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温柔比光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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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温柔比光暖-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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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沭北没料到她会反驳自己,或者这么长时间以来习惯了她在自己面前低眉顺目的模样,被她这么尖锐的还击一句,反而有些怔愣。

林晚秋抬眸平静地回视他:“白先生,我对萌萌的感情不会比你少。”

白沭北的脸色更加沉郁,他忽然从沙发上站起身,手里还捏着那份文件。林晚秋注意到他的手背都因为用力而经脉毕现,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拿顾安宁来反驳他了。

他那么在意的顾安宁……她站在原地没有动,可是心里却开始害怕。

白沭北走得极沉稳,那步调好像落在了她心坎上,在她身前站定时微垂了眼眸,眼底黑沉难辨。

两人对视着,几乎鼻息相闻。

白沭北不说话的时候总是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他沉沉睨着她,林晚秋险些在他这漠然压人的气势里率先败下阵来。孰料他微微抬起手臂,依旧是阴郁地瞪着她,却将手里那文件夹扔到了她怀里:“看看。”

他做完这些动作就转身坐回了沙发里,视线没在她身上停留,而林晚秋也从他脸上窥伺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她以为他会怒火冲天,甚至想要掐死她的。

林晚秋僵硬地低下头,翻看几页,这才发现是知夏的病例,而且后面还有另一家榕城非常出名的心理诊所给出的建议和诊断。

她倏然抬起头,说不清那一刻的感受:“你——”

“林晚秋,你真觉得自己是为林知夏好吗?”白沭北脸上始终神色淡然,没有过多的情绪外泄,“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家庭暴力存在?就是因为很多女人选择了纵容,男人在第一次施暴之后轻易得到了宽恕和原谅,所以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你怎么这么蠢?”

林晚秋咬了咬嘴唇,很久才小声嗫嚅:“知夏没有伤害别人,他在单位也很正常,而且他这种情况已经很久没发生过,直到——”

她蓦然抬头,撞进他深沉严肃的眸底,剩下的话都戛然而止。

她该怎么对白沭北说,知夏每次都是因为他们的关系才会变得偏执易怒,如果不是那次萌萌生病,如果不是白沭北再次闯进她的生活……这么告诉白沭北,他会觉得可笑吧?

白沭北从来都不知道她悄悄爱了他这么多年,这个在白沭北看来不知道的事实,却在所有人面前都不是秘密。

白沭北看她又莫名其妙停下来,皱了皱眉头:“我已经给他联系了疗养院,就算他现在没有攻击其他人的意识,也难保将来有天会彻底发疯。我不在的时候萌萌会去找你,我不希望她发生任何危险。”

林晚秋抿了抿干涩的唇瓣,白沭北一句话就解决的事情,对她而言难如登天,那家疗养院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收的,而且费用高昂,她大概奋斗一辈子也支付不起那么多的医药费和治疗费。

“谢谢。”除此之外,还能说什么,她不过是又一次看清了自己和白沭北之间的鸿沟,她一辈子都跨不过去的。

白沭北瞥了她一眼,这女人又回到之前那副唯唯诺诺的表情,刚才那一瞬的忤逆果然是他的错觉,原来只要用钱和手段就能让她乖顺。

还是和六年前一样。

白沭北鄙夷的闭上眼,不想多看她一秒:“去睡觉。”

林晚秋看了看他:“那你呢?”

白沭北闭目不语,显然是不屑搭理她。



林晚秋沉默地去了卫生间,身上酸疼得厉害,那些淤痕好像这时候才开始有了反应和感知,她脱了睡衣,白皙的胴…体暴露在空气里,上面布满了青紫的痕迹。浴室里温度很低,所有的毛孔都仿佛张开了一样,那些疼痛更明显了,她想泡个热水澡,可是想到白沭北在外面又只得作罢。

找了毛巾湿了热水,做了简单的清理和热敷。

浴室门忽然被敲响,她吓了一跳,紧紧盯着门板:“什、什么事。”

外面静谧几秒,这才传来他隐隐不耐的低沉男音:“医生开了药,别往身上乱抹东西,待会出来上药。”

“……”

白沭北平时没什么照顾人的经验,就连萌萌,他现在也依旧是一知半解的状态,很多东西都是和家里的老人现学的,可是今晚他对林晚秋真是用了十足的耐心了。

林晚秋坐在他身旁,手腕处的淤青必须用力推揉才会消散,白沭北手劲大,再加上那药酒火辣辣地烧的皮肤很难受,林晚秋始终拧着两条细眉不吭声,脸上的肌肤在灯光下白得透明,那模样看起来竟让人有些揪心。

白沭北微微看她一眼:“忍不住可以出声,这房子隔音很好。”

林晚秋摇了摇头,还是强忍着,白沭北发现这女人忍耐力不是一般的好,忍不住冷笑:“抗击打能力练出来了?”

白沭北说完才发现自己竟然在和她说笑!不自在的又绷起脸,浑身上下都写满了不爽,将她的手臂扔到一边,硬梆梆道:“腿。”

林晚秋倒是一点也没看出他这细微的心理转变,只是迟疑着伸手去拿药酒:“我自己来吧。”

白沭北凌厉地挑起眉峰,不悦的意味很明显:“是不是想折腾到天亮。”

林晚秋只好把腿递过去,可是僵硬的不知道该怎么摆,白沭北没想那么多,直接捞起她的长腿就搭在了自己膝盖上:“高赫说这个要每晚推拿一次。”

他微垂着眼没有看她,所以她才敢肆无忌惮地死死盯着他看,这么近的距离,将他表情的每一寸变化都细细收进眼底,他还是和记忆里一样好看,却总是有股浑然天成的疏离冷淡。

“看我做什么?”白沭北没抬头,却突兀地说了这么一句。

林晚秋有种“偷窥”被抓住的窘迫感,急忙低下头:“我在看你的手,哪里看你了。”

白沭北勾起唇角看她:“我的手?”

他滚烫的手心因为药酒显得更加炙热,一路沿着小腿往上,那热源好像一把火,烧得她两颊都飞快都晕了两抹红。

还有几处淤青落在了大腿内侧,林晚秋穿的睡裙,白沭北还未意识到,手掌已经落在了她细腻嫩滑的肌理上。等他察觉到不对时,两人都尴尬地别开眼。

“你自己来吧。”

白沭北收回手,沉沉陷进沙发背里,心里却懊恼极了,掌心似乎还残存着那股绸缎般的丝滑质感,他指尖微微一颤,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身前的女人。

四肢都细细瘦瘦的,腰肢也不盈一握,之前他给她换衣服时虽然没有仔细看,可是凭着那晚的记忆,还是发现她变了不少。

不是那时候的小女孩了。

他明明很讨厌她才对,可是这么想着,身体里居然有股燥热来回攒动,更有朝着某处汹涌的趋势。

白沭北眸色微沉,双手插兜倏然站起身。

林晚秋正在学着他的动作笨拙的自己推拿,屋子里静得只剩下彼此刻意压抑的喘息声,所以被他这陡然站起的动作惊了一下,疑惑的看着他。

白沭北目光微微朝下,一眼就瞥到她白花花的长腿,那肌肤白得似雪,隐约还能窥见里面的湛蓝静脉,他别过眼,沉声说了句:“我去睡了。”

林晚秋后知后觉的“哦”了一声,看着白沭北很快走回主卧,用力摔上了门板。

可是没几秒,卧室门忽然又打开了,白沭北一脸阴沉地走进卫生间,水流哗哗想着,想来在洗手,林晚秋这才记起这男人有严重的洁癖,大概现在很讨厌那股药酒味吧。

果然白沭北出来时面色不虞,还在用纸巾狠狠擦着手掌,林晚秋疑惑的皱了皱眉,将手掌小心地凑到鼻翼下嗅了嗅,好像没那么夸张吧?



第二天白沭北很早就起床了,他平时有晨练的习惯,可是在厨房看到林晚秋时微微一愣。林晚秋扎着马尾,在晨曦里笑的一脸阳光:“我在熬粥,你跑步回来刚好可以开动。”

白沭北没有说话,走到玄关处换鞋,一张俊脸却臭的可以,好像大清早就遇上了什么烦心事儿。

出了公寓白沭北就沉了脸,这女人越来越危险了,以前是他莫名的厌恶和烦躁,现在让他更烦躁了,好像还变得有些不对劲。

林晚秋已经习惯了白沭北这样阴晴不定,倒没有多想,准备继续回厨房忙碌,只是桌上的手机忽然开始震动。

是白沭北的手机,他出去晨练肯定不会带在身上。

林晚秋看了眼是个陌生的座机号,她本来不想管的,可是那边的人似是有什么急事,机身摩擦着玻璃几面一直发出刺耳的震荡声。

林晚秋迟疑着,怕他队里有事儿耽搁了,只好接了起来。

☆、第十一章

在听到林晚秋的声音时对方没有马上说话,而是短暂的静谧,林晚秋疑惑的又“喂”了一声,对方这才沉稳开口:“我是顾伯平。”

林晚秋也跟着陷入沉默,握着手机的手指不断用力收紧。

“你是……林晚秋?”

难得顾伯平立即就听出了她的声音,林晚秋克制着心底澎湃的情绪,低声应道:“我出了点事儿,白先生顺手帮了我,我们没什么的。”

顾伯平意识到她在向自己解释,不由苦涩笑了笑:“都是过去的事了,不必向我说明,沭北人呢?”

林晚秋没想到顾伯平会这么好说话:“他去晨跑,马上该回来了。”

这边说着,白沭北已经按了密码锁进来,林晚秋急忙把电话给他,用嘴型无声道:“顾老的电话。”

白沭北眼神复杂地看她一眼,林晚秋已经把手机塞进他手里,随即又重新去了厨房。

顾伯平会突然回国,那是不是说明……林晚秋不敢多想,木然的搅着锅里的米粥,香气氤氲了整个厨房,她反而没了胃口。

吃早餐的时候两人复又陷入一片死寂,白沭北本来就不多话,林晚秋也是因为这些年才转了性子,两人谁也没有开口的意思,早餐吃得异常沉闷。

最后林晚秋收拾碗碟时,白沭北才沉声问她:“你待会去哪,我可以顺路送你。”

林晚秋有些受宠若惊,她以为接完顾伯平的电话,白沭北会更加不想理她才是。谁知白沭北接下来的话就应证了她的猜测:“顾叔晚点会过来,我不想你们俩碰面。”

这是变相的逐客令了——

林晚秋垂着头,用力咬紧牙关:“我去看看知夏。”

白沭北沉静的面容看不出喜怒,只是微微颔首:“我送你过去。”

即使顾伯平已经不想再纠缠当年的事,但是可以看得出,白沭北依旧是耿耿于怀的,他对顾伯平的态度就足以看出他有多重视顾安宁。



白沭北开车载林晚秋去了那家疗养院,等她下车之后,视线也依旧落在她纤细瘦屑的背影上久久回不了神。

他不希望林晚秋和顾伯平碰面,而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居然还有担心这女人会被顾伯平迁怒,他一定是疯魔了,只是和这女人接触几次,居然已经开始同情她了。

林晚秋果然是个可怕的存在。

想到昨晚梦里许多不堪入目的景象,他就更加懊恼,他一个三十岁的大男人,有正常的生理需求是合理的,可是春…梦对象是林晚秋就太不科学了。

他明明那么讨厌她!

脑子还在混乱间,林晚秋忽然回头看他一眼。

那一眼带着几分风情,干净透亮的眸子水汪汪的,似乎总是隔着一层无法看清的水雾。还有眼角和别的女人也不一样,不是妖艳的吊起而是微微垂着,白沭北以前听白小黎说过,这种眼角下垂的叫无辜眼,不管做了多过分的事情,只要委屈情怯地看你一眼就会被她融化。

白沭北急忙偏转过头,拿了支烟作势要点,只是心理微微懊恼,他果然是单的时间太久了,连林晚秋这样的女人都让他饥渴成这样。

发动车子准备离开,又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说话的是萌萌,断断续续地带着哭腔:“爸爸,阿婆摔了。”

孩子还小,说的话也并不清楚,哽咽着半天没说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白沭北只好临时给队里打电话改变行程,直接驱车回家。

照顾萌萌的是白家好几辈的老管家程妈,老人家当年陪着白沭北的母亲一起进的白家,白沭北母亲去世后,对几个孩子也是尽心尽力。

后来有天白沭北忽然抱着还没满月的萌萌回了白家,白友年大发雷霆,老人家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可是什么都没说,直接帮着把孩子一点点拉扯到现在五岁。

想来老人家也70多了,到了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年纪。

白沭北回到家果然看到家里乱成一团,萌萌抱着个小枕头坐在地板上,老管家程妈躺在地上呻…吟,还不住安慰孩子。

“爸爸——”小家伙一看到白沭北眼泪掉的更凶了,呜呜大哭着伸出小胖手指,“阿婆脚肿了,馒头。”

白沭北快步向前查看,程妈的脚面完全肿了起来,的确很像馒头。

他把老人家安置好,又给家庭医生打了电话,程妈一直唉声叹气:“年纪大了不中用了,就是可怜萌萌,吓坏了。”

萌萌双手紧紧抱着白沭北的腰,小脸埋在他军装下,白沭北伸手把孩子单手抱起:“医生很快就来,别担心。”

程妈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啰嗦道:“沭北啊,你都三十了,是该考虑下自己的个人问题了。就算不为自己,也该为萌萌想想才对。”

看他没什么抵触情绪,程妈这又大着胆子说:“顾小姐的事儿,这都六年了……”

白沭北沉默着,抬手揉了揉孩子的小脑袋。

萌萌仰头看着白沭北,紧张地注视着他的眼睛:“爸爸要给萌萌找新妈妈?”

白沭北微怔,失笑道:“萌萌不想?”

小家伙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直接翻身跨坐在他腿上,眼睛忽闪忽闪地异常明亮,回答的却是:“想。”

白沭北又是一愣,哭笑不得地捏她鼻头:“到底是想还是不想?”

萌萌神秘兮兮地眨眼睛:“要是新妈妈是大姨,我就很高兴。大姨不会像其他后妈那样虐待萌萌!”

白沭北脸上的笑意瞬间敛了下去,沉眼看孩子。

他不想结婚,不只是因为顾安宁,更多的是不想孩子将来有心理阴影,虽然这个孩子的出生在他预料之外,可是身上流着他的骨血,而且在他最彷徨无措的时候给了他那么多快乐和温暖。

结婚这件事对他而言没有多少意义,更不想因为这件事把孩子推到悲惨的境地,能无条件对不是自己孩子好的女人,这个世界估计已经不多了,至少他还没遇上过。

程妈的脚伤的很重,已经不能再照顾萌萌,临时找其他家政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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