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裂帛 (糖钓金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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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裂帛 (糖钓金鸭)-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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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你,可是你要不要回来解释下,你不知道公司里面的女人——她们的嘴有多厉害!刚刚孙菲菲公布了新项目组的名单,也没有你,大家都说,这回连总监都不护着你,坐实了你的罪名。果果,你这会真是——”

果果沉默了片刻,只说王岳泽会解释这一切。关机,拔电池。

距她离开公司,不过短短的几个小时。知道这件事的,不过就是王岳泽,孙菲菲,杨念露,可是事情竟然传的这样快,全公司都知道。她确定是有人刻意害她,可是是谁呢?王岳泽不可能,孙菲菲,与她无冤无仇,也不可能。莫非是杨念露?为着长期的醋意,这样散播对她不利的消息?

果果不愿去想着人心黑暗的一面,只等王岳泽查出结果。倘若最后查不出,那她只有一条路可走。她欠了王岳泽许多,若是真要这样才能解决,她甘愿离开。

在胡思乱想下沉沉睡去,梦里又是赤身裸体站在马路中央,那个穿着公主裙的小姑娘指着她说——“老师,果果抄我的卷子”,她只觉得羞愧难当,百口莫辩,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渐渐围上来,指着她狰狞地笑。她只觉得自己快喘不上气,想拨开人群冲出去,却完全使不上力,只能被埋没,被指责。

被一阵门铃声吵醒来时,她长长的吁了口气,幸好,那只是一场梦。

开了门,一阵香扑鼻而来,李修杰从饭盒背后露出笑脸来:“我看你心情不好,肯定不会吃饭的。给你买了最爱吃的牛腩粉,吃完再睡吧。”

命中注定(一)

果果回头看看钟,已经半夜一点多。李修杰一身装扮,显然是下了班直接去买了宵夜回来。她接过东西嘟囔:“半夜吃这个会胖的。”也不管李修杰在背后忍着笑,开了便当盒就吃。

李修杰看她吃得香,满意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等她吃完,又扔给她一大包的大白兔奶糖:“听说女生都爱吃甜食,吃完心情就会好了。”

果果抱着糖果有些发愣:“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大白兔啊?”

李修杰看她一脸茫然,有些失望,说:“猜的呗。女生不都喜欢吃这些。小的时候第一次吃到这糖,我觉得天下再没有美味可以胜得过它。大了,再吃这个,却再也找不到当时的味道了。”

果果拨开一颗糖扔进嘴里,含糊的问:“有时候,我真不懂你。看起来你们家很有钱,你吃到糖应该不是什么新鲜事吧?”

李修杰有些无奈地摇头,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失落:“果果,你知不知道我爸是谁?今天我都亮了我的身份,你就不懂去查查?百度下也好啊。”

“我百度你干嘛。又不人肉搜索你。莫非你做了什么坏事?说!”

李修杰更加无奈:“我真是一点都引不起你的兴趣吗?你好歹对我保持一点好奇心,我也自豪些。咱们好歹也是同行,你总要了解下你的竞争对手吧?”

“我小的时候,家里很困难,只有妈妈带着我。一颗糖对我来说,都是极其奢侈的东西。第一次吃到大白兔,还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给我的。我一直觉得,那女孩就是个天使。”

果果一张脸突然在他面前放大,调戏似的挑着他的下巴道:“啧啧,看不出来,一颗糖就能拐走你呢。不就是颗糖,就天使了——”

话音未落,李修杰猛的收了下巴,一下含住她的手指,还颇为细致耐心地轻轻吸着,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柔软的舌滑过自己的指尖,酥酥麻麻。她着急想把手指收回来,却被他吸着,轻轻咬着。想去瞪他,他的眸里嘴边都是坏笑,扯着她的手将她带入怀中。

果果挣扎了几下,没能挣脱,身体渐渐软下来。李修杰的这个吻温柔的要将人融化,全然没了第一次吻的暴厉,只是磨人,细细密密得让人喘不过起来。果果闭着眼,感觉到李修杰气息的远离,想要睁开眼看他,他扶着她的眼皮,又从她的额头亲到眉间,到双眼,到鼻子,一路往下,直到脖子。她打了个激灵缩了脖子,感觉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在抗议了,推开他说:“哎,你干嘛!”

李修杰又把她楼在怀里,抵着她的脑袋说:“果子,这糖真甜,过了这么久,我又吃到这样美味的糖。只有你给的,才是——”

果果这才发现嘴里的糖早已乾坤大挪移到了别人的口中,羞愤之下掐着他的脖子直摇:“吐出来,你给我吐出来!不嫌脏啊你!”

李修杰猛得吞口水,翻着白眼球讨饶:“吃都吃完了,你还掐!我要挂了!”伸出双手就咯吱她的腰,直到她笑的喘不过气来,两个人瘫成一团,他才又抱着她说:“果子,和你在一起,我总是这么开心。今天有人跟我说,你对我未必无意,我还半信半疑。可是,你看,你自己感觉,你不是那么抗拒我的,对不对?”

果果直起身,默默的坐起,李修杰见她表情严肃,知道是有正事也谈,也收了脸上的嬉笑。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她挣扎了许久才道:“李修杰,我也不是个扭捏的人。我今天明明白白告诉你,我对你有好感,我也喜欢你。我们认识虽然时间很短,但是你对我的好,我记在心里。可是,我的许多事情你都知道,你对于我而言,却像一个谜。”

李修杰有些动容,张口想解释,她又做了手势,自己继续说:“其一,你究竟是谁?一会是半醉人间,一会是李三,一会又是禧跃,你究竟有几重的身份?”

“其二,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身边?关于你的豪宅,我从来不问,却不代表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放弃豪宅不住,来这破小区?”

“其三,我查过相关的资料,也问过心理医生,根本就没有恐怖片恐惧症这种病。乔明安为什么要骗我?”

“其四,这个最重要——你究竟看上我什么了?”

果果还想问,李修杰抚着额摆手:“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啊!”

“我不问清楚我不甘心呀。我连你究竟是谁都不知道,还怎么跟你谈其他?”

李修杰得瑟地笑:“所以说,你是为了更了解我,然后才能说服自己接受我?”

果果点点头:“额,可以这么说。所以,如果你想告诉我,就必须说实话。不想说的,涉及你隐私的,我自然也不问。

李修杰敛了神色,思考片刻答道:“这第一个问题,我以为我不说,你自己能猜到,或者向卉会告诉你——她最近和志远可打的火热,没理由志远不会告诉她。我没有几重身份,这半醉人间和禧跃都是我的,李三不过是别人给我取的诨号——我在家排行老三。若是这些你都还不能了解的话,那你应该知道李佑胜吧?我——是李佑胜的儿子。”

“所以这第二个问题,豪宅?我自己赚的。运气好,大学时炒股赚了点钱,又不知道怎么花,就买了这房子。来这住,只是因为这里有你——我相信近水楼台先得月,靠的近些我才有信心打跑那些情敌,比如什么师兄,什么前任。我只想待在有你的地方,那豪宅又算的了什么?”

“恐怖片恐惧症?这个,明安是帮我做面子,找个借口罢了。我只是真的怕看恐怖片,我从小胆子就不肥,惧怕恐怖血腥的场面。我若是说,我是吓昏过去的,还不得被你笑一辈子?”

“最后一个问题,这答案我也不知道。你也帮我找找原因,我究竟喜欢你哪一点,你改改吧。省的我日思夜想,魂牵梦萦,茶饭不思——”

果果笑着扑上来就要撕他的嘴,他张开双手,正好抱个暖玉满怀,拥着她就不肯放,用鼻尖摩挲着她的脸颊,用蛊惑的声音说着那古老的魔咒:“果子,我爱你——”

她低着头躲在他怀里,思索了许久才说:“李修杰,我一直在想,我究竟有什么地方能吸引到你。我们认识之后,你每回见到的我都是狼狈万分。我也是很普通的女孩,自然也会被你吸引,花言巧语我也爱听,你说你喜欢我,我虽不完全信,心里还是存了点心思。可是却觉得这样不踏实——我亲眼所见围绕着你的那些女孩,都是很优秀的。即便是那个简泠,年纪虽然大了一点,可是看得出她也是很喜欢你。”

李修杰含着笑听她说,听到简泠那段,哭笑不得地摸摸她的脑袋:“所以,你还是怀疑我是玩你的,是不是?”

果果发怔地看他起身,细致的帮她拢了头发,整理了下已经皱开的衣服。尔后他才牵起她的手,“果子,我知道你一直都缺乏安全感。虽然我没准备好,但是,你随我来——”

这是果果第一次走近李修杰的房子。出乎意料的是,整个房间极端简洁——几乎可以用空旷来形容。客厅内只有简单的家具,沙发,一套家庭音响。李修杰热的发烫的手牵着她,又要往卧室走去,果果拽着他不肯走,他挑着眉笑:“这会知道怕了?放心,你不同意,我是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她见被人看穿了心思,尴尬地低声咳嗽,“谁说我怕了。只是嗓子不舒服而已。”甩开他的手,她一个人走在前面,直接推开了房门,站在门口却呆住了。

他的卧室与客厅一样,只有一张床,桌面上摆着笔记本。可是整个房间的墙上都挂满了她的照片,喜怒哀乐各种表情都有。咧开嘴大笑,低头蹙眉,整人时脸上特有的狡猾,还有跌坐在地上的泫然欲泣。好多照片在她不经意的情况下拍下,而正对着床的那面墙上,挂着一张放大的图,上面的她抬头迎着阳光,脸上的酒窝梨涡浅浅地挂在脸上,有着坦然的舒适和纯净的笑容,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也能这样美。

她像被施了魔咒般,不由自主地走进去,抚摸过自己的每一张表情。那床上地下书桌旁尽是加菲猫的玩偶,每一个的表情都不同,对着她笑,李修杰又打开衣柜,满满一柜子的玩偶一下子挤出来,他抱起半人高的一个,塞到她身上,脸上带着可疑的红:“知道你喜欢,我特地去买了许多回来。经常被人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盯着看——我这么风流倜傥的人,抱着这傻猫,真是囧透了。买回来又不知道怎么送给你,就一直堆着,只想着哪天悄悄塞到你房里去。谁知道,这玩意跟上瘾似地,越买就越多,我只怕哪一天,被这只猫给压死——”

果果噗嗤笑出声,拽着加菲猫的耳朵扔向他,心理的感动越多,疑惑也就越多,他对自己这样好,究竟是为什么呢?

命中注定(二)

李修杰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相册,像是宝贝般捧在怀里,这才交到果果的手上。果果慢慢翻开相册,心头暖和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首页上飞舞的字体张扬着主人的个性。

——遇见,是此生最美的“杰果”

那相册张贴着果果从满月开始直到长大的照片。从她出生开始,直到她大学毕业,工作,每张相片下都有详细的备注。直到最后一页,却只是简单的一张大白兔奶糖的糖果纸,被人细细的摊平压好,岁月经年,那糖果纸的边缘都有些泛黄,可是竟然没有丝毫的破损。

那纸下标注着一行字:果果,我终于找到你。

果果疑惑地看着李修杰,这与她有什么关系?李修杰从背后拿出一只BB鸭,交到她手上说:“看看这个,你还认得吗?

那只BB鸭就如市面上的普通塑料鸭子一样,并无差别。唯一不同就在于,在鸭子的背部有一朵小小的红花儿,用彩笔画上去的,颜色早已经很淡,可是依然看得出样子。别人或许不认得,可是她却一眼就认出来。小的时候,果果妈为了将果果的东西跟其他小朋友的区别开来,总是在果果的衣服被子上绣上一朵小花。久而久之,她也学会了,只要是自己的东西,总爱做个标记。包括这鸭子悲伤的花,歪歪扭扭的,一看就是自己的杰作。

“果果,有些时候,我也相信缘分。你已经不记得这些东西了,可是这些对我而言却有非凡的意义——如果不是九岁时遇到你,我可能已经死了。”

果果有些错愕,儿童时期的玩具和糖果纸,这些对于她而言都是最普遍平常的东西。她实在很难想象这些能左右一个人的生死。

“李佑胜的儿子,这个称号多么光鲜亮丽,可是,又有几个人知道,曾经李佑胜的儿子也去过孤儿院,做过乞丐,还企图自杀?”李修杰扯了扯嘴角,目光透过窗户,似乎看到很久以前的自己。

“果果,很早以前我就跟你说过,我从来不是什么天生优越的人。我进过孤儿院,当过乞丐,最后甚至厌弃自己到——想要死。每个人都只当我凭空冒出来,成了李佑胜的儿子,他们羡慕我,嫉妒我,甚至毁谤我的妈妈。可是,如果让我选择,我宁愿回到八岁之前,跟着妈妈忍饥挨饿也好,受尽白眼也罢,那段时间却是我生命中过的最舒坦的。”

“知道李佑胜为什么把我找回来吗?是因为他再也生不出儿子了!他病得快死的时候才想起流落在外面的我,他把我找回来,不过是因为怕自己到财产掉到别人的口袋里。可是,他找到我的时候,我妈早就死了——从楼上跳下来,就死在我的面前。脑浆合着血,流的满地都是。我妈死了。邻居就把我送到了孤儿院,我在孤儿院里整整呆了一年,傻傻呆呆,谁都不理,只是偶尔说说话证明我还正常——如果我不说话,孤儿院的人只会把我当成疯子送进疯人院。”

“有一天,我实在受不了了,从孤儿院跑出来。整整几天,我都没吃过一口饭,走到哪里别人都赶我,后来饿到受不了,我就去乞讨。直到我妈忌日那天,我走在大街上,只想着,怎么弄死自己才好。我只想问问我妈,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生下我,为什么又要留我一个人,受这样的折磨?为什么她不带我一起走?为什么她要选择那样激烈的方式死在我面前,让我一辈子不安?为什么天底下就没有一个我能去的地方?可能你不信,九岁的时候,我就知道什么叫‘万念俱灰’。”

“所幸,我遇见了你。你不知道,对于一个濒临崩溃的人而言,一个笑容,一个挽留的动作都多么重要。我记得你小时候眼睛和我一样,细细长长,怯生生的。我都不明白。当时我浑身脏兮兮的,你怎么就敢靠近我,给了我那么一颗糖。”

李修杰始终带着微笑说着这段过往,仿佛说的是别人的故事。果果记忆的闸门在他的指引下打开来。虽然已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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