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非在旁注视着她,忽然感觉这个世界其实有时候还挺美好的,至少还有那么多的人因为帮助别人而快乐。当然,这想法只是在他脑中一闪而过,要不然他也就不用每天花钱买酒了。
不过只因为这想法,他停了下来,难得安静地在一边默默地看着。
韵修瑜显然没有发现自己正在被人“偷窥”,她依旧笑着解答着孩子所有的问题。忽然,一个孩子玩心大起,用刚学会的一点“玄冰气”(因为初学的原因,他的玄冰刃还无法成形)刺向了一个小女孩的屁股,那小女孩受痛之下忍不住就号啕大哭起来,宁静的阵势被完全打破了!
觉非看到这里忍不住摇了摇头,心道这世界果然没有什么快乐可言,再快乐的事到头来还是要用痛哭结束!他苦笑着就想离开了,却忽然发现那边竟又传来了笑声!
那个受了伤的孩子屁股上此刻正被一股柔和的白气所包裹,觉非知道这熟悉的气团就是顶级的治疗魔法“似水柔情”,虽然那团白气有些淡薄,但也已经很难得了,因为这世界上能拥有这份能力的人不过寥寥数人罢了,难道这普通的女士兵竟也懂得这没多少人会的魔法?
觉非带着好奇再次停住了脚步,再次将目光投到了那里……
第八卷 第三三七章
有人说天使并不需要美丽的外表,只要她有一颗善良而又宁静的心那她就是人间最美丽的——她的那份圣洁就是最美的武器!
韵修瑜就是这样的一位天使,她不十分美丽但那一份在阳光下的光辉却让她美到了极致。此刻的她正小心翼翼地为那个屁股受了伤的小孩用“柔情似水”疗伤,神情是那么的专注!
觉非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三年来心情第一次这么平静。
不一会儿工夫那小孩的伤就被治好了,然后是韵修瑜假装凶凶的脸,她朝着那个惹事的小孩说,“你还记得当时姐姐教你们魔法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吗?”
那个小孩羞红了脸,低着头不敢吱声。
“我当时说,”韵修瑜托起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严肃地说,“魔法,是用来捍卫正义的。它虽然可以给你强大的力量但你却不能用它来伤害别人——假如今天你的魔法已经很高强,那你刚才的一招就足以取了她的性命了!这样的过错你愿意犯下吗?”
那孩子更羞了,眼神游移不敢看向她的眼睛。
韵修瑜见他也被自己训得差不多了,于是笑着摇了摇头说,“好了,你们玩去吧。记得以后不可以再这样了,能力越大责任也越大!”
孩子们欢快地走了,但觉非却呆立在了当场。
曾几何时也有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可如今自己的能力在三界之内不谓不大,但自己现在又在做什么呢?
因为自己的二女私情而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开了,甚至连面对朋友、亲人的勇气都没有!那现在自己又算什么,活着,难道活着就是为了逃避?
韵修瑜没有想到自己一番无意间的话最终促使了历史的重大转折,觉非在此刻开始逐渐意识到自己这三年时光的荒废,并慢慢向外界打开了心门!
韵修瑜忽然觉得浑身不自在,总觉得有人在暗中偷看自己,四下找寻中终于发现了在一旁发楞的觉非。
这人怎么这么熟悉呢?
正当她打算迈步走来的时候,卡布衣带着大队人马过来了。
“修瑜妹妹,你也在这里啊!”
见到她,韵修瑜也很开心,笑着迎了上去,嘴里甜滋滋地叫了声卡布衣姐姐。
“姐姐,你怎么来了,也不通知我一声好让我去接你嘛!”
“这些稍后再说,”卡布衣抓了抓她的辫子说,“我先找个人。”
说完她就带着她走向了艰布殇的家,而等韵修瑜回头再看向觉非所站的地方的时候,那里却已经没有人了……
看过她一眼了,不需要再做太多的停留。
此刻,他正站在城门口的大街上,昂首挺胸。
在路上他已经把相伴了三年的酒葫芦给扔掉了,扔掉它就意味着新的开始。他回头望了望远方,笑了,从这一刻开始我就要转变回来了!
虽然还不能回魔界去肩负起自己的使命,但至少也要回趟家去看望自己的父母!他整了整衣衫——虽然它已经破烂不堪——笑着走向了城门!
城门已经关起,一队士兵严守着在那里每人手里还拿着一张张头像在逐个逐个的对照打算出城的行人。
觉非笑了笑,迈步走了过去。
“站住,做什么的!”
两个士兵架着枪拦住了他,并开始拿他跟手上的头像做对比。
“我?”觉非一笑,他忽然发现其实对别人笑感觉也很不错,“我什么都不做,就想出城门啦!”
“城门是你说出就能随便出……”
两个士兵同时发现这人像极了手上的头像,都猛的将头抬了起来,死死盯住了他。
“咳……”觉非咳嗽了一声,说,“好了,别看了,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想不到卡布衣和清荷现在官都做这么大了,竟然为了找我特意关城门的权力都有了。你们回去告诉她俩一声,就说我没事,如果她们有空就到风月城去找我吧!”
“大胆!”士兵们可从来没见过有人敢这么评论她们的将军的,听了觉非的话后纷纷拔出了武器要将他给留下。
觉非也不多说,在一阵笑声过后就一跃而起在众人的目光中跨过了城墙飞远了……
当卡布衣和清荷闻讯赶到的时候,这里早已经没有了觉非的踪影,两人气得不禁顿足,差点当着部下的面哭了出来。
“他,他怎么可以这样呢!”
卡布衣眼睛红红的,充满了委屈。
清荷的心情也很糟糕,但她还是安慰她说,“妹妹,他不是让我们去风月城找他吗?这说明其实他还是希望见我们的,只是因为被一些事情给缠上了而已。”
话虽如此,但她内心深处却同样有着隐隐的不安,她不知道觉非这么做究竟是因为什么。
“那我们怎么办?”卡布衣两眼注视着她,希望她能给她一个答案,“丢掉手头的工作去风月城找他去吗?”
清荷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她说:“你先告诉我你这些年这么拼命地练功这么拼命地杀敌为的是什么?”
“我……我是想用这些东西来忘了他,但内心深处却又期望着与他重逢的时候能让他刮目相看!”
“这就是了!”清荷点头,也把目光定定地投向了她的眼睛,“如果我们以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那现在就完全可以抛开这一切去找他!”
说完,她坚定地点了点头,仿佛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
“那我们直接去风月吗,这么远我怕到时候军队里会处置我们……”
清荷摇了摇头,笑容里带着深意般说:“我们先回去找一个人,相信她也会跟我们一起去的,到时候就……”
神界,紫銮殿。
神王此时正在宫殿里来回踱步,这几次斗法下来让他郁闷得可以!先是寻访结界能量的失利,紧接着就是自己最信任的四个秘密护卫的一败涂地,然后就是接连几场败仗!难道老天真不想让魔族灭亡?他摇了摇头,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才过了五千年魔族的人就变得这么厉害了。在他的印象中魔族的人虽然单体战斗力强横,但在数量以及相互配合上却远远弱于神族,论打仗自己一方完全可以占到主动权,可为什么才五千年不见他们就出了那么多的王牌军害得自己接连吃憋呢?
“四玉先锋、审判军?!”他忽然站定,冷笑连连,一个计划浮上了心头,“我就不相信你们有三头六臂还需要我亲自出征!来人啊!”
侍卫赶紧上前行礼听令。
“宣旨下去,命令所有的部队全部驻留原地暂时停止对魔族的攻击!”
侍卫虽然不解他意欲何为,但还是恭敬得从命退下了。
神王露出了一个奸奸的笑容,疯狂的大笑声传遍了整个紫銮颠……
三天后,卡布衣和清荷在火速回娘子军大本营的半路上碰上了微服而出的菲菲。
菲菲在见到她们俩之后马上就问她们这次外出是不是有了觉非哥哥的消息。
“我们已经有他的消息了!”清荷笑着回答,“并且还见到了他呢!”
菲菲已经彻底长大,早已经懂得了克制自己的情绪,在一阵激动过后淡淡地问说:“他真的在火城吗?他……他还好吗?”
“还算好吧……”清荷叹了一口气,虽然有稍许的做作但却依然真情,“我们见过他一面之后他就离开了,具体的我们也不是很清楚。”
菲菲似乎看出了清荷的想法,于是不紧不慢地又问道:“你们会告诉我他在哪里,然后条件是想让我批准你们去找他对不对?”
被猜中心事的二女嫩脸不禁一红,卡布衣连忙恳求说,“菲菲姐姐,你就帮帮我们吧,你要知道如果我们擅自离开军队的话一定会受军法的!”
“好吧好吧,”菲菲假装无奈地点了点头,却忽然开口道,“但是你们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让我和你们一起去找觉非哥哥!”
二女闻言,连同菲菲相视大笑。
而就在她们决定联合出动寻找觉非的时候,觉非他却在路上行走得相当缓慢。
虽然他打定了主意要先回去看望父母,但他依旧想不出之后该干什么,所以一路上他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仇是一定要报的,但绝对不能急于一时,对于神族的了解他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太冲动了其结果往往是自寻死路,他并不怕死,但却怕在死之后无脸见惜妍。
神王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他想,以我现在的实力究竟能否打败他?
他忽然产生了一个深入敌穴的想法,或许能因此而了解到对方做到知己知彼。但在这之前他还有事要做,那就是该如何联合人族的力量来为己用!
仇恨的力量确实巨大,虽然他此时已经看开了许多东西,但对于复仇他依旧可以不择手段。
“大不了我帮你们把兽人给消灭了!”
他冷冷地说,脸上露出了阴狠的笑容,一股从未有过的霸气从他身后冒了出来……
第八卷 第三三八章
觉非已经打算回家,但在此之前他却还有其它的事要做,他没有走近路而是特意选了那些靠近战场的边疆城市。一路走来,各地的景象对他触动很大:这些地方的居民的生活状况极其糟糕,因为连年的战事导致了他们生产上的歉收,再加上因战事而多缴纳的税收更是加重了他们的负担,如今的他们甚至连最低的生存保障线都达不到而促使了大批的难民往内地迁移,所过之处多是荒凉。
就好像他今天到的这个村庄。
村庄里的建筑很整齐,看得出来当年这里的人们生活应该还算富庶,但如今却是枯叶遍地窗破瓦碎,偌大的村庄里只住了一对祖孙!
他好奇地问他们说村里的人都到哪里去了,那老人没有回答他只是不住地叹息,而那本该如初生牛犊般天不怕敌不怕的十四岁少年也是怯怯的,生怕觉非是坏人会害了他们一样。
“小弟弟你别害怕,”觉非看出了他的担忧,于是笑容满面地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很和善地说,“我只是一个赶路的人,本打算在这里借宿一晚的,可没料到这里的人却全都不在了……他们上哪儿去了?”
“大人们都上战场死了!”少年语气淡漠,仿佛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那些老人孩子全都逃难去了。”
果然如此,这一路的回答竟全都是一个样的,连回答者的语气都是如此地相似!
“那你和你爷爷怎么不走呢,独自住在这里多危 3ǔωω。cōm险啊!”
少年看着他的爷爷回答说:“爷爷也让我走,可是我不走,我要留下来照顾他!”
觉非正弄不明白,那个一直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老人说话了,他说:“如果能走谁不想走?儿子死了,媳妇也被那些兽人掳走了,我就只剩下这么一个孙子难道我不想让他走得远远的吗?可是,唉!”
老人深深叹了口气,摸着那少年的脑袋继续说道:“可是这孩子太乖了,他舍不得丢下我这个糟老头子不管,他说要走就一起走——可是您看我这脚,就我这脚能走多远,走了也是他的累赘啊!”
说着说着他便开始老泪纵横了,那泪水里充满了无奈和对孙子的恋爱。
觉非这才注意到老人的脚已经残废了,就这么一双断到了膝盖以上的脚别说是走远路了就是在家里头走走都困难重重
觉非不想再继续这么一个沉重的话题,他注意到这个村庄除了三十里地外所驻扎的部队以外就一片荒凉了,所有的田地都荒废在那里,于是他又问道:“那你们平常都吃什么呢,家里还有存粮吗?”
“存粮?”老人苦涩一笑,回答说,“哪里还有什么存粮!上交的上交,吃的吃,存粮早在一年前吃光了!这孩子懂事,每隔十几天都会出去向人家借点回来,我们就是靠着这点借来的米每天熬粥喝度日的
向人家借的?可是这里附近除了驻扎的部队外就没有人家了啊。
觉非狐疑地看向了那个少年,少年眼神闪烁将面黄肌瘦的脸转了过去不敢看着他。
原来是这样,他明白了,这个少年为了自己的爷爷是向军队“借”的粮草——“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战时的军队又怎么可能会将粮草借给这么一个少年呢?看来这所谓的“借”就是偷了!
天色已晚,虽然这祖孙俩的生活很困难,但依然热情地留下了觉非过夜,觉非也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贫困见真情!
他们的晚饭就像老人说的是粥,但觉非看到却分明只是几颗米混在一大锅的汤里,算的什么的粥!可就是这么一锅的米汤却让觉非感动不已——祖孙俩都尽可能的将汤往自己碗里盛而将那少得可怜的米粒全都留在了锅里给对方!
看着这些觉非匆匆喝了几口汤就起身了,他实在不忍心在他们的锅里夹东西了,这令他很自责!
今夜的月亮很圆,该是月中十五了吧。
本该是月圆人圆的日子,可现在却有那么多的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这高挂在空中的明月是否也会悲哀呢?_
看着这轮圆月他忽然想起了曾经的那个夜晚,一阵浓浓的悲伤瞬间袭来几乎让他昏厥!
当时,月亮也是这么圆,月光同样如水,两个人就在这样的月光下互相依偎——可是如今,月亮还在可那心中的女子却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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