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浮世恋-她的多次跨国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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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浮世恋-她的多次跨国恋-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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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我见了那个女人,会和她成为朋友。 
  再说了,吴限在我耳边说得那句“你的体型真美”终于点醒了我,每个人都有潜在的审美标准,体型一说该是因为那个教跳舞的女人吧。他是在乎的、喜欢的,不然不会脱口而出对一个女人的赞美,不是聪明、不是漂亮、而是体型。 
  是的,我想这就是我不想给他电话的原因,因为那个电话中的坦白,我找到了最让我心跳的那句赞美的出处,源于另一个女人的影子,为此,我的心跳一下子平复了,甚至有点恨恨的,为自己差一点上了一个男人的当,而生气。 
  他喜欢的不是你,而是若干个美好的女人给他留下的一种对于美的标准,而我,只是恰好也勉强符合而已。 
  这个层面上看,我和那个舞蹈教师又有什么区别呢? 
  在吴限眼中,也许透过了衣衫,看到了隐隐约约的体型的曲线,微妙的不同,同的是都被他算作是美的。 
  我一下子决定忘记这个暧昧的男人,把一切和我不相干的人和事都赶出我的生活,这些让人意乱情迷的过去、电话、暗示对于即将出生的孩子来说,都算什么呢? 
  我靠不上任何人,除了我自己,也许再加上半个陈光明。 
  所以,我还是得继续写作,这本新书,对我来说,顺利出版,起码带给我孩子一年的开销,快当母亲了啊,我怎么可以继续这么胡闹呢? 
  整整十天,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写我的书,书的主人公是民国时的一个女作家,鼓足勇气和丈夫离婚、走自己的路,她遇到过一些爱慕她的男人,她也遇到过和她一样出色优秀的女人,但是她不再相信婚姻,她自己办报纸、办杂志、出书,和男人一起奋斗,但拥有女人最秘密的武器——柔情。 
  我喜欢我的女主角,每天发愤写作的日子让我觉得生活一下子充实了起来,那些让我不愿意听、不愿意知道的事情也仿佛离开了我。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一直在想我的女主角的命运,我安排她到一条名叫莫里哀路的路上散步,在那里,她找到了丈夫和一个妓女幽会的小公馆,在那里,她又被那个妓女所打动,她在那条路上看到了两个女人的无奈和绝望,于是她写了自己的第一篇散文《每天晚上我都在莫里哀路散步》,那篇散文让她一举成名,她由不得自己地步入了文坛,也走出了一个独立女性的第一步。写她,仿佛写我自己。 
  多年来,我保持着一种在写作中寻找答案的习惯,每当我遇到棘手的问题困扰我的时候,只要一拿出纸和笔,只要笔尖和纸张亲亲密密交合的时候,老天爷,答案就会像天书一样,由着上帝的旨意缓缓流淌…… 
  我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一定是天握着我的手暗示我沿着漫无边际的逻辑写下来,而结果自然就会出现。 
  如果问题一般困难,答案在一两千字内自然会出现,如果问题十分棘手,那么在一万字内会出现,如果难到我痛不欲生的地步,我会选择写小说,让小说里的那个人按照天意慢慢走下去。 
  路,总会走通的。 
  所以,莫里哀路、她,和我,就这样跌跌撞撞地撕打在一起,沿着崎岖的路、脚高脚低。 
  就在我痴迷其中,觉得路渐渐清晰起来,远处的灯火仿佛明灭闪烁的时候,吴限的电话又来了,他开头第一句话就是:你不守信用。 
  我还没从小说中拔出来,淡淡地反问他:怎么了? 
  他被我的冷淡激了一下,声音也冷了下来:没怎么,再不打电话,你大概都快忘了我是谁吧? 
  怎么会?该记的事情和不该记的事情,我还是分得清的。 
  那,你答应给我打电话的事情,算是不该记住的喽? 
  记住了,但是没做,是另外一件事情。 
  为什么不呢?你不觉得我会等你电话的吗? 
  等就等了,等的感觉也挺好的。 
  你说得轻松。 
  我等过,才知道等的感觉。 
  好受吗? 
  从审美的角度来看,是不错的。 
  可你还是等不下去,离婚了,不是吗? 
  我离婚,不是因为等不下去。 
  不是吗? 
  不是。 
  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因为我怀孕了。 
  你怀孕了? 
  你看不出来吗? 
  现在,你怀着孩子?电话那头,他的声音尽管如此克制,但还是被惊着了。 
  没错,你每次见我,都会看到我体型微妙的变化,你没观察出来,说明你看得不够仔细。 
  那我该恭喜你了。 
  别挖苦我了,这没什么可恭喜的。 
  那你恭喜我吧,忘了告诉你,我和那个女人分手了。 
  你自己的决定,做了,就好。 
  你,现在,还是一个人吗? 
  除了孩子,是。 
  孩子? 
  是一个意外,我也在找……孩子的父亲…… 
  是吗? 
  很好笑吧,是个意外,我都说了。 
  所以,你没给我打电话。 
  也可以这么说,你知道,我必须静下心来,做点事情,我可不想借钱进产房。 
  这倒不至于,这点忙,我总帮得上。 
  算了,我还想留着你帮点大忙呢。人情这么快欠下了,我还舍不得呢。 
  只要你愿意,尽管开口。 
  你也知道,我不会开你答应不下来的口。 
  有吗? 
  没有吗? 
  吴限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了起来,我们似乎一下子捅破了隔在我们面前的那道美丽的屏风,一下子,他从屏风那边探出了头,而我也终于走到了他的面前,不带一点伪装,我们一下子将对方看了个清清楚楚,说实在的,我对他的反应有些失望。当然,他对我坦白的内容,惊讶之外,一定也是深深的失望。 
  人和人之间,若想有一个美丽的开始,那道若有若无的隔断是多么重要,起码应该维持一段时间,再缓缓抽离,不然真实的人,乍一眼是多么丑陋,多么的自私,多么的让人望而却步啊。 
  我没有在吴限那里找到我想找的依靠,不出所料。 
  吴限也没有在我这里找到他希望我具备的自由,出乎意料。 
  但他毫不犹豫地撤了,不出所料。 
  至于他所承诺的什么力所能及的帮助之类,男人的有些承诺一样不可靠,因为他自己都明白,这样的允诺多么虚妄。 
  所以,一个电话,他主动打来的一个电话结束了我和他的暧昧。 
  我们了了,也不再打电话,也没有再约对方出来,喝点什么、或者试图撩拨出点什么。 
  我突然把屏风抽走,提前宣告了我们之间的不可能。我不怨他,但我没法想象他的心情,也许会后悔吧,起码他在我们的一个电话后,和一个同居六年的女人分手了。可之后,一个电话,我亲手掐断了我们之间的所有可能。 
  我难道真的和这些事件毫无关系吗?吴限怎么想,我也管不了了。但是,他最后的那声彻底醒悟式的哈哈大笑,却留在了我的脑海中,好几次睡觉前,我都听到他的笑声。   
  53.一份邀请函   
  这种患得患失很快结束了,人是那么容易淡忘,尤其是当你已经习惯控制并且压制一些情绪的时候,所谓的快乐和悲伤都变得不再持久,就像蚊子嗡嗡飞过,轻轻一刺,那种伤痕引发的痒感和痛感,接一个电话,都会忘记。 
  这么说,对吴限来说可能并不公平。 
  但是,我决定忘记他,像忘记一只飞过的蚊子一样。 
  陈光明并不知道这些事情,他很赞赏我勤奋的工作精神。在我的刺激下,他好久没动的画笔也忙了起来。 
  我发现厄运正在渐渐走开,我们彼此通报这些天的最新进展,我很高兴地知道,他才恢复创作不久,就接到了美国一家基金会的邀请,定了下半年到洛杉矶访问并创作相关题材的作品。这个基金会他早就知道了,也申请过多次,都是不了了之,但是就在他已经被各种各样的商业活动麻木了创作神经的时候,基金会突然发出了邀请,对陈光明这个美国迷来说,真可谓天赐良机。 
  那天,他举着表格兴奋地冲进我的房间给我看:妈的,老子终于等到了,皇天不负有心人啊。不过,不好意思,上面好多词都不认识,你得帮我翻译翻译。 
  我仔细地看着表格,陈光明像个孩子一样地拖了把板凳坐在我身边,眼睛里渴切地想知道每个单词的确切含义。 
  我告诉他:真不错啊。基金会说为为你提供往返美国的机票,并准备了一个300平米的工作室归你使用,前三个月免租金,后三个月收取每月100美金的象征性费用。对了,还有电脑可以上网,住宿就在工作室附近的一幢房子里,有一位新加坡画家、一位日本画家、一位台湾画家跟你合住。每个房间都有独立的卫生设备。房租也是免费的。半年期间,基金会会安排一系列的参观考察和交流活动,例如考察纽约的画廊业务等等。这些活动产生的费用也由基金会承担。唯一的要求是你必须在工作室创作六幅以上的作品,满足基金会在交流结束最后的展览需求。当然展览售画所得的一半也将回到基金会中,另一半则归你。总的来说,祝你在美国生活愉快。 
  陈光明笑眯眯的:听上去还行吧? 
  我说:还行?心太黑了吧。唉,你也不问问,他们赞不赞助作家呢?这种好事情,也该分享分享吧。 
  陈光明若有所思:倒是,要不,干脆这个名额,你去得了。 
  我哼了一声:开玩笑的。看看,邀请函上的名字可是你。恭喜你了,终于等到这么好的机会! 
  陈光明仿佛没听到我的祝福,特别认真地维持着刚才的思路:要不我问问,能不能带个助手?再说了,你要是到了美国,正好这半年把孩子生了,这下可牛了,成美国人了。 
  这我倒没想到。 
  对了,让我好好想想,这么看来,这个机会还非得让给你不可。我还能申请,你最好赶上这一拨,这样什么问题不都解决了? 
  陈光明兴奋地搓着手:这么办,我就跟他们说,我突然得了急病来不了了,但是我可以推荐一个非常优秀的作家让她来美国完成一部小说的创作。反正他们是艺术基金会,应该有文学这一项,商量一下,未尝不可。 
  说罢,陈光明就指着电脑说:还不赶紧,就照着这个地址给他们发个mail,咨询一下,如果可能,你去美国。 
  我愣了一下,这可是陈光明盼了十来年的机会,半年的独立创作时间和空间,不受任何人干扰,也没有经济的担忧,最重要和美国的大基金会建立关系,在考察期间认识一些纽约的画商,这样的机会,不是每个人都遇得到的。国内的现状我也很清楚,中国画家的作品几乎没有中国人收藏,这半年,也许会改变陈光明的一生,但是他居然毫不犹豫地决定让给我,而且是为了那个和他没有半点关系的孩子。而这样的人,我怎么可能说他自私,而且说了十来年。 
  我看着陈光明那对圆圆的眼睛问他:你可想清楚了? 
  他也愣了一下,反问我:你想清楚了没有? 
  我看着电脑屏幕上反反复复的文字,说着你爱我、我不能爱你、到底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的话,我觉得应该好好重新考虑一下我和陈光明的关系。有多久了,他的名字从我那本位解脱烦恼、寻求答案的日记本中消失了?记得自己也写过为陈光明怎样怎样的海誓山盟或者控诉声讨,但是日子渐渐久了,他就变成了你收边最顺手的那张纸巾,随手拿来抹了把鼻涕或者污渍,又随手扔进了垃圾桶,他是那种你无法缺少却又难以引起重视的物资。你甚至从来都不再考虑为什么这种物资总应该在你身边出现? 
  屏幕上的文字记载着我的很多感悟,不过换了几张嘴说出来。我很巧妙地在女作家周围安排了若干个男人,代表着不同的情感,但是我竟然忘记了在她身边安排一个像陈光明这样的角色,有这样的人,她也许就不必那么艰辛地要独立面对每一次人生的选择和波折。更不会整日里期期艾艾,说些怨毒的话刺激别人、伤害自己。是的,我忘记了,我之所以还能够静下心来写点什么东西,全因为我的这张随手拿得到的纸巾。 
  我垂下头,想了想突然笑了:傻瓜,我如果想出国,当初就不用回来了。去美国对你很重要,对我就没太大的意思了。再说了,人家请的是你,会因为你的推荐,随随便便就换了我?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再说了,别人不知道就算了,你还不知道我有几斤几两?混口饭吃还行,就别跑去美国丢人现眼了。跟你开玩笑,你还当真。 
  陈光明确一脸严肃:我还真是当真的。这跟你在欧洲可不一样,那是花你自己的钱,挣人民币,花美元,谁撑得下去啊?这回吃用开销可全是人美国人掏,大不一样。孩子在这里生,难免看人家脸色,我倒也不是说你怕,咱们也没什么可怕的,但是有机会当美国人的妈,不是更好?这样一来,多牛,以后再写书、发表文章,稿费?叫他们按美金结算!安若屏,括弧,美——。多牛啊。就这么定了,我无所谓,你去了,帮我打理打理关系,我明年后年再去,还不是更方便?还有,没准你这一去,哪个美国人就看上你,安居乐业,也用不着在这里跟着我过苦日子,我呢,也顺便沾点光。 
  你沾什么光啊? 
  嗨,叫你那美国老公收藏我几张画,不就完了? 
  就完了? 
  我看很好,双赢。不,多赢。对谁都好。 
  你倒计划还挺周全。 
  我怎么以前就没想到呢?早想到也没用,早到不如巧到啊,这好时节,你可算是赶上了啊—— 
  陈光明用了个京剧的唱腔表达了自己的得意,然后就嬉皮笑脸地求我上网发信,宣布他陈某人因病无法前来等等。 
  我没答应,这点我总还是明白。所谓君子不夺人所爱,做人的基本道理我还是明白的。我告诉他:网卡坏了,上不了网。过两天再说吧。   
  54.办成了由不得你不去   
  晚上,崔大师来电话,把陈光明叫出去喝酒。两个人折腾到很晚才回来,我听到隔壁房间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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