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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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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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栩似是找不到话题,假咳两声说:“秦励啊,你刚是舞剑了?”
  长乐公主又立刻冒出来:“是吗是吗?秦哥哥,你舞一回给我看看好不好?我刚刚没看到。”秦励心道,我又不是街头耍杂耍的!也不答话,继续冷着脸站木桩。
  眼看要冷场,龙栩又赶紧救场:“皇妹!你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要不要出去逛逛?”
  “也好”长乐公主似是想了一下,转过头:“秦哥哥也一起去嘛!”
  秦励看她一双眼睛只盯着自己,怕她又缠住自己撒娇,心想,外面也好,她总不至于总缠上自己。想起顾晖好像还清俊的样子,破天荒建议道:“听说望江楼点心很好,还有歌舞表演,如果累了可以到那儿休息,不知公主有没有兴趣?”
  “好啊好啊!”他的建议长乐公主自然双手赞成,抬头看见龙栩表情却有点复杂,这才想起自己最近刚查得消息中那个霏霏姑娘的事情,当时没有在意,以为龙栩还是风月游戏,难道让他伤神的正是这位?
  龙栩也没说什么,微笑着把折扇一合:“好!”转身向外走。
  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长乐公主果然被分散了精力,被宫外的新鲜玩意儿引得东跑西跑,龙栩让随从看好她,自己和秦励走在后面。见她和一堆孩子挤着盯着吹糖人的,自己低低对秦励说:“玉华已经向皇兄说了喜欢你,不知道皇兄什么意思。”
  秦励一惊,皇上怕是乐见其成,甚至说不定就是皇上故意安排的,自己虽是贤妃内侄,总不如皇家驸马更可信。
  龙栩继续说:“我知道你定是不乐意,其实玉华人挺好,只是被大家宠的娇气些。要是皇兄真的赐婚了,就当看在我的面子上,别太委屈她。”
  秦励心里有些冷笑,因为她从小就那么幸运,所以只有别人委屈才合理?长乐公主人自然不坏,可自己却喜欢不起来。“秦哥哥!秦哥哥,人家走的脚疼了!”
  耳边又是这娇嗲的声音,秦励冷冷淡淡,遥望见望江楼的幌子:“公主别急,前面就是望江楼了!”
  一到望江楼,长乐公主就被两个双生小二吸引住了,左看右看,直到龙栩实在看不过把她拖进门。“安王爷,您楼上请,桃叶渡还给您留着呢!”
  “原来你是常客啊!还不带我过来!”长乐公主指着龙栩【炫】恍【书】然【网】大悟,又回头看看秦励“还是秦哥哥好!”。秦励有些后悔到这儿了。龙栩带着他们到了自己常到的雅间。与竹叶居不同,这里听歌赏舞的绝好位置,秦励觉得名字很有意思,却不知从何而来。台上一个清秀的女子正在婉转而歌:“君住浔江头,我住浔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一江水……”曲调柔美,歌词浅白却不粗俗,上次自己来没有见到。
  龙栩又叫了几样点心,有的嫩黄绵软,有的酥脆可口……依旧是平日吊儿郎当的样子。秦励心中挂念着龙栩说的婚事,心里一直在想着对策,对这边也不在意。大概客人不多,不久台上的表演就撤了,龙栩倒罢了,长乐公主却不乐意,非要让人家到雅间来唱,被龙栩呵斥,说是这里的规矩。
  长乐公主不以为意:“什么破规矩,在京城,还有规矩能大过我们家?他们敢不听让皇兄把这里封了!” 非要把人叫过来,秦励听着越发气闷,在旁边一句话也不说。
  龙栩劝说“既然是微服,就要按平常百姓的规矩来!”又一边拿再不带她出来威胁,又让人多上了几样点心,才算哄过来。长乐公主喜欢这里的点心,一会儿又要让厨子进宫……秦励冷眼看龙栩在旁边连哄带诈,又是宫里规矩,又是皇家隆恩……终于过了一关。一会儿这位小公主又开始向秦励发嗲,秦励也只避开,偶尔耐着性子回几个字,语气却是明显的不耐烦,龙栩在一边打着圆场,生怕自己这唯一的好朋友得罪了皇家,把事情搞得更糟。幸好长乐公主不知是迟钝还是被爱意冲昏,对此浑然不觉,依旧兴高采烈……
  一下午应付这位公主,秦励回到府中,感到前所未有的疲累,又想起即将到来的婚事,心中烦躁。哗的一声把桌上东西全都挥到地上。抬头看见张正瑟缩的在门口,见他发脾气不敢近来。秦励眼睛一眯看着他,张正见被他发现了,只好进来,把查来的厚厚的资料交给秦励,战战兢兢地说:“爷,属下无能,没发现陈之谦有什么不妥。”
  “谁说他有问题了?!我让你们查他身家来历!”秦励觉得自己手下真是无用,这么多天查些与自己无关的事情,自己既不是吏部尚书又不是御史台,能查他什么不妥!抓过那堆消息,自己直接找自己要的内容:
  陈之谦,祖籍洛州,祖上……
  长子,陈奉良,母正室裴氏,永德二年生,年廿二岁,妻左丞相次女王氏。
  长女,陈紫嫣,母正室裴氏,永德八年生,年十六岁,聘于安王龙栩。
  次女,陈紫媚,母正室裴氏,永德十年生,年十四岁。
  幼子,陈奉俭,母侧室周氏,永德十六年生,年仅八岁。
  幼女,陈紫娴,母侧室刘氏,永德二十年生,年仅四岁。
  
  另有女陈落雪,母本下践女奴,永德六年生,自永德十一年居于别院……
  
  永德十一年,那时自己父亲已经远赴疆场,母亲日日吃斋念佛祈求父亲平安,陈落雪却是五岁就开始一个人了。她在府里恐怕过得不好吧,还不像自己享受了爹娘的宠爱。怎么会有那样的性子,秦励心中既有感佩也有怜惜,心中渐渐满满的都是她的一颦一笑,也许,娶她为妻是个不错的主意。对了,皇上说不定很快就会赐婚,这事需要马上解决。秦励想着,换上夜行衣,带了奈何珠,轻车熟路的奔向陈家别院……
  
  
 
                  商议
  秦励到的比平时早,穿厅里陈落,不对,是陈落雪正很没规矩的和小墨丫头、那天见的小孩子虎儿、门房小厮福儿、厨房岳婶,还有老管家围在一起吃饭,不过看起来很温暖,不像自己一个人吃饭冷冷清。过来几次,秦励已经知道他们都是谁,甚至知道小孩和门房小厮都是岳婶的孩子。秦励看他们也没有“食不言”的规矩,岳婶一边唠叨着两个孩子,时不时给落雪夹 菜,虎儿假装委屈的说偏心,被小墨丫头手快拿筷子敲头,福儿冲着他挤眉弄眼说“活该”、老管家不说话,只翘着白胡子笑眯眯的看着。虎儿见没人帮忙,只好向落雪可怜兮兮的求助……秦励看他们吃的只有很普通的饭菜,不过也算丰盛,不知道是陈府记得还是陈落雪自己在望江楼分的银子。秦励看了一会儿,偷偷溜到了落雪的闺房。
  秦励第一次进女子的闺房,也稍稍有点不自在,不过随即安慰自己,反正她会答应嫁给自己。趁她不在,秦励细细的打量这房间。虽是她的闺房,却没有很重的脂粉气,隔间没有东西遮着,屋内一览无余。白色的纱帐掩着简单的木床,一角垂下淡青色的流苏。床边是她的衣橱,妆台的首饰盒打开着,脂粉簪环有些零乱。房间内的百宝格有几件有趣却不很贵重的装饰,她的书却堆了不少,秦励走到她的书桌前,小兰竹湿润润的搁在打开的砚台上,秦励知道她饭后会继续写。桌边堆得像是《孙子兵法》,她刚写得像是“三十六计”,秦励看着新鲜,刚拿起来细读,听见外面的脚步声。秦励忙放下,心里有些慌乱,转身躲到了里间。
  陈落雪施施然回来,并没有发现屋里有人,她走到桌前,看着自己的东西,长叹一口气,又润润笔奋笔疾书。秦励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看着她的身影终于平静下来,恢复了自己大将军的气度,走了出来:“陈姑娘辛苦!”。
  落雪被突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却没有叫出来,只轻轻的一颤掩了心口,不过很快故作镇静,回过身来看到秦励有些吃惊,有些恼怒道:“怎么秦将军这样言而无信?”
  秦励听着她声音越来越冷,到最后都要结冰了,不知道她为什么生这么大气,也有些气短了,又暗自鼓励自己:怕她做什么!平静了一下心绪,摆出自己运筹帷幄的态势,也不着急,拨弄了下隔纱,避重就轻的轻描淡写:“在下有一事请姑娘帮忙。”
  “真是奇闻,威名赫赫的秦将军有什么事需要我这个小女子帮忙。”落雪的语气愈加不善。
  秦励看她生气的样子突然想起了“艳若桃李,冷若冰霜”的说法,大概就是这样子吧,心里莫名其妙高兴起来,盯了一会儿决定不绕弯子一击中的:“想请姑娘嫁我为妻。”心中的话像珠子一样快速划过。
  “你——”震惊的陈落雪有些说不出话来了,脸色越发艳丽。
  “姑娘不必着急,听我慢慢解释。”秦励确定自己已经旗开得胜,“姑娘之前想得没错,你的兵书对我而言比奈何珠重要的多,我情愿与姑娘交换。不过——”
  他停下来,等着对方上钩,果然,陈落雪又气又急:“还有什么?!”
  “姑娘忘了,我最开始也忽略了,这奈何珠是御赐重宝,若是有人以此在皇上那儿做了文章,我怕担待不起。”秦励没有发现自己的语气很愉悦,看了一眼依旧愠怒的陈落雪继续道:“最近,正好有人想强左右我的婚事,我就想到了姑娘,如果姑娘能够帮忙,此事自然可以三全齐美。”也没有发现自己说了很多话,秦励静静的等着陈落雪的反应。
  “这三全之中,将军可是占了两全!”秦励想了一下,才发现落雪没有把嫁给他当做她自己的“全”,“将军应该明白,您的兵书可还不全。”
  她犹自挣扎,秦励平静的说:“姑娘的兵书确实是兵家至宝,不过对在下,也不过是锦上添花。”
  “蛮国虽然落败,将军就不怕我将兵书给他们,或者,宁国也不是没有其他敌人!”
  秦励有些不高兴了,怎么说得好像自己不是宁国人,况且不过让她嫁给自己!继而又想,她恐怕只是威胁自己,道:“姑娘虽有兵书,却不知战事。兵书虽重,却源于战事,在下虽不才,也不见得靠姑娘的书才知战,这兵书也不见得谁都能看懂,谁都会用。”果然,看陈落雪有些失落,秦励知道自己胜券在握,继续追击:“何况,姑娘把兵书给他们就能得到奈何珠?”
  陈落雪没有说话,茫茫的看着窗外,秦励也不急,静静的等着她“屈服”。不出所料,想了一会儿,她回过头来说:“嫁你为妻不是不可以,不过——我也有条件”。
  秦励快飘上天的心陡然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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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事提前回来了。
  
 
                  私订
  听到她继续“很简单,我们可以做名义夫妻。”明亮的眼睛不慌不忙的正视着秦励。
  秦励万万没想到她还能有这种想法,“什么叫做名义夫妻?”他自己也知道问的有些白痴。
  “很简单,就是你我的夫妻关系只给外人看,实际互不相干,当然,如果可能的话,也可以做朋友。”
  意外,又是意外!每次遇到她总会有意外,这一次本以为志在必得,没想到又生异数,秦励一时默然无语,无力的感觉像潮水一样在心中一波一波泛起,怎么会这样?陈落雪步步紧逼的提醒“将军,这样你我都没有任何损失,原有的交易正常进行,而且将军既免了逼婚之苦,我也可以拿到奈何珠。”
  秦励努力动用自己的心智妄图反击,却听她又说:“若非如此,恕难从命。”她把目光转向窗外璀璨的夜空,秦励看到她明眸入水,却那么坚定、坚持,仿佛那里才是她的方向,甚至——归宿,只留下黯色的影子向着他,心头突然惶恐起来,怕那一抹影子也消逝,吐出一个字:“好!”他向来言出必行,这一次脑中却有了食言的想法,不过随即一闪而逝。
  “口说无凭,我不敢相信将军的话”,陈落雪毫不留情。
  “难道姑娘要与我立字据?”秦励有些气闷,却知道自己理亏,他不敢说自己当初只答应不派人跟踪,那样的辩解只能安慰自己。
  “将军若要食言,一纸协议怕也无能为力。将军只需先给我一份休书——”
  “休书?!”秦励忍不住打断她,这实在出离自己的想象。
  陈落雪微微一笑:“不错。这对将军也没有什么损失,如果将军对我不满,拿出休书即可解除你我关系,如果我认为将军逾规,也将携珠离开,你觉得怎么样?”她的语气有些兴奋了。
  强压着心头的苦笑,秦励走到她身边,拿起她的小兰竹,在纸上写下“休书”,后面却不知道怎么写了,还没成婚,竟先写休书!天下再没他这样的人了,偏头看看陈落雪,问道:“怎么写?为什么休你?”
  落雪也笑了:“随你了,不守妇道怎么样?按你们的标准,我好像确实这样?”
  秦励还沉浸在她的笑颜中,半晌才会过神来:“什么?不守妇道!你——”,你知道着说出去多难听吗?他把后句话及时咽下,落雪不同凡俗,更何况,自己不打算给她这个机会,“算了,还是说你无子吧!”说完唰唰唰一笔绘就,自己都懒得再看。
  陈落雪拿过来,吹干墨迹,小心翼翼的折起来放好,应了一句:“多谢!”好像没看出秦励的私心:无子这个理由,总不好太早用。
  “那我明天去找陈大人商量婚事?”秦励发现自己没赢,不过还不算全输。
  “明天?”落雪显然没想到这么快。
  “是这样的,你知道我没有多少时间,明天就需要把婚事定下来。所以——”秦励看看她,继续说自己的主意:“打算省去媒妁一节,说你我是——两情相悦,私定终身,直接商议婚事,尽快成亲。”
  “需要这么快?”
  “必须!”秦励不可置疑的说,他可不愿落雪再劳累了,更何况,他不想有任何变数。
  落雪沉默了,秦励从怀里拿出奈何珠递给她,“什么?——啊!”她接过来,边打开盒子,待看到奈何珠,不由得惊呼一声,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秦励。
  秦励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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