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弥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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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弥天下-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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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平淡淡道:“常都统,这不关他们的事,他们已尽了全力。”她转向君少,“你强行使用你尚未完全掌握的化相真晓,现在怎么样了?”
  君少摇摇头,“还好,只是暂时用不了右手而已。”从方丈山他便无法觉察自己的右手的存在。以前他至多使用一次化相真晓,那时右手便失去知觉三天,如今,只怕半个月都未必能复原。
  殇河吐了口气,暂时来说,应该算是告一段落了。虽然昭平从善启重口中听到一些对诸武不利的事,但若说这样便可把诸武拉下马,那是不可能的。而且拉诸武下马,那等同把权利交予临翰,烛楼断不会做这等事,只是他与诸武之间的关系也不会回复到原先那种地步,烛楼不会再深信他了。
  但一切只是一个开端,风雨即将来临。殇河怎么也不会相信以烛楼的才智,只是为了获得良心上的好受布下这么一个局,虽说也引出朝中的不安定分子,但一定还有另一个原因,那才是烛楼的主要目的。
  殇河坐在一间村屋的椅子上,只觉得疲惫阵阵袭来,这些天他一直维持着征天上术,以应付一切突发事件,一直紧绷着神经,此时大事一了,他也抵不住疲劳,昏昏沉沉地睡着。他右手托着下巴,靠着木椅的扶手上,卸下一些防备,深睡着。
  君少看了看殇河,嘟着嘴,将他移到靠桌的椅子上,让殇河双手交叉放在桌面,把他的头枕着双臂。
  “恩,这才像个孩子嘛!”
  昭平便站在君少身后,“他已经很累了,你还对他恶作剧?”
  君少憨憨笑着,“他一直扮演着另一个角色,你不觉得现在他的样子才像是一个十岁的孩子么?”
  昭平对君少笑了,那是微笑,或许她也想表达着什么,可是她没说出口,两人便微笑相对。
  屋外
  一个女人站立着,她脸上蒙着黑纱,看不清她的真面目。她轻轻吐了一口气,渐渐离开那间木屋。另一个女人突然出现在她身后,“月神,主上没事吧!早知如此我也跟着去了。”
  “主上受了些伤,休养一些时候就没事了。月妃,主上的命令是不可违抗的。”她停了半饷,“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所有血杀一宗的人都被清除了,诸武大人应该脱不了干系。”
  月神点点头,也不做出什么反应,只要那人一天不出现,一切便都笼罩在迷雾之中,就如那皎洁的弦月为云雾所覆盖一般,什么都看不清。那凶光总会露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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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狩猎
更新时间2009…10…22 18:14:19  字数:4072

 云雾缭绕,迷人梦;流水尽付,太匆匆。世人总说弹指岁月,五载时光便在不知觉中消逝。
  由于萧骑及时从南疆大营与西南疆营调去援兵支援瀛洲,儒车那方并没有可趁之机。而夜刑纵也确实被撤去一切职务,出人意料的是夜斥候与夜公儒什么动作也没做,闷声不响地接受这个事实。“夜家即将没落”这个谣言也就传将开来。
  可在京师月见天的夜君少仍当着他那个夜副统领,虽然没有升职,但烛楼似乎很看重他,名存实虚的副统领也渐渐拥有自己的权力。至于殇河更是平步青云,过了十二岁烛楼便让他补上赤旗都统的空缺。
  暮晴渐渐不相信那仅仅是烛楼的分化,殇河确实也有向皇族那一方靠拢的趋势,他们间的关系也越来越淡,许多时候,称呼已成了名字一般的存在,没有尊敬之意在其中。而后来烛楼送给殇河一栋房屋之后,殇河也以那房子靠近皇宫,收集情报方便些为由搬出夜家新府,而暮晴也觉得留殇河在夜家新府会成为隐患,也不挽留。
  至于君少与昭平的婚事,或许两家人都不大在意,就这么一天天拖着,不过自从君少护送烛楼一事,昭平与君少之间的感情似乎很好,甚至超出友谊,可要说是男女之情又说不上,可能便是两人的性格所致。
  夜夫人很担心夜刑纵,自然回到瀛洲。而天下的局势似乎也没有多少变化,其余六国不断蚕食鸿国的领土,小战不断,大战也偶尔有之,总的来说大约是处于相对平和的时期。
  秋季,在北方来说已是十分寒冷了,树上也仅有几片叶子,偶尔有几只寒鸦站在树枝上凄厉地鸣叫着。
  在萧骑皇室有秋季狩猎的习俗,所以在皇家狩猎场此时是热闹一片。烛楼一帮皇族、朝中如临翰、伯约之类的重臣(诸武需要为烛楼分担政事,就没有去)护皇军的青、赤两旗也随之而来。令人吃惊的是连护城军的副统领也来了。
  那皇家狩猎场约莫三千亩,位置便在月见天北边一里之外。在其余三季,那儿一直处于封锁状态,再加上皇室派了一些官员去打理,那儿成了野兽、野生牲畜的好聚处。此时树木虽然已处在半枯萎状态,可连绵不绝的树木也是令人震撼。
  君少简直就是天生打猎的主,只是小半个时辰,载在他手中的野兔、野猪少说也有二十来只。他骑在一匹棕色的骏马上,左手持雕弓,右手搭箭,右臂稍稍弯曲,似是漫不经心,随意射出,却偏偏命中目标。
  烛楼全身武装,回头看了君少一眼,眼里是赞赏之色,或许在他眼中,君少会是第二个善始,所以他不急着让君少与昭平完婚,他不想君少再走善始的旧路。烛楼深吸一口气,引弓搭箭,左眼紧闭,他右手一放,那搭在红色花弓上的箭疾驰飞奔,如黑色闪电,在瞬息之间已飞到猎物之前。可惜那猎物比那闪电要更加敏捷,后退猛地一蹬,竟避了开去。
  烛楼却一点也不在意,手中的箭一支支射去。可那箭的速度却不比第一支快,通通让那只棕色野兔给避了开去。烛楼轻笑一声,射出他最后一支箭。那兔子仍要避开,可那时它才发觉自己已被逼上绝境。刚才那一支支羽箭竟封住它所有的去路。那兔子靠在一棵大树上,睁大那宝石般的眼睛,最后一支箭已从它的喉咙穿过,直接钉在树干上。
  烛楼猎杀的猎物虽然不多,可他使的方法本身就是一种艺术,死在他手中的猎物会比较郁闷,无论如何敏捷总会被逼入死局,终于逃不出被射杀的命运。
  烛楼一甩马鞭,赶到那棕色身旁,身子侧出马背,右手往下一抄,抄出那支箭。他随手把箭扔开,又抄起那只兔子的耳朵将那兔子给揪起来,高高举过头顶,然后随意将那兔子扔到一旁。他笑道:“慰都统,你好象不怎么成啊!”
  殇河笑了笑,“属下笨拙,倒未猎杀一只猎物,让圣上见笑了。”殇河从小体质便差,如今是十五岁的少年却也没增强多少。这几天一直陪着烛楼狩猎,在马上颠来覆去,脸上颇有疲色。
  君少骑着马过来,“殇河,你还好吧!”夜家与殇河之间已出现裂缝,平时也已不相来往,君少却记着兄弟之情仍如以往那般待他。
  殇河微笑道:“大哥放心,我还好。”他看着眼前这位骑着高头大马的兄长,君少已高了不少,可仍改不了发福的模样,身子也是圆润不少,那张脸也是圆呼呼的。虽然十九岁的少年长成这副模样已是与俊朗无缘了,可他给人的是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殇河压低声弦道:“大哥,你是否又……呃……胖了……”
  君少还真的有些在意自己的外表,“我这是健硕,健硕。健硕与胖不是同一种概念。”
  殇河只能勉强地点头。这几年来,临翰与伯约两党迟迟没有动作,而诸武也老实许多。再加上夜家蛇头已是被除,朝廷也是平静下来。殇河在这种日子中,心境也稍稍平和下来,人也似乎离那个噩梦越来越远。
  君少看了殇河一眼,“好了,好了,打不到猎物也别一脸严肃,大哥教你几招好了。”他也不等殇河答不答应,便开始指点起殇河来,“哎哟,挺直腰板嘛,双肩打开,左手把弓拿好,右手扣箭搭弦。唷,猎物自动送上门了。”君少指着常替身后一只野猪,“就拿它来做实验好了。瞄准它,放箭。”君少在那儿说得口沫横飞,可殇河似乎在这方面没什么天赋,每一个动作都是软绵绵的。
  殇河右手一放,搭在弦上的箭软绵绵地飞了出去,却是好准头,竟往常替的眉心飞去。当时常替正全神贯注盯着一只野鹿,待殇河那支软绵绵的箭飞到眼前才回过神来。在那一刻他大喊一声,“有刺客。”脸已是青了,箭已要触碰到他的额头。
  君少上前一步,那支软绵绵的飞箭不可能地转回君少手中。常替吓出一身汗,忽而意识到刚才自己说了蠢话,脸上大红,瞪了殇河一眼,随即走开。
  君少摇摇头,“殇河,我们还是到偏僻的地方练吧,不然还没杀到一只兔子倒把护皇军给灭了。”他脸上带着笑,可看起来有些尴尬,真没想到殇河有这种“好准头”。
  殇河脸上也没有光彩,直接地拼杀他是毫无天赋。他下马走到烛楼跟前,向烛楼行了一礼。烛楼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去吧,玩得开心些。”
  殇河脸一红,再向烛楼施了一礼,转身上马,对在身后的副都统道:“泽深,好好保护圣上。”
  殇河身后一中年汉子一脸恭敬,“都统你就放开心胸去玩吧,我会好好守护圣上的。”那人是赤旗副都统王泽深。自五年前善启重叛出萧骑,护皇军的赤旗一直被其他三旗所看不起。当年殇河接任赤旗都统一职,他也看不上眼,只是接下来的日子,他渐渐改变了看法。
  当年年仅十二岁的殇河一上任立即肃清所有瞧不起他的分子,他直接搬出护皇军的守规,以“不服上层”之罪诛杀了七八人之后便再没人敢乱说话。那时赤旗虽然害怕他,却不敬重他。可接下来,一切都改变了。在皇宫每年一回的“御皇”大战中,赤旗完美地取得胜利,其他三旗完全无法与之相抗。那一刻,赤旗没一份子都开始敬重这位年幼的都统。那是一种魅力,似乎一个看破万物的智者,任何计策都无法使之迷惑。追随这么一位人物,赤旗会把其他三旗压下,成为他们的骄傲。
  殇河吐了口气,这些年他一直不敢松懈,特别是夜家与自己的关系闹僵之后,他知道一切都得靠自己,所以他一直保持紧张的状态。“玩”对他来说还真的有些遥不可及。
  君少一拉缰绳,说道:“好了,东北深林应该没多少人,我们就去那儿。听说那儿有大虫,你可得小心些。”
  殇河点头道:“我知道,大哥带路吧!”
  君少双腿一夹,座下骏马立时往东北奔去。君少显得很是悠然,竟在马背上哼起歌来,他的声音不大,曲调也似乎不成曲调。殇河更不知他在哼什么,忍不住问道:“大哥,什么这么开心?”
  “因为你啊!你一直都在强迫自己。我知道你离开夜家是不想依靠夜家,你想凭自己的力量取得一切,可你一直都没感觉到你在强迫自己。也许是我想错了吧,我觉得你不放过自己。所以看见你和我一起去游玩,我便觉得开心。”君少说这些话看似乎漫不经心,可他是掏出自己的真心来诉说。他一直对自己说要像他大哥对他一般去对待殇河。
  殇河微一苦笑,自己还能放过自己吗。随即摇摇头,他在今天不想多想什么,纵情一日吧,也许未来不再有如此快活的日子了。他突然夹紧马肚,如御风一般赶在君少前头,“就以那座山为记,我们看谁先到那儿。”手一直指着前方那座黑压压的高山。
  “耍赖啊你,偷步。”君少双脚一动,赶着马去追逐在前方的殇河。
  殇河的骑术只能以“烂”一个字,“超烂”两个字,“超级烂”三个字来形容,虽然“偷步”,可一下子便让君少追近了。他真的放开了,也许只有一天时光,但他放下一切重负,不时回头看越来越近的君少,心中只是想着加速。
  君少一个劲往前冲,突然间他被震惊了,口中大喊:“殇河,小心。”他本不忍鞭打马匹来提高速度,可如今他也顾不得了,殇河前方正横着一只白色的老虎。可殇河似乎在注意自己与他的速度,竟没留意到他前方那只白色老虎已经拉开架势,准备做出必杀一扑。
  君少咬紧牙,他与殇河有一小段距离,时间上根本来不及上前拉开殇河,而刚才他喊的那一声却又似乎被呼啸的风声所掩盖。
  殇河眼见他与君少的距离又被拉近少许,心中一急,一转身,正欲加速,可那一刻,他的血液停止了,时间停止了,一切都似乎成了一个定格。也许以现实的时间算来,那连一个眨眼的时间还不到,可殇河觉得那比他或着的时间还要长。
  杀气,满天的杀气。并非出于其他什么目的,只是为了生存,就如自己一般。自己是它眼中的猎物,甚至已经是它嘴里煮到烂的鸭子。殇河可以感觉它牙齿的冰冷,爪子的冰冷,他自己本身血液的冰冷。
  那是他又一次那么近地接触死亡,那空气也似乎多了一柄镰刀,正架在他的脖子上,自己的脖子也已经见血了。
  “动不了,身体动不了,哪怕移开少许也好。只要自己还活着,赔上一只手,一只脚也好啊!我……不想死……我……该死了吧……”
  “嚓……”那一个声音拉得老长,虽然细微,却带出一串悲鸣,那利刃入体的清脆,血雨飘洒的凄美,一切的一切都让君少傻了眼。
  那只白虎白色的皮毛上染上斑斑血迹,它将殇河翻下马,整一身趴在殇河身上。在它的左侧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从它的脖颈一直开到屁股。它的不动了。
  殇河可以感觉得到自己冰冷的身体,“没死,还活着……”他就像一个傀儡,毫无感情地重复着。
  一个少女便站在那白虎一旁。她脸上蒙着黑色的面纱,看不清她的容貌,但从她的身姿看来,也就十四五岁。她长得甚是苗条,黑色的长发盘成发髻,一身紫色艳装,右手套着一只钢爪。对于女性来说,那倒不是常用的武器。
  那少女伸出左手,将沉浸于恐惧中的殇河从白虎底下拖了出来。她的声音带着少许冷淡,可听起来却像拼命压抑自己的情感,“你还好吧?”
  殇河抬起头,从惊魂中稍稍回过神来,他盯着那女子,讶然道:“无盐?”
  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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