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裂帛 (糖钓金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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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裂帛 (糖钓金鸭)-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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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远星颓然的坐在那里,近乎哀求道:“李修杰,如果没有我帮你妈妈牵线搭桥,今天也就没有你。你也不会坐在这里对我颐指气使。看在这个的份上,你就饶了凯辰,有什么恩恩怨怨,你就冲我来吧。”

李修杰看着他一脸的白发,突然就笑了,他站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看着赵远星说:“今天要对付你的不是我——是李佑胜。我只是把当年的真相告诉了他而已。我本来很恨你,可是看到你今天的样子,我突然觉得,也许这样也好。正如李佑胜说的,让你老死,比什么都残忍。”

他转身的瞬间告诉他:“你放心吧。李佑胜说了,他只针对你。若不是你那杯药,他不会平白害了一个女人,更不会有这么一个对他恨之入骨的儿子。他要让你的儿子好好的,让他生生世世恨着你,让你也尝尝这个滋味。”

他要走的时候,果果拖住了他,从头到尾,她都没说话,冷眼旁观三个男人的纠葛。可最后,她还是动了恻隐,这毕竟,已经是一个老人。

李修杰会议,动了唇吐出一句话:“赵远星,好好活着,看看你的儿子怎么用你的钱活得精彩。如果你这么容易就死了,我怕你儿子也活不久——你知道,背着弑父的罪名,可比什么流言蜚语都来的严重。”

再无二话,他带着果果,走出了看守所,外面的天空一片大好。而远远的地方,赵凯辰靠在他新买的凯迪拉克上,对着他们两微微含笑。

何以裂帛(三)

简泠身体一偏,淡出了那人的视线。心下里却有些慌张:多年不见,却在这种场合相遇,这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只是不知道,这孙菲菲与他又有何干。她瞅准时机准备开溜,却被他的一句话定在了原地。

“思霏有你这样的妹妹,我真替她悲哀。”

袁胤慢慢走到李修杰的旁边,看着孙菲菲说:“她大概到死都不会想到,自己是被亲妹妹给害了。”

孙菲菲的手稍稍颤抖,果果明显觉得自己的后背被刀尖一定,疼痛传来,她嘶地一声龇牙。孙菲菲稳住自己,看着素未谋面的男人问:“你是谁?”

袁胤看了一眼疼的脸都白了的林果果,对孙菲菲说:“孙菲菲,你知道,你找来□你姐姐的那帮人,现在下场如何吗?”

他又上前一步,拿出一沓照片丢在孙菲菲面前,那叠照片凌乱地撒了一地,果果看了看,照片虽多,却只有四个人的脸。两个黑人,两个白种人。

袁胤看着孙菲菲煞白的脸,笑道:“别怕,他们不都是你的朋友嘛。你总该了解一些朋友的近况是不是。”

“喏,那两个黑人,胖点的那个,一脸的苦逼相,在贫民窟被人乱刀砍死,啧啧,听说那尸体全身没有一处好皮肤,被人一寸寸的片下来,死了又被丢到流浪狗堆里,被咬的面目全非。警察发现他的时候,脸都没了。”

“瘦点的那个好一些。身上携带软性毒…品,进了监狱而已。本来关个一两年也就出来了。可惜他命不好,他在的加利福尼亚州奇诺监狱暴乱,上千人打架,他在暴乱中被人打死了。”

“那个白人,对,就你看到那个。听说以前跟你相好过?你挺有眼光的嘛,长得不错。当牛郎当的是不错,红是挺红的。可惜,也是命不好,做牛郎都不懂注意安全,得了艾滋。牛郎得艾滋,吃饭的家伙都不能动了,治病的钱都没有,只能等死。”

“哦,还有那个,那个丑点的白人。谁让他男女通吃来的,好好的男人不做,要去上了牛郎。结果两个人一起得艾滋。这还不够惨,你知道最惨的是什么吗?”

他含笑问孙菲菲,这样残忍的语句从他的嘴里出来,却仿佛像是朋友间的寒暄。不等孙菲菲反应,他突然压低了声音跟孙菲菲低声说道:“最惨的是,那白人不知道是得罪了谁,有一天,被人打晕了,扒光了衣服,又在全身涂满了肉酱,丢到了饿了一个星期的狼狗群里,活生生被啃。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缺德,在他最脆的地方涂满了肉酱和香料,被啃的都不见了。活生生被疼死——”

孙菲菲想象着那种疼痛,突然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那刀再次划破果果的皮肤,她一把揪起果果的头发,往后退。果果为了减轻疼痛,不得不仰起头跟着她往后退。

孙菲菲冲着袁胤喊道:“你是来吓唬我的吗?他们是谁,我全不认识。你说的,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袁胤又掏出一张照片丢到她面前说:“你跟这牛郎相好长得其实蛮般配的。一看就是奸夫□,天生一对。”

照片上的孙菲菲小鸟依人的依偎在高大的白人牛郎身上,纵使装作再深情,那眼神里却透着一丝勉强。倒不像是真心实意的喜欢那牛郎,只在强颜欢笑。

袁胤又道:“你说,你要找人帮忙,也要找一些有脑子的。那瘦的黑男四处宣扬炫耀自己上了一个美到爆的中国女人。被抓进监狱的时候,他被警察吓了一下,什么罪都自己招认了——还把你给招出来了。孙菲菲,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余弘文听的迷迷糊糊,拽着袁胤的胳膊嚷道:“你胡说什么!思霏她是病死的。跟菲菲有什么关系!”

袁胤一个擒拿手将他的手反转,骂道:“你个有眼无珠的蠢货不要碰我。枉你称喜欢思霏多年。这个你一直守着护着的纯真无辜的女人找了这一帮子的垃圾强…奸了自己的姐姐,你知不知道!她死的时候心理有多委屈,你又知不知道!”

余弘文难以置信的看着袁胤,又转向孙菲菲说:“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菲菲,他说的是真的?”

袁胤不理余弘文,又盯着孙菲菲说:“那四个人,一个接一个的死。肯定是思霏回来找他们报仇的。孙菲菲,天理昭昭,下一个——就是你!你的姐姐会日日夜夜缠着你,让你不得安眠。”

孙菲菲撰紧了果果的头发又往后一拉,显然是被说到了痛处,突然就笑了,笑声里透着股癫狂:“哈哈哈!她不是已经缠上我了吗?我每天晚上都能梦到她,我她的眼睛都是红的,一脸的血,在我的梦里飘来荡去。有时候还在梦里掐着我的脖子不让我喘气。原来其他人都死了吗?所以只剩下我一个,是不是?她终于要对我下手了吗?”

孙菲菲的笑有些诡异,果果看不到她的脸,可是其他人却能。她脸上的笑已经扭曲,完全看不到清丽可人的模样。

余弘文从震惊中久久不能回复,低声问她:“菲菲,那是你姐姐——”

孙菲菲又是仰天长啸:“姐夫,你不知不知道,从小到大,我最恨的就是我有这么个姐姐?”

“我妈怀着我的时候,我爸就爱出去拈花惹草。我出生时,他们的感情就很不好。我妈连名字都不愿意给我取。我爸就说,不愿意取,就从姐姐的名字里面取个字,妹妹就叫“霏霏”好了——我连名字,都是捡姐姐的用。好不容易,我长大了一点,我妈不喜欢我,总拿我跟姐姐比,说我有了姐姐一半的名字,却不及姐姐一半好。我不服气,跟爸爸撒娇了几天才换了一个字,虽然改了字,可我还是“菲菲”,跟杂草一样没人要的“孙菲菲”。我妈知道我要改名,她说什么来的?她说,你改了,你还是个不讨喜的孩子。可是我很高兴,我终于不是姐姐的一半了,我是我自己。”

“后来爸爸妈妈离婚,妈妈带我走,我还很庆幸,我以为妈妈是真的喜欢我。可是,后来她才跟我说,她带走我,只是因为她怕自己的日子很苦。爸爸的生活条件好,不会苦了姐姐。从小都是这样,有好的,她总给姐姐,我只能挑剩下的。”

“这些都不要紧。爸爸不要我,妈妈不喜欢我。我还有我自己,我可以活的很好。我也漂亮,我也有很多人喜欢。可是我妈偏偏嫁了个畜生,我每天都要很小心谨慎。直到后来——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是我?如果是姐姐,如果是她,我不可能会变成这样!妈妈那么喜欢姐姐,她就该带走姐姐。而这些苦,本来就该是姐姐应该承担的,我的人生,就是因为姐姐的存在,才会变得这么悲惨!”

“我用了各种手段,才出国留学。我以为我在异国他乡,总能重新开始生活。没有人会知道我的过往。可是我偏偏又遇到她。我在远远的地方看到她靠在一个男人的身上笑的一脸灿烂,我就在想,为什么她这么幸福,我却可怜到死?上天是给我一个机会,让她变得跟我一样,肮脏不堪呢。”

“所以,我找了那几个人,让她好好享受一番那种痛不欲生的滋味。曾经在我身上的苦痛,我想百倍还给她。可是,她毕竟是我的姐姐,我只是找了四个人罢了,不多,是不是?”

孙菲菲咧开嘴在果果耳边轻声问道:“姐姐,你说,我对你是不是很好?你从小就疼我,所以,我也会一直对你好的。”

果果心里漫其无边的恐惧,孙菲菲手下的刀又往她的肉里推进了一些,她似乎还能听到血液顺着刀口往外流,滴答落地的声音。她朝其他人喊道:“孙菲菲已经疯了。救——命——!”

孙菲菲拿刀的手又不动,另外一只手却是放下了果果的头发,轻轻柔柔的抚着果果的脖子说:“你才疯了。姐姐。你明知道你肚子里的是个孽种,你还生下他。你明明知道自己得了癌症,一定会难产,你还是坚持要生。你是不是也觉得自己很脏,所以不要命了呢?可是,你把姐夫送到我身边,我看他对你那么好,我就想抢过来呢!你抢了爸爸妈妈,我抢你一个姐夫,不算过分,对不对?”

余弘文着急,红了眼眶朝孙菲菲喊道:“菲菲,你放开果果。你已经错了一次,你不能一错再错了。你放开她,我们慢慢商量,好不好?”

孙菲菲像是突然从梦里醒来,对着余弘文凄婉的笑:“姐夫,我害了姐姐,你肯定更加讨厌我,对不对?我回不了头了,对不对?可是,我活不下去了,我也想让果果去陪我,黄泉路上我才能不寂寞。”

那话里却像是要拉着果果同归于尽。

果果打了个哆嗦骂道:“孙菲菲你个死变…态!到了黄泉,我看着你姐姐怎么让你死了又死!”

孙菲菲一愣,李修杰趁着她精神有些恍惚,对着她的后方喊道:“孙思霏——”

孙菲菲条件反射的回头往后看。

何以裂帛(四)

几个男人抓住时机,快速朝孙菲菲跑去,李修杰第一时间拖开果果,救下时,果果的后背净是血,到了李修杰的怀里却是长长的舒了口气:“我这在鬼门前绕了这么多圈,短寿十年了要。”

因失血,果果的脸色有些苍白,李修杰给她做了简单的急救包扎,搂着她说:“你撑着点,救护车很快就到了。”

余弘文将孙菲菲抱住,袁胤二话不说,左手夺下她手里的刀,右手狠狠抽了孙菲菲一巴掌,骂道:“孙菲菲,这一巴掌,我是替思霏打的。枉费她一直挂念着你。”

孙菲菲被他一巴掌抽得脸都肿了,歪着头,冷冷地看着他啐了一口,骂道:“你以为你有多好?我想起来了,那个结了婚又骗她上…床的,不就是你?”

袁胤又是一个巴掌抽过去,孙菲菲硬着头恨恨的盯着他,想从他身上戳出孔来似的。余弘文拉着孙菲菲后退:“你打女人算什么?原来你就是思霏心心念念到死不忘的那个骗子!”

袁胤指着孙菲菲,仰天长笑:“若不是她,我和思霏哪里会沦落到这般田地?思霏又怎么会走得那么凄凉?”

楼底下远远传来警笛的长啸声,越来越近。李修杰朝简泠望了一眼,她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真不如不见,不见面,还能幻想袁胤对自己有一丝真情,可如今看来,他的眼里,始终只有一个孙思霏。何苦来哉?今后,真正只有自己,独身一人。

孙菲菲脸上一片灰败,再不与袁胤纠缠,跪坐在地上,抓着余弘文的衣角低声自语。

“姐夫,我不想进监狱。我不想再一个人了。姐姐会日夜缠着我,还有那四个人,那四个人死得这么惨——”

“我不想活着,活着太累了。可是,我现在也害怕死,我怕下了地狱,遇上被我害死的人。”

“姐夫,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我原以为,我只是为了和姐姐斗气,才会爱上你。可是,不是这样的,这世上,只有你对我好,即使你是为了姐姐对我好,我也觉得很幸福。”

“这世上为什么要有姐姐?要有果果?如果没有她们,你就是我的——”

孙菲菲早已语无伦次,余弘文因着孙思霏,扭头不愿看她。袁胤走到她面前蹲下,看了她许久,突然就笑了:“孙菲菲,我真心希望你活着,长命百岁。活着的每一秒钟,你的姐姐都看着你,她如影随形。”

转身之时,他的手一松,那把刀正好掉落在孙菲菲的面前。

谁也没想到,喏喏在这时候突然就醒了,看到果果身上的血,禁不住嚎啕大哭。原本简泠抱着喏喏,简泠走前将他放在角落,他醒来时,摇摇晃晃朝果果走去。

他的哭声让孙菲菲突然现出绝望的笑,她扯着嘴角问:“姐姐,你生下喏喏,就是想要告诉我,他就是我永生永世抹不去的罪恶吗?”

她突然捡起地上的刀,发了疯一样冲向喏喏。人之将死时不管不顾的疯狂使得孙菲菲爆发出极大的力量,挣脱了余弘文的拉扯,她奔向喏喏。

刀将近时,果果拉过喏喏抱在怀里,等待着刀子再次进入体内的感觉。

一个巨大的冲击将她和喏喏压倒了地上,她的背部早已受伤,冲撞之后生气撕裂的痛。然而,鼻尖飘过的熟悉的体香却让她顿生恐惧。她背上的人一动未动,只是在她的耳边轻轻的低吟一声:“果果,别怕,有我——我——”

再无动静。

她小心地从李修杰的身体底下挪开,那短小的瑞士军刀触目惊心的立在他的背上,就连刀柄都刺入他的身体几分,他的白衬衫瞬间开了一朵雪花。可是他不动了,连痛都不喊。安安静静地,像是睡着了。

她晃了晃李修杰的身体喊道:“李修杰?李修杰?死鸭子你醒醒,你醒醒呀!起来,你吓到我了!你听到没,你起来啊。你要是再吓我,我会拉着你看《午夜凶铃》、《山村老尸》、《咒怨》——什么恐怖我拉你看什么!”

“李修杰你醒醒。救护车就到了。你别睡了。你的照片墙上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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