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轻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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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轻狂-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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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

沈云初自动忽略了最后一句,只觉得他声音太冷,不由得心中一颤,小心翼翼地去审视荀阳,却见他如诗如画的眉眼间一派冷凛,她两世为人都不曾见荀阳有过这般狠绝的神情,他在她心中永远如云端高阳,不管遇到通天的难事都是淡雅如墨,不疾不徐,仿佛世间万事都尽在他的掌控。

荀阳的生母不是山阴公主,这件事她倒是知情,可是看荀阳的神情,好似与他父亲之间有什么解不开的冤仇,好似对当今陛下,对整个皇室都恨透了。

“阿初我永世不会娶尔玉公主,任何一位公主都休想再做湘王府的王妃!”荀阳突然将她抱在怀里,不让她看到他脸上的神情,“我七岁那年,父亲立了军功,母亲却整日里以泪洗面,我不知她为何流泪,只道她太想念父王,所以我每天除了读书习武便在母亲的院子里,我那是以为多陪她,她便会开心。七岁生辰那日,背过了整本资治通鉴,先生为了奖励我,便让我提个要求,我便说我想早些回去看我母妃。我兴冲冲回去,却见母亲吊在房梁上。她自缢了,她不要我了。”

“湘王府的奴看我的目光,再也不复从前那般尊敬,他们比谁都冷漠,像是看个死人般看着我,我那时候不懂为什么。直到三日后父王迎娶了山阴公主进府,我才隐隐明白,母亲不愿意从嫡妻沦为侍妾,所以她选择了自缢。我那是觉得母亲为何想不通呢,即便她做了小妾她还有我,名分真的比我还总要么?”

“后来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母亲根本就不是不愿做妾,她是想留住我嫡长子的位置,这才选择自杀。如此山阴公主即使嫁过来,也只是继室,算不得嫡妻,那么山阴公主的子嗣便是继室所生,算不得湘王府纯正的嫡系,将来最有资格继承湘王之位的便是我。”

“母亲为了湘王府的世子之位,牺牲了自己,我又怎会将湘王之位拱手让给别人,即便我自己不要,我也要毁去。阿初你说,我怎会迎娶皇室公主,她们配么?”

荀阳的声音有些激愤,带着颤音恨声道:“不过就是骨子里留着韦太后的血,她究竟有哪里比我母亲好,竟然逼得我母亲自杀,若是老天规定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我便要与老天打个商量,我荀阳永世不娶皇室公主!”

什么东西

沈云初从未见过这般失态的荀阳,世人只道他少年聪慧,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他十岁文名动天下,十三岁考中状元,却不知道他有这般心酸不堪的经历,七岁的孩童亲自看到自己的娘亲自缢身亡,那种伤痛谁又能懂?

她懂!

没有人比她对韦家人更怨恨,虽然父亲不曾跟她提过当年的事情,醉吟先生对她娘亲的事情也是三缄其口,可她那夜在韦庄的别院都听到了,春柳的娘亲是沈府的侍女却受韦秀茹的指使,给她娘亲用了蓝玉草。

而韦秀茹之所以敢如此嚣张跋扈,凭的不正是韦家的势力?

“所以你要赶在尔玉公主及笄之前将你的婚事定下来,免得陛下若是突然指婚,杀你个措手不及。”沈云初伸出胳膊环住他的腰,知道他不肯娶皇室公主之后,她蓦地安心了不少,好似心中的大石块终于落了地。

“你若是同意嫁我,我下山就去府上提亲。”荀阳感觉到她由衷的关切,心中寒冷的潮水层层褪去。

“你去沈府提亲,岂不是打草惊蛇?”韦秀茹是沈府的当家主母,即便上面有老夫人压制着,可老夫人早就认准了荀阳是她的先生,定然不会让他们乱了纲常,若是荀阳当真到沈府提亲,韦秀茹定然会找到各种冠冕堂皇的借口将此事拖下去,不仅不会成全他们,还会闹得满城风雨,。“你若是有心该去云州直接找我父亲才是!”

“好。”荀阳轻声应了,眉梢眼角都染上笑意,“我竟不知阿初也这般想让我去提亲!”

“黑心!”沈云初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跳进了他语言的陷阱,可心底竟然也没有多恼羞,反而有些隐隐的欢喜。

“肚子可饿了?”荀阳垂眸看她,“若是饿了,我便让人端晚膳过来。”

此时已经将尽黎明时分,沈云初睡觉之前就饿了,不过是与他怄气,这才故意不吃,如今知道他根本就不会娶什么尔玉公主,自然就有了胃口,点头道,“好,可是还有吃的?”

“晚膳我特意为你炖了碗乳鸽,怕你半夜饿醒了,特意嘱咐墨痕用热水帮你温着,你等着,我这就帮你去端。”荀阳道。

他转身出去,沈云初原以为也就只有一碗乳鸽汤,等他将晚膳拿过来才知道,竟是一大桌子好吃的。

“你大抵也饿了吧,陪我一起吃。”沈云初看着那条没被碰过的鱼,还有满盘没怎么被吃过的菜,估摸着荀阳也没吃多少东西,索性拽着他一起坐下来。

两人用了晚膳,天已经微凉。沈云初扭头看了一眼外面,曦光将整片天空都照的格外好看,她惬意地伸伸懒腰,忽略满身的疼痛感,不管不顾地往榻上爬,荀阳却拽着她道:“才吃饱饭,小心积食,我带你下山去溜达一圈。”

“去哪里啊?”沈云初迷迷糊糊的,紧紧抱着她的枕头,“我最爱的地方就是我的榻,哪里都比不上温柔乡。”

“不是说想看落英缤纷的美景,我带你往桃林深处走一圈吧?”荀阳眸色淡雅,柔声道。

“每每看桃花,总会碰到这种腌臜的事情,委实晦气,这桃林深处纵使有金山银山我也不去搬!”沈云初没好气,想起上次在沈府观桃花,被韦庄那个浪荡子占尽了便宜。昨日想入桃林拣宝却险些被萧昂给玷污了。

她与桃花大抵是八字不合,将自己往被子中挤。

“那我带你去看日出,站在峰顶看日出,甚是壮观。”荀阳将她身上的被子扯掉,扔到床榻的最里面,温声劝说道:“你若是现在就睡下,中午我帮你炖的八宝野山鸡,你可就没胃口吃了。”

沈云初一听中午会有八宝野山鸡吃,顿时精神过来,权衡了下利弊,想到个两全的法子,将被子扯过来问道:“我带着被子去好不好,山上怪冷的,我比不得你与九郎这样有内功护体的,我畏寒。”

“抱着被子也好。”荀阳表示赞同,沈云初暗喜,却听他一本正经地分析道,“我若是因为你抱着被子,待会飞悬崖的时候抓不住你,将你掉下去,你可以垫着被子,想来待我去崖底替你收尸的时候,不至于找不到你的尸骸。”

沈云初默默地将被子扔回去,为了那只八宝野山鸡,忍了,“我没带披风上来,借你的披风给穿。”

“乖,你要相信我,不会冻到你的。”荀阳满意勾唇,直接抱起她往外走,沈云初觉得似乎真的不冷,稍稍放了心,荀阳笑笑,抱着她直接飞到对面的峰顶上。

崖边时而有白色的雾气吹上来,朦朦胧胧飘渺似仙境,只是冷风阵阵的,沈云初搓着手,顿时觉得荀阳是故意来冻她的,口口声声告诉她不冷,结果她就快被冷风吹成冰雕,她哆嗦着质问他,“你是带我来看日出的,还是来惩罚我吹冷风的。”

荀阳早就捡了个舒服的石头倚着,听她抱怨只是淡雅地笑笑,也不言语,沈云初觉得那笑容有些像坐等鱼儿上钩的渔夫。

那石头上还铺了厚厚的毯子,沈云初没出息地蹭过去,“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将这毯子分给我半条。”

荀阳很好说话地往旁边挪了挪,沈云初顿时觉得暖和了不少,果然是个思虑周全的,看个日出连厚毯子都提前准备了,这世上还有他算不到的事情么?

但是没过多久,沈云初习惯了毯子的温度,顿时觉得又冷了起来,她默默地朝荀阳挤了挤,稍稍暖了些,没过多久又发抖,荀阳直接将她抱在怀里,然后问她:“如此,你可还觉得冷?”

沈云初摇头,风都没了,哪里还会冷,“还有多久才会日出啊?”

“太阳很快就出来,你别总是扭来扭去的,不知情的还以为自己抱了只好动的猫!”荀阳的声音比平时多了些暗哑,按住她,让她别再乱动。

沈云初微微挣扎,顿时觉得有个什么东西顶在她的腰部咯得慌,伸手就去抓,“先生可是随身带了把匕首,快些拿出来扔到一边去。”

给你揉揉

荀阳没料到她突然就出手,那处刚好被她抓了满手,他顿时闷哼一声,似舒服似苦闷,沈云初看他的反应,顿时意识到自己干蠢事了,大抵跟她看到的萧昂的那处一样,她猛的松了手,小脸憋得爆红,恨不能跳崖自尽。

良久才听到荀阳叹息道:“幸亏你没有下狠手,要若是被你抓坏了,你嫁给我之后岂不是该后悔死了。”

沈云初虽然没有经过人事,但她前世的确见过萧铭与沈云颜在御花园中云雨,后来又撞见了萧昂与宫女偷情,大抵也知道了那事情究竟是怎样的,自然知道荀阳说的不是好话,又气又羞又恼,总觉得荀阳带她出来看日出就是个幌子,就是为了抱着她,然后占她的便宜,但是她偏偏蠢得对他没有丝毫的防备心。

想到这里,两眼一红就要哭。

“我不说了,我错了!”荀阳顿时手足无措,这才意识到自己大概吓到她了,毕竟就算从前曾经抱过亲过甚至摸过,却都是有师徒的名分遮着的,她迷迷糊糊的也不甚明白,如今两人早就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她自然将他当做寻常男子看待了,如今他在她面前竟然这般失控,实在太不应该,慌忙解释道:“阿初,我委实没想着对你怎样,并没有轻薄你的意思,跟不曾轻看你。”

沈云初迅速瞟了他高耸的那处一眼,声音听起来十分恼怒,“你分明对我有不干净的想法,你还狡辩!”

“那不是不干净的想法,不过是成年男子的正常反应。”荀阳揉揉额角,暗想没有娘亲教导的女子,真是跟她说不清楚了,难不成他在她面前不仅为父为夫为师,此刻还要充当后宅里教养姑姑的角色?

沈云初红着脸看他,眉眼淡雅一本正经的,没有那种肮脏的眼神,不像是骗她的模样,稍稍安了心,轻声试探道:“你对我当真不曾有不干净的想法?”

“有!”荀阳沉默了半晌,吐出一个字。

沈云初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之后,顿时变了脸,“你哪里是什么圣人,根本就是登徒子,我才不要嫁给你这样的伪圣人!”

“阿初,我是正常的男子,我最喜爱的女子在我怀中动来动去,我若是没有任何的反应,你才要哭鼻子了,否则以后岂不是无法有子嗣?”荀阳道。

沈云初蹙着眉保持沉默。

“你的父亲对你娘亲若不是如我这般登徒子,怎会有你?”荀阳又道。

沈云初揪着手中的娟帕,依旧不吱声。

“天地初始,孕育了男女,便是要他们相爱相恋繁衍后代的,我若真是登徒子,少师府会连半个丫鬟都没有?”荀阳看她冷的瑟瑟发抖的模样,有些后悔为了自己的私欲将她骗到这里看日出,试探性地将手搭在她的肩上,“我也是因为要去沈府提亲,迟早要娶你做妻子,这才会对你有那种想法,更何况我又没将她怎样,倒是你险些将我怎样了!”

“你看,日出!”此时东方刚好又一轮红色的明日,冲破层云冉冉升起,天地间顿时充斥了万丈光芒!

心中为之震撼,沈云初胸中的闷气似乎也被这壮观的美景冲散了,英气的眉眼舒展开来,脸上浮出舒坦的笑意,荀阳默默地注视着她,初晨的第一束日光照在她脸上的时候,他仿佛看到了九天玄女,美艳不可方物。

万籁静寂。

沈云初回头看荀阳,却见他的眸光柔得能将她融化掉,不知道从哪里涌过来的甜蜜,一层层地漫过来,她只听到心跳如雷,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荀阳的,战鼓一般充斥整个天地间,四目相对温情脉脉,荀阳拥她入怀,杜若的香气袭来,却是异常的使人心安。

雪莲果然是疗伤的灵丹妙药,不过才服用了三次,沈云初就觉得身体好了很多,只是身上的瘀伤还没有完全消退。

待到第三日,沈云初身上的内伤外伤都好的七七八八了,下山象征性地敬香祈福,然后就打道回府了。

因为怕她被颠着,所以荀阳的马车中换上了更厚的毯子,沈云初一摸,比韦氏做情面送给她的那件披风脖领间的貂毛还有柔软,她索性直接跪坐在马车上。

荀阳看了她一眼,“寒州貂的皮毛做的,你若是喜欢,我府里还有许多块,索性全都给了你。”寒州貂便是曾经咬她的那只貂,被沈云颜当宝贝般养了许多年,荀阳竟拿如此珍贵的貂杀了做地毯,奢侈的程度让沈云初咋舌,“你舍得?”

“只要你喜欢,我哪里有舍不得这三字!”自那日他们看完日出,沈云初与荀阳之间的距离拉的更近了,荀阳便常常将那些不要钱的甜言蜜语说给她听,她刚开始还会露个小娇羞的神色,如今已经习以为常了。

“嗯,那便给我吧,我用它给九郎缝件大氅,他出来京都,定然还没有御寒的衣物。”沈云初揉着自己的肩膀,这几日睡多了,全身的骨节都睡松散了似的。

“他什么都不缺,哪里就轮到你替她操心了。”荀阳听到她说要用他的貂皮给萧九做件衣服,清泉般的眸子黑了黑,可看她龇牙咧嘴地捶着自己的肩膀,便温声道,“坐过来,我给你揉揉。”

“嗯。”沈云初也不客气,直接蹭到他面前,没骨头般的倚在他怀里,脑袋枕到他腿上,闭目养神,嘴上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怎知他什么都不缺,你是否早就知道萧九的父母是谁呢?他昨日飞鸽传书给我,说他找到了父亲了,不知道该不该相认,想问问我的意见。”

荀阳温润的手娴熟地帮她揉着肩膀,为了让她安心养伤,他在她的药里面添加了催眠的药草,因此这几日她睡眠偏多,有些精神不济,“你又不是他的谁,他的家事,又何必要听你的意见?”

“这许多年,我早就当他是我的家人了。”沈云初懒洋洋地答道,山路虽然颠簸,但是车中铺了厚厚的毯子,不至于颠的难受,摇篮似的,没晃多久沈云初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离我远些

此时已经将近正午,山路上静悄悄的,看她睡熟的模样,荀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凝着她的小脸片刻,想将她抱到塌上去睡,才托起她的身子,荀阳眸光陡然一沉,将她往自己怀里收了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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