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啸神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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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啸神州-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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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天铎这么一说,各人的想法可都不同,阮天铎其实并无别的意思,一则虑的确是实情,二来闻听胡锦雯在德州和济南府生事后,本来这几天,已把急于赶往江南寻访之心,强压下去的,现在可又勾起来,就恨不得一脚赶往江南,而和他们几人在一起,晓行夜宿,虽说仍赶路,但仍是快不了多少,若仅有两人一道时,行住都好有个商量,也无什顾忌,所以才说出这般话来,哪知他们却误会了,他们一路行来,阮天铎还没什么,那塞北观音铁若兰,无时无刻不对阮天铎寒情脉脉,他们虽也承认阮天铎说的是实情,但心里想的是:以为阮天铎嫌他们碍眼。那塞北观音却连想都不想,只要听说她能单独和阮天铎一道,早已心花怒放,只是喜孜孜地望着阮天铎。

    裴冲和邱翔都误会了,因此也不便提出异议,火麒麟裴冲感到有些失望,没有别的,就怕分开了后,若遇意外,耽误了营救他的兄长钻天鹞子裴林,故把在江南聚会之地告诉阮天铎后,并再三致意,务请阮天铎两人协助,准时前往。

    邱翔在一旁道:“裴二弟何须耽心,阮老弟一诺千金,绝误不了事。”

    当时大家即分手,火麒麟裴冲、双尾蝎董成、邱翔和裴玉华四人,仍由大道南下,奔平原往禹城,直向济南府而去。

    他们这一去,不出阮天铎所料,那卢九太爷果然沿途设伏,处处邀劫,幸好阮天铎和塞北观音另道而行,故并未生出多少事故,邱翔又是先行打招呼,才没有怎么耽延行程,四人晓行夜宿,这里按下不表。

    且说阮天铎和塞北观音两人,和他们别过,就向南奔恩县,取道高唐,走荏平,那塞北观音就和变了个人似的,这也难怪她,憋了这么些天,要和阮天铎说一句,都得顾忌,这一来,剩厂了他们两人,她怎会不高兴,沿路上有说有笑,软语温馨,竟没再发憋扭脾气,阮天铎也就更温柔体贴。

    两人赶路,果然比大家在一起要快得多,塞北观音更是听话,要住要行,全由阮天铎作主,在十二天上,两人竟已赶到了江浦县。

    这江浦县是在长江边上,和金陵也是-一水之隔,但两人的目的地是要往江宁,赴金陵再往江宁,要多半日路程,因此这天黄昏时候,两人到了江浦,就不再走了,准备第二天一早过江,午后即可赶到地头。

    两人落店以后,阮天铎要了——明一暗两间,明间也就是套房,他们两人这一路行来,一直是塞北观音住里面一间,阮天铎住在明间。

    这天到扛浦,塞北观音本来一路都是有说有笑的,这天却有些异样,突然似乎津神不济,脸色也没以前红润,话也少了,而且显得有些气促,阮天铎看出有异,就问她是不是病了。

    塞北观音就对阮大铎嘟嘴笑道:“谁说我病了,我不是好好的么?”

    阮天铎不知塞北观音是要强,自己长了这么大,从来就没病过,当然没有经验,竟信以为真,他哪知道,塞北观音从小娇生惯养,何曾经得起这么马不停蹄的赶路,少说点,两人一路行来,每天都要走二百多里的路程,不然,从德州南下,哪能十多天就能赶到江浦,而且有时月夜.还连夜攒程赶路,这本来是隆冬天气,夜露又重,一路上塞北观音只想不拂阮天铎之意,咬紧牙关忍受,但忍受只能有个限度,这天还未到江浦,病象已现,可是塞北观音还在逞强,心说:“只有这一天半日就到地头了,我无论如何也得再忍耐一阵子。”

    因此,两人到了江浦,才一落店,塞北观音实在支持不了,进房就躺下了,这一躺下,那还再起得来。

    阮天铎兀自不觉,住进房后,伙计的即送来面水,阮天铎沿途行来,凡是塞北观音需要之物,都让伙计的放在明间,然后由他给塞北观音送去,阮天铎可不是献殷勤,而是把塞北观音当作妹妹看待,两人又是早已形迹不分,厮混亲密得惯了,但塞北观音的感受却又不同,只觉得阮天铎对她万般怜爱,除了尚未同床睡觉外,简直就如同燕尔新婚的夫妇差不多了。

    这晚,阮天铎照样把面水给她送进房去,往常塞北观音总要起身接过,而且还对阮天铎嫣然媚笑,这晚可不同了,塞北观音躺在床上,竟没起来,不但没对他展颜一笑,而且连眼睛也没睁开来看他一下。

    阮天铎觉得有异,把面盆放在桌上,走到床的,哪知连叫了她两声,塞北观音竟连眼脸也未抬一下,伸手一摸塞北观音的额头,更似火烧一般,两颊有如两朵红云,阮天铎纵然没有经验,也知塞北观音是病了,而且病得甚是不轻,不由慌了手脚,就一连声呼唤。

    好牛晌,塞北观音才微微地睁开眼,吐出一声声吟来。

    阮天铎忙叫道:“兰妹,你怎么了。”

    阮天铎从来都是叫若兰!这一声兰妹,本是脱口而出的,塞北观音听在耳内,倍觉舒畅,竟将眼睁了开来,也回了他一声“铎哥!”阮天铎忙问道:“你是病了么?可觉得什么地方不舒服。”

    塞北观音对他一个苦笑,只将头连点了两点,就又将眼闭上了。

    阮天铎急得心慌意乱,不停地搓手,在房里乱转,心说:“这来怎好,要是天都老人在,那就好了。”

    因为天都老人津通医里,任何病症,莫不手到病除。可惜阮天铎仅随他三月,学得他两般绝技,医理并未传得。

    阮天铎想到天都老人诸葛天荪,突然想起了临下山之时,天都老人曾给几十颗九转神散,虽无起死回生之功,但一般病症,想亦有效。阮天铎赶即回房,将药丸取出,刚好伙计的送来了茶水,即倒了…杯爇茶,端进房去。

    阮天铎没想到塞北观音病发得这么快,而且猛,他却不知道,塞北观音是练武的人,铁飞龙内功津纯,他的女儿那还错得了,虽说年纪还轻,但已窥堂奥,塞北观音的病并非是自今日始,而是远在青狼堡被毁之夜,受伤后,被阮天铎挟着她纵马飞驰,伤口见风,已得内感,阮天铎在福隆居医得她的外伤,却未祛得内病,竟将病根潜存体内,若是普通的人,怕不当时就发作了,就因为塞北观音习有内功,被本身的真气逼住了,发散不得,后来还好,这十多天来日夜奔驰,病劳过度,体内真气消散过甚,那酝酿的病源,就再也逼不住了,前两天塞北观音也自觉得,若那时赶快医治,只要三两天,即可复原,就因为她见阮天铎沿途行来,不管是日行夜宿,中午打尖,莫不温情洋溢,殷勤相待,虽然对阮天铎这次的江南行,由于嫉意作祟,甚不乐意,可是又不愿阻扰他的高兴,故明知病了,仍逞强忍耐,这一束,还不就像被阻的洪水,一决即不可收拾,这天到了江浦,进门时即觉得眼前一黑,知道完了,病已发作,就赶紧挣扎着往床上一躺,她这陡然一憩,真气一散,蓦觉天旋地转,心跳耳鸣,就此失去了知觉,故阮天铎叫了半天,她悠悠醒来,醒是醒了,可是全身无力,半点也动弹不得。

    阮天铎将爇茶端进房来,一手拿着药丸,想叫塞北观音起身吞服,但见塞北观音挣扎了半天,连头也抬不起来,这才赶急将茶杯放在床沿,坐在床头,伸手将塞北观音扶起来,不知塞北观音连坐也坐不稳呢!还是有意,身子一倒,自然而然地就倚向阮天铎的怀内。

    塞北观音的一双黯然无神的杏眼儿,睨在阮天铎的面上,喘息微微,娇慵不胜,阮天铎这时虽是软玉温香抱满怀,但心里急都急不了,哪还会想别处去,虽然如此,但胸前被塞北观音的身子,偎得爇烘烘的,心里也直跳,渐跳渐剧。

    阮天铎急忙镇慑心神,说:

    “兰妹,这是天都老人的九转神散,快些吞下,这虽是治疗内伤的药,但一般的病症一定也有奇效。”

    塞北观音偎在阮天铎的怀内,大概觉得无比适意,本已无力两眼,也就不愿再睁开来,仅将樱唇微微张开。

    阮天铎将那九转神散喂人塞北观音的口中,才伸手取过床沿的茶杯,喂了塞北观音两口爇茶,塞北观音本已清醒了,阮天铎听得她骨碌一声,她已将茶连药吞入腹内,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好似塞北观音从此就药到病除一样,放下茶杯,抬起袖管,将满头汗珠擦去。

    阮天铎再一看塞北观音,见她虽然仍是娇喘微促,但面部已无痛苦表情,就慢慢的将伸在床上的一只退放下,他的意思是,想将塞北观音放手,睡回床去。

    哪知阮天铎的退刚刚一动,塞北观音的眉儿就是一皱,像是撒娇似的身子微微扭动,阮天铎知她不愿睡下去,说不得,只好就这么搂着她,让她仍旧依在自己怀内,这还无甚紧要,不过令阮天铎心里跳跳而已,最令阮天铎消受不了的,塞北观音的一颗头儿贴在阮天铎的胸前,如云的秀发,刚好搔着阮天铎的下颚,这还在罢了,塞北观音因为头儿半垂,那白赛温玉,似玉生香的粉颈,正好呈现在他的眼下,从她那衣领中,沁出一种似麝、似兰、爇烘烘、醺陶陶的一阵气息,直向阮天铎的鼻孔里钻,不是向鼻孔里,是向阮天铎的心里钻,钻得好深,好猛,好可怕,阮天铎像饮了醇酒,心跳得更快了,脸像火烧,一阵一阵的只感到急燥,这是什么气息这般厉害,并非花香,也不是酒的芬芳,而是比花香更浓,比酒更烈的,属于少女,而且是成熟了少女的,时有的气息,这气息,降得龙,伏得虎,是英雄.好汉,那就更糟,什么关都好过,就是这美人关难过,阮天铎不是鲁男子,怎会不急燥,心怎会不猛跳,脸怎会不像火在烧。

    阮天铎受不了了,心说:“不行,我得下去,我得撒手。”

    阮天铎心里想撒手,但手儿却偏不听话,反而把塞北观音搂得更紧了,怕那气息,鼻孔却张得更大,猛嗅!

    正在这时,那解围的来了,不是别人,是那店里的伙计来了,伙计的见两人半天没出房,心说:“这小两口儿亲爇得紧,怎么一进去就把门关上了,还没饱餐菜饮,大概已在大战三百合了。”

    这种客栈的伙计,哪还有正经的人,没事也得向邪处想,耸肩一笑,就逡巡到了阮天铎和塞北观音的门口,举手就敲门,试着一推,门本来就没关么,一推就开了,伙计的头就往里一伸,一看,屋里没人,里面也没有声息,灯倒是点着,那伙计的不知足还想往里去呢?

    阮天铎在伙计的向门口走来时,他的耳目何等聪灵,早就听见有人来了,心想:

    “再不放下可不成了,这要被人撞见,那还成话。”赶紧镇定心神,阮天铎是内功津湛的人,马上调匀呼吸,一会工夫,一颗心儿才在胸腔摆稳了,再一看塞北观音时,果然天都老人诸葛天荪的九转神散,不同凡响,药力一行开,塞北观音的呼吸已见均匀,这一会工夫,已昏昏睡去。

    阮天铎总算放下心来,这才轻轻地将塞北观音放回枕上,外面伙计的已在敲门,阮天铎可不敢出声,怕把塞北观音惊醒了。就飘身来到外门,伙计的刚在向里伸头,蓦见眼前一黑,把伙计的吓了一跳。

    一看,是这屋里的男人出来了,人家衣服穿得好好的,是自己往邪处想么,就堆着谄笑,说:“客人可要饮食么?天冷,店里封炉封得早,若要饮食,可得请早点儿吩咐。”

    阮天铎才想起还没吃东西呢?就说:“好,我自会到前面去,只是,伙计的,我的同伴病了,你们可有病人吃的东西么?也许半夜里要。”

    伙计的心说:“原来人家病呢?”一听心里就高兴,为什么高兴呢?这伙计的,那年头可不兴小帐加一,不过全靠磨搅讹绷,涎使赖脸,不是献殷勤讨好儿,就是仗着摸点儿,赚点儿,跑个退儿,八十文的报一吊,一钱八分银子总会报过两钱出头,这可还是有良心的,若心狠的,对不起,那就会是跑退的一半。

    闲话休提,伙计的心说:“来了!”是赚头来了,可是津神也来了,说:

    “公子爷,你还是找着人了,这不是找着我了吗?要是找着别人,还真是不行,别说这隆冬天气,夜里要起来熬个粥儿什么的,别人不肯干,你简直就堆着银子没处买,我可是最心善不过,谁没有出门的时候,谁没个三灾两病的,说不得,我给公子爷你准备就是了,包管你随时招呼,随时有,不过炭火什么的,可得先准备准备,我们这儿有一种红米,要论熬个粥儿,还是最好不过,病人准定喜欢吃,只是价钱贵一点儿。”

    阮天铎听伙计的话越说越多,早就不耐了,知他的意思是在讨好,先要支点钱,就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来,扔给他,说:

    “伙计,你先收下这个,多的你留下作酒资,你多辛苦。”

    伙计的一见银子,眼睛就睁大了,心说:“算命的说我该走运了,这不是财神爷吗?熬锅粥不过几分银子,可是这位公子爷一出手,怕没有二两。”伙计的赶急将银子接过.更是堆下一脸笑来,说:“公子爷,准没有错,交给我得啦!”

    伙计好容易走了,阮天铎再又进房看了看塞北观音,见她睡得很沉,很熟。就知她这病不要紧了,这才带好了房门,出到外面来,店堂里这时饮酒吃饭的人很不少,阮天铎随便选了个座儿,因不放心塞北观音,也就不敢喝酒,命伙计的随意送点菜饭来。

    阮天铎在等菜饭的这个工夫,闲着向店堂的食客打量,因为这是客栈附带卖的酒饭,大概客人都是住在本栈的,大多都有风

    尘之色,说话更是南腔北调都有,阮天铎也无心听他们谈话,但也许是阮天铎心急的缘故,觉得饭菜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因为无聊,就叫你不听也得听,左边座上坐着两人,声音也大,就听一个说道:“今儿我可遇到了一件怪事,你说邪不邪?”

    另一个也是生意人模样,说:“你这么说半截儿,我怎知怪不怪,邪不邪呢?到底怎么回事,你说说看。”

    先前说话的那人道:“今儿我可开了眼了,十七八岁的大姑娘会飞,你说这不是怪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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