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舞轩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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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舞轩辕-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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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清影  心结难消

  紫云山顶风起云涌,漫天飞扬着沙石,强劲的风似乎牵引着天空的浓云,只是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墨黑的浓云下是一杆闪耀着幽幽金光的长枪。

  而另一边的四个人在强烈的劲风中宛转腾挪,剑、弓、刀、尺四种武器舞动起幽白的冷光,在空气中与那杆霸气十足的长枪死死对抗,瞬那间尤如雷鸣般响彻云霄,破空的闷响传出,天际忽得安静下来。

  子尧脸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与阴郁,血红的眼里不断闪烁着慑人的光芒。他有些淡然的抬起左手抚开唇角的血丝,握枪的手不自觉地抖动。

  而另一边的四人更是不堪,除却龙魂脸色还比较正常外,魅影胸前有一条长约数寸的伤口,天一脸色发青,手中硬弓几乎把握不住,花莲子胸口急剧起伏,终是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

  散乱的发遮挡着他半边脸,子尧猛得仰天一阵狂笑:“父皇身边的高手?我看也不过尔尔,今日就让我送你们四人一起上路,母妃的坟头边终于有伴了!”乖舛疯狂的大笑震动着所有人的神经,他深深吸了口气,银白的衣衫在一股无形的劲气中不断膨胀,越来越红的双眸似要滴出血来,映得金枪更加闪亮。

  魅影等人却全都望向龙魂,缓缓在他身侧站定。“三殿下,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你就认定是皇上与臣等的过错么?你可知道,若是你再逆神功,就会如当年瑶妃一样走火入魔,为什么,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弄到死路上去呢?只要殿下愿意放开一切并不再谋夺储位,臣等愿意终身为瑶妃守陵。”龙魂低沉的声音透过面前的劲风,直穿进子尧的耳里。他仍是没有放弃去说服面前不可一世的男子,他其实是不想皇上痛苦而已。

  “性命都快保不住的人也配口出妄言?”仿佛听到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子尧忍不住嗤笑道:“怎么,你们怕死了?母亲是如何死的不用你们来提醒我!我有眼睛,我看得见。”

  龙魂四人相视一望,眼里流露出深深的苦涩,他们默默站成一种奇特的阵形,而龙魂则刚好站在阵眼处。他望着子尧,淡淡开口:“既如此,臣等便对不住殿下了!”

  阵形一动,子尧的脸瞬间凝重起来,他开始缓缓舞动长枪,身后的黑气随着他的气息渐渐转浓,最终变成黑色的长龙。枪随人跃起的刹那,那条龙宛若活过来一般,咆哮着往龙魂四人急驰而去。

  还是初春的天空响起一声炸雷,惊得半山腰不断跳跃的夜星猛得停下了脚步。他神色沉重地看着山巅上墨色的黑云,只停顿瞬间便又飞快掠起,这次更是快若流星。

  等他到了山顶,扑面而来的疯狂劲气差点儿让他站立不住,看着双方不留余地的生死相搏,他毫不迟疑抽出剑往他们中间劈去。

  强大的劲力让他顿时喉头一甜,却也生生撕开两方的纠缠。子尧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他几乎全身都倚靠在那杆长枪之上,大口的血雾冲口而出,最让人震憾的还是那一头长发,竟全部变成了银白,他强自摇晃着站在那里,冷冷看着面无人色的四人,唇边浮起一丝残忍的笑意。

  “为了杀我们,你竟不惜拼掉自己的性命么?筋脉逆转,就算我们死了,你又剩下多少功力?如今轩辕面临着从未有过的危机,你可知皇上身处的危险?”龙魂略有些浑浊的眼睛竟滴落下一行泪水,他看着子尧,竟露出慈爱的笑容:“殿下啊,臣等与皇上情深不止君臣,你的心中只看到瑶妃的惨死,却看不到皇上的痛苦。死亡就真的可以让你释怀么?你最亲的人不只是瑶妃,还有皇上啊!为什么,为什么你就看不见呢?你,不后悔?”笑容在唇边渐渐凝固,靠在一起的四人宛若被一阵风带起,在消散之前隐隐听到梦般的呓语:“瑶妃为救轩辕心甘情愿以身做法,她永远是臣都心中的女神,就为这臣等也断做不出伤害殿下的事来,希望我等的死能解开殿下的心结,也算是死得其所了!”鲜红的血雾随风飘散,连一丝碎片都没有留下来。

  子尧呆呆看着龙魂四人化为血气,心里却突然沉重起来,那种他想像的快意并没有出现,相反,他脑子里却总是响起龙魂的话来,最亲的人不只是母妃,还有——父皇?

  又是一口鲜血涌出,他终于支持不住跌坐在地上,雪一样白的长发飘起又落下,眼眸微转就见夜星怔怔地站在远处,宛若痴了般。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只听‘哐啷’一声长枪落地,不断翻涌的血气将他的脸涨成紫红色,夜星愣了半晌猛地掠到他身旁,深吸口气将一股温和绵长的内力缓缓注入,强行压制住越来越狂乱的经脉,直到子尧脸上红潮退去,夜星看着他幽幽道:“若不是我将你们分开,你便与他们一样的下场。你怎能如此自私?”

  强忍浑身如骨骼断裂般地痛楚,苍白的面庞恍如未闻。他呆呆地坐在那儿,银色的发丝垂在身前,除了漆黑的眸子外,宛若白色的幽灵。

  “功力不足一成,你拿什么去救回水月?你们这些所谓的皇室贵族,是这个世上最无情最冷酷的人,我真怀疑,你们到底有没有心?”夜星冷俊的脸上第一次有了愤怒,他看着坐在地上面无表情的男子,握紧了拳头。

  唇角弯起优美的弧度,子尧一点也没有惊异的样子,他疲惫地闭上双眼,轻声道:“他来带走月儿了?我那与世无争的二哥还是摆脱不了诱惑,亏他能想到这样的法子,其实我还真想看看,子沐会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储君的位置、、、”

  “你,你太无情了!”再也无法忍受这个男人的冷漠,夜星一把将他扯起来,杀人般的光波在眼底疯狂地涌动着,恨声道:“你还是把她推出去了,这个一心一意痴心等待着你的女人,她又一次成了你的诱饵!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我真后悔没有带她离开,真后悔!”

  脸上郁积的寒冷越来越浓,眼底覆盖着浓浓的阴霾:“谁说我放弃她了?不这么做子渊会露出马脚来么?父皇会看到他的真面目么?我又拿什么理由来杀了他?你说得不错,皇室中最不能依赖的就是情字,就连我那万人景仰的父皇,你又知他手上沾了多少至亲的鲜血?”

  他甩开夜星的手,摇晃着往来时的路走去,眼里有着醉人的笑容:“月儿不会有事的,等到一切过去,我会给她天下间最大的尊荣。她会与我一起共享这大好江山,她会成为母仪天下的后,一辈子都幸福快乐、、、”

  “你根本不了解她想要的是什么!”轻声叹了口气,夜星上前将他扶持住,提气往山下急掠而去


                      月清影  最后的决择(一)

  不知这是第几日了,水月一直都是迷迷糊糊的,她只记得每当她要渐渐清醒时子渊便会给她服下一颗药丸,这样反复了几次才停了下来。

  清醒时她正躺在一张华丽的大床上,紫红的床幔低垂,明黄流苏点缀其间。屋里熏着淡雅好闻的檀香,诺大的房间雅致清爽,窗台前站着一身深青长袍的男子,他正在挑选着不知名的草叶,然后放在一盏灯炉上烤制。

  听见身后有了轻微的响动,他放下手中的草叶转过身来,还是一脸温和淡定的笑容:“休息的可好?需要什么可不用客气,我都会满足姑娘的。”

  就算是他笑容温和澄澈,可水月仍是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她看着他,那眼里偶尔浮现的阴寒让她忍不住脱口道:“我认得你,你就是黑衣!”

  唇边笑容更深,他温文而雅缓缓道:“水月姑娘好记性,不过我不叫黑衣,而叫白婴。姑娘忘记了,已前我们见过面的!”他的声音很好听,笑容动人,可水月却不自觉退了两步,这样的男人才是最可怕的。

  “二皇子怕是要白费心思了,”她的头还有些混乱,靠着床沿坐了下来,脸色有些苍白,只是话语间仍是淡淡的,没有恐惧也没有害怕。她总是相信她的子尧,因为那个男子说过,再不会放开她的手。想到此处竟有一丝温暖涌出,唇边扬起淡淡的笑容。“水月并没有殿下想像中的能耐,如果殿下是太子的话,他可愿意为了一个风尘女子放弃储君的位置?更何况皇上还在位,他更不可能容许这样的事发生。”

  白婴无所谓一笑,从身旁不轻意拿起他一直摆弄的药草,自语道:“这草名为噬,无香无味,用火烤制后成白色晶体,就像盐。把它洒在各种菜肴与汤水里就算用银针也查不到毒性,这是一种慢性毒药,而皇上,他已经服用很久了。”

  原本从容的脸猛得一变,她豁然起身惊骇道:“二皇子怎可做出这种忤逆之事?那可是他的父皇啊,这么做,简直禽兽不如!”

  ‘啪’!一巴掌清脆打在她莹白的脸上,因为力道太大,将她整个人摔在地上,唇齿间顿时溢出一丝血腥。

  “记住,本皇子可不是子尧或是子沐,我也不懂得怜香惜玉,你若再敢出言不逊,就不只是一个巴掌!”轩辕子渊不知何时已来到水月面前,脸色如千年玄冰般阴寒,眼神冷厉地锁在她的脸上:“忤逆?你怕是不知道吧,其实最不想让父皇活的可不是我,而是你心心念念的轩辕子尧!就算禽兽不如,也是他轩辕子尧那个禽兽!哦,我忘了,他的母妃本就是个野兽,狼女?那他就是个狼崽子!”

  他恶毒残忍的话让她心中怒到极点,缓缓站起身来,眸中异常清澈。他看着这个男人,忽得露齿淡然轻笑:“就算子尧对自己的父皇有恨,他也断做不出勾结异族与倭人而谋害自己国家的事来,而你身为皇子却连民族大义都抛弃了,我看你才像极了豺狼!也许皇上早就看出你的残忍心性才不会将太子之位传于你,因为,你根本不配!更不配拥有皇室血脉!”

  “你、、、”袖袍猛得无风自动,子渊盛怒中杀机突现。白婴眉峰一皱及时拦住子渊,好言道:“殿下不要中了她的激将法,她就是在*你杀了她,她若死了,太子还有什么顾忌?殿下不要冲动,现在已到了关键时刻,一步错便万劫不复!”

  白婴的话起了作用,子渊胸脯急剧起伏,铁青的脸上全是暴虐之色,他猛得上前揪起她的衣襟,看她略显痛苦的挣扎,唇边溢出残忍的笑意,狠声道:“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要你亲眼看到他们是怎样跪倒在我的脚下!看他们生、不、如、死!”

  手一松,水月跌跌撞撞往前扑,却又被他猛得搂在怀里,陌生男子的气息萦绕鼻端,淡泊的脸却终是变了。女子天生的本能让她嗅出了危险,子渊幽沉的黑眸让她猛得僵硬了身体,而当那双灼热的手掌毫无预兆撕破胸前衣襟,她更是惊恐大喊出声:“不,不要、、、”

  轻蔑的冷哼响在耳畔,子渊脸上涌起嘲讽之色,他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竟十分满意,冷笑道:“刚才不是还一副临危不惧的样子么?怎么,怕了?你以为我要干什么?无论你摆上怎样的脸孔,骨子里还不是个贱货!等一会儿你知道,什么叫痛苦、、、你就会求我了!”

  他说完便转身离去,只剩下白婴一脸慈悲的看着她。白婴怜惜地蹲在她身旁,细致梳理着她散乱的发丝。他从怀里摸出一颗白色的小丸放在她唇边,耐心道:“何必要激怒殿下呢?这样只有自己吃亏不是,来,把这个吞下去,乖乖听殿下的话。”他极温柔摩挲着她发抖的唇,在她绝望而悲凉的眼眸中死死撬开她的齿列,嘴里仍是缓缓说道:“就凭你的姿色,只要听话,今后等殿下登上皇位说不定会封你为妃,一生荣华富贵还不是近在眼前!”

  见她沉默不语只是兀自流着泪,白婴蹙了蹙眉站起身来,他犹豫着在她后背轻轻一点,这才放心地舒了口气,冷声道:“来人,给姑娘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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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宫,玄武大殿。

  ‘啪、啪’、、、沉闷的响声极有规律,中间夹杂着极低的闷哼和血腥味道。粗壮铜柱上捆绑着的男子正咬牙苦撑,沾了盐水的皮鞭一落下就是一道深深的血痕。

  端坐在上首的男子一身白色锈金龙长袍,他正用小指挑着茶碗里白色的茉莉花瓣,俊逸无双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缓缓抿了口沁人心脾的暖茶,他这才掀起黑曜石般浓密的黑眸缓缓道:“暮风,你可知罪了?”

  那让人胆寒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白暮风惨白的脸上一片木然,干裂的唇角浅浅半弯,他艰难地嚅动了下,无力道:“臣的罪都在殿下的一念间,若殿下认为臣错了,臣便错了。不过,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殿下,并无私心。”

  “好,很好!”缓缓站起,修长挺拔的身姿忍不住抖了抖。他一步步走近,伸手夺过执法士兵手中长鞭,大手一挥就是一阵脆响。“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是谁给了你权力放他们离开?你当真以为本太子就舍不得杀了你么?你宁可看我承受一世的孤独和寂寞吗?暮风,你告诉我,为什么?”

  一鞭下去深可及骨,子沐痛楚的脸上有了淡淡的落寞。

  “殿下,帝王,本、本就孤独、寂、寞,”白暮风血泪混合的脸上浮起一丝苦笑,他看着他,心中的痛比身体上的痛更让他难受:“臣,臣不悔、、、”

  “好,好个不悔!”凄凉的笑在唇边一闪而逝,子沐转身冷声道:“既然不悔就要有受苦的觉悟,任何付出都是有代价的。”萧瑟的身影被刺目的光线拉得很长,他缓缓闭上,似乎这样便可以不去想。

  “太子,二皇子请你去赴宴!”青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子沐有些意外地睁开双眼,深遂的黑眸里是让人费解的笑意。

  “龙魂说得若是不错,那二哥必是有了把握,他若真敢谋朝串位,我定不会容他!”无比倦怠地眯着眼,他对青武缓缓道:“吩咐下去,今夜便行动吧!父皇身体不好,让青文调齐四门禁军,没有本太子玺印,任何人不得入宫!”

  回转身默默望着血肉模糊的白暮风,他轻叹一声缓缓离开。暮风,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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