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舞轩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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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舞轩辕-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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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是允了,”轩辕烨腮上肌肉抽搐了两下,却望向一边:“朕让你负责帝都防务,与朕的禁军何干,你何不把朕的四位影卫也换成你的人?这还不是重点,你仔细看了上面的虎符。”他的声音越来越尖锐,惜天佑从子祈手中拿过条子,仔细一看,顿时面无人色。

  他与沧默都是武将,对虎符这种重要的东西都无比熟悉,这一细看下方才发现,这张他看了数次的条子却不一样了,是虎符,虎符有假!他深吸一口气,脑子里一阵眩晕,几乎站立不稳。

  “连惜爱卿也看明白了?”轩辕烨勾起的唇角在烛光中分外可怖,他冷哼一声,怪声怪气的笑道:“拿给那个混账东西看看,然后告诉他,私自伪造虎符是个什么重罪。否则,下次就连朕的玉玺,他也敢弄!”

  子祈又惊又惧,他一把扯过惜天佑手中的条子,仔细看着,却越看越怕。不错,虎符的确不一样了,怎么会这样,是谁?是谁换了他的圣谕?一定有人在害他,私造调兵虎符是杀头的重罪,他根本承受不起这样的罪责。一时间,子祈僵跪在地,脸上五官错位,形同鬼魅。

  “父皇、、、”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子祈才略略恢复了神智,伏地叩头颤声说道:“儿臣、、、儿臣冤枉、、、这、、、这、、、不是、、、儿子用的那个虎符、、、这、、、这是假的、、、,儿臣不知道,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不知道?”轩辕烨‘啪’的一声拍案起身,勃然大怒:“你居然说你不知道?笑话,你是朕的长子,朕信任你让你掌了虎符,你却用朕的虎符又做了一个是吧。你以为朕老得连真假也分不出来了吗?那好,龙魂!”

  突兀的呼喝,使流芳轩里忽得一暗,一个黑影飘了出来,举起双手,手中正好托着两个一模一样的虎符。

  子沐心下一动,一股无形的杀气在他身旁一闪而过,等他回头,却只看见子尧那张艳丽绝世的俊脸正一瞬不瞬的望着轩辕皇身后的黑影,眸子精亮。

  “你可看好了,”轩辕烨气得脸如金纸,刁狠一笑:“这可是在你的青龙宫里抄出来的,你还敢说你没有私造虎符?怎么,想把真的留下做什么?想调朕哪里的兵?”

  “皇上息怒、、、”惜天佑两脚一软,扑倒在地,他本就是大皇子的母舅,又是帝都的兵马将军,出了这等大事情,他难辞其咎。叩头说道:“请皇上明察,这,这一定是有人陷害。大皇子平日尽心尽力为皇上办事,怎么也不可能做出如此胆大妄为的事,皇上、、、皇上、、、”

  “父皇、、、”子渊见轩辕烨的脸越来越青,知道如果再不劝住父皇,子祈就会大祸临头,他忙跪下声音打颤:“父皇明察,儿臣也觉得此事怪异,大哥一定不会做这种事的,父皇切不可因为一时之怒而冤枉了大哥。”


                      月朦胧  山雨欲来(二)

  轩辕烨刀子一样的目光盯了子渊足有移时,冷冰冰说道:“难为你有这份孝心,朕于国家大事,从来是慎独专断,几时不是证据确凿,又何时听过小人构陷。历来子尽孝道,臣尽忠道。他不忠不孝,朕又怎能饶他。”

  子沐原本也觉得这样的事情由着父皇教训一下也是无所谓,可一听口气是要对大哥重处,不由得也是心中一紧,他知道,如果这次父皇盛怒之下要了子祈的命,今后对皇子们将更有所疑。因也膝行一步,跪在地上:“三哥说得也有几分道理,这种事情一旦传了出去,有损天家的颜面,还请父皇查实清楚再定罪不迟”。他心中清楚,父皇最看重的就是皇室的颜面,也只有这样,才能平了天子的怒气。

  白潋晨与林文博也相继跪下,真呼皇上三思。轩辕烨铁青着一张脸,隐在袖袍中的五指早已泛白,他眼中的光华不停闪烁,时而飘过子沐,时而飘过子尧。

  “子祈,你认为朕可是冤枉了你?”轩辕烨背对着跪了一地的臣子,突然说道。

  子祈咬牙抬头,从看到两个虎符开始,他的心就如明镜似的。一定,一定是谁在害他,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太子之位?没想到,有人比他还要快的下手了,但没有证据,他无法说动父皇,今日的罪责,他根本摆脱不了。

  “儿臣,儿臣是冤枉的。”他心下一狠,大声说道:“儿子负责父皇寿辰的防务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难免不会有人眼红,借此机会栽赃嫁祸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还望父皇圣断!”

  “大哥这说的是什么话”,一直没有开口的子尧直起身子,他冷哼道:“你的意思是做弟弟们的眼红你了?还亏了大伙儿为你求情,没想到却倒打一耙,虎符一直在你身上从不离身,别人有什么机会靠近?大哥可不要含血喷人”。

  “谁说不会有人靠近?”子祈转身望向子尧,一丝怨毒的戾气在眼眸中闪过,他手脚并用往轩辕烨的脚边爬了过去,恨声道:“有一种幻术可以短时间内魅惑人的心志,让其心甘情愿听命,清醒之后却不记得任何事情。父皇,儿臣听说、、、”

  “住嘴!”轩辕烨越听越心惊,子祈说得这种幻术他是知道的,但,他却没来由的恐惧起来,强压下心中的又惊又气,他打住了子祈的话。

  “自己做错了事,何故怪到别人身上,”轩辕烨瞪着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狂躁不安地急步踱来踱去,“身为长子,出了事不知道反省自己,却一味怪罪别人。自古龙生九种,种种有别,朕是知道的;万万不料还会生出夜猫子来,略大一点就啄他娘的眼充饥!”

  都知道轩辕烨伶牙俐齿,愈是危疑愈见颜色,白潋晨在皇帝身旁多年,听着听着,身上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心中突突直跳。他忽然明白皇上为什么如此生气,那是因为子祈所说的幻术,那可是皇上的大忌啊!

  他轻睨了一眼身旁的林文博,见他也是一脸思索之色,暗想这老家伙怕是也和自己一样,听出味儿来了。

  “龙魂!”轩辕烨冷喝一声,打断了白潋晨的的回忆,只见皇帝阴云密布的脸上满是戾色,浑身发抖:“收回子祈青龙堂印,先圈禁在他自个儿的住处,好好反省,不得与任何人相见!”

  “皇上,处罚皇子事大啊!”白潋晨开口说道:“还请皇上三思。”

  “今日之事,谁也不许再多求情。”心中猛得一痛,轩辕烨不由得死死抚住了胸口,谓然叹道:“都出去,全都出去,”

  子尧第一个起身,见子渊和子沐兀自还跪着不动,只淡淡望了一眼自己的父皇,转身离去。

  “怎么?还要朕再说一次?”轩辕烨心中苦涩,噪音沙哑。

  众人这才起身,一一往外处走去。

  子沐走在最后,他张口叫住了白潋晨:“相国大人”,快步走近,他轻声道:“老师好像还有什么事没有对子沐讲吧。”他勾起唇角,眸子里有慑人的精光。

  白潋晨四下一扫,见其他几人已走得较远,压低了噪音:“四皇子问得,老臣明白,这些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明白过来的,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吧!”他深深一叹,布满血丝的小眼里满是回忆,二十年过去了,那些以往的事情是不是就真得可以随着记忆而消散了呢?可为什么自己却觉得仿佛一切又都回来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

  轩辕烨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流芳轩里,满脑子都是子祈脱口而出的那一句“有一种幻术可以迷惑人的心志、、、”,是有一种幻术,并且他还见过,他在瑶雪的身上见过,但,瑶雪已死,谁还会?

  “子尧,子尧”他喃喃的低唤着,疲惫的闭上了双眸。

  冷清的夜空没有星光,只一弯弦月高悬头顶。微弱的烛火映得流芳轩里一片朦胧。纤细的身影如月辉一样迷朦,即便看不清她倾国倾城的容颜,但那份傲雪红梅般的清冷依然撩动人心。

  悠悠的叹息,水月默默望着那个隐在夜色里的皇帝,阿宝刚才匆匆来找到她,满脸的焦急之色。他对她说皇上其实很寂寞,皇上也有很多苦。她很奇怪阿宝为什么会让她去,阿宝就呆呆的望着她摇头:“奴才在皇上身边几十年了,奴才明白皇上的心思。奴才知道水月姑娘一定能让皇上开心起来,因为您像极了一个人。”

  轻轻的走近,水月一眼瞥见了桌上的圣谕,瞥见了两个一模一样的虎符。迷雾般的眸子轻轻动了动,她不由得握上了那双已布上皱纹的手。

  “皇上可听过《黄台瓜辞》”,她轻轻的微启朱唇,自顾自说道:“从前,有一位帝王,为了让皇子们绝了夺位的念头,杀了太子,其他的几个儿子心中恐惧,就写了一首诗想感悟皇帝: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一摘使瓜好,二摘使瓜稀。三摘犹自可,四摘抱蔓归、、、”

  轩辕烨抬起眼,望向烛火,悠悠的慢慢低呤,过了好半晌,才对上那双澄澈的双眸,喃喃说道:“朕、、、一个瓜也不摘、、、”他凄然长叹,已是泪如雨下:“朕不学那个帝王,朕要让他们都活着,活着、、、”

  他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将脸深深埋在她的腰际。水月有些愕然的一僵,略微迟疑,轻抚上他的脊背,轻声哄道:“我知道,皇上是最爱他们的人。”

  房门口的阿宝轻试了眼角,别开眼去,嘴里却兀自说道:“奴才就知道,奴才就是知道,瑶妃娘娘的魂儿回来了,回来了。”

  余光又落在那两块虎符上,水月轻蹙的细眉越来越紧。这一切,是不是就要来了?为了帝位,皇子们已经忍不住要出手了?子沐,子尧,你们会怎么做呢?


                      月朦胧  月儿,让我带你走

  一连几日都是风平浪静,轩辕烨再没提起过流芳轩的事,他只是有时会望着水月抄录奏折的身影默默发呆,水月从抄录的折子里看出轩辕出兵在即,统帅一位却迟迟没有定论。白潋晨奏请四皇子子沐为统帅,二皇子子渊也愿领兵前往,轩辕烨却在这件事上犹豫不决,没人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起什么。

  又是一个没有月色的静夜,水月终于将最后一本奏折归类放好,长长吁了口气。皇上今日不知为什么一直没有来过养心居,只在晚膳将近的时候叫阿宝送来了她爱吃的米果,最奇怪的是连心儿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轻轻挪动脚步慢慢朝窗边走去,四周是异样的寂静,一阵冷风吹过,吹起飘散在身后的发,让她不由有些发抖。

  关上窗,水月才觉得有些温暖,蓦然转身时就撞到一个人的怀里。还没惊呼出声,一只纤细的手掌就捂上了她的唇。

  “月儿,别出声,是我,子沐。”水月迷茫的眼神在看到烛光中淡淡的颀长优美的身影时变得如天际璀璨繁星,子沐轻松一笑,松开了手,却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他还以为自己失去她了,他以为太长的分别让她已对自己失去了信心,他以为她的心里没有他了。但他在望向她闪亮的眸子时终于松了口气,她还是在乎他的,一直都是、、、“月儿,月儿,月儿、、、”贪婪的将脸埋在她的秀发间,深深的呼吸着那迷人的清香味,他喃喃的痴语着,不肯放手。

  多温暖的怀抱啊,水月迷迷糊糊的想,有些享受的慢慢阂上眼睛,嘴角居然还挂着傻傻笑。只是这笑容还没来得及散开,她便一个机灵,猛得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瞪大了双眼。

  “子沐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是皇上的养心居,皇上会随时回来,如果看到你怎么办?子沐你快走好不好,皇上这几日都是一脸严肃,你可千万别在这个时候惹他生气啊。子沐你一个人来的?有没有人看到你?”她跑到门边,四下张望,又踱到内室边拉上了花漆大门。

  “你先别动,听我说。”子沐好笑的拉着一脸张慌的水月,强迫她看着他的双眼,认真说道:“你都说的不错,我没有多少时间,所以,你要认真听我说”,他眸子里掠过如水的柔情,捧起她的小脸:“今日父皇要与大臣们商议要事,不会来了。心儿在偏殿被青武点了睡穴正睡的香;再过半个时辰宫里就会换岗,中间会有半柱香时间没有侍卫;天,月儿,不要这样看着我,我知道你的疑惑。皇上身边的四位高手从不会离开他身旁五十米的距离,所以你不用担心会被发现。如果我猜得不错,父皇对我们都有了猜疑,我不能让你再呆在宫中了,明白吗?”

  “什么?”她只是失神的看他,仿佛没有听明白。

  长长吸了口气,子沐发现平日里冰雪聪明的她竟在发怔,无奈的勾起唇角,他俯在她的耳畔,喃喃道:“不明白么?月儿,我要带你走,带你离开这个地方。”

  原来他要带她走?终于从恍惚中回复思绪,水月惊讶的望着他:“子沐,你是认真得么?你要带我走,去哪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况且,你是一位皇子,这一走,你想过皇上的愤怒吗?这一走,是不是代表着你放弃一切了?”紧紧盯着眼前的人,她的声音有些微微的潮湿。

  “不,不是这样的”,他微摇晃着她,坚定不移:“我什么也没有放弃,我只是想让你离开!月儿,这次增兵月氐,我一定会成为统帅,我会带着你先离开这个地方。等有了调动重兵的权力,我才会有实力去争取想要的一切。但是,我不能把你留下,因为我有预感,父皇将你留在身边一定有用意。相信我,月儿,就算父皇发现你不在了,就算他怀疑,但没有证据,一样也没有办法。这一次,这一次我不会再失去你了。”

  水月一动不动的盯着那道身影,若有所思的蹙紧眉头。不知为什么,她的心里总是难已平静,只是莫名的觉着一阵窒闷,不知道是心疼还是心慌。

  “那个虎符的事、、、是你做的?”她轻颤着,虽然尽量淡定,却止不住的恐慌,为什么要问呢?与她何干,见他忽然僵硬了身体,眸子里闪过一丝冷色,心中更加后悔。

  “是父皇的怀疑,还是你一相情愿的猜测?”轻轻吁了一口气,他的眼神胶着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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