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远都是拔拔最喜欢的孩子。”顾烨霆温柔的握着佳佳的小手，在他小手上亲了一个，抬头重新看着他，说：“你是拔拔第一个孩子，拔拔不会不爱你。”
“嗯。”
佳佳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顾烨霆亲过的小手，有些害羞的收回小手，然后抱着顾烨霆的脖子，在他怀里腻歪。听到拔拔说不会不理他，他小小的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开心。
低头微笑看着佳佳，任由这孩子在怀里拱来拱去的，顾烨霆连眉梢上都是笑意。看来睿睿的出现还真是好事，至少让佳佳有了危机感，知道自己的拔拔麻麻是很有市场的，所以开始舍不得离开了。
“水好了，脱衣服洗澡。”
“我自己脱——”
“好，你自己脱，拔拔试试水温合不合适——”
……
*
顾烨霆将医生送出去之后，顺便在小区外面的超市里买了两双小拖鞋回来。家里都是大人的拖鞋，两个小家伙都只能穿着大人肥大的拖鞋吃力的走路，看着可怜死了。
“拔拔，我要那个小熊的！”
佳佳一看见顾烨霆放在桌上的新拖鞋，似乎怕睿睿跟自己抢，赶紧一溜烟跑到顾烨霆身边，一边就将小袋子抢过来抱在怀里！
顾烨霆抬手扶额，又不禁勾唇轻笑。他越来越喜欢这孩子了，因为这孩子不仅好的方面像他，就连坏脾气居然都有他的遗传。从小占有欲就这么强，从小就这么霸道，长大了指不定会比他这个爸爸还霸道呢！
莫畔笛无奈的看着小霸王，指了指口袋里另一双拖鞋，“把那一双给我——”
佳佳嘟着小嘴，不满的看着莫畔笛，哼哼唧唧的说：“两个我都想要，麻麻……这个有小熊，这个有海豚，都是拔拔给我买的……”说完他还不忘了拉顾烨霆下水，抬头一脸期待的看着顾烨霆，“拔拔，两个都是你给我买的对不对？”
“……”顾烨霆眼角一抽，这么小就有心计，长大了还得了？他无奈的笑笑，看着佳佳一脸期待的小模样，他怎么好意思不顺着他？
“嗯，都是给你买的，拔拔再出去买一双进来。”
顾烨霆话音刚落，莫畔笛就站起来走向佳佳，一边动手拿佳佳怀里抱着的小袋子，一边抬头跟顾烨霆说：“别这么宠着他，会把他宠出一身的臭脾气。”说完，她还不忘了挑眉数落一句：“跟你一样，占有欲强得让人没法呼吸——”
“不好么？”顾烨霆看着莫畔笛略显娇媚的小脸，不禁也笑了。
莫畔笛耸耸肩摇摇头，不置可否。佳佳不情愿的松了手，咬着下唇盯着莫畔笛将有小海豚的拖鞋拿去给沙发上躺着的睿睿，他小拳头捏了捏，不甘心的低下头去。
麻麻不爱他了……
吸了吸鼻子，佳佳将手里的小拖鞋往地上一扔，转身就往楼上跑。莫畔笛并没发现他扔鞋子的小动作，以为他只是上楼去找萨摩耶玩，于是提高音量说：“佳佳，把你房间里的零食拿下来——”
佳佳握着楼梯的扶手，磨着牙齿盯着莫畔笛，倔强的昂起小脸：“不！”
莫畔笛微微一笑，哄着佳佳说：“反正你放那儿也不吃，拿下来给小舅舅吃，明天咱们再去超市买。”
“就不！”佳佳咬了咬牙，倔强的说：“那是我拔拔给我买的，他要吃让他拔拔给他买去，我就不给他吃我的东西！”
“……”
莫畔笛愣住了，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孩子还有这个坏毛病？
以前在A市，她说什么佳佳都会听，乖乖的，一个月也难得跟她闹上一两次，只有苏景笙来的时候才会闹一闹。可是其他时候，他都听话得不得了。现在这是怎么了？他不吃的东西宁愿放那儿也不给别人吃，他穿不了的拖鞋宁愿抱在怀里好看也不给别人穿，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佳佳，小孩子怎么可以这么自私的？”莫畔笛将小拖鞋给睿睿穿上，然后站起来看着佳佳，略现不悦的说：“小舅舅生病了不舒服，你不吃的东西还不能给别人吃是吗？从小麻麻就教育你，一定要学会跟人家分享……”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佳佳捂着耳朵打断莫畔笛的话，恨了一眼盯着自己的睿睿，咬了咬下唇，他重新看着莫畔笛委屈的说：“麻麻你是坏人！”说完，他红着眼睛踹掉了脚上肥大的拖鞋，叮叮咚咚跑上楼去，推开｜房间的门狠狠摔上！
莫畔笛惊诧的看着反应这么大的佳佳，顾烨霆无奈的走过来，搂着她的肩膀小声说：“你没看出来你儿子吃醋了？刚刚在浴室他跟我说，你有了睿睿就不理他了，他很难受。”
侧眸看着顾烨霆，莫畔笛若有所思。也许这孩子从小就是一个人长大，他身边也只有她一个亲人，对她的依赖和占有欲就强了一些。在他的认知里，他是麻麻一个人的，麻麻也是他一个人的，不能跟别人分享。所以看见睿睿之后，他才会有这么大的情绪……
“睿睿在生病。”莫畔笛似乎是为自己辩解一样，有几分无奈的看向顾烨霆。顾烨霆点点头，温柔说：“我懂，可是佳佳他还是个小孩子，他不懂——”
莫畔笛的眉头皱得深深，她本来还打算让睿睿在这儿养病，直到病好了再回去。现在看来，这个想法估计太天真了，才不到半天佳佳就受不了了，要是日子久一点，佳佳还不得恨死她这个麻麻？
“姐，他在生我的气对不对？”睿睿从沙发上站起来，抬头尴尬的看着莫畔笛，他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个麻烦，在家里爸爸妈妈会吵架，来姐姐这里，姐姐家也会吵架，他忽然感到好难受……
“对不起，姐，我给你添麻烦了……”睿睿的鼻子一抽一抽的，难过的说：“我现在就回家……我以后再也不给你们添麻烦了，对不起……”
“不关你的事，”莫畔笛低头看着睿睿这个小可怜，说，“你坐下来休息一会儿，我去做饭，过会儿咱们就吃午饭。听话，不许一个人悄悄跑了，知道吗？”
“姐……可是他在生气……”
“过会儿就没事了。”
莫畔笛瞳孔微缩，安慰着睿睿坐下来，然后给顾烨霆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走进厨房。站在厨房里，她看向沙发上局促不安的睿睿，她低声问：“怎么办？”
“你不是说了么，佳佳就是个小孩子，过会儿就没事了。”顾烨霆挑眉，“睿睿该住这儿继续住这儿，我们家还养得起一个听话的孩子。”
养？
莫畔笛惊诧的盯着顾烨霆，他竟然想养睿睿？她只是看不下去宋佳音虐待睿睿，想让睿睿来这儿住一段日子，病好了还是得送回去的，她从来没想过养一个明明有父母的孩子！
016 老爷子来M市【6000＋】
“我是看不下去宋佳音虐待睿睿，所以让他过来住一段时间，等他病好了会送他回去的——”莫畔笛皱眉抬头看着顾烨霆，犹豫了一下，又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养他，顾烨霆，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睍莼璩晓”
顾烨霆低头凝视着莫畔笛，看着她从医院牵着睿睿走的时候，他以为她已经放下了和睿睿之间的恩怨，能够接受睿睿了。所以当时他才会对宋佳音和莫城阳撂下那些话，防止宋佳音来这儿找麻烦。
沉默了几秒钟，顾烨霆轻声问道：“你也看见了宋佳音是怎么对他的，如果把他送回去，他依然逃脱不了那种被虐待的命运，你忍心吗？”
莫畔笛移开目光看着客厅里的睿睿，他背对着他们静静的坐在那儿，桌上有水果他也不拿来吃，拘谨的坐着跟在外人家里一样。想起不久前他还在医院被宋佳音打耳光，莫畔笛虽然也心疼，可是这改变不了她不想养别人的孩子的想法——
“如果我没有自己的儿子，我也许会考虑收养可怜的他，”莫畔笛重新看着顾烨霆，摇头一笑，“但是我有自己的儿子，我的儿子正因为睿睿的出现在生气。顾烨霆，我可以某一段时间里因为生病的睿睿而忽略我儿子的感受，但我做不到一直都无视我儿子的难受——榛”
“你刚刚也说了，小孩子都是一时的生气，过段时间他和睿睿相处下来就会喜欢上睿睿的。”顾烨霆轻轻拥住莫畔笛的双肩，似乎想极力劝莫畔笛答应，“你要相信，睿睿是个好孩子，他会让佳佳喜欢上他的——”
“就算佳佳到时候会喜欢上睿睿这个小舅舅，可是我妈呢？”莫畔笛瞳孔微缩，低声说道：“你不是说过要接我妈来跟咱们一起住吗？她那么恨睿睿和他的母亲，她怎么可能和睿睿好好相处？”
顾烨霆微微一怔，他倒是忽略了林慧。以林慧对睿睿和宋佳音的厌恶程度，别说是同一个屋檐下生活，恐怕就是不小心碰面了也会不舒服好几天。加上她现在还是一个患有阿尔茨海默病的老人，睿睿的存在的确会刺激到她义。
沉默看向客厅里的睿睿，顾烨霆瞳孔微缩。
难道真的要任由这个孩子在家被宋佳音那种女人虐待么？目前国内的法制根本约束不了宋佳音这种虐待孩子的人，如果让睿睿继续跟她住在一起，恐怕一个好好的孩子长大之后会被生活折磨得心理畸形……
莫畔笛看着沉默不语的顾烨霆，又说：“我知道你同情睿睿的遭遇，也许是五年前的相遇让你记忆铭深，所以你对这个孩子有着超出一般人的同情和怜爱。可是你要知道，他是有父母的人，无论是从法律还是道德伦理层面而言，在他父母不放弃抚养权的情况下，我们是绝对不可能成为他的抚养人的。”
顾烨霆回过头看着莫畔笛，没有说话。莫畔笛说得的确很对，但是只要她想养这个孩子，他就一定有办法让宋佳音和莫城阳放弃抚养权。
只是看她的眼神，她并不想养睿睿——
“退一步说，如果你真的喜欢孩子，你真的喜欢做好事，我同意你去孤儿院里收养一个孩子，我也绝对不会答应让睿睿在我们家长大。”莫畔笛看着顾烨霆，他的沉默让她心里再也明白不过，他想收养睿睿。
她淡淡一笑，说：“我可以接受任何孩子，唯独睿睿不行。顾烨霆，如果你真的爱佳佳，如果你真的想弥补佳佳，就不要让他难过，等睿睿病好之后就送他回自己的家好吗？他的事……我们真的管不过来——”
沉默良久，顾烨霆才点了点头。莫畔笛满足的拥抱了一下他，然后准备去做饭。顾烨霆却让她去楼上安慰佳佳，午餐交给他就行了。
莫畔笛想起自己五年前走的那天他曾经亲手为她做过的早餐，不禁还真的有些回味。于是她欣然同意，走出厨房跟睿睿说了几句话之后就上楼安慰佳佳了。
莫畔笛推开门的时候，佳佳正一个人坐在小床上抹眼泪。
泪眼蒙蒙的看向门口的人，他执拗的将小身子扭过去面对墙壁，不理莫畔笛，还委屈的抹了一把眼泪。
这景象看得莫畔笛不由心痛，她轻轻的抽了一口气，坐在佳佳的小床上，温柔的从后面将佳佳抱进怀里。她轻抚着他的小手，温柔笑问：“佳佳，麻麻是不是真的很坏很坏？”不等佳佳回答，她又压低声音温柔说：“让我们家小宝贝儿哭得这么难过，麻麻是坏人，麻麻太坏了，麻麻明天就回A市去，再也不烦小佳佳了——”
“……”佳佳一听莫畔笛说要走，也来不及想莫畔笛是在逗他还是真的要离开，赶紧惊慌扭过身子看着莫畔笛，抓着她的扣子紧张的说：“麻麻，你不要走，麻麻不是坏人，麻麻不要丢下我！”
莫畔笛低头，看着佳佳那双黑如曜石的眼睛，宠溺的揉揉他的黑发笑着说：“麻麻不会丢下佳佳的，只不过刚刚是佳佳不要麻麻了，是佳佳不跟麻麻说话的——”
“……谁让麻麻只喜欢小舅舅，不理我的……”佳佳看出来莫畔笛是在逗他，紧张感一下子消失了，委屈的趴在莫畔笛胸口问道：“麻麻，那个小舅舅什么时候走？”
“小舅舅是个好孩子，佳佳不喜欢他吗？”
佳佳抬起头，亮晶晶的眸子倒映在莫畔笛眼中，听他傲娇的说：“不喜欢，跟我抢麻麻的都是坏人。”
莫畔笛乐了，被人在乎的感觉真好。
捏了捏佳佳的小脸蛋，莫畔笛继续逗着他：“这么讨厌别人跟你抢妈妈啊，那以后麻麻生了小弟弟小妹妹怎么办？”
佳佳一本正经的望着莫畔笛，一边用手轻轻摸着她的肚子一边说：“那不一样。小弟弟小妹妹是跟我一样，从麻麻肚子里出来的，我是哥哥，我要保护他们。可是那个小舅舅……我都不认识他，他又不是麻麻生的，凭什么要跟我抢麻麻！”
莫畔笛无奈的笑笑，这孩子把亲疏关系还分得真明白。见佳佳已经不生气了，莫畔笛便准备带着他到楼下去，哪知道他死活不去楼下，非要莫畔笛留在他房间里陪他，还乐颠乐颠的拿了一本童话书过来，让莫畔笛给她讲故事。
莫畔笛知道他是不想下楼面对一个陌生的小舅舅，于是也答应了，将他搂在怀里温柔的讲故事，一直到顾烨霆叫吃饭才下楼去。
走到楼梯口，看着楼下一边摆碗筷一边聊天的两个人，佳佳的脚步停下，一脸不悦。
“姐夫，姐姐腿上的烫伤还有疤吗？”
睿睿勤快的帮忙拿着筷子摆在桌上，犹豫着抬头看向顾烨霆。顾烨霆不由惊讶的低头看着睿睿，当年才六岁多的孩子，直到现在都还记得莫畔笛的大腿被烫伤的事？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姐姐……”睿睿有些难过的低下头，自责的说：“是我不小心把姐姐烫到了，我好长一段时间都以为姐姐肯定是生气才不理我了……后来外婆说，姐姐是被妈妈和爸爸气走的，外婆说姐姐以后都不会喜欢我了……”
顾烨霆看着睿睿因为抽噎而轻轻颤抖的肩头，不由心疼的弯下腰握着他的双肩，柔声安慰：“别不高兴，姐姐用了祛疤霜，腿上已经没有疤了。还有，姐姐不是因为生你和你爸爸妈妈的气才离开的，姐姐是生我的气，不关你的事——”
“真的吗？”睿睿抬头惊喜的看着顾烨霆，有些难以置信！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一会儿亲自问姐姐。”顾烨霆勾唇一笑，看着睿睿高兴的小眼神儿，他心里也感到很安慰。一直很纳闷这小鬼头隔了几年的时间是怎么认出莫畔笛的，他笑问：“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认识姐姐？”
睿睿笑眯眯的说：“因为爸爸抽屉里有姐姐的照片，我经常去爸爸房间里看到姐姐，所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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