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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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眼-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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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二胯子道:“兄弟,动手!”说罢,崔二胯子伸出双手,和老四两人一左一右缓缓推动了石门。
  这最后一道石门异常沉重,除了笨重的门轴摩擦之外,顶部上面压着沙顶天机关翻板,虽然二人都是武功卓绝,也是异常吃力。又不敢用力过猛,一旦推过了尺寸,顶上机关翻下,后果不堪设想。两人以极慢的速度缓缓推动着大门,随着石门越开越大,石门与门轴以及上面机关翻板的摩擦声在狭窄封闭的墓道中轰轰作响,最后甚至引起整座地宫空气的共鸣,声音就如千军万马奔腾,将整座地宫都摇动了,直听得每个人头疼欲裂,拼了命咬牙坚持。所有人就如被梦魇困住,又好像喝醉了酒。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二人终于停了下来,但众人耳中的轰鸣之声仿佛依旧没有结束,每个人都是醺醺欲醉、大汗淋漓,仿佛刚刚生了一场大病。
  缓了缓神儿,老四从军师手中接过手电,仰头向门缝开处望去,刚刚好,看得见上方沙顶天的翻板机关,每边还有三寸左右撑在石门之上。老四挥了挥手,老五、老六已将圆木竖立起来,按老四指点,缓缓挪到门槛之后,三人将圆木轻轻举起,顶住两块翻板中缝,老七、老十迅速在圆木下垫上墙砖吃住劲儿。圆木垫罢,老四一挥手,低声喝道:“好了,扶住圆木,用最快速度打开右面大门!”
  这时老五、老六使劲扶住圆木,剩下两人与崔二胯子、老四使尽全力,快速将右侧石门推开。这一次大伙儿推得很快,就在石门上部离开机关翻板的一刹那,上面数以吨计的流沙重量顷刻挪到了下面圆木之上,只听“喀嚓”一声巨响,圆木下垫的城砖一下碎了三层。众人的心“咕咚”一下全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只见圆木猛地一震,上面灰尘簌簌落下,呛得所有的人都睁不开眼睛。
  老四几人猛地停下手,崔二胯子低身向垫在下面的城砖望去。雾气蒙蒙之间,只见圆木下面墙砖虽然连碎三层,依旧是稳稳地撑在了下方。崔二胯子挥了挥手,道:“不碍事!”众人松了一口气,几人加紧用力,不一会儿将金券右侧石门完全推开。随着石门推开,门内涌出大量雾气,浓密的粉尘再加上刺鼻的腐败气味,使人几乎无法睁开眼睛,泪水不自觉地顺腮流淌。手电光线在茫茫雾气中越发暗淡昏黄,而且不住抖动。里面的嗡嗡回响证明这座最后的金券空间一定很大。众人顾不得思索这些,大门刚刚推开,后面的弟兄就七手八脚很快将剩下的三根圆木稳稳垫在沙顶天机关的两块翻板之下。一切完毕,众人如释重负,齐齐松了一口气。
  这一阵忙活,众人一时忘记了刚才的恐惧,这会儿大家才注意到打开的石门简直像是一张巨兽咧开的大嘴,大伙儿所垫的圆木,直如根根巨齿。门内漆黑一片,射进去的手电电光照不到一米的距离,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有多大空间。众人往里看了几眼,谁也没敢第一个上前。军师道:“打开汽灯,我们进去!”听了这话,大伙儿这才想起手中还有汽灯,连忙将几盏汽灯全部打开。
  灯一打开,大伙儿恐惧之心稍减。老四在前,崔二胯子在后,迈步进入了地宫最后一座大殿。最后一道金券,宽度足足有十五米,深度十米左右,顶部是用巨石自然搭成的圆拱,中间没有一根立柱。二人的正前方,占了整整半间大殿的地方,是一张巨大无比的石制棺床,棺床下面的地面铺设着整整齐齐的金砖。棺床离地将近半米的高度,上面一左一右停放着两口朱漆早已脱落的巨大棺椁。正中一口较大,估计就是清太宗皇太极的棺椁,而右边的较小,应该是孝端文皇后的棺椁。
  崔二胯子迈开大腿就要跃上棺床,老四一把拉住,道:“二哥且慢,小心机关。”说罢,老四手执汽灯趴在地上,一块一块仔仔细细检查地面金砖,后面弟兄手持木板,在老四做好标记的地方铺上厚木板,崔二胯子见铺了如此多的木板,诧异道:“这里面的机关竟如此之多?”老四道:“也不尽然,只要见到可疑的地方就铺上,有备无患。”崔二胯子点点头。不大一会儿工夫,整座地宫的地面铺上了整整十八块木板。老四站起身来,冲着门外喊道:“弟兄们,可以进来了!”门外众人听到这句话,均是松了一口气,紧跟在军师后面,端着长枪的刘二子在最后,众人也进入了地宫最后一座大殿。
  大伙儿齐齐地站在了棺床之前,心中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整整忙活了两个多月,这时终于见到了庐山真面目,大伙儿都知道,就在面前这两座棺椁之中,有着无数的奇珍异宝,只要顺利运出去,就可以马上换来山寨中极缺的枪支弹药、一应物资。微弱的汽灯照在大伙儿满是汗水泥污的脸上,每人的表情都是又兴奋、又紧张,痴痴地盯住了前方,一时忘记了自从进入地宫以来就深入骨髓的那股恐惧。
  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崔二胯子率先打破沉寂,喝道:“弟兄们准备好!”接着点了老四和其他四位的名字,道:“大伙儿拿好撬杠,跟我上!”说罢,崔二胯子一马当先跃上棺床,其他几名弟兄也纷纷抄起撬杠,先后跳了上去。众人围在那口最大的棺椁之前,老四又将棺椁仔细检视一番,确认没有机关,冲大伙儿点了点头,随即六根撬杠一起插入棺椁与盖板之间的缝隙。众人一起使力,只听得咯吱吱一阵声响,锈蚀的铁钉缓缓晃动,厚重的椁盖露出了隙缝,大伙儿又是一阵撬动,直到铁钉完全撬出,随着“喀”的一声,厚重的椁盖一下子脱了开来。
  老四挥了挥手,道:“成了!大伙儿放下手里的家伙,把棺盖抬下来!”六人将手中撬杠放下,分别搭住椁盖四边,运了运气,崔二胯子大叫一声:“起!”众人一齐使力,但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只见椁盖晃动,却并没有将椁盖抬起来。军师叫道:“这椁盖是用金丝楠木做成,看来异常沉重,再上去两名弟兄!”原来这棺椁分为两层,最外一层是椁,专门用来保护里面棺木所用,采用的是质地极好的金丝楠木,这种木头木质坚硬,密度极大,几乎与金属相仿,再加上众人所抬的椁盖尺寸巨大,所以几乎有千斤之重。
  下面的弟兄又上去两人,这样八人合力,才勉勉强强将椁盖抬了起来。八人一齐挪动脚步,只见巨大的椁盖虽在八人合力之下,依旧是颤颤巍巍、勉勉强强地向下移动,极其费力。站在棺床之下的军师和刘二子每人各执一盏汽灯替大伙儿照亮,刘二子更是右手执枪,枪口向天,两人紧张地看着八人将巨大的椁盖缓缓抬离棺木。
  沉重的椁盖极其缓慢地离开了棺体,虽只是不大会儿工夫,八人都已经大汗淋漓。好不容易将椁盖抬到棺床下放好,众人累得手足酸软,简直就如虚脱一般。缓了好一阵子,大伙儿才爬起身来。崔二胯子和老四重新踏上棺床,仔细端详了一番这口巨大的棺椁。眼前的棺椁异常高大,即使去掉外面的椁盖,也有将近一人高,寻常人即便踮着脚尖也望不见里面。老四思忖片刻,命令几位弟兄将金刚墙拆下的城砖再搬来数块,垫在棺椁四角。众人又休息了一会儿,六名弟兄踩在城砖之上,准备将里面的棺盖抬出来。
  棺盖与棺体之间并未用铁钉连接,所以大伙儿并不需要再用撬杠将椁盖撬开。不过虽然棺盖尺寸不如椁盖那般巨大,而且也远不如椁盖沉重,但毕竟是金丝楠木制成,再加上众人刚刚抬完沉重之极的椁盖,手足酸软,所以先上去的八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是没能将棺盖抬出。大伙儿又歇了一会儿,崔二胯子又叫人从外面多搬了数块城砖垫在下面,再上去两人,八人合力才勉强将棺盖抬了起来。
  几人颤颤巍巍抬着棺盖走下棺床,每人都是累得几乎都快要脱手,咬牙拼命坚持着。崔振阳走下棺床的一刹那突然脚下一软,右腿一下跪在地上,剩下七人猛觉手中力量忽然加重,再也把持不住,棺盖一下子脱了手,随着“哐当”一声巨响,棺盖落地,正在这时,只听“砰”的一声枪响,汽灯瞬间熄灭,大殿之中一片漆黑,众人不约而同全都趴在了地上。
  趴了半晌,并不见动静,崔二胯子问道:“怎么回事?”隔了好一会儿,刘二子颤颤巍巍说道:“二哥,是我,太紧张了,不小心走了火。”崔二胯子在黑暗中骂道:“他奶奶的,你小子不会上上保险!胆子比脓还小!有没有弟兄受伤?”这时军师已经重新点燃汽灯,检查了一遍,见没有人中枪,只是崔振阳被棺盖砸到了脚面,幸亏不是直接砸到,否则这只脚就要废了。见到众人均没有事,崔二胯子放了心,问崔振阳道:“你怎样,没事吧?”崔振阳脸红了红,道:“二叔,是我没用,脚下一软!”崔二胯子看了看崔振阳一脸的汗水,不禁心中一阵歉然,暗道:“振阳这孩子,还不到十八,跟俺们吃了这么多苦。”想到这里,走向前去看了看,见崔振阳被砸伤的脚并没有什么大碍,才起身对众人说道:“弟兄们,我们走,上去看看这棺材里面有什么宝物!”众弟兄纷纷答应,爬起身就要跳上棺床。正在这时,崔振阳忽道:“二叔,棺盖上有字!”
  “什么?”崔二胯子一愣,从刘二子手中接过汽灯,俯身向地上棺盖看去。汽灯照射之下,果见棺盖最上面淡淡地雕刻着一只巨大的乌鸦相传皇太极曾受乌鸦大恩,所以棺椁上用乌鸦做吉祥物是有可能的,虽然这只是作者杜撰。,下面用红漆书写了两列满文大字,只是由于年代久远,字体已经异常暗淡,若不是崔振阳砸伤脚后正好坐在棺盖旁边,也不易发现。见是满文,崔二胯子转身望了望身后的军师。这时军师已经走上前来,接过崔二胯子手里的汽灯,看了看棺盖上的字迹,先是一愣,随即表情凝重起来。过了一会儿,军师猛地一震,脸上露出一种极度恐惧紧张的表情,汗水也顺着脸颊淌了下来,仿佛突然被雷击了一样,愣在那里。
  军师种种表情全被崔二胯子看到了眼里,虽与军师相识时间并不算长,但军师每每安排训练、指挥战斗,甚至再危险的时候也从来是镇定自若、举重若轻。然而此时军师脸上的惶恐表情,崔二胯子却是从未见过。愣了好一会儿,崔二胯子问道:“军师,这上面写个啥?”军师明显没有听到崔二胯子这句问话,依旧愣在那里。这时崔二胯子注意到军师拿灯的右手明显是在发抖,光线忽明忽暗,映在他那张充满恐惧的脸上,越发显得骇人诡异。崔二胯子又连问两声,军师才缓过神来,收起脸上的惶恐表情,答道:“没有什么。”声音干涩,如同破锣。
  军师明显是言不由衷,崔二胯子又看了看军师,一肚子狐疑。这时军师扯了扯崔二胯子衣袖,小声道:“二哥,我们借一步说话。”说完,拉着崔二胯子拨开众人向外走去。众人眼看着两人走到大殿石门之外很远处,都是面面相觑,不知道军师到底打的什么哑谜。
  军师一直将崔二胯子拉到玄宫第二道石门之外,这才转过身来站定,又是愣了半晌。崔二胯子借着手电的微光,看到军师脸上的表情忽明忽暗,仿佛有极大的心事。良久,军师喃喃自语般说道:“你可知道这棺盖之上写了什么?”崔二胯子摇了摇头。军师又是良久没有言语,眼望远方,好像在回忆一件很久以前的事情,隔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自幼母亲早逝,父亲又在我十二岁的时候病死,所以我实际上是叔叔一手带大。我十八岁考入军校,叔叔见我长大成人,也就放了心,一个人到南洋去闯荡。他这一去就是很多年,再无任何消息。不料十年前他突然回来,但已是重病缠身,不久就去世了。”崔二胯子忽听到军师和他拉起家常,心中甚感纳闷,但素知军师此人言必有深意,虽然心中疑惑,却也没有插嘴,只听军师继续说道:“我叔叔在临死之前把我叫去,对我说了一番话。”崔二胯子听到这里,不禁心中好奇,问道:“他可说了什么?”军师犹豫了一下,仿佛在思考如何措词,过了一会儿才道:“他说他是中了法老的诅咒。”
  “法老?”崔二胯子诧异道。军师道:“法老就是古代埃及的皇帝。”崔二胯子咽了一口口水,心想:“这埃及又是个什么东西?”军师看到他的表情,知道他肚里墨水有限,于是解释道:“埃及是一个离我们很远的国度。”崔二胯子点点头,似懂非懂,军师继续道:“我叔叔对我讲,将近一年以前,他跟随一批考古学者去过一趟埃及考古,那时他在队伍里打些零工。考古学者们去埃及的目的,就是挖掘一座法老的金字塔,也就是古代埃及皇帝的陵墓。他们打开墓门的时候,在墓门后面发现了一句法老的咒语,诅咒每一个进入古墓的人都将不得好死,但当时所有进去的人都没有在意。他们对古墓进行了大量的勘察,最后取走了墓中所有的宝物。没成想回去以后,一同去考古的人在数月内一个接一个死去,死因各异,但想尽了办法,谁也没有能阻止这接连的死亡发生。大伙儿都陷入极度恐怖之中,但死亡还在继续,不到一年,所有去过金字塔的人只剩下他一个人还活着,但已是病入膏肓。我叔叔挣扎着回到国内,为了见我一面。对我讲完了这番话以后,第二天就去世了。我当时听完这番话,虽然极度难过悲伤,但不相信叔叔所讲的诅咒确有其事,所以我在他死后,请法医做了全身检查,非常奇怪,肌体非常健康,没有找到任何直接致死的原因。在这以后,我查询了大量的资料,这才了解到这件事情的真相,果真就如我叔叔所讲!”
  崔二胯子听到这里,目瞪口呆,愣了半晌,才问道:“难道……难道当年去的人,果真没有一个人活下来?”军师缓缓点了点头,答道:“不错,所有进入金字塔的人员,在之后的一年内没有一个人逃脱厄运,全部死于非命。”崔二胯子听了军师这句答话,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一阵莫名的恐惧从后背袭来。两人好久没有说话,过了良久,崔二胯子强自平静心情,问军师道:“军师对俺讲起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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