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不想让我知道，我就算背着他知道了又能怎样？没有意思，没有意思的事不做。”
第162话竞争上岗
在医院里住到第七天的时候，唐知歆终于可以出院了，出院之前，汤子奇又来交代她，让她回家了也不要忘记忌口，不要老跟自己的身体闹别扭，他可不想又在街边捡到她，替医院增加效益。
唐知歆没好气地送给他一个白眼三连击：“少在那变乌鸦，我可不想再回医院里来！”
“那你可得管好你自己，酒是千万不要喝了，刺激性食物也要少碰，天冷加衣，作息要规律，不然啊，你难免再回来。”汤子奇倚在窗边看她收拾东西，嘴里不住的叮嘱着，如果不看他的模样只听他说话，十个人里得有九个把他当成五十多岁更年期来了的大妈，另外一个直接把他当成七老八十的老太太。
“乌鸦嘴了吧你！你有那么想见着我么？就这么想我再进医院？”
“我确实挺想见到你的，可惜并不想在医院见。”汤子奇顺着她的话就说了起来，让唐知歆免不了有些尴尬。正当她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汤子奇又把话题扯到了其他的地方，对她问，“今天出院，你那桃花眼的哥们没来接你？”
“怎么？你们院里的小护士又想看他？”唐知歆哈哈一笑，她今天出院的事确实没给简宗赫说，反正他最近那样的忙，她东西也不多，自己打个车就回去了。要是告诉他自己出院的事，他又得赶来赶去忙一场，就算他本人不来他也会派助理过来，何必麻烦呢，她自己就能搞定了。
汤子奇笑了笑，朝她走了过来，把她收拾好的手提袋提在手里，陪她一起往电梯走去：“没人来接你，要不要我送你？”
唐知歆瞅了他一身的白大褂，特严肃地教育他：“汤医生，你上班呢吧？我还敢劳烦你翘班不成？”说完她便一笑，住院一周，她和这汤子奇已经混得很熟了，主要他那人确实聒噪外加自来熟，想不熟都难。
和汤子奇一起往电梯前走的时候，在走廊上又遇着两护士，都笑嘻嘻地望着唐知歆和汤子奇，让唐知歆忍不住微窘，想说把东西拿过来自己提，汤子奇却不撒手，非要送她到楼下打车。
从住院大楼出走出来的时候，汤子奇和她聊天，找她讨饭吃：“出院了，要不要和我出去吃饭？”
唐知歆正在看出院的单子，一时没听清汤子奇说什么：“嗯？你说什么？”
“你住院的期间我请你吃了那么那么多顿饭，你也该回报回报我了，请我吃饭如何？”汤子奇低头望着她，特别无耻的提出要求，让唐知歆膛目结舌。
倒不是她小气不愿意请，其实他不说，她也挺感谢他，挺想找个机会谢一谢，但她没想到这人会这么主动，还说得一副理所当然不容拒绝的模样。
她哭笑不得，当下就答应他：“好啊，看你什么时候有空吧。”
“今天晚上怎么样？”汤子奇趁热打铁。
“你今天晚上不值班吗？”唐知歆好奇了一句。
“吃了饭再回来值班呗。”
“那行，下午你下班了给我打电话，我请你吃饭。”说话的空档两人已经走到了马路边，正准备拦车，“你想吃什么？我提前订位子。”
“我听唐阿姨说，你厨艺很不错的。”汤子奇笑而不语，等唐知歆自动表示。
唐知歆嘴角抽了抽，莫非这人还想让她亲自下厨？亲自下厨其实不是问题，可问题是把他一个大男人邀请到她家单独吃饭，这恐怕不大好吧？除非尚安闲在家还差不多。一想到尚安闲，她的心情又黯淡了，这都整整一周了，尚安闲还没联系她。
“算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也许是看出了唐知歆的为难，也许是看到她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就消失了，汤子奇没有为难她，自己做决定帮她选了个地方，“我记得你家附近有一家本地菜做的不错，咱们晚上去那吃？”
唐知歆一直在想尚安闲的事情，汤子奇叫了她两声她才回过神来，嗯嗯啊啊应了一声，就这么把晚上一起吃饭的事给定下来了。
下午汤子奇下了班就给唐知歆去了个电话，两人约好见面地点，去了那也不废话，汤子奇自己做主把菜给点了，点的多半是清淡的菜，让唐知歆那叫一个郁闷。
“我什么时候才能吃重口味的菜啊？”唐知歆看着眼前那几样卖相还算不错，可她怎么看都怎么觉得没胃口的清淡菜肴，特憋屈地对汤子奇说。
汤子奇笑了笑，说：“忍忍吧，你现在这身体，真不能再折腾了，你也不想再回医院和我干瞪眼吧？”
唐知歆一想也是，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还是暂时忍了吧。
两人吃饭吃了一多半的时候，汤子奇忽然开口约唐知歆明天再一起吃饭：“今天你请我，明天让我请你，怎么样？”
唐知歆正把几颗豆子嚼得咯嘣咯嘣响呢，听到他忽然这样说，愣了一下，差点就咬到自己舌头：“明天你请我？”
“嗯，你今天回家可以想想要吃什么。”汤子奇笑得一脸温和。
“照你这么安排下去，我后天又得请你，你外后天又得请我，然后如此反复循环，没完没了了还……”唐知歆失笑。
“唉？你怎么知道我是这么想的？”汤子奇也停下了筷子，一本正经地看着唐知歆，令唐知歆哭笑不得。
“怎么样，明天晚上出来吗？”
唐知歆犹豫了会儿，终于还是把话给问了出来：“你难道是在约我？”
“你难道才看出来？”汤子奇一副“你真迟钝”的表情望着唐知歆，眉梢眼角皆是笑意。
见他回答的这样坦白，唐知歆愣了愣，有些不知所措地开口对他说：“虽然我不是个没有自知之明的人……但是，你不会是对我有兴趣吧？”其实她真正想问的是，莫非你是打算追我？
可这话到了嘴边还是没说出口，是真的那就是徒增烦恼，她得说些狠话拒绝一下。可要是是她误会了，那别提该有多尴尬了，典型的自作多情啊不是？
汤子奇看她一脸窘样，不仅没有不好意思，反而笑盈盈地望着她：“你觉得呢？”
“我怎么知道！”唐知歆又窘又怒又怯……内心复杂的跟喝了各种调味料混杂在一起的怪味酱汁似的。
“你猜猜。”
说是让她猜猜，可汤子奇脸上的表情分明是肯定了她刚才的疑问，他分明就是对她有兴趣。
唐知歆不傻，虽确实有些迟钝，但不代表当汤子奇把态度表现的如此明确的时候她还看不出来。她跟汤子奇一不熟，二谈不上深交，但就这种半生不熟的关系，他还愿意日日在病房里陪她，现在还……她要是真一点感觉没有，那她就不是迟钝，而是傻瓜了。
“那个……我想说，我有男朋友了。”唐知歆默了默，挺别扭地把这句话给说了出来。更直接一点的话她不是不能说，主要人家到底什么意思也没说明确，她也只能如此这般委婉一些的表达了。
如果他聪明，顺着这个台阶下来，把这一页揭过去那就万事大吉，如果他不愿意揭过去……那她也没什么太丢人的错处不是？
与她的别扭纠结不同，汤子奇一副君子坦荡荡的模样，说话特自然：“有男朋友的人，就不允许和其他男人出去吃饭了吗？”
“……这倒没有。”听到他这样说，唐知歆愣了愣，接着面上一喜，以为他这是要把刚才那尴尬的一页给揭过去。
岂料……人汤子奇又说了：“再说了，谁规定有男朋友的女人就不能被其他人追了？又没结婚，男未婚女未嫁的，我当然有机会竞争一下的，你说是不是？”
汤子奇刚说完，唐知歆就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
他刚才说什么？说什么竞争机会？
他难道是想说，他要追自己？
擦，这到底算怎么回事啊？
“你到底什么意思？”唐知歆真觉得头痛啊。
“我打算加入竞争啊。”说完，他就冲唐知歆微微一笑。
“……我没看出我有什么竞争的价值。”唐知歆说这话的时候都没过过脑子，说完了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而自己刚才又说了什么。
于是，她震惊了，沸腾了，接着又平静了……平静地傻了。
“你看不看得出没什么要紧，关键得别人看不看得出。”汤子奇又笑道。
“……”唐知歆被刺激的不轻，直接在那入定，无言以对了。
“他让你那样不快活，你为什么也要让自己不快活？”汤子奇忽然这样一说，“不如，考虑一下我？”
唐知歆嘴角抽了抽，像看怪物一样盯着汤子奇看了半天：“你不要告诉，你是要追我？”终于，她还是把这句话给问出了口。
接下来，她就觉得自己丢人丢到家了，因为她听到汤子奇说：“恭喜你，猜错了。”说完不等她反应过来，他又接着说，“你不知道医院里的新流言吗？你之前住的层楼都在传，你是汤医生的女朋友。”
“……那是谣言！你好歹也解释一下啊！”一听到医院里传出这等谣言，唐知歆立刻把丢人那事扔一边了。
“为什么要解释？虽然你不是我女朋友，但我正在努力。”汤子奇抿嘴一笑，眼底透着一股子狡黠味儿。
第163话也许他不芬芳馥郁，但他是空气
“你刚刚不是说没要追我？”唐知歆觉着自己糊涂了。
“要？这个字用错了，我已经在追你了，你没看出来？”
唐知歆觉得自己头都大了，心想眼前这到底算什么事啊？她怎么莫名其妙就招惹到桃花一朵？而且还是她这样失意的情况下有桃花进墙来，这叫什么事？！
唐知歆嘴角抽了抽，脸上的笑容实在挂不住了，不止笑容挂不住，脸上的表情都要扭曲了：“谢谢你的好意，但我真有男朋友了。”
“我知道，可那又怎么了？”汤子奇如此这般一反问，好像他真不觉得追个把有男朋友的女人算什么出格的事。
“你追一有女朋友的女人，这属于挖墙脚啊！”还挖的这样明目张胆的，这什么人啊？唐知歆头大。
汤子奇听了她的话哈哈大笑：“我追的是有男朋友的女人，不是有女朋友的女人……”
唐知歆一听，立刻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话了，心里又窘又别扭，那叫一个郁闷，语气也就变得不大好了：“我什么意思你明白的！”
汤子奇叹了口气，曲起的指节轻轻扣打着桌面，用很不解又很浅淡的语气对唐知歆问：“他让你那样不快活，你又是何苦？”
再次听到旁人提起尚安闲，再次听到旁人点出她的不快活，唐知歆心里变得特别压抑。是的，她最近是真的不快活，因为尚安闲莫名其妙的疏远冷落而不快活。
也许他不是故意的，也许他自己并不觉得，但她就是不快活的紧，她对他就是有种琢磨不透，怎么都无法掌握的惶恐。
每次她想要靠近一点，他就会拉开彼此的距离。当她觉得继续不下去时，他又会突然出现，给她一点点希望，让她想要更加靠近。
可是……
当她再次鼓起勇气又靠近他时，他又会毫不留情的离开她一些。这种若即若离忽远忽近的关系逼得她快疯掉了。
就好像是在她心口划了一道伤，一次接一次，伤疤好了又裂，竟从未痊愈过……
他呢？
他还是那纯净温软的笑容挂在嘴边，一脸懒散悠闲无所谓的样子。他还是那样义无反顾的彻夜不归，对于这些又从来没有一个清楚的解释。
“其实他待我很好。”说这话的时候，唐知歆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底气不足，也许是为了让汤子奇确信这一点，又或者是为了让自己确定这一点，她把这句话重复了一次，“他待我很好，真的。”
“在我最需要的时候是他出现在我身边的……”最开始的时候他们明明对彼此都没有好感，她对他甚至只是利用而已，利用他而找回灵感突破瓶颈，可他一开始就很真诚地待她。
“在我无助的时候也是他在一旁陪我……”遇到卓知宁，这是她的劫，和卓知宁重逢的那一天，她在街上哭得像个孩子一样，那样软弱无助那样可悲可怜，是他在马路边找到了她，捡到了她，让她不是孤单一人。再后来，每一次她因为卓知宁而难过的时候，他都在，在身边陪她，告诉她，她真的不是一个人。
“在我生病的时候是他照顾我……”每一次，不论是嗓子发炎、感冒这种小毛病，还是车祸住院这种大问题，只要被他发现她的身体有任何不适，他都那样紧张她，就算她自己觉得无所谓可以随便混过去，他也是很认真的对待，督促她吃药，拎她去医院看医生打针……在他之前，只有卓知宁这样对过她，她自己从来都是无所谓的。
“不论是开心也好，难过也好，充满激情也好，平淡度日也好，他都一直陪在我身旁。可以这么形容吧，他待在身旁，也许不像旁人那样令我觉得惊艳，觉得芬芳馥郁，但他就像空气一样，时时陪着我，平时或许感受不到，但不论是关键时刻还是平日里，我都离不得他。”
离不得他，是真的离不得他。
最近这段时间他总是莫名离开，让她觉得很难过。是那种空气被人一点一点抽离，让她觉得呼吸越来越压抑，整个人越来越窒息的难过……
原来，他在她心里已经这样重要了，已经重要到让她离不了。
原来，对她来说，他已是她的空气，活命的空气。
“自说自话这么多，让你见笑了。”唐知歆缓缓说完那一大段话，也没有什么觉得不好意思的，之前汤子奇说要追她时令她产生的尴尬情绪早没有了，余下的只有了然之后的平静。
汤子奇静静地看着她，像是想要将她内心的想法一眼看穿似的。唐知歆被他这样肆无忌惮地打量着，竟然破天荒的没有感到尴尬，很坦然的让他这样直视。
好半晌之后，汤子奇忽然抚着自己的胸口，一副伤心欲绝样：“啊……这可是你第二次拒绝我了，我有那么糟糕吗？”
看到他装模作样地说出这样的话，唐知歆笑了起来：“第二次？那第一次是什么时候？我怎么完全没印象？”
“唐阿姨介绍我们认识那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