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菲菲拍拍果果的腿,笑着说:“别紧张,就是提案而已。你都做了这么久的准备了,一定没事的。”又对着驾驶座王岳泽说:“不知道这次咱们的对手会有什么样的案子,我真是有些期待了。大家都盯着禧跃这块肉,却没人知道它的老板是谁,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见到。”
果果接口道:“是啊,不知道禧跃的大老板是谁,这么神神秘秘的。不过听说很年轻,手腕强硬,能力也很强。禧跃这几年突然冒出来,发展得很快,这个大老板估计也是个很厉害的角色。”握着拳又说道:“所以,我绝对不能给总监你丢脸。强将手下无弱兵,你也很强!”
王岳泽摇了摇头,笑道:“你按照一般水平发挥就行了,我可不指望你小宇宙爆发震慑全场。把人都炸飞了,我都不好收拾场面。”说的林果果一阵抽搐,恨恨的又去想稿子。倒是不那么紧张。
一行人准时到了禧跃的会议室,现场已经到了三家对手公司,里面还有果果痛恨的星辰国际。之所以痛恨,是因为星辰国际曾经在王岳泽的公司大肆挖墙脚,以高薪挖走了王岳泽手下的强将。那时候王岳泽刚创业没多久,这几人一走,连带公司的客户资源都被带走,公司遭到重创,好长一段时间才恢复过来。星辰来参与提案的人当中,竟然还有当初跳槽的人。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果果用力踩着高跟鞋过去打招呼:“哟,徐伟你也在啊?”
徐伟脸一红一白,也不搭理果果,往王岳泽走去,低低说了句:“王总,好久没见。”
王岳泽笑着回道:“是啊,好久没见。你最近可还好,嫂子和宝宝都还好?”
徐伟有些愧疚,点了点头说:“她们都很好。”又退回星辰的一群人当中。
果果还想说点什么,被王岳泽暗暗拉回来。从前公司最困难的时候,这帮人跳走了,王岳泽却也不生气,一直替他们开脱,公司的状况不好,留人留不住是正常的。后来公司状况好了,有几个人见星辰势头不好,又想回来,王岳泽全部拒绝,只有这徐伟,王岳泽一直替他开脱:那时候,他老婆要生孩子,他总不能跟着自己连孩子的奶粉钱都赚不起?
果果低低说道:“我也不是想为难他,只是心里气不过,不是他们,咱们现在一定更好。”
王岳泽摇摇头说:“没有他们,咱们没有这么好。当初创业年轻气盛,总觉得天下都是自己的,做事难免急功近利了些。不是他们给了当头一棒,只怕我后来都不会平稳下来一步步的走。所以,有什么好气不过的?我们要感谢那些给我们伤害的人,有了他们,我们才能更加坚强,成长得更快。”
果果点了点头,也不再望向星辰。可是总觉得那个方向有个眼神一直跟着自己,从刚才她跟徐伟说好开始,她就感觉到那个眼神。装作不经意的望过去,果然有个女人一直上下打量自己。目光交接,她倒也不躲不闪,直直得看着果果的眼睛。
果果甚至看到了目光里挑衅的火花,只觉得她莫名其妙,她却又装作若无其事的跟徐伟说话,只是嘴角一直有着一丝讥讽。
果果用手肘戳戳王岳泽,朝她努努嘴说:“师兄,那个女人一直盯着我看干嘛。我又不认识她。”
王岳泽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低声解释道:“这个听说是星辰刚刚高薪挖回来的总监,叫,好像是叫简泠。这个女人惹不得。都快40了还没嫁出去,工作狂,易狂怒,易暴躁,危险指数100,随时可能自爆。也是这个行业内的传奇人物。”
她嘟囔道:“那也没必要一直盯着我看啊,目光这么不和谐。”
王岳泽调笑道:“估计是看你年轻漂亮。嫉妒呢。”
正说着,会议室的门口出现漂亮的女秘书,随后跟进来的人却让果果的眼球都快掉下来。这人——赫然是李修杰。
惨遭盗窃(三)
女秘书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大方得体地向众人介绍道:“大家好,这是我们禧跃机构的李总。”然后又向李修杰一一介绍众公司的代表。李修杰笑着跟众人握手寒暄,等介绍到王岳泽时,两人竟像初次见面一般,礼节周到,言语客气。
倒是孙菲菲,见到李修杰时楞了一下,眉毛轻皱,眼睛在李修杰和林果果间打量,尔后才像想起什么似地,笑着跟李修杰握手。
两人在此之前有过一次短暂的见面。可是孙菲菲的惊讶和略微的恼怒却没有逃过李修杰的眼。
那简泠却是直接上去一个热情的拥抱加亲吻礼:“杰,好久没见。”那热情的模样,与王岳泽口中所说的“易狂怒,易暴躁,危险指数高”可完全不符。
李修杰用只有她能感觉到的力度轻轻推开她,也笑着回应道:是啊,好久不见,简。
果果想起李修杰刚刚从自己脸上飘过去的全然陌生的眼神,笑容就这么凝滞在脸上,怎么看怎么尴尬,到了嘴边的招呼又吞了回去。只得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这是生意场,要避嫌,要避嫌。可是看那女人,这避嫌二字又实在说不过去。
众人寒暄了一番,待坐稳,李修杰才说,为保证公平,提案顺序以抽签顺序排定。王岳泽手里拿着号码,笑着对果果说:“恭喜你,你要当压轴了。正好,你也学习下前面几家,现场吸收,取长补短。”
孙菲菲也柔着声音低低的跟果果说:“别紧张,压轴正好。有什么不对,咱们现场就改过来了。”
果果点点头,振奋精神准备现场采用吸心大法,看看人家的高明之处。
第一个上场的便是星辰,简泠是主讲。在开讲之前,她又是意味深长的朝果果望了一眼。果果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那ppt的字幕一拉开,果果的心一下子炸开来,惊的一下子差点站起来,孙菲菲也忍不住惊呼:“这怎么回事?!”王岳泽用手把果果按住固定在位置上,又朝孙菲菲低低吼道:“看下去。”
简泠扫视三人惊讶的表情,嘴角又是一丝讥讽,看到孙菲菲,更是有些轻视。只是果果心乱如麻,王岳泽也全神放在ppt上,均未察觉。只有孙菲菲,有些恼怒的咬着下唇,威胁的望着简泠。
几个人的表情看在李修杰的眼里,却是另外一番滋味,他却只是但笑不语。女人间的戏总有许多看头,女人更是天生的演员,只是演技高低而已。而在场的,演技实力派的不少。让他怎么忍心打断。
简泠面无表情回到ppt上,继续讲着。每翻一页,果果的拳头就捏紧一分,心里的愤怒就更进一分。她花了这么长时间构思的想法,做出来的成果如今却到了别人手中,小偷堂而皇之地将赃物摆在自己的面前,甚至未有丝毫更改,她却没有办法指着小偷的鼻子骂说:“你这不要脸的贼!”只怕她这会站出来,说这是自己的东西,对方只会讥笑说:“你能拿出证据,证明这是你的?”
灵光忽闪,可以的,她可以指正小偷的。明明昨天晚上李修杰就见过自己的ppt,他明明就看到过,只有他能证明这是自己的东西。
期盼的眼神望向李修杰,他却拧开头不看她,只当她是彻头彻尾的陌生人。她的心慢慢的冷下来,是啊,凭什么他要帮自己。这是他的公司,他若是帮着自己,只会被人说是有失偏颇。更何况,简泠与他那么熟,他也未必就能信了自己。昨天看到了又怎样,也许自己是前几天偷的呢?
想到这些,她心里不是滋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的东西会成了人家的成果?果果终于明白简泠的眼神,那不止是轻蔑,更有一丝怜悯。所以,她从头到尾都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小偷却这么明目张胆的轻视自己!这如何让人不愤怒!
她心里万般心思,最后凝结成的想法却是:这下怎么收场?这个案子不止是一个人的心血,更是公司许多人的成果,这会最重要的不是追究其他,反倒是如何收场。总不能照着自己的ppt再讲一遍,然后贻笑大方?
看简泠,几乎已经讲到尾声。果果的想法极出色,富有创意,可行性又高,还节省了成本,其他人听完都是一脸赞叹。可是所有的掌声,都属于别人。
王岳泽趁着简泠讲完换场的空隙对着孙菲菲耳语了几句,孙菲菲点点头,拎着公文包就出了会议室。李修杰眼角的余光似乎还看到孙菲菲不情愿的轻轻跺脚。
王岳泽又凑到果果的耳边说:“果果,今天你不用上场,我上。你听着,这个事情你仔仔细细想想是怎么回事,你的东西为什么跑到别人的手上。我相信你,可是,你要给公司其他人一个交代。”
果果依然云里雾里,有些担心的问:“你上也没用啊,人家都把我们的想法讲完了。”
王岳泽摇摇头,拧着眉看着简泠的方向,她正好望过来,唇边带着一丝挑衅。他扬起下巴吵她点点头致意,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让她有些困惑。他用低得只有果果能听到的声音说:“别担心。”
果果渐渐冷静下来——王岳泽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若他说没事,那必定没有大碍。其他两家公司很快说完,并没有十分出彩的地方。孙菲菲一直没回来,果果放下的心又悬起来,倘若她还没回来,自己只能装晕或者其他突发情况来混过这个场面,没有更好的办法。
“王总,轮到你们了。做好准备了吗?”李修杰等其他两家讲完,许是有些累了,整个人都靠在椅子上,手撑着下巴,挑着眉毛望向王岳泽。这个动作在外人看来是极不礼貌的,李修杰做起来却有着慵懒的疏离,又不让人觉得怠慢。
果果有些急了,站起来往门口处张望。正好孙菲菲提着包优雅的进来,朝王岳泽点了点头。王岳泽接过包连接好设备,朝众人微微鞠躬致歉:“对不起,让大家久等了。我们的方案是——”
王岳泽拿出的竟然是一份她从来没见过的策划案,很完整,并且各方面都不比她的那份差。看他如此流利的演说,细节处也十分了解,这份策划案绝不是一时之间拿出来的。果果慢慢松了口气,无论如何,今天这关算是过了。
等王岳泽从台上下来,李修杰扫视了一圈众人,在女秘书耳边耳语了几句,女秘书点点头出去,回来时,手上已经多了几份资料,并分发到众人手上。
李修杰手指轻叩桌面,众人看完资料皆是一脸雀跃,方才徐徐开口说:“各位,这份资料是禧跃新谈下来的合作案,其中有一部分需要依仗各位的帮忙。刚刚各位都进行了非常精彩的提案演说,禧跃很感激各位的大力支持,其中有两家的方案比较符合禧跃目前的风格和需要。王总,简经理,不知道二位对接下来的这个项目有无兴趣?”
其他两家的代表都有些丧气,听李修杰这么说,自己家怕是没希望了。只是看着王岳泽和简泠,不知道接下来的竞争如何。若是连着接禧跃两个项目,不止是公司能名声大噪。熟知李修杰身份的人更知,李修杰的身后不止是禧跃,更有他爹——李佑胜的整个传媒集团。虽说李修杰这会凭的自己的实力开创禧跃,并且扬言不靠他爹半分,可是谁知道李佑胜会不会哪天两腿一蹬,佑胜集团换了天?
李修杰又继续说:“星辰和决泽的实力,李某很是相信。若是都要做,李某便择其一家,第一个方案李某都很满意,只看第二个方案是否能满足禧跃的要求。李某很期待星辰和决泽接下来的表现。一个星期后,还是在这个会议室,李某静候二位再次光临。时间虽然有些紧,可是我相信二位的实力。”说完,只等简泠和王岳泽点头,得到肯定的答复,李修杰满意的点点头,起身亲自送众人到电梯口,目送众人离开。
那简泠却是对徐伟说:“徐伟,我还需跟李总叙叙旧,你先带着资料回去,把情况跟老总汇报下。我稍候就回。”
果果静静的跟在王岳泽后面走进电梯,李修杰的脸上依然是疏离恭谨的笑,她就这么望着和并肩站立的简泠的他,电梯的门慢慢合上,她以为李修杰就这么当她是路人,却看到李修杰突然朝着她眨巴了两下眼睛,像极了每次上门蹭饭时的装可怜的样子。那动作极快,她却看到了。可是,她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好不容易过了那关,什么烦恼都涌上来。关于自己的成果,关于王岳泽突然冒出来的备用案,还有简泠莫名其妙的敌意,以及自己看到两人并肩站立时突如其来的烦躁和愤怒。
果果第一次清清楚楚的意识到:莫非自己醋了?
无形之罪(一)
“简,偷人家的稿子当做自己的,这个可不是你的作风。”李修杰递给简泠一根烟,却不帮她点燃,只是丢给她打火机。简泠接过打火机,仔细把玩一番,把烟和打火机往李修杰的方向一扔,说:“戒了。年纪大了,抽这个伤皮肤。再老下去,怕是连你都认不得我了。”
李修杰仔仔细细上下打量她一番,失笑道:“哟,这可不像你。怎么,受刺激了?”
简泠眸光流转,一只手圈住李修杰的脖子,整个身体正面贴到李修杰的身上,一只手挑起李修杰的下巴,颇为哀怨的说:“那可不是。前几天在微博上看到你这么抱着人家小姑娘,我就醋了。什么时候你也能替我这么挡刀挡剑的,我就是少活十年都肯哟。”
李修杰的身体都有些僵硬了,却依然神色自若,微笑地望着简泠不发一眼。简泠等着他脸色变红或者表情异样,见他却丝毫不动,深深叹了口气,松开双手说:“小杰,你真是变了。变的不好玩了。以前姐姐我稍微逗逗你,你就脸红到不得了。果然是我太久没见你了吗?你的脸皮都变厚了。只怕,心也变硬了。”
李修杰看着她许多年都未曾变化的脸,想她虽然是工作狂,可对自己的脸还是保养地不错。于是低声问道:“简,袁胤哥现在在哪?他还好吗?”
简泠面无表情的回道:“我哪里知道,离婚的时候我们就说好了,老死不相往来。你也不用问我,他要是回来,总会来找你。”
李修杰暗暗摇头,简泠语气虽平淡,但是按照他对她的了解,她越是平静,心里越是处在暴怒的边缘,于是果断换话题:“今天星辰的提案,到底是怎么回事?”
简泠冷笑:“这事本来也到不了我头上。我到星辰的第一天,老总就交了这个到我手上,既然有人替我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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