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三从四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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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三从四德-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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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廷琦今年十六,正是鲜花含苞的时候,发育良好,粉面桃腮,只是前面几颗牙不大工整,她自己似乎也知道,手里握着柄团扇,每到笑时就用它掩着嘴,七姑娘廷玥虚岁十三跟三姑娘长的连相,好似一款套娃里的中号和小号,心里猜测这两人是不是一母同胞。在一旁翻廷珑书架的四姑娘廷瑶长的不及三姑娘和七姑娘齐整,但身量苗条,眉目含情,胜在有一段风流的态度。二房嫡出的六姑娘廷碧、八姑娘廷琰比起她们三个来就少了两分娇俏妖娆,但眉目端正,举止从容又非庶出的几个姑娘可比。廷瑗则既不像大伯也不像大伯母,玲珑细细的看了,觉得生的有几分像她外祖家里人,只是长方脸配着剑眉生在维信叔叔脸上也就罢了,生在小姑娘脸上总少了两分秀气,幸亏那剑眉给她添了三分英气,倒也别有些眉目疏朗的气韵。
  
  桂姐儿见廷珑一直眼睛围在几个姊妹身上打转,也不说话,以为冷落了她,就插了个空道:“廷珑妹妹远道来的,给我们讲讲京里头的繁华,让咱们乡下人也长些见识。”她一说话,旁人就都住了口看着廷珑。
  
  廷珑心里暗道这桂姐儿不知安得什么心,说什么都不像好话,只含笑道:“咱们女孩儿在哪不是关在家里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又哪里能知道什么京里的繁华处。”说着看了眼廷瑗几个,道:“家里就我一个女孩儿,每日里孤零零的,不过是跟着奶娘做针线,倒不及姐姐们天天在一处热闹,如今这样和姐妹们一块说话,比在家闷坐着快活得多。”
  
  说完见桂姐儿又要开口,连忙问道:“廷瑛姐姐呢?怎么没来坐坐?”
  
  廷瑗就答道:“二姐姐今天吃斋,在房里念佛呢。”
  
  廷珑听了就道:“二姐姐好虔诚……”
  正说着,突然后面出声问道:“廷珑妹妹还念四书五经吗?”
  
  廷珑见问忙回头去,见廷瑶坐在自己的书案后面,书案上垒着一堆她从书架上搬下来的书籍、笔记。廷珑见她这样放肆心里就有些不满,压下怒气道:“哪里读那些个,装门面罢了。”
  
  廷瑶又指着书案上面的几本书说:“你这的书真有趣,这几本给我拿回去看看吧。”
  
  廷珑心道:“大老远从京里带回来的,自然是我的珍爱之物,你倒是好意思张口就要。”虽心里冷笑,面上却不显,只一味忐忑,犹豫,扭捏半晌方道:“这架上的书是我哥哥寄放在我这的,平常都不叫我动。若不问一声就把他的心爱之物给了人,怕他要恼我。”又笑眯眯道:“架子边上的那几本《列女传》、《贤媛集》、《女诫》都是妹妹的书,这个我能做主叫姐姐拿回去读。”
  
  廷瑶听了就撇撇嘴道:“谁读那些个东西。我不过是借去看看,又不吃了它,你哥哥又能怎地?”
  
  廷珑笑道:“姐姐不知道,读书人都有些痴气,我哥哥爱别的都有限,唯独最爱书,莫说是姐姐,就是我不问而取,他也要生气的。好姐姐,等过两日哥哥回来,我问过他,亲自给你送去。”
  
  廷瑶听了就皱皱眉,从座位上起来,只撅着嘴径自走到房门口,大声说:“我回去了。”也不知是跟谁说,说给谁听的。
  
  她刚出去,就听屋里一声轻笑,廷珑目光一扫,见廷琦正拿着她那柄团扇掩着嘴,廷玥一脸懵懂,廷碧、廷琰虽端坐着,却也一脸的冷笑,廷瑗笑嘻嘻的正跟廷碧使眼色,桂姐儿则端着茶盅细细端详,似乎刚见着这么个东西似的。廷珑心知怕是给人当了枪使,不过就算再来一回,她也不肯给。
  
  想开了,就也捧着个茶盅把玩,半晌屋里都没有人说话。想是房中气氛一变,几人都觉得不自在,桂姐儿就从腋下掏出一块西洋怀表来,看了看道:“咱们也都回去吧,我瞧着快到饭时了。”又道:“廷珑妹妹跟我们一块去吧。”
  
  廷珑就答应着,叫莲翘去跟太太说一声。跟着她们一同去了大房饭厅,见大嫂子廷瑞媳妇儿带着丫头正张罗着摆饭,见着她们笑道:“刚派人去接姑娘们,来的倒快。”
  
  桂姐儿就从鼻子里笑一声,道:“可没见着什么来接的人,咱们这起吃白饭的不自己过来怕连口剩的也没有。”
  
  廷瑞媳妇儿一愣,随即正色道:“没碰见,想是派去的小丫头贪玩走岔道过去也是有的。”顿了顿又道:“妹妹说的你们这起吃白饭的指的是谁我倒想知道知道。”
  
  桂姐儿说错了话叫嫂子逮着了,也不再说,对廷瑞媳妇儿的质问置若罔闻,袖着手走到靠墙摆着的一溜椅子处坐下,就跟摆饭的丫头要茶喝。
  
  几位姑娘全是司空见惯的样子,各人找了各人的座坐下,只跟左右坐的说话。廷珑心知,只怕这在张家也是常有的场面了,只不知道二嫂子桂姐儿凭的什么这么嚣张,明目张胆的跟长房长媳对着干。不过,既然旁人都不理会,她也只端着茶碗,眼观鼻鼻观心的安坐。
  
  不一会姚氏也扶着丫头进了来,廷珑立刻站了起来,还没等说话,桂姐儿就已经赶上前去,口里叫着:“三婶,还没开饭呢就把你请来了,我正想着什么时候摆上饭了,再去请你呢,也省得等着。”
  
  姚氏用眼睛扫了一眼屋里,见廷瑞媳妇儿正站在一旁,先对她笑笑,才答桂姐儿道:“我这一天左不过一日三餐算是个大事,早来一会怕什么的。”
  
  桂姐儿早从芍药手里接过姚氏的胳膊,把她扶到右手边第一把椅子坐下,廷珑姐妹们见姚氏坐了,也纷纷落座。又过了半晌,大太太也扶着丫头进来,姚氏忙站起来迎过去,桂姐儿早抢步过去架着大太太到主位坐下,等婆母坐定,自己就立在大太太身后,一家人见大太太坐下了就纷纷归座。
  
  廷瑞媳妇儿见人齐了,就吩咐丫头传菜,自己走到大太太身后站在另一侧。菜上来了,因桂姐儿站在左边,不耽误大太太右手用箸,就忙忙碌碌的抄起筷子来给大太太布菜,姚氏见了只略搭一下眼皮。
  
  吃过饭,大太太和姚氏说了两句闲话,姚氏只说要回去收拾箱笼,找出土仪来分送亲朋,带着廷珑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改了,谢谢过同学提醒 
                  起屋
  
  廷珑枕着母亲的腿,讲笑话似地将今日在书房里,二嫂子和几个姐妹都说了些什么话学给姚氏听。
  
  姚氏听了就道:“你二伯那几个妾都是侍婢出身,惯于媚上,哪个都不是省事的,养的闺女也一副小家子气,眼皮子浅的很。你多避着她们些,若是避不过,能让就让些,多少顾着你二伯的脸面罢。”说着,叹了口气又道:“你二伯母在的时候就没少跟那几个妖精生闲气,她没的早,留下两个孩子受这样的罪。”
  
  廷珑听了姚氏的话,想着廷碧、廷琰两个今日在书房时耐着性子听廷瑗夸富,一唱一和的敷衍的密不透风,知道她们如今养在大伯母那里,虽不愁吃喝,却不如在母亲面前自在随意,小小年纪就学的极有眼色。这样的早慧,都是在苦水里泡出来的,到底要像廷瑗一样敢说敢笑,性情活泼,才是父母宠爱从没受过白眼的孩子。
  
  正想着,就听姚氏道:“珑哥,你记住,《女诫》里头虽第一条说的是卑弱,却也不是叫女人性子一味的软弱,这一条原讲的是女子处事之道,阴以柔为用,以弱为美,但凡为人处世不可太过激烈、强硬,需徐徐图之,学会示弱用柔,你看那水,用什么盛着就是什么形状,没一点硬气,偏能把石头滴穿。”
  
  廷珑听母亲讲这些,虽谈不上大受启发,不过,《女诫》那种疯子写的书也能解释的这么后现代,还是觉得不佩服俺娘都不行呀……廷珑决定以后遇事多多向母亲讨教,突然又想起刚刚吃饭的时候,姚氏没进饭厅之前大嫂子和二嫂子火花四溅的事情,就从头到尾给姚氏讲了一遍。
  姚氏听了道:“桂姐儿是咱们桐城有名的胡百万家三姑娘,咱家与他们家合股做着生意,常来常往的,他家相中了你二堂哥廷理学问好,你大伯就答应了这门亲事。桂姐儿过门带了十八间铺子,三百亩水田的陪嫁,和你二哥哥成亲第二年就生了个小子。”说着微微一笑,又道:“上年立逼着你二哥哥下场去博功名,廷理师从方家太公,不愿出仕,跑到白鹿书院去做了教习,为了清明迁坟的事才刚回来,到家连门都没进,只在你三堂哥厢房里住——所以我跟你说,女人不得过于刚硬,要懂得用柔——桂姐儿就可惜在不曾读书,不明白这些道理上了。”姚氏说完看看廷珑,见她留神在听才又接着说:“你大嫂闺名令仪,她爹吴知府在咱们桐城任上,最是清廉不过,过门时嫁妆不过是个意思罢了。她性子贤良,自嫁过来夫唱妇随,和廷瑞投契又孝顺公婆,只是人却没有事事如意的,令仪过门十来年也不曾生个一男半女,早两年好容易怀上了,不出三个月就掉了,也是个苦命的。我这两日在旁边看着,这桂姐儿实在是咄咄逼人,也不知你大伯母存的什么想头,任由她胡来。”说着笑了笑,道:“她说什么你就当听不见,多留意你大嫂怎样待她,说起来,若论做事,你大嫂比一般男人还强些。”
  
  廷珑听的头脑发胀,只觉得这张家的水真是深,大房、二房都这么一大摊子的破事。原先在京里,她家人口单纯,只觉得父慈子孝,其乐融融,回了张府一看,原来能摊上这样的人家却是十分难得。想到这,像条小鱼似地一拱一拱的从姚氏腿上爬上来,枕着姚氏的胳膊。
  
  姚氏就嗔道:“那么沉的脑袋搁在我身上做什么。”廷珑也不起身,光对着姚氏傻笑,死不悔改。姚氏点着她的脑门道:“这丫头,这么大了还撒娇,什么时候能有个大人样呀。”
  
  廷珑默然半晌问道:“太太吩咐了,咱们院里自己开火不行吗?非得去大伯母那吃饭去呀?”
  
  姚氏道:“原是为了多一事不如省一事,咱们小姐且将就将就吧。我知你清净惯了,看不得这些事,不过这样的事,哪家没有,什么样的人都能碰上。多听多看,别人有的毛病,你见了,自己身上就不许犯,见了别人身上的好处也要学一点来。”廷珑嘟着嘴答应了,其实那些个龌龊事她都看得明,给她点时间思考也知道怎么应对,只是她不是那种觉得与人斗争,其乐无穷的人,大好时光做什么不好,只在那里挖空了心思算计,真想立刻搬到山上去,还像原来那样安生的跟着父母、哥哥,自成一方天地。
  
  又过几日,眼见到了清明,因需在阳气未升之前迁坟,姚氏便跟着大太太收拾好了祭拜之用,又另收拾了白衣麻布交仆从挑着上山。大房张载、二房张杰、长房长子廷瑞余下兄弟廷理、廷瑧、廷瑾及未出五服的众本家男丁到山上会齐三房张英、廷玉,半夜带着随从上山,赶在清明当日天色未明之时将大事办了,事既已了,起屋的地方也已经相看好了,张英和廷玉就随下山众人一起回了城。
  
  回到家里将迁坟情形跟姚氏说了一遍,又道那看中的屋址,就选在芙蓉坡南向,只说那处地方地势颇缓,双溪环抱,在那建三进两层的屋宇,可以收揽群峰耸峙之势,背阴处有片竹林,推后窗可见竹尖松梢。又颇自得道:正是“ 长廊下瞰碧莲沼,小阁正对青萝峰。”似乎觉得能住在陆放翁梦中所见之处是大可喜悦的事。姚氏笑微微的看着张英老夫聊发少年狂,鼓励道:“老爷既然已看中了,便去请营造匠人推敲推敲,也好置办材料,雇工筑基。”
  
  张英听了正要去找大哥商量,忽然家人来报说:“知府大人来拜望老爷,现已迎到厅里。”
  
  张英听了,整了整衣冠步出内宅去接待安庆知府。
  
  姚氏又在房里细细问了廷玉这几天在山上的情形,廷玉一一答了。又说道:“以然说玉清舅妈叫咱们别买石料和木料,他家年前起阁楼剩的料大概够咱们用了,让先用着,万一不够再买。
  姚氏就笑道:“起个阁楼总共能有多少料,何况还是剩下的,你爹爹要起两层三进的宅子呢。”
  廷玉回到:“看着不少,老爷也看了说差不多够使的。”
  
  姚氏听了就微微吃惊,凝神想了半晌,问道:“上回咱们上山,你玉清舅妈给你的荷包里装的什么。”
  
  廷玉就道:“是一尊玉观音挂件。”
  
  姚氏笑道:“带着呢没有,我看看。”廷玉说听了就道:“儿子还没带,连荷包都在房里放着。”姚氏也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傍晚张英回来,姚氏伺候他更衣,问道那知府来做什么。张英道:“听说咱们家迁坟,来贺。问我要了两封荐书,后来又提到咱们家两个孩子都定了亲没有,我怕他提他府上公子,姑娘,只说儿子已经定了,女儿咱们想多留她两年,不着急。”
  
  姚氏就道:“怎么就推了,看看他们孩子什么样再说也罢了。
  
  张英道:“他家少爷我已是见过了,就是上回在码头上叫他拽住去家里作客的时候见的,我瞧着样子笨了些,一副蛮愚样子,我瞧着配不上咱们廷珑。”
  
  姚氏听见就有些犯愁。张英知道她的心思,只劝解道:“孩子们还都还小,现在想这个也早了些,到时候说不定就有合适的了。”
  
  姚氏也便点点头,伺候张英洗漱了安歇。
  
  第二日起,张英就叫廷瑞去请了相熟的营造工匠,一同上山去看了,又对照方家的图纸,很快定了形制。又请了石作、大木作、小木作、雕作、锯作、竹作、瓦作、泥作、彩画作、砖作等人,就呼啦啦的开上山去,吃住都在那里,几天时间就打好了地基,照这个速度,数伏就能完工。
  
  张英也大多数时间都耗在山上,那边起屋,他就带着家人疏通池塘,在房前屋后规划菜垄瓜畦,又在四周围上篱笆,盖了连个房挡雨的茅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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