汗,一副迂腐老实的样子:“属下确是不久前才寻到这里,却不料被萧无尘无意中撞破。这人很是麻烦,属下本想先将他料理了再报与王爷知道。”
    七王爷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条深灰色的火绳,随手一抖便将火绳卡在枪身上拱成半月形的卡槽里:“那么圭尼、李仲泉和地鼠呢?没我的允许,他们怎会擅自练了邪血功下半部?”
    诸葛冉又擦了擦汗,似乎已紧张到极点:“因为……属下无意中得知,若没有邪血药引,习练邪血功下半部虽能消除魔性,却是饮鸠止渴,实乃自取灭亡。”声音越来越平稳低沉,最后直起身子冲着七王爷微微一笑,“属下好不容易找的的宝贝,怎容他人分享。”
    七王爷在看到那一笑时惊呼了一声,仿佛被蛇咬了似的扔开火麒麟,人向后跃了一半便跌落,软软地倒在地上,双手掌心殷红一片,竟然开始溃烂,而且溃烂的部位还在不断扩大。
    诸葛冉狂笑道:“王爷,你可是忘了,冉某的贱内出阁前的外号是五毒公主,冉某自然也将贱内的毒术学得七七八八。方才冉某擦拭火麒麟时,已将溃心粉撒到枪托之上。王爷现在只是掌心溃烂、身体麻木,须臾这溃烂便会蔓延全身直至心脏!”
    他眼里爆出兴奋的火花,举手扬起袍袖:“好在王爷的面部溃烂之前,冉某还有幸一睹王爷的容貌!”
    袍袖带起一片劲风,一顶斗笠带着如乌云般的黑纱跌在地上,石室里的众人几乎同时惊呼了一声,连诸葛冉也愣在原地。
    神秘莫测的七王爷竟然是楚玄。
    我这才明白三少眼里的悲哀有多悲哀。他与楚玄曾是过命的生死之交,见到楚玄握住火麒麟的手时,他已经猜出了大半。我的心沉到了谷底,绝望将我淹没。这绝望不仅是对生命的绝望,更是对人性的绝望。
    “诸葛冉……”楚玄取下喉结上黑黝黝的一物,即刻恢复了自己的声音,但这声音中的冷意让我觉得比刚才的假声更陌生。
    “我本不欲赶尽杀绝,但现在,你令我改主意了。”
    说完这句,也没见他怎么动作,整个人忽地拔地而起,掌心两团红云殷红如血,却不是溃烂的血迹,而是邪血功发功时的红雾。不多时,连眼中也渐渐升起一片红雾。石室不知为何竟然刮起一阵怪风,我又感觉到一股令人直不起身的压力。
    三少叹了一口气,似乎经不起这股压力,一连串地咳嗽起来,身子因为震动而痛苦地缩成一团。我挡在他跟前,呆呆地望着如地狱修罗般的楚玄,眼泪无声落下,竟打湿了项前衣襟。
    “你明明中了毒,怎会动的?你……你又怎会武功?师傅早已封了你的奇经八脉!”诸葛冉惊惧地指着楚玄。
    “他是封了我的奇经八脉,但我早已自行冲破。你既已知是我,就该想到解毒对我来说并不难。”
    “不可能……不可能……”诸葛冉喃喃自语向后退去,突然向一边跃开,挥手一道指剑向楚玄斩去。
    我闭上了眼不愿再看,任由石室内犀利的剑气和掌风刮得我面颊生疼。三少亦沉默不语,只时不时压抑地咳几声。我将头埋在他胸前,轻抚他的胸口助他平息咳喘,仿佛世间只剩下我们,石室内的尔虞我诈、恩怨仇杀全都与我们无关。不能和他长相厮守,只好在最后的时间里拥紧他,在点点滴滴的时间的流逝中感受他的体温。
    “诸葛冉你这小人!”楚玄闷哼了一声,似乎受了伤。
    毕竟叫过他一声“大哥”,我忍不住睁眼观望。
    诸葛冉的每一道指剑从不同方位射来,目标居然大半都是冲着我,而楚玄奔走跳跃不停地用掌风逼开剑气,竟然是在替我抵挡。他这样打法显然最为消耗真力,加之掌心的旧伤和背上一道深深的伤痕,额头已开始沁汗。
    诸葛冉阴阴地怪笑了一声:“二师弟,想不到你和无尘一样是个多情种子。这女人有巫术么,短短半月时间便值得你和无尘拼了性命护着她?”
    楚玄不发一言,动作渐渐迟缓,眼见得气力就将耗尽。
    三少忽地低头道:“小宝,好好活着。”
    我一眼瞥见他决绝的目光,虽然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浑身不由自主的一个激灵,一把将他抱紧叫道:“别做傻事,我只爱你,我只有你!”
    他轻笑了一声,脸色象是回光返照般的红润,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就如我第一次见到他那时一样,充满了对世间一切的不屑和嘲讽。
    我并没感觉到他有什么动作,但那些本在我们身边呼啸穿梭的剑气和掌风,却一时间没了动静。我抬头望了一眼,诸葛冉和楚玄的打斗依然激烈,诸葛冉的指剑仍然时不时指向我们这边,但楚玄已不再出掌拦阻,而弹向我的剑气在离开我一丈处就有如石沉大海般没了声音。
    “无尘!你不要命了么……”文怡尖叫了一声,说到最后声音伴着抽泣轻了下来,似乎知道拦阻已无济于事。
    破空之声再次自我耳边响起,却是由三少扣在铁铐上的双手发出,呼啸狂吼着冲向诸葛冉。数道变形的气流象一双透明尖利的钢爪,将诸葛冉笼在其中。
    “爹爹!”文怡在气爪弹出前就已凄声扑向诸葛冉,才直起身就绊了一跤。
    兰夫人不知哪来的力气,牢牢抓住了文怡的手腕,哑声道:“你的爹娘是何曾欢和我姐姐灵兰!”
    兰夫人的声音沙哑得如同失声老妇,但一字一句都如针尖般钻入众人的耳膜。
    诸葛冉愣了一愣,身形稍稍一滞,便被气爪穿胸而过,人被远远地抛起,撞在墙上引来一阵剧烈的咳嗽,每咳一下便有大片鲜血涌出。
    文怡不可置信地呆坐地上,人象傻了一般没有任何动作。众人都因这突变愣在当场,只有兰夫人焦急地呼唤着文怡的名字。
    “兰兰,你终究是骗过了我。”诸葛冉眼神涣散,视线游离在空中似乎在寻找什么,“‘沅茝醴兰,铭心不忘’……铭心不忘……好……”
    他陡然收回视线,怨毒道:“既然如此,我们一家都去陪你!”说完伸手扑向墙角,身上、口中的鲜血撒了一路。
    身后三少惊呼道:“机关!”只说了两个字便再也说不出话来,剧烈咳嗽似乎已快窒息。
    这时楚玄已飞身朝诸葛冉冲去,一手邪血功,一手乾坤指剑,只一刹那的时间已向诸葛冉发了数招。诸葛冉身周血雾弥漫,身形却不停,一只手已贴在墙角处。
    “砰”的一声巨响,石室内耀眼的火光逼得我转过头闭住了眼睛。火光消失后,呛人的浓烟袭来,我边咳边以袍袖遮在三少面前。一睁眼便骇然发现他竟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了,半闭着眼,面色青紫,胸前殷红了一大片。
    正想唤醒他,身后一连串凄厉恐怖地嘶叫震得耳膜生疼。我急转身一看,不由得吓呆了。
    诸葛冉血肉模糊已没了生气,一只断手还挂在墙角突起的一根石栓上。火麒麟被扔在侍月脚边,嘶叫声便是她发出的。她正举起了双手,掌心已开始溃烂,溃烂部位迅速扩大,露出白森森的掌骨。
    楚玄叹了口气,在侍月身上轻轻一按,嘶叫声嘎然停止。侍月抬眼感激地看了楚玄一眼,斜目瞥向三少。因为毒素的作用,她已不能转动脖子了,那凄然的一瞥看得我心里刺痛。
    三少也在这时睁开了眼睛,看到石室内的情景先是一愣,对上侍月的目光时,居然撇嘴一笑。侍月似乎轻轻呼了口气,终于闭上双眼轰然倒地。
    文怡早已晕厥,兰夫人因受不了剧烈的冲击也没了声息。此时,石室内还清醒着的人,只剩下楚玄、三少、还有我。
    楚玄失神地站了一伙儿,缓步朝我和三少走来,在我们面前盘膝坐下。
    “你现在该知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我。”他似乎在对我说话,眼睛却盯着我跟前地上断作两节的骨簪。
    我点了点头,每点一下便有泪珠散落。我已明白三少那句要我好好活着的话是什么意思。楚玄未必会杀我,但是三少呢?我的夫君死在我最信任的楚大哥手上,是多么的讽刺讽。
    “你骗了我,你跟我说的那些所谓身世,全都是骗人的。”我的声音已带上了恨意。我恨他的欺骗,恨他将三少从我身边带走,恨他将我曾经笃信的一切从我身边带走。
    “我没骗你,只不过我的父亲是龟兹王。我的母亲因为私自放我被烧死了,八岁的我便沿街乞讨,受尽□歧视。我只不过想要回曾经失去的一切,体面地安葬我的母亲,你……能理解吗?”
    理解……让我怎么理解。当我看着所爱的人,带着遗憾一个个离开的时候,让我怎么理解。我闭上眼睛,将头靠在山少胸前,感受他越来越弱的呼吸。
    楚玄叹了口气:“我认识你,早在你认识我之前。从你奔赴将军府的那时起,我便在暗中尾随。那毒是我亲手交给诸葛冉的,绝不可能出岔子,而你却迟迟未死,更令我惊异的是,明明看到你因中毒而昏迷,却又生龙活虎地醒了过来。于是我便遣白无常查探你的中毒迹象。那一夜,藏身在密林中远远看着你滑稽却机警的应对,我本已死了的心,竟有了一丝兴奋。
    “我本该就这样隐藏在暗处,看这些被我收在网中之人斗得你死我活,最后趁着他们两败俱伤、且边界大乱之时,一举歼灭龟兹王的势力,顺利登上王位,为我母亲报仇。
    “但当我得知你因失了火龙珠而毒发时,竟忍不住现身同福客栈。在客栈面对你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道你已住进了我心里,而我的计划,已经开始乱了。你落水身亡后,我的心也乱了,才会在半年时间内,让诸葛冉占了先机。”
    我的眼泪已和三少胸前的血迹混在一起,咸腥咸腥的。我最看重的一切已经失去,他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他的目光移到三少身上:“筋脉具断,琵琶骨洞穿,全身骨折十几处,乾坤指剑真气反噬……即便是沐雨轩的神医和长老们到齐也回天乏术。其实你刚才若不助我斩杀诸葛冉,便不至于筋脉具断,倒还是有救。”
    三少笑了笑,用轻微得只剩下吐气的声音说:“十七年兄弟……”
    “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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