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谋不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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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谋不轨-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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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左手边真正的弟弟接口说,“老子以前也不明白装斯文有什么意思,现在看她的反应,也觉得也有点小爽。”

庄浅:“……”

五雷轰顶。

庄浅颤抖着手来回指着两人:“你、你们,你们……”

恨死双胞胎!

长得一样简直可恨!

弟弟理直气壮:“瞪什么瞪,再瞪眼就祝你生双胞胎!一辈子都分不清哪个哪个小!”

庄浅还真被吓住了,她紧张地捂住了肚子,有点小怕。

要是真生出两个一样的小魔鬼可咋办呀?那画面想想都急死人。

见她一脸愁苦不知想到哪儿去了,双胞胎纷纷都笑了起来,原本因为有一场硬仗要打而无声绷紧的气氛就这样烟消云散,一直到劳斯莱斯停在了东区格里大厦的豪华停车场。

刚一下车,弟弟就凶巴巴地对她说说有点事要离开,让她全程开着耳麦保持联系,哥哥亚瑟陪着她入场。

这是一场具有深刻意义的家族盛会,来的人都是各区有头有脸的黑色人物,黑麻麻的轿车排列在停车场,很快就将她的座驾淹没,有人从庄浅身边经过,对待她身边的安静少年倒是颇为忌惮。

至于少年身边的东方女人,就并不会那么客气了。

庄浅还没进厅便遭到了无数挑衅,明枪暗箭地攻击如期而至,她听着微型耳麦里男人不急不缓的声音,听指示不带感情地重复男人的话。

奇妙地,这种方式,却让那些身佩私枪的亡命之徒们暂时按捺住了脾气。

“进场不需要搜身吗?”庄浅小声问身侧的少年,看到又一个别着枪挺着啤酒肚的男人进了宴厅,无声地皱紧了眉,“这样变数就大了。”

“您太过理想主义。”少年讥诮地回道,“枪…支是这帮乌合之众的命根子,谁敢胆大的将命根子放在家里?有些胆更小的,只怕连手榴…弹都别在裤腰带上了,好像真能成为今晚的赢家一样。”

语气不屑一顾。

“那男人们的女伴们还真是吃亏。”庄浅挽着少年的手入场,笑言。

听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亚瑟也轻轻地笑了,赞赏地看了她清薄的礼服一眼,“您也吃亏。”

这种宴会,女人清一色穿的都是暴露礼服,一眼都能看到底,浑身都藏不住武器,一旦发生意外,首先就成为牺牲品,当警察介入的时候,还能成为无辜的替罪羊。

的确吃亏。

宴厅因为两人的进入而陡然安静下来,庄浅穿过人群中留出来的过道,听从耳麦中的声音只字未言,步履款款地登上了前台,站在了本属于秦贺云的位置上。

全场哗然。

庄浅此刻庆幸自己听不懂意语,自动屏蔽了下面那些个男女的咒骂。

她拿起话筒,将昨晚临时背过的一段意语流利地脱口而出:

“感谢众位的关心,诚如这些时日的留言所传,我父亲的确被确诊病危,尽管医生说他需要静养,但他依旧记挂着在场诸位老朋友,不想辜负了大家多年的友谊……”

她优雅的一通动人演讲,只得到了少数人的认同,最后依然总结道:“综上所言,总今天起,由我秦浅,接替我父亲,成为大家最忠诚的合作伙伴。”

一席话说完,下方咒骂讨论声四起,人群就快按捺不住。

只除了东北角一个男人始终安静无声。

是秦围。

男人轻轻晃动了红酒杯沿,耳边听着各种质疑反对声,似笑非笑地看着高台上的女人。

庄浅的目光只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然后若无其事地收回,她笑着举起酒杯,用流利的意语大声道:

“耶稣复活!同欢!”

激烈的质疑声在这一刻达到最高…潮,在场百分之八十的人做出了掏枪的动作。

这是一场无声的对峙。

没有节日的狂欢,没有所谓的友谊,有的只是即将而来的腥与血的恶斗。

庄浅垂落在身侧的另一只手攥紧了,掌心全是冷汗,耳麦中男人柔缓安抚的声音让她渐渐放松,片刻,她攥紧的手掌一点点松开,带笑的脸上丝毫情绪变动也没有。

咚,咚,咚咚。

外面铜钟沉闷的声音传来,是节庆的倒计时,为大厅内一触即发的局势更添了一份肃穆。

人群中,身着深色西装的秦围对身边人耳语道,“第十声钟声结束后,立刻让人动手。”

“上面那个女人怎么办?”

秦围看了一眼高台上的庄浅,沉下眸子,轻轻掀动了薄唇,“不留。”

“是。”

两人细微的交谈声才刚淹没在空气中,宴厅内的凌肃气氛又被一阵枪声冲破。

秦围眉头一皱,低斥身边人,“怎么回事!”

砰。

还没来得及开口辩解,他面前的壮汉就被远远的一枪爆了脑,‘噗通’一声倒在了他的脚边,鲜血喷溅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还有部分溅落上了他的皮鞋。

秦围迅速环顾一眼子弹飞来的方向,却连狙击手的影子都没摸着。

他嫌恶地一脚踢开地上的尸体,左手按紧了腰际的手…枪。

宴厅内响起了女人们慌乱的尖叫声,有备而来的男人们很快露出了攻击的獠牙,相互射击。等到大厅中央的水晶吊灯被彻底击落后,黑暗中的暗战全面开始了,不会再有人管究竟是谁先挑起的战火。

这是一群凶狠的兽,在进行一场重新划分领地的战斗。

鼻翼间攒动的都是血液混杂着硝烟的难闻味道。

所有人的耳膜都快被枪声震破,却又带着一股让灵魂都为之颤抖的兴奋。

“别让他跑了。”

混乱中,庄浅被保镖护着退到安全道口,沉声对身边的少年道。

“放心,我让人在他酒杯上放了荧光粉,除非他能镇定地一直将双手插兜里,否则插翅难飞。”

少年邪气地弯了弯唇角,碧蓝色的眸子中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趣味,像是恶鲨对鲜血的先天追逐。

“看,他沉不住气了。”他得以地说。

庄浅放眼看去,大厅东北角,一只举枪扬起的手上,正闪烁着点点绿光。

砰。

男人的子弹直飞高台上原本属于庄浅的位置——若她还在那个位置的话,男人分毫不差的枪法,已经让她当场中弹倒地。

目睹这一幕,庄浅捏紧的手终于松了下来,像是纠结已久的问题终于得到了答案。

她要秦围死。

这种愤怒,就跟此刻秦围要她死的愤怒一样强烈。

☆、第112章 完结篇

【1】

这是庄浅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见识到黑帮火拼,没有浪费唇舌的争辩,没有言之凿凿的恫吓,隐藏在四面八方的狙击手有目的地开枪,例无虚发,场中的猎物们相互射击,尖叫乱窜的女人成了天然的肉盾。

不断地有人倒下,血腥味愈发浓厚。

庄浅恶心地犯吐,腹部隐隐作痛。

肚里宝贝不安分地动了动,她一只手放在肚子上安抚,另一只手握紧了枪,却没有朝任何人射击,只是眼神警惕地注意着四周。

有人尝试过在混乱中暗杀她这位凭空冒出来的继承人,却并没有来得及将妄念成功付诸行动,因为没有任何人能寻得到有利的机会靠近她。

混战中,哪怕是有人在黑暗里朝她的方向敏锐地瞥来一眼,也会立刻被潜藏在四周的狙击手一枪击爆脑门。

亚瑟站在她身边最近的地方,对这样的混战冷眼旁观,冷静地用耳麦指挥:

“leo,将火力集中到门口,留一挺机…枪守住消防通道。”

庄浅知晓,不出一个小时,今晚的结局就会变得很明了:所有心机暗藏的不臣之徒,都会在这间奢华的大厅内耗尽最后一颗子弹,流干最后一滴血液,然后□□湿活儿的低等杀手连夜搬到实验室,融化在药水中尸骨无存。

警方明早就会有的忙了,因为会同时处理好几十起人口失踪案。

这是一场早有图谋的鸿门宴。

死去的人已经无从后悔,还在拼杀的人却开始凉透心底,连反击都变得仓皇。

想逃的人越来越多,冲向门口的却死得更快。

庄浅听着耳麦里秦贺云询问的声音,眼睛安静地注视着满厅的血腥,向耳麦回道:

“还剩下东区五六个高层。”

“秦围还在。”

“情况在可控范围内,只是我,我……”

她最后一个“我”字的尾音带颤,在四周混乱声音的伴奏下,对着手机紧张说,“我想离开这里!爸爸,这里已经成了炼狱,满地都是血,好多人的血,好多人的尸体,还有好多即将成为尸体的人……”

她语气慌乱而无措,像是被家长无情丢弃在荒林里的可怜孩子。

“这就是你以后的生活。”耳麦里冷酷的声音将她的哭泣淹没。

你以后的生活,是炼狱。

听到了男人冷冽若判决一般的话语,庄浅忙乱的声音骤然断了,整个人身形一晃,如同被当场五雷轰顶。

她一手扶着墙踉跄着站定,脸色惨白又茫然,如同仓促中投错胎的小鬼,不肯认命却又无力回天。

四周的混乱与叫喊仿佛都在这一刻远去,庄浅麻木地看着黑暗中晃动着的人影,和疯狂叫嚣着的对手,听着耳麦里男人张弛有度的呼吸声——几分钟之后,她沉默地扣下了第一发扳机。

一个挺着啤酒肚的男人中弹,硝烟与火花的磨擦中,迸出一丁点星火似的光芒,令她能模糊地看到那个人倒地的动作,电影慢放一般。

因为她紧张之下枪法失了准头,对方还没有最终咽气,倒地之后,他甚至试图捡起身侧的一把沙鹰,艰难地将枪口对准了她——

砰砰砰。

娴熟的三连发,庄浅又一次沉默地扣下了扳机,这一次枪法老练而精准。

取男人性命的同时,她也摘掉了耳麦。

“尤妮那疯女人去圣心医院了,”亚瑟听完电话,面色阴沉地靠近她耳边,“她带了不少人过去,应该是跟秦围早有勾结,准备双管齐下,秦围对付你,她则从秦先生下手。”

“让leo善后应付警察,通知院方加强警戒,你跟我回医院。”

庄浅沉声道。

亚瑟一愣,在她说话的短短几十秒钟,眼睁睁看着又一个黑衣男人命丧在她的抢下。

【2】

一场家族恶斗无声而起,无声而灭。

里奥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全然没有平日里的暴躁冲动,这一点庄浅看得明确,秦贺云肯定也看的清楚,所以才敢让他小小年纪担任要职。

毫无意外的,骄傲的少年完胜而归,带回满意的成果。

除了秦围,当天晚宴上反对声最激烈的高层们都彻底消失,庄浅继承父业,名正言顺。

尤妮那个女人实在愚蠢,死到临头都还想着拿她当炮灰的男人,捉到她盘问的时候,有好几个瞬间,庄浅都觉得对方很可怜,却并不同情——爱这种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

尤妮愿意相信秦围爱她,那庄浅就假设秦围是爱她的吧。

“你们输了。”

冷清的医院内,庄浅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被绑在椅子上狼狈不堪的女人,语气平静地宣告,“不过,我这样的言辞或许不准确,因为这甚至都称不上比拼,更谈不上战斗,所以也就不存在输赢。”

“贱…人,你不得好死,你会不得好死!”女人破口大骂。

啪。

响亮的巴掌声刺破了紧张的空气,盯着女人因为一巴掌而迅速红肿起来的脸蛋,和她眸子中恐怖的血丝,庄浅面无表情地收回发麻的手,用另一只手轻轻揉了揉。

一室的鸦雀无声。

庄浅挺直腰坐回椅子上,突然回想起不久前,她被秦围绑架的时候。

那时候的自己,紧张又害怕,仓皇又强装镇定,每一天听着秦围跟尤妮的争吵,都会揪紧了心脏——因为怕,她怕自己真的如同这个女人恶毒的诅咒一样,不得好死。

人总是要死的,庄浅不怕死,但她现在有了孩子,一切都不同了。

从前,无论是骄傲自负的那个她,又或者优柔寡断的那个她,都不会要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可怜女人的命,可是现在的她,是女儿,是母亲,是亟待杀一儆百来立威的一家之主。

佛家有云:道是修行,魔是心魔。

庄浅抚摸着肚子,异常平静地想:到如今这步田地,自己终于与道决裂了。

在她持枪杀人的时候,她会不自觉的想起沈思安,想起有些他没办法说出口的东西,他曾经千言万语都没办法解释的事情,却都在她如今亲生经历的时候倍感明晰——

爱让人沉溺,爱让人恐惧。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如果不是爱到了骨子里,不会自断獠牙放任她在枕边安睡,也不会小心翼翼隐藏起自己的利刺,更不会,冒险将唯一的退路毫无保留地交到她手里。

……

凌晨六点十分的时候,安静的私人医院里传来了一声沉闷枪响。

血液还没来得及染红医院冰冷的地板,尤妮的尸体就被很快地带走处理。

站在医院凉透的地板上,庄浅机械地擦拭干净枪上的指纹,将之扔给身后一保镖,自己则等在手术室外面,直到又一次化疗完成的秦贺云出来。

“爸爸——”她急忙迎上前去。

“秦先生平安度过了这次化疗,您放心。”医生欣慰道,眼中带上了不可思议,“为了在化疗过程中保持高度清醒,确定您在宴会现场的平安,秦先生坚持只做了半身麻醉,有好几次,我甚至都以为他会熬不下去,可一直到你切断耳机,他才缓缓失去了意识……”

“这简直是医学上的奇迹,我从来没见过——”医生情绪显得激动,还有很多话想说,庄浅却厌恶地一挥手,两名保镖上前将人架了出去。

“爸爸,”

满是消毒水味的病房内,庄浅眼巴巴守着昏迷中的男人睁开双眼,欣喜又难过。

“不哭,”男人布满针孔与乌青的手背看起来狰狞而恐怖,那双苍老的手轻抚着她的发丝,他的声音虚弱到要她凑近才能听见。

他在她耳边说,“不哭,乖,不哭,爸爸知道你心里难受,我的浅浅一直都是善良懂事的好孩子。不管做了什么事,不管身处怎样污秽的泥沼,她都是我心中的好孩子。”

庄浅趴在床沿泣不成声。

她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在变质,令她惊恐又无法防备,像是一只无形的野兽,狠狠将爪子搭在她的咽喉上,随时随地令她毛骨悚然,却又不会很快地让她死去。

她的双手沾满了鲜血,让她成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那种人。

“爸爸,你说我死后能上天堂吗?”

安静的病房内,庄浅声音嗡嗡地问秦贺云,像个单纯而执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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