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轻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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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轻狂-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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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何时喜好读书了?”荀阳挑眉问,他特地在马车中摆放了醉吟先生发明的五子棋,他记得沈云初是很喜欢五子棋的,既简单又不乏趣味,他这厢还等着沈云初央求他陪她下棋,没料到她连看一眼都不曾,径直拎本书脱了鞋爬上了榻。

“比起对着先生那圣洁的脸,阿初自然更喜好读书。”其实在沈云初看来,看书委实是件累人的事情。

前世她只懂些拳脚功夫,最喜好骑马射箭,最讨厌读书。然萧铭最喜欢那些文弱的女子,京中那些柔弱的娇娇,会吟诗作赋,会弹琴跳舞,常常得他青眼。就连府中的贵妾都是些腹有诗书的。她为了拉近与萧铭的距离,时常彻夜读书增长学识,只为了月圆之夜王府聚餐时,能在他与宠妾谈论风雅之时,能插上一句话,能得到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重生以后读书成了她无聊时候的消遣,都是些游记或者野闻轶事,睡不着的时候便随意翻几页,以至于她读书的时候喜好找个舒服的姿势,然而再舒服的姿势,摆久了也会变得舒服,沈云初拎着书本,在荀阳的马车中翻来覆去地折腾。

荀阳看着她时而侧身时而仰卧,胡乱折腾的模样,宠溺一笑,“你再乱动,你的发髻可就乱了,这样好的手艺可不是谁都会的。”

沈云初的目光从书本上挪开,淡然道:“先生方才不是还想让阿初拆了这发髻,若是被我躺乱了,岂不是刚好能拆掉,遂了先生的意。”

“也好,省得你将寺中的僧人都吓傻了。”说话间荀阳往她跟前靠了靠,将她的脑袋搬到他身上,“你若是这样蹭着睡,发髻会乱的更快,更能遂了我的愿。”

沈云初乍然间闻到杜若的气味,本能地想跳起来离他远些。可觉得脑袋枕在他身上,比方才舒服多了,舍不得放着上好的人肉垫子不用,索性就在他怀里翻了翻身,拿起书来继续看。

荀阳眉梢眼角染上淡雅的笑意,随手将旁边桌子上的棋盘摆开,自己跟自己下棋。

沈云初在他怀里躺着,没再肆意折腾,因为她竟觉得杜若的气味格外好闻,就连那微微青涩的气息,也有安神的功效,她的心空前的踏实。

看着看着她手中的书便掉在了厚厚的地毯上,荀阳垂眸看去,却见她竟是睡着了。

如玉的面庞,映着从车窗缝隙中透过来的日光,显得越发恬静淡然,鬓角的发丝因为她刚才折腾的缘故,微微有些凌乱,荀阳伸手将那些发丝帮她拂到耳后,略带着薄茧的指腹忍不住触摸她小巧的耳垂。

“主子,前面似乎是晋王府的马车,似乎在等您。”就在荀阳想垂首轻吻她的耳垂的时候,墨痕的声音突然响起。

言语争锋

“嗯。”荀阳起身,淡淡应了声,神情有些不悦。

墨痕不再吱声,驾着马车往前驶去,来到晋王府的马车前。马车帘子挑起来,露出萧铭唇角含笑的脸,墨痕一勒马缰,冲着萧铭微微抱拳,算是行了礼。

萧铭也不介意,少师府的奴比寻常王公家的管家还要受人尊重,因为少师府就没有几个奴,能在少师府呆住的人,都是荀少师的亲信。

他对着墨痕点头,对着荀阳那辆画着历代圣贤的马车缓声道:“孤听闻少师今日去菩提寺与神僧论法,所以特意在此等候少师同路,想与少师沿途对弈,以解少师旅途寂寥,不知少师大人意下如何?”

这话说得十分客气,再如何说萧铭是皇子,是陛下亲封的晋王殿下,在荀阳面前将身段摆的如此低,可见他对荀阳何其珍视,大有礼贤下士的意思。

然而荀阳却不领情,隔着厚厚的车帘轻声答道:“殿下亲自邀约,荀阳不胜荣幸,然而车中有人浅眠,荀阳不便放冷风进来,若是惹得她染上风寒可就不好了,还请殿下体谅。”

“车内竟有人?”萧铭挑眉,马车周身勾画着历代的圣贤像,除此之外就是厚厚的帘幕,根本看不到丝毫车内的场景,“不知何人有幸与少师共乘马车?”

“是沈府大娘。”荀阳淡淡答道,似乎根本不用顾忌青年男女共乘一车,会引起怎样的误解与责骂,何况对方还是与沈云初有婚约的女子。

就算他们二人有师徒之意,未出阁的娇娇公然在别的男子车中,到底于礼教不合,萧铭忽然想起沈云颜说过的话,她说沈云初与荀阳有私情,沈府中有人曾见荀阳夜闯梧桐苑沈云初的闺阁。

萧铭本来眯起的眼睛骤然睁大,眼中隐约有怒气翻腾,片刻后又归于宁静,他的唇角依然挂着三分笑意,“原来是孤的未婚妻,不知道她可有打扰到少师休憩,若是不便的话,孤的马车中倒是很宽敞,不妨让她去孤马车中歇息。”

“殿下客气了,此行之前程思扬特地拜托阳照料他阿妹,阳既然应承了,自然要带着她一路同行,况且阳的马车也足够宽敞,就不叨扰殿下了。”荀阳声音很淡,带着客气与疏离,似乎不愿意与萧铭多言,“殿下还是先行吧,阳不忍扰了她睡眠,马车行的慢。”

“那就有劳少师了,孤改日带她登门致谢。”萧铭很不爽,沈云初再如何说也是他未过门的王妃,不管他爱不爱她,她都是他名义上的女人,如今荀阳却说叨扰他,好似他与沈云初才是有亲密关系的人,听在耳中格外不舒服。

“不用谢,我们五年前就是如此了,若是非要言谢的话,也该是阳代她谢谢殿下时常挂念着她。”荀阳清泉般的眸子凝聚起一股墨色的风暴,言语冷漠疏离,毫不客气。

萧铭袖中的手忽然攥紧,荀阳是几位皇子争相拉拢的对象,他若是为了沈云初与他翻脸的话,的确不明智,但是没有听到沈云初的声音,他心里委实不甘。他不信他与荀阳在外面言语交锋,她竟然还能睡得如此安稳。

他冲着荀阳的马车挥袖,一股轻缓的风吹过去,只是那股风还没有来得及将马车的帘幕吹起来,一股更强大更沉稳的气息突然拂过来,他身子微微发颤,不由得往后挪了尺许,这才稳住身形,俊脸发白。

“殿下赎罪,阿初身体本来就不适,若是吹了寒风,怕是会越发病了,这才出手相护。”话虽然有歉意,但是荀阳的语气不卑不亢,显然没把萧铭放在眼里。

萧铭气得脸色发青,袖中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他忽然温和笑笑,“想不到少师大人不仅学富五车,竟也是个习武的,文韬武略,国之栋梁,怪不得父皇如此器重少师大人。”

湘王是梁王朝唯一的异性王,是当初高祖皇帝对开国大将军的封荫,历代湘王都是军功赫赫的将军,被历代君王重用并且猜忌,直到这辈的湘王,娶了山阴公主做起了逍遥驸马,所以虽然湘王府显赫,陛下却并不打算动他们。

荀阳是湘王府的世子,是将来的湘王,若他仅仅智谋出众也就罢了,毕竟身体羸弱的人成不了大气候,陛下未必肯将湘王府放在眼里,可若是荀阳文武兼修,文韬武略,甚至比任何一个皇子皇孙都要优秀的话,定然会引起陛下的猜忌,所以萧铭才由此一说,提醒荀阳要善于藏拙,有些威逼的意味。

“殿下大概不知晓,荀阳这太子少师可不是虚职,太子殿下自然是要文武兼学的。殿下若无其他事的话,还是请吧。”荀阳丝毫不将他的威胁放在眼里,冷言逐客。

萧铭心中一震,重重地放下了马车的帘幕。他反复思忖着荀阳的话,他的意思是陛下知晓他内外兼修,可是他得到的消息并不是这样的,至少当今太子殿下并不曾跟着谁习武,荀阳此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是沈云初竟然想要投入荀阳的怀抱么?

这世上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且不说他与她有婚约在身,就说荀阳与沈云初那是师徒的辈分,纵然郎有情妾有意,还有世俗人伦的束缚,他对着已经疾驶而去的马车冷冷地勾起唇角,休想!

沈云初早就醒了,就在她听到萧铭声音的那一刻就醒了,那是这个身体的本能,她爱他那么久,他的音容笑貌早就印入她的骨血,想要将他彻底摒除,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除非有个人强有力地介入这段感情,带给她全新的记忆,占据她全部的思绪。

按照荀阳的睿智,他不可能没有察觉到萧铭的势力与野心,在沈云初的认知里,荀阳对皇子们夺嫡素来不支持不反对,谁也不靠拢,谁也不得罪,如此才能守得住权势。

可他如今竟如此护着她,知道她讨厌见到萧铭,竟连半分颜面都不给萧铭,要知道萧铭将来是有机会做皇帝的。

“睡不着就不要睡了。”荀阳淡雅的声音,忽然打断她的思绪。

只对你说

“若是睡不着就不要睡了。”荀阳淡雅的声音,忽然打算她的思绪,沈云初猛地睁开眼睛,她的睫毛明明都没有动,她的呼吸明明很沉稳很规律,这招装睡连父亲都能骗过去,他是如何发现的?

如此想就如此问出口了,沈云初兴致很浓,喜笑颜开道,“先生如何发现阿初没睡的?”

荀阳被她展颜欢笑的模样渲染了,也对着他展颜笑笑,温声道:“感觉。”

这一笑春暖花开,沈云初捂住自己噗通噗通不听话的小心脏,待她清楚他的话,心里暗骂荀阳果然是个腹黑的,不说就不说,谁稀罕听,她重重地翻个白眼。

谁料到,笑与翻白眼之间转化不自然,愣生生变成了抛媚眼。

荀阳微怔,倏然被她突如其来的媚眼羞红了脸,柔声劝道:“别睡了,睡多了晚上怕是要睡不着了,起来陪我对弈。”

“要你管!”沈云初冷哼,暗恨自己怎么就抛了媚眼,要是引起荀阳的误会就不好了,想到这里她又偷偷瞥了荀阳一眼,但见他如画的眉眼间染着一层暖暖的笑意,越发显得瑰丽不可言,她呆看好几眼才挪开视线,看到荀阳唇角勾起的笑意,她暗骂自己花痴,恨不得将自己钻到被子里捂死。

丢人显眼啊!

“以前大抵是管不着,以后就说不准了。”荀阳别有深意地看着她,若是她数了少师府的银子,便当是下了聘礼了,给她当做嫁妆再送回少师府,那些银子还是他的,到底是不赔的,而且还赚个夫人,当时候自然就管得着了。

荀阳如是想。

若是沈云初知晓心中如此想,定然会骂他黑心黑肺黑腹,再也不会主动提及银子的事情,省的去数少师府的银子,数来数去还不是荀阳自己的。

可惜她不知道,所以沈云初并不理睬荀阳,闭上眼睛睡自己的觉,好不容易出了沈府那个龙潭虎穴,好不容易离韦氏远些了,她自然可以安安稳稳多睡会,怎会让荀阳打扰了她睡觉的雅兴。

“你若是坚持睡觉,我便唤晋王殿下过来陪我对弈,想来他还是相当乐意的。”荀阳声音轻浅。

沈云初刚刚闭上的眼睛,倏然又睁开,恼怒地瞪了荀阳一眼,她现在想起萧铭那张脸都恨得牙痒痒,荀阳竟然那萧铭威胁她,够狠,够黑!

“阿初下棋很臭的!”沈云初“蹭”得起身,在荀阳对面坐下,她看着荀阳淡雅的模样就来气,整个黑心黑肺全身黑头的家伙,梁国的百姓们竟还将他当圣人供着,黎民百姓都眼瞎了么?

“嗯。”荀阳勾唇笑笑,毫不在意沈云初恶劣的态度,温润的手指摆弄着棋盘,白子是上好的羊脂玉,黑子是则是罕见的墨玉。

沈云初死死盯着这套值钱的棋,半晌咽咽唾沫,吃不到葡萄葡萄酸地撇撇嘴,“真是奢侈,先生定然是个大贪官!”

“我何须贪!”荀阳挑眉看她,温声道:“少师府有的是银子,这就算奢侈了?你若是喜欢我可以送你,不过前提是你赢了我。”

“当真?”沈云初瞬间来了兴致,若是前世有人说你赢了我我就如何,她定然觉得人家嘲讽她,但是经过前世刻苦的学习,她下棋的手法也是很高明的,赢不赢得过荀阳她不知晓,但是不试试怎会知道不行?

不过,她很快就蔫了,荀阳是谁,是梁国的圣人,诸国比试六艺,他从来都是冠军,想来下棋也是极好的,她撇撇嘴,“先生是不是仗着自己会下棋,对谁都说这句话?”

荀阳摇头,如玉的手缓缓摆放着棋盘,缓声道:“你以为谁都有资格陪我对弈么?我只对你说过这句话,以后也只对你说。”

沈云初心头暖暖的,没再言语,两人默默下棋。

荀阳面色慵懒,随意地倚靠在车壁上,淡雅如月,自然荣华,沈云初不经意瞥了他一眼,暗叹造物者不公啊,既给了他如斯好看的容颜,又赐予他超于常人的智谋,世间的好处都让他占尽了。

“不玩了,没意思!”沈云初冲荀阳翻了翻白眼,在他面前她越来越嫌弃自己,百无一用,她伸手去挑窗帘,观赏车道两旁的风景。

“后面就是萧铭的马车?”沈云初看到后面紧跟着的马车,随口问道。

“嗯。”荀阳淡淡答道,如玉的手将她嫌弃的窗帘放下,柔声道:“你不是想睡觉?你还是趁着马车入山路之前不是很颠簸,多歇息吧,若是到了菩提寺,怕是不得闲了。”

沈云初想起萧铭方才说的话,心中有些不舒服,她还以为荀阳是专门陪她来的,谁知道原来是来找梵色论法的,“不得闲的怕是先生吧,阿初又不找神僧讨论佛法,也不找梵色断袖情深,阿初帮祖母祈福完毕,就可以睡觉,直到第二天傍晚,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荀阳眼眸一黑,顿时又散掉,“到了菩提寺莫再满口胡言,梵色毕竟是梁国的神僧,你总将他与我系在一起,一句话玷污了两位圣人,小心寺中僧人围着你喊打。”

沈云初心中翻白眼,连说都不让说,还真的护的紧啊,“不说就不说。”沈云初索性重新躺下,闭着眼睛睡起了觉。

也不知晓睡了多久,梦里面杜若的气息很是安人心,忽然听到墨痕道:“主子,菩提寺到了。”

沈云初睁开眼,入目是荀阳如诗如画的眉眼,她心思飘忽了一下,如此雅致的容颜,若是能看一辈子也是好的,将来不知道会便宜了哪家娇娇。

“终于到了!”沈云初伸个懒腰,素手挑开帘子就要下车。

似乎看到了萧铭的身影,还没来得及仔细看,车帘就被荀阳放下了,她疑惑地看荀阳,“先生,到了。”

“你可睡好了?若是没睡好的话,还是在马车中多睡会吧。”荀阳淡淡道。

“阿初自然是睡好了。”沈云初迫切想看看这世的菩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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