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鸽?荨儿,就算京城里不缺好信鸽,却又怎么可能有飞到犬戎的?那不是犯了通敌的死罪吗!”莫漪君提醒道。
蔚木荨一听也觉得有道理,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什么,“上次那个都尉将军,连大活人都能弄来两个,信鸽想必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吧?”
“或许他会有,可要人容易要信鸽难免显得居心不良,容易让人怀疑。”
不必莫漪君说,蔚木荨也想到了,他一个文官,总不能明目张胆的去问一个将军要能飞到犬戎的信鸽吧?恐怕到时没等他陷害镇国公,就有一打人参他了。
不知为什么蔚木荨突然想到了红藕也就是王子伦,若是他在,让他去偷两只好了。
“不想那些了,漪君,我们去看星星吧!”蔚木荨也不经过莫漪君同意,直接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啊!”莫漪君惊呼,这才知道自己被抱了起来,“荨儿,你身上还有伤,放我下来。”
“皮肉伤罢了,怎么能耽误我们看星星呢!”蔚木荨不理,将莫漪君抱到院子里,这时已是深夜,下人们都已经睡下了。
夜凉如水,天上的星星发出点点晕黄的光芒,一轮满月当空,洒下银辉照在观月人的脸上。
已经过了子时,院中只有几声低低的蝉鸣,和微风吹过树梢时发出的‘瑟瑟’的响声,两个人相拥而坐,彼此依靠着,看着天上那遥远的地方,星子闪动。
“那里面有些是几亿年前的光,因为太遥远所以我们现在才看到。”蔚木荨轻声说道,也不知道有没有一颗是来自太阳,太阳系的太阳,照着地球的那个太阳,也不知道那里现在是二十一世纪还是古代?是啊,蔚木荨也不能肯定,到底他只穿越了空间,还是连时间一起穿越了。
或许这里只是一个文明程度比地球落后千百年的星球吧,在很遥远的地方,郑文、乐乐还有以前的朋友兄弟们都还在幸福的生活,只是不知道乐乐没有了爸爸会不会难过?
蔚木荨自问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然而面对着如此静谧祥和的夜晚,他无法不想起那遥远时空中的亲人们,尤其是女儿乐乐,自己一手带大的女儿,那个男人会对她好吗?会像亲爸爸一样吗?
感受着怀中的温度,还有莫漪君轻轻地呼吸,他有了新家,新的父母新的妻子很快还会有新的儿女,眼眶微热,一种无以名状的感觉在蔚木荨心中奔腾着。
“‘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今日我们一起看的月亮,千百年以后也不知会照着谁?”听了蔚木荨的话,莫漪君也有些感慨,今夜,怕是无眠了。
“那个时候啊,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有个老神仙告诉我那个时候的世界与现在不同,很大的不同……人们的生活物质上很富足,精神上有很匮乏,压力太大,时常有受不住自杀的人,工业发展致使空气质量不好,现在的人若去了千百年后要不了多久就会中毒而死!还有……那时候男女平等了,女人也可以主动提出离婚,可以出去工作,所以小孩子就很可怜……”蔚木荨一点点叙说着,一点点的陷入回忆。
莫漪君在一边听得入迷,她听到的是那个年代的男女可以自由的恋爱,可以大胆的说出自己的喜爱,也可以果断的放弃,她很向往,只是……
莫漪君有些担忧的看着蔚木荨的侧脸,那上面有几滴泪珠夜色里显得格外晶莹,他的世界,他所编织的一个千百年后的美丽的梦,然而她知道那个在梦中笑靥如花的女人却并不是她!是郑文吗?莫漪君猛的想起一个许久不曾出现的名字,那几滴泪,也是为了她吗?
莫漪君的心忽然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抽离,这原本静谧的夜也变得有些冷,莫漪君的手轻轻放在蔚木荨的心口,柔声在蔚木荨耳边说道:“住在这里的,是谁呢?”
蔚木荨一怔,他那点心事并没有对莫漪君说过,也从不认为会有人知道在他心里还有另一个世界,另一群人,“怎么会呢,我自从醒了你不是一直在我身边,还能有谁?”蔚木荨模糊的回答道,郑文,这个名字已经变得陌生,虽然莫漪君的脸也会是时刻刻提醒他郑文和前世的存在,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会有那种强烈的想念了,他们都已经变成回忆,只有在偶尔触景生情的时候才会想起,随后又从他的世界里退出。
“郑文,我说的可对?”莫漪君的心在怦怦的跳,可是话已经至此,她想知道答案,想知道到底是谁住在她夫君的心里。
蔚木荨却狠狠地一震,对上莫漪君漆黑的双眸,有那么一瞬间他怀疑是不是郑文也穿越了过来附在莫漪君身上?然而随即他也就明白了,不是,不是的,莫漪君是莫漪君,郑文是郑文,这两个人他早就分清楚了。
蔚木荨一笑,笑的有些心虚,“不过是些陈年旧事,我早都不想了。漪君,现在你是我的妻,我是你的夫君,这一辈子我们就这么过下去好不好?那个千百年后的梦境,就留给我们两个单独享受,怎样?”
莫漪君柔柔的趴在蔚木荨怀中,似乎在享受那种幸福,可……真的早就不想了吗?那么新婚第一夜你呼唤着的是谁呢?喝醉酒后心心念念的又是谁呢?现在为之流泪的又能够是谁?
“你看,那是牵牛星,那是织女星,可惜,今年的七夕已经过了,他们想要再见面就只能等明年了。”莫漪君指着天上的星星,笑着对蔚木荨说道。
其实,牵牛星和织女星是永远都不会相聚的,蔚木荨想说,却没忍心说出口。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月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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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一处很偏僻的地方,一个华衣男子,四十多岁年纪,手上带着一个羊脂白玉的扳指,显示出他深厚的家底。
他前面站的不是别人,正是被蔚木荨交给王之龙的柳大顺,不知为什么他此时已经被放了出来,还在这偏僻的地方见这样一个神秘的人。
“杀了?”那个神秘人问道。
“杀了,我柳大顺出手岂能有错?”
“可有让人怀疑?”
“没有,保证没有任何人怀疑,连王之龙都没看出蛛丝马迹。”
“那就好,这是你的,拿着吧。”神秘人拿出一万两银票,递给柳大顺。
“哎,多谢您呐,以后有什么事儿,只管开口,我柳大顺出手……”
柳大顺的话没说完,他也再不能出手了,因为他死了。
一柄尖刀自柳大顺心口处抽出,那个带着羊脂白玉扳指的华衣男子嘴角上扬,拿出一块雪白的帕子擦掉了刀尖上的血,慢慢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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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蔚木荨比较忙碌,他先是弄来了几张犬戎二皇子的笔迹,给了莫漪君让她模仿,这一点蔚木荨自问是做不到了。
可莫漪君说犬戎二皇子的字刚毅豪放与她的小楷完全不同,所以需要的时间也长一些。蔚木荨也不催她,这种事情哪里急得来?同时,他也致力于去弄几只能飞到犬戎国最好是皇宫里的信鸽,这个难度不可谓不大,但也不能说很大。
这天蔚木荨请了都尉将军李长胜喝酒,说是蔚木荨请,然而李长胜哪能让蔚木荨请他?一来二去,这清客的地点就改在了李长胜的家。
蔚木荨喝的酩酊大醉,不过他也没忘李长胜在醉的不省人事之前拿给他看的两只飞往犬戎国的信鸽,更没忘把它们带回家来。
“嘿嘿,为了你们两个,可真不容易,爷我都……难道地震了?这、这怎么来回的转呢?”傍晚,蔚木荨屏退了想要送他进来的下人,回了自己院子,可没想到回来的太晚了,院中并没有下人等着,他正浑身热的厉害,只觉得没什么是他不能做的,更何况走回自己房间这么简单的事?
“那、那里亮着灯,一定是漪君在等我!嘿嘿,嘿嘿……”
每个人喝醉了酒都有不同的反应,有的人爱哭有的人爱笑,有的人爱胡乱说话,也有酒品好的喝醉了倒头就睡,可不巧,蔚木荨是喝完酒就想笑的那种,开心啊,世界上没什么烦心事了,抑制不住的笑。
“咦?那个灯也亮着,哪个,恩,哪个才是漪君的屋子?”蔚木荨自言自语道,中间还打了个饱嗝。
“就是这吧,恩,就是这了。”
蔚木荨进屋,只见床上果然有个女人在躺着,“漪君,嘿嘿,我回来了,想我没?”
床上的女人没动,“漪君,恩,别不好意思嘛,都老夫老妻了。来,我今儿精力充沛,咱们看看,能不能生个儿子,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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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经很晚了,莫漪君却还在蔚母房里,本来也没什么事,只是蔚母晚上睡不着留她陪着说几句话。
“哟,这都这么晚了,可是我老糊涂了。漪君啊,你快回屋吧,这会儿荨儿也该回来了。”蔚母听见外面打更的声音,才知道已经二更天了。
“不急,荨儿被人邀出去这会儿该是还没回来,娘若是不累,我再陪娘说会话吧。”莫漪君默默含笑,也不急着走。
“快回去吧,你们小夫小妻的,不必陪着我这干老婆子。”
见蔚母一再劝说,莫漪君起身想走,却在这时蔚父进来,“漪君啊,我说的话荨儿不爱听,你回去也多劝劝他,别整天和那些人厮混,有这么多时间做点儿什么不好呢?”
莫漪君答应着出了蔚母的屋子,今儿小红没跟着来,她便随着两个小丫头一起回自己的院子。
到了自己院子只见下人们的房间已经关了灯,唯有啊萍的屋子还亮着,莫漪君虽然疑惑但总不能过去质问为什么这么晚不睡,啊萍原本有别国血统又是从小受苦长大的,想来不太习惯这府里的规矩吧。
莫漪君想着,就回了自己屋子,只见屋里冷冷清清的,没有蔚木荨,只有小红一个人在窗边抹泪。
“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了我们小红小姐?”莫漪君笑着问道。
小红见莫漪君回来,更急了,“小姐,您还笑!您不知道,刚刚姑爷回来一头就扎进了啊萍屋子里,到现在都没有出来!我想,我想……”
蔚木荨的头很疼,非(…提供下载…)常疼,疼的他有些不想顾及已经高高升起的太阳只想继续睡下去,他不舒服的转了个身,半张开眼睛,可映入眼帘的一切都不是他所熟悉的场景!被子上也不是莫漪君喜(…提供下载)欢的花香。
这是哪?蔚木荨清醒了,即使他的头还是很疼。
短暂的回忆,昨天他明明回了家,自己进了屋,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可——这明明不是他的房间!
微微一动,却碰上一个温暖的东西,蔚木荨猛地一回头,对上的却是一张被放大了的一时间也辨不清是谁的脸。
“你、你是谁?”蔚木荨一骨碌翻下床,险些摔在地上,这时他的思维也清醒多了,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啊萍,啊力的妹妹啊萍!“啊萍?怎么是你?”
“当然是我,大人以为是谁?昨晚、昨晚大人你……”啊萍说着羞涩的低下头,脸上泛着红晕。
蔚木荨用力的摇摇头,想不起来,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可事实是他醒来之后睡在啊萍的床上,未着寸缕!说没发生什么连他自己都不信,而且,昨晚他是将啊萍当做了莫漪君的!
“啊萍,你——你先休息,我该去上朝了。”蔚木荨揉着太阳穴出来,他的头很疼,真的很疼。
刚一推门,只见丫鬟春草已经等在门外,“老爷醒了?夫人已经吩咐人帮老爷告了假了。”春草是从御史府跟来的丫鬟,伺候莫漪君也有一段时间了,加上莫漪君素来带下宽容,她心里自然向着莫漪君,此时对蔚木荨爱答不理的,一副别人欠了她二十两银子的样子。
蔚木荨哪有心情理会春草,问道:“太太呢?”
“回老爷,太太去向老太太请安了,老爷还没起没敢惊动老爷,怕影响了老爷和新太太休息!”新太太几个字,夏草说的极重。
“别胡说,什么新太太旧太太的?”蔚木荨一听心里更加烦闷,这算哪门子?那么多美女投怀送抱,甚至已经娶了田春花都没有发生任何事,怎么、这会儿突然就冒出来个啊萍?
酒后乱性!喝酒误事啊!蔚木荨发誓,以后再也不和那么多酒,可是,发誓也晚了!
蔚木荨正自己懊恼,却见莫漪君推开院门进来,只见她形容憔悴,失魂落魄的走着,蔚木荨与她不过几米之隔她竟然也没看到蔚木荨。
蔚木荨的心狠狠地一疼,猛的想起娶田春花的第一晚,他费了多大的力气编谎言教田春花写字,真的只是受不了田春花身上的气味,还是心里放不下莫漪君?当时说什么也不肯承认的,也不知什么时候就默认了,可现在竟然这样……竟然只是因为一顿酒!
“漪君,我……”蔚木荨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可任凭他再怎么聪明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想找借口事实却那么实实在在的摆在那,想要解释,又不知道解释什么。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懊恼莫漪君不是郑文,若是郑文,早就去啊萍屋子里‘捉奸’了,还能等到木已成舟的一刻?
莫漪君在距离蔚木荨三步远的地方停下来不再靠近,不自然的一笑,“我和娘说了把啊萍留下的事,可娘说上次惠安大师说过若是你再纳妾恐有血光之灾,不如就先留在屋子里,若是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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