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道非仙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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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道非仙途-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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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抬起头,“怎么,都听到了?”
  没等我说,他已经在旁坐下,问我,“可没见你和我提过。”
  “如何说,本就是浮游植物,哪指望有人能够将我打捞起,那样反倒是活不成的。”我脸上的表情或许就是无奈吧,“对了,像浮萍,就是所谓的浮游植物了。”
  他并没有在意我的遣词造句,“一个做好本分的属下,我会准许他有秘密的,即使那秘密于我而言早已不算秘密。”他握着我的手,顺势想要靠我的肩,我挣脱开他的手,微微侧开肩膀,“我也很累。”
  为了避免冷场,我问他,“楚翎可还好?”
  他不由分说,又拉上我的手,“不大好,什么事都不大好,她不大好,我不大好,你也不大好。”他那晶晶亮亮的眼睛看着我,“你该知道的,若是你没有来,没有带着……就会更加不好。”
  我嘴角一撇,“我问一句,你扯一堆有的没的,谁知道你究竟是想着什么,就连……”我还是没有问他。
  我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他扬了扬眉,也并没有要问我想说什么,只是拉着我的手,起身说,“累的话就回房早些歇息吧,看你没精打采的,还以为是这庄上是少了你吃,还是亏了你穿。”
  “嗯。”我应着,也就由他带我回去休息,看着他的宽宽的背,高高的个子,心里好像生出了点安定。
  
  “为什么?”我忽然问。
  “嗯?”南宫业像是没有反应过来,偏头看我。
  是的,有些事情是该明明白白问个清楚,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我一个不知何处来不知何处去,身无长物、一无所长的人,为什么耀日山庄总是会成为我的避风港,而你总是能接纳在下呢?”
  他似乎并不想谈这个问题,轻轻巧巧地带过了,“你想这么多作甚,好好住着就好。”
  我也不难为他,“反正你想说的时候,记得和我说一声就好。”等到进了屋子,我转身与他道别,“我就先睡了,你要忙便去忙吧。”展颜一笑,就要关门,却听他说,“眉心那一点,衬得你人很漂亮。”听得人家赞美,觉得有些难为情,我忙合上了门,隔着门说了一声“晚安”,便不再理他了。
  多少是有些开心。
  
  米虫是一种很不错的职业,我打定主意,如果有可能,就算时隔两年,能回去还是最好的,哪怕学校不再要我了,爸妈不认得我了,至少还是可以写《宁雪奇遇记》的。
  只是谁能帮我?我拉不下脸再去找他了,再不然我就结婚,在这里惨度余生好了,最好今年年前嫁出去,嗯,就嫁南宫业好了,反正他刚刚都说我漂亮了,只是楚翎……如果真的决定下来,就照着想好的事情做吧。等明天,我就去见见那个闲云道长,探听些事情,因为我总觉得他藏着一些我想知道的事情。
  拿着一本书,扑上床,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又拖沓了,呵呵
晋江好难上啊,呵呵
好像这一章还没写完,呵呵
写‘以怨报德’写成‘以德报怨’了,还好发现了,呵呵
(来人啊,把傻笑的某人拖出去)
感谢筒子们,愧对筒子们啊……
隐于6月14日

好像也没新增多少啊,下一章继续!




第 56 章

  遥遥从羁役,一心处两端。
  掩泪汛东逝,顺流追时迁。
  日没星与昂,势翳西山巅。
  萧条隔又涯,惆怅念常餐。
  慷慨思南归,路遐无由缘。
  关梁难亏替,绝音寄斯篇。
  
  像往常一样,闲云像是没有看见我这个人一般,径直绕过我所在的凉亭,目不斜视地就要消失。
  我心里撇撇嘴:算你狠,嘴上却笑盈盈地拉住闲云的脚步,“道长且留步,宁雪有些事情参不透,望道长能指点迷津。”
  果然是耳聪目明,闲云只是稍稍顿了顿,就转过身子,到底是和我说上话了,“宁姑娘客气了,贫道一介布衣,能听姑娘一席话,即使不能为姑娘分忧,也是贫道之福。”他长袍拂尘,衬得他俊瘦修长的身姿,胡须灰白整齐撩在胸前,平静无波的眼睛没有因为上了年纪而浑浊,反是透露着对世事掌控的淡淡自信,这一次仔仔细细地打量他,才知道他真的有一种坦荡荡的气质让人乐意相信,只是他做的事情是他所以为的坦荡荡还是真的坦荡荡,就不得而知了。
  忽然间,我并不想直接探听一些事,而是真的希望求教了。
  “怎么,宁姑娘喜 欢'炫。书。网'读陶渊明的诗么?”手随意翻开我放在石桌上的诗集,他随口问道。我摇摇头,“只是随便找这读读,却不大理解这内中真意,道长可以讲讲么?”
  他将袍子一拉,顺势坐下,动作一气呵成,带着一种流畅的惬意,若我到了这个年岁,有这般风姿,倒是称心如意了,我甚至不经意间又崇拜了他几分,一个人若曾经做过让你憎恶的事,还能让你彻底改观,这个人绝不会是凡人的。
  “慷慨思南归,路遐无由缘。关梁难亏替,绝音寄斯篇。所谓各花各人眼,各香各人闻,寄景伤情,倚诗落泪,总是情怀不同。贫道大言,或是姑娘念及旅途之疲惫,思及难得回乡之眷眷,又自抒情怀,以为洒脱,终是郁结。”他认真打量了我一番,“不知贫道是否说对一二?”
  我心里再次惊叹,我自认从来就不是一个外露心情之人,藏着藏着连自己都分不清哪是真哪是假,这看似无心,说出来的话却是直击七寸!自己能够读出他人欲说之语的本事,在他面前简直不值一提。既然如此,不如干脆一些,反而没有被人探出隐私的尴尬。
  我咯咯笑着,“道长文绉绉的,是欺负姑娘我读书不多,还是见识不够,倒不如饮茶畅谈一番,也算是我能得觅知心之人,虽然老些,不过胜在卓然心境,不知道长卖不卖这面子?”
  他眯了眼,“无酒茶也好,姑娘为人,本是心性颇高之人,何必屈着自己折首弯腰,贫道老了,却又不老,全是因着自在逍遥,凡事皆忘,若姑娘忘不了前尘事,说出来也能快活一些。”
  哎,这人。知他见多识广,于是我便将自己离奇穿越的事情说了出来,只是下意识隐去玉敛尘做的所有事情,外添一些感慨,“总是遇到种种不如意,才知道原先所得多么不知足,偏偏想要跳脱出去,却也舍不得现下光景,唯今万全,便是能得道长指点,与道长一般,遨游世间。”
  闲云拂尘滑过杯中清茶,也转开我对他脸上的注意力,耳边他话语声依旧传了来,“还说贫道说话文绉绉,姑娘似乎更加隐晦,不过姑娘言下之意,贫道明白却是惭愧,辜负了姑娘殷殷之心。”
  第一次说话如此费心费神,达到这种效果我已经很满意了,反正来日方长,而且闲云并没有直接拒绝,于是我笑了,“宁某造次了。”将茶水满上,才又开始兴致盎然地说起陶渊明的诗。
  几次三番,我会等你良言赐教的。
  
  这么一来二往,趁着闲云每日为楚翎做法,空闲时间什么都聊的两个人,真像是没了隔阂。
  每日他来,总是对我这茶挑出些毛病,我也是随他,倒了茶水,再重新泡过。这是一项细致的工作,又费时间,只是因着我喜 欢'炫。书。网',倒是做的高兴,嘴上却说,“挑吧挑吧,今儿个大红袍,昨儿个碧螺春,挑三拣四的你就不能夸夸我?”
  闲云依然不动声色,划着太极,“这茶水不好,可是浪费了这上等的好茶叶;这时机不好,可是浪费了这上等的好资质啊。”听着这话语又像有了松动的意思,我一高兴,再接再厉又泡上了一壶茶水,狗腿地问,“再品品看这一壶怎么样。”
  他自己满上,“嗯,没酒香。”去你的,别喝了你。
  
  楚翎这情况看来并没有因为闲云的努力而出现转机,闲云虽然不说,似乎脸上也有些过不去了,有时候会看着茶水又转向我,神思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我于他眼前挥挥手,“这茶叶可是都散了,道长发什么呆呢。”他回神来,“宁儿,你说这世间,真有公平二字么?”熟了以后,他就一直这么叫我,这种称呼我从来没听过,虽然开始是觉得怪怪的,听着他满怀真诚这么一遍一遍的喊着,亲切而又热络,我也就由着他了,毕竟唤宁雪太生疏,现在可是攀交情的时候。哦,又扯远了。
  这话有些突兀,我直接就问,“道长怎么突然这么问?”他身子微微前倾,似乎想与我争论,“古人有云,‘天公平而无私,故美恶莫不覆;地公平而无私,故大小莫不载。
  ’这话,实在是可笑啊。所谓公平,恐怕只能自己求来的自己衡量的,才算公平。莫不然,等着人家将王侯将相相送,等着天地判断善恶曲直,等到人老了发白了,怕也是等不到结果的。你瞧瞧那佛家所说六世轮回总会苦尽甘来,偏生西方之地班禅活佛总是灵童转世,生来就注定立于教众之上,那万物灵长凭什么有的在天上自由自在,在人头顶作威作福,又有的蛰伏地下十数年,首见阳光不足数十天,公平——果真是让人认命的玩意,还是让人追求的目的呢?”
  我脑里有一个想法一闪而过,又像要跳出来,可是我又怕,怕这一点对他不赞成的甚至不成形的想法不留地全被他看去,赶紧称是,眼神全看着天上的飞禽,形单影只地飞,树上的知了,此起彼伏地鸣。
  他大口咽了茶,连茶叶都带进去,见惯他风雅做派,这一看,反倒有些哭笑不得,“我知道你嘴上嫌弃我茶泡的不好,其实是非 常(炫…书…网)喜 欢'炫。书。网'吧。别急,反正这茶叶也不是我出钱,尽管喝好了。”他此时也平静了下来,“哎呀”一声,自我解嘲加讽刺我,“果然是牛饮了,这茶水泡的果然是只适合牛饮啊。”我眼睛一瞪,就要和他辩白,却见他含笑看着我,眼睛神色中传达出意思来,一句两句话,字句清楚,含义明确。
  我不敢置信,睁大了眼睛,下意识问道,“这就是你给的建议?”他点点头,“你所见到的没有错,这就是我给的建议。”
  
  我直觉想否定,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否定,薇姐也说过同样的话,我也不是没这么想过,甚至几次三番开玩笑地跟自己在心里头闹着玩,可是真到了做决定,心里不是不胆怯的。正挣扎中,顾不上闲云在一旁打量的目光,手抖抖地真有些发慌,又想说不急不急,又不是一时半会非得拿出个决策,又其实很想就这么解决掉自己,免得想得越多,越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总而言之,这才是真正的不知所措吧。
  闲云不愿让我继续这么无边无际的不知所措下去,说道,“茶水满了,该收手了。”
  我傻傻看着他,不能想事情的感觉多么糟,我口中干涩,放下茶壶,拿起茶杯直接往嘴里送,闲云这时候拉住我了,“这茶水烫,你这么喝是嫌嘴巴不好看还是太好看了。”我摇摇头,苦笑着说,“不管了,反正也是混吃等死,怎么舒服怎么过吧。”
  他看着我,也只是摇摇头,“也罢,关键在于你自己的想法。”闲云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没了人逼我,我也好过不少,笑嘻嘻地拿着茶,“这才是好道长嘛,多谢道长指教了。”他可倒好,直接闭了眼,“怎么原来没看出你是这么聒噪的人呢。”我嘻嘻乐着,“道长也不逊于我啊,干脆拜了你做师父,也算有个知名的师父,更易得道成仙。”熟悉了玩笑开起来也得心应手,又不觉得开罪了彼此。
  这说法他不置可否,过了一会拿着拂尘又是一遮,“那个真该你烦心的人可是来了。”
  心中挤兑着闲云,‘你这为长不尊的人,就是想看人笑话,学什么姑娘家动不动就遮你那张歪嘴’,一边还是随着他站起来,转过身,恭敬地问侯着那位山庄的主人。
  
  南宫业点头,示意听到了,看凉亭内摆的茶具,再看看泡的茶水,洒出来的茶水,眉头微微皱着,“这茶水是在泡还是在闹呀。”闲云笑着,“那是刚才宁儿向我提了个建议,把我给吓了,不小心洒出来的。”
  “哦?”看来大家多日来都被楚翎的事折腾得不行,有得一些鸡毛蒜皮瞎扯的事情,都能提起兴趣问。
  闲云只是甩着拂尘,便说要告辞,“贫道还有些事情需办,庄主真想问,就问宁儿吧。”只可怜我眼睁睁地看着闲云得意地笑着,从我身旁走过,似乎在暗示我好好把握。
  
  等闲云走的没影了我还在看他,想着自己嘴巴是不是也给气歪了。
  这时南宫业真的就转向了我,问,“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呢,连道长都给吓住了。”南宫业有意放轻松语气,只是不那么成功,我知道楚翎的事情确实非 常(炫…书…网)麻烦,只是我依然在想闲云的事、闲云的话,听到了也没传进脑子:他的话哪有问题吗?
  南宫业又喊了,“雪儿!”可以放下的声调扬了起来,我没好气,“别再叫我雪儿了!叫宁雪、宁姑娘、宁小姐甚至宁儿其他什么都随便你,只是别再叫我雪儿了!”真是的,跟他都说了几遍了,想都没想就直接叫他闭嘴,继续想我自己的事。他见我一直盯着闲云离去的方向,也顺势眯了眼睛看过去。
  
  刚才与闲云坐着都不敢多想事情,而现在再想却怎么都抓不住之前的想法了,好半天唯一能得出的结论就是:他,似乎有些偏执。
  
  结束了几无结果的思考,我这才偏头看着南宫业,“你刚才想要问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闲云这人很不简单的啊
诗词选自陶渊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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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章

  没等他问,我自己便想起来了,“你要问便问闲云,我也不知道怎的是我吓了他了。”闲云胡诌什么,是他吓我好不好,弄得我现在都不敢和他处一块儿。
  可是南宫业其他我不清楚,这个事情他想弄清楚横竖就是要弄清楚的,就像上次把塔都给震垮了(这事情貌似不是这么说的),我背了身子,“你去问他好了。”心里又暗骂自己:你这是在闹别扭吗。
  
  他不让我如愿,真的又绕了过来,“我想听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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