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林果果,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做哪一行的?你连‘长岛冰茶’是酒是茶你都分不清?酒类的项目你做过没?没做过正好给你个锻炼的机会,给我整理一份所有鸡尾酒的资料,也给你自己长长见识!省的说出去,你还是我王岳泽的徒弟,丢决泽的人!”
她低着头,听着王岳泽在耳边嘚啵嘚啵嘚啵老半天,神思早就飞到九天云外去了,哪里还能听得进半分。听到又要做功课,简直一个惊天霹雳,又不能反驳,只能心里默默哀叹。琢磨着,下回还真得给师母好好说说,师兄老大不小了,是该找个伴儿了,否则,就按照他这个唐僧劲儿,真要成了老大难,受苦的还是自己。
王岳泽念了老半天,见她又开始神游,照着她后脑勺又招呼了一巴掌,她抬起头来,不满的瘪嘴斜视他说:“师兄,你别老拍我脑袋,都是被你拍笨的。你说的我都知道了,我一定注意,保证不再犯错误,你擦亮你的眼睛看我表现就是了。”
王岳泽抬眉好笑的看着她,说:“得,估计你也没听到我说什么,你说,好好的我念叨你干嘛,这么大了还不让人省心。哎,周末有时间就到我家来吃饭,我妈念你好几回了。小没良心的,不三请四请的,还不自己上门了。”
她的脸又耷拉下去了:“师兄,你说你要是找到女朋友了,我还至于这样嘛?每回上你那,师母就一个劲的问,果果,什么时候嫁人啊,找到男朋友没,要不要师母给你介绍?要什么样子的?有没有自己中意的样子的?有中意的就带回来师母看看,呵呵。不行就跟我们岳泽凑合凑合,知根知底的也好,你爸爸妈妈不是也挺喜欢我们岳泽的嘛——”
他一边说着,一边学着师母的样子手舞足蹈的,倒是把王岳泽给逗乐了他果看着他乐不可支的摸样,怒从胆边生,狠狠的踩了他一脚,说:“笑,让你笑。你赶紧找个女朋友吧,我的好师兄诶,别来祸害我。你看你的杨秘不是挺好的,啧啧,每回看到有女生进你办公室,那小眼神凌厉的,恨不得将所有进你办公室的雌性生物统统凌迟,真是专一的勒。您就大发慈悲,收了她吧,你没看到你办公室方圆五米之内都是飞雪寒天呀,连我这个资深师妹,如此纯洁的师妹都不能幸免,啧啧——”
说到兴头上,正想好好的继续YY一番,回头就看到王岳泽已经坐到办公桌后面,好整以暇的挑着眉看着手舞足蹈的自己,眼神里明确的告诉自己:请离开。她吐了吐舌头,转身打开门时,故意大声的说了一句:“总监,您要的报告我很快给您。”
迅速关门,走人。
出来时,她还想跟杨念露打个招呼,就见杨念露同志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她盯着杨念露的眼睛看了半天,最终还是在她强大的气势之下败下阵来,只得笑着打岔说:“露露,你今天的眼影打得不错。很好看。”
杨念露朝她翻了个白眼,骂道:“白痴!”
她不由的打了个冷战,耸了耸肩,一边摸着身上起的鸡皮疙瘩一边抱怨:“怎么这么冷?总监室周围的冷气是不是开的太足了。啧啧。”
一边走,她一边感叹:杨念露真是厉害,过了这么长时间,依然还能记恨她。她装傻充愣,只当不知道当天的事情,她却依然冷眼看她,念念不忘。
可严格说起来,该记恨的人,是不是应该换做自己?
残梦绕怀(三)
等林果果关上门离开,王岳泽望着手边成堆的文件,心里突然一阵烦乱,松了松领带,转身望着自己墙壁后面大大的“静”字,陷入沉思。
果果她在说谎,他是知道的。
昨天下班,开车路过理工的时候,他明明看到她和向卉两个人在麦记啃着汉堡互相打闹。他本想找好车位之后,再进去好好的笑话她——这么大的人了还喜欢啃麦记,还啃得如此暴力,完全不在乎形象的大笑也完全背离她自己长期坚持的美女笑不露齿的原则。尽管那样的笑很具感染力,可是他已经许久不见。
可是,他才走到门口就被从一个人撞开,待他回头,只看到她匆忙离开的背影。
他抿了嘴唇,问跟着她走出来的向卉:“果果她这是怎么了?急急忙忙的是去哪里?”
向卉望着她离去的方向,也是一脸茫然:“不知道啊。刚还聊着天呢,她看着窗外好一会,突然就冲出来了。大概是见到什么熟人吧——诶,总监,你怎么在这?”
还没反应过来,向卉就听到王岳泽丢下“路过”两个字,追着她的方向去了。
看着王岳泽离开的速度,向卉不由地叹了口气,哀怨的感叹道:“哎,怪帅的。林果果,你真是造孽啊,好不容易有机会和公司第一大帅哥说说话,没准还能同吃麦麦,就这么错失良机。”
如今帅哥没抓到,却只能孤单单的一个人啃汉堡,她不由地愤怒,咬着吸管看着窗外,孤单单地在心里的某一处阴暗地画圈圈。
等王岳泽追出去时,人海里早已不见果果。王岳泽想起她刚撞到自己的那股狠劲,连句“对不起”都忘记说。
平常她就是个神经大条的人,过个马路都容易出幺蛾子,这会失魂落魄的,指不定要出什么事情。掏出手机拨了号,只听到听筒里面一阵冰冷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放下电话,掏出烟,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吞云吐雾,他暗自笑自己,王岳泽,你还真拿她当孩子了?于是掐灭烟头,转身。
夜里十一点半时,他再次给林果果打电话,却发现手机依然关着。他有打她家里的座机,依然无人接听。他这才有点慌神了,她有时候虽然贪玩,可是从来都有自己的分寸——11点之前,她必定到家。这么晚不到家,别是出事了?
他正游移不定想要去何处寻她,抓了钥匙正要往外走,就接到她的电话。
电话里却是个完全陌生的男人嗓音。
“呃?师兄?这个机主是你认识的吧?麻烦你来下半醉人间,你的师妹醉了。”
他远远的就看到果果的身影,那样无力的半依靠在那个男人的肩头,待走近,才看清她似是已经睡熟,整个脸庞在酒精的作用下格外明媚,白里透红,配着那红唇,竟有些动人。披散的长卷发被风一吹,竟似有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一缕长发就这样贴着林果果的脸颊,让人忍不住想替她拨开。
这样美的她在他看来却是陌生的。她醒着时,从来都是狡猾的,机灵的,耍赖的,痞里痞气的,可从来没有,没有这样魅惑过。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那个时常捉弄他的不懂事的小姑娘,已经有了魅力女人的气质。而这样的她,就这样的展现在一个陌生人的面前。毫无防备。
王岳泽没来由的一股愤怒,正要上前接过她,却被那个陌生男人挡开了手。
“你是谁?”
陌生男人挑着一双凤眼看着王岳泽。而王岳泽这时也才开始正眼打量他。
个子挺高,高过自己,可是那样瘦,肩膀也不够厚实。
皮肤很白,可是竟然是有些透明的苍白。在暗夜里,苍白的有些鬼魅。
一双丹凤眼,好看是挺好看的,可惜女里女气,透着一股邪气。
鼻梁很高,还有点鹰钩鼻。可是那显眼的鹰钩鼻在这张秀气的脸上竟然也敛了气势。毫不突兀。
薄薄的嘴唇,似是透露出他的薄情寡义。
身上的穿着却是极端随意,可是照他的判断,这一身,算是低调的高贵了。
电光火石之间,王岳泽已经判定了一番。这个人不会是酒吧里的酒保。至于为什么会帮助果果,他也不知道。只是路人而已,帮着陌生女子,总让人不放心。
他倒不恼了,温雅的笑着反问。
“这话该我问吧,你是谁?大半夜的拐了果果,还拿着她的电话,你别是对她做了什么吧?”
闲闲的几句话,语气里一阵压迫感,说的那男人嘴角抽搐了一下,倒是笑了。
那男人把果果往他怀里一推,拍了拍手说:“放心,你这妹妹我还看不上。要身材没身材,要样貌没样貌,还是酒鬼一个。”
“我在酒吧里面捡到她的,看她醉醺醺的,就帮了她一把,现在把她还你。就这样。”临走前丹凤眼瞄了眼林果果,诡异的笑了笑,笑里分明又带了些疑惑,说:“你这师妹,心事倒挺沉的。”
王岳泽将果果扶上车,看着她虽然醉醺醺的,一身酒气,身上的衣服倒是平整的很。大概是靠着睡不舒服,她一路哼哼唧唧,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梦话。好不容易把她扛上楼,安置妥当,已经一身汗,黏黏腻腻的让一向爱干净的王岳泽极端不舒服。
他看看她,才一会就已经睡的横七竖八,不由的好笑——这么大的人,她睡姿却是这样差,刚盖好的被子分分钟都就被踢开,手脚还全打开,占满了整个床铺,摆成一个“大”字。就连嘴角,都带着可疑的亮亮的痕迹。
他笑着,嘴里却带着一丝苦,他有些心疼她。
她就这么一人孤零零的住在这个小窝里。他再也看不到她眼里一眼望到底的清澈。她明媚的笑容背后也总似有层雾蒙在那。
可这大咧咧的性格,却还依然强装着,不示半点弱。让人怜惜不得,靠近不得。
他心底里不由有些黯然:这层雾,是否也有自己的过错?若是当初自己没有犯下那样的错,如今自己也能名正言顺的陪伴在她身边,她是否会开心一点?
他摇摇头,扔掉那些假设,上前把她的手脚摆正,又将空调调到适宜的温度,才放心的准备离开。转身时,却听到她溢到嘴边的几个字。
“余弘文——”
他握紧了拳,看着茫然睡着不知所觉的人。眼神流转了几种情绪,愤怒,失望,了然,最终化作落寞。松了拳,他走出她的卧室,悄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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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浴晨曦:呼叫拥抱,呼叫拥抱,拥抱请回答,拥抱请回答。
暮浴晨曦:果果?我可怜的果果?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暮浴晨曦:怎么不在位置上了?上厕所晕倒了?不会吧?
暮浴晨曦:……林果果……你魂归何处?怎么又不见了?又闹失踪?!!!!!!
暮浴晨曦: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猪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
林果果刚从王岳泽的办公室回来,就只看到满屏幕的“果果”以及夹在无数“果果“中间的那只猪,不由的叹了口气,哎,好不容易骗过了王岳泽,又要接收下一轮的拷问了。这日子过的,流年不利啊!
都说酒能误事啊,还好,自己没来酒后乱性那招,还好没被人下药,还好没被人带回去□,然后分尸,然后被一块块吃掉……越想越后怕,看来这酒以后离远点的好。
可是,怎么脑子里面模模糊糊的还有个帅哥的影子——好像昨天自己醉了之后还扑倒了谁?她突然想起昨天醉的时候,虽然是那样熟悉的味道,可是那身体的感觉却不同。王岳泽一向都很厚实,昨天靠着的那个人却瘦的很。
莫非是酒保不成?她自我安慰道。
拥抱:啧啧,一回来,在茫茫果海中,一眼就看到你,真是精神焕发呢。表哼哼了,姐刚死里逃生,从总监那回来的……
暮浴晨曦:哟,在杨秘的小眼神射杀之下,您还活着回来啦,不错不错~果然是小强级刀枪不入!昨天总监追到你没?
拥抱:什么叫昨天总监追到我没?
她的心里咯噔一跳,感觉有些事情她错过了。谎话中,似乎有个很不圆满的漏洞。她急切的问着向卉。可向卉的答案,却让她死的心都有了。
暮浴晨曦:就昨天,你失心疯冲出去,还撞到总监了,你没瞧见啊?然后总监就追着你去了啊?没找到你?不会吧,你长翅膀了,飞那么快?
拥抱:向卉你这只猪!你怎么早上见我不说啊!我完了,完了!
她不由的哀嚎。她说,王岳泽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轻信了她。看着后知后觉的向卉,她气打一处来,狠狠的拍出一句话。
拥抱:下班后见,不过,估计下班的时候你要替我收尸了——或者,我替你收尸!
你好,旧时光(一)
此后,林果果每周都来王师母这报到,偶尔周末的时候还会留宿,一方面王教授一家是真的很喜欢她,自己也爱往这跑。另一方面,王师母的手艺也真的是没话说,烧的一手好菜,可比自家老娘强多了。
一切还是如此熟悉,就连王教授养着的两只乌龟奇奇和怪怪,也依然乐此不疲的爬行,仿佛什么都没变。
王教授周末有去公园与人下象棋的习惯,这会不在家。而王岳泽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见她进来,抬了抬眼皮,说了句:“来了啊。”
由于是周末,王岳泽早已脱下一成不变的西装,身上一套白色的套头运动衫,看上去,赫然一副阳光的大男孩摸样,完全没有平常办公室中的沉稳冷厉的摸样。要是公司里面那些春花盛放的女孩们看见这般摸样的他,只怕更要前赴后继的往前冲了。
她叫了句“师兄”,也自顾自蹲下,用指尖撩着奇奇怪怪转圈圈玩。一会按着它们的背,不让它们动,看着它们的四肢不停地在划拉,努力想挣开,她总是乐此不疲。
偶尔玩的太开心了,按住奇奇,气的奇奇缩进龟壳里面,旁边的怪怪就会趁势咬住林果果的手指,怎么都不松口,疼的林果果一个咧嘴。两只乌龟,却是极爱护对方,见不得对方被欺负。
也许太久没见到自己,这会按着它们的龟背,反倒不反抗。只是等她一放手,两只乌龟就迅速的从她的手下爬开,慢腾腾的爬到沙发底下避难去了。
王师母一脚踢开沙发上的王岳泽说:“去,给果果洗水果去。”看到王岳泽不情愿的起来进了厨房,林果果在王师母背后朝王岳泽做了个鬼脸。
王岳泽朝她挥了挥拳头,突然又玩味的看着她笑了笑,说:“还敢玩乌龟,不记得以前是谁被乌龟咬的直救命,差点哭鼻子的。哼哼。”一路哼着不知名的曲子,扭进了厨房。
她红了脸,咬碎银牙,心里默默诅咒王岳泽切水果时不小心切到自己。公司里面的女生一个一个都是贪图人家的美色的,没一个认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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