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啸神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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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啸神州-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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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却个个碗底朝天,不由脸就红了,心想:他定是笑我吃得狼狈相。

    因此饶是阮天铎是个豪放少年,也不禁有点忸怩。

    那少年却对他一拱手道:“这位大哥好食量。”

    阮天铎被他这么一说,又是拱手见礼,虽是难为情,却也不好不理,也红着脸将手一拱道:“好叫你见笑。”说罢,起身就向内走,店伙将他领到房间去。

    大漠中的店房,可没有单间,在蒙古包中是大伙儿在一起睡觉,这店房中亦复如是,陈设亦再简单不过,一桌之外,靠里边就是一个大炕,铺着老粗布被褥,这房里还没有一个客人,阮天铎是太倦了,摘下宝剑,连同随身携带的一个小包,向炕上一扔,即斜着躺下。

    正在朦胧间,忽听门声一响,睁开忪惺睡眼一看,见店伙又带进一人来,似很矮小,高大的店伙在前面挡着,看不真切的,阮天铎只是感到眼皮重有千钧,也未再看,头一靠枕,就再也抬不起来,一会工夫,即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阮天铎突然惊醒了,似是被刀剑出鞘之声所惊,练武的人耳目特别聪敏,并且养成了连睡觉也在戒备的习惯,阮天铎霍地翻身坐起,一看,吃饭时见到的那个美少年,立在炕前,手中正拿着自己的宝剑,而且被他拔出鞘来,但那少年盈盈地寒笑,看着自己,却毫无敌意。

    阮天铎张口结舌,不知说什么好,那美少年已笑道:“大哥睡得好香甜。”

    阮天铎可就不高兴了,心说:

    你管我这多怎地,吃饭老盯着我瞧,说我的食量好,我睡觉你又站在炕边,说我睡得好香甜,我又不是你甚么人,怎这样好管闲事。又见他拿着自己的宝剑,心里更是不自在,即一跃下地,就要伸手索过宝剑。

    练武的人,从腰退之劲上,可以看出功夫的深浅,阮天铎一跃下地,美少年微微一震,说:“看不出你大哥,好俊的功夫。”

    阮天铎一楞,心说:“你这是成心呀!好俊的功夫,这是第三遍好儿了。”

    美少年见他伸手要剑,嘴角一撇,似是在说:“瞧你,好小气。”

    阮天铎也觉到了,但仍未将手缩回。那美少年鼻头儿又皱了一下,霍地举剑递去。若他是还人家的剑,就该剑把朝人,但他以剑尖前递,阮天铎是一言不发猛地伸手,这两下都急,眼看剑尖刺到这阮天铎手腕,却见他倏地右臂一沉一圈,快似闪电,美少年手腕一麻,剑已到了阮天铎手中,这正是七十二手擒拿中的一招“猿猴摘果”。

    美少年亦是行家,但似这般快捷,却还是仅见,虽是心中佩服,但阮天铎力大势疾,剑已脱手,仍自感到手腕微痛,美少年这时不自主的退了一步,抚着手腕,眉梢蹙着,嘟噜着嘴,哪里像个少年,简直是个孩子。

    阮天铎见他这般模样,心里好生过意不去。

    那美少年气鼓鼓地嘴儿一撇道:

    “人家好心给你拾起来,瞧你,哼!好小气。”

    阮天铎心想:“也许真是我在睡梦中,把剑蹬下地去的。”也就感到有点歉然,忙一抱拳道:“那么,我这里谢谢兄弟。”

    阮天铎诚直淳朴,见这美少年比他小,又是这么天真,因此就脱口而出,喊他兄弟。

    那美少年却不服气道:“谁是你兄弟,谁大谁小还说不定呢,别不害臊。”

    说着话,嘴儿撇得更厉害,扬眉斜眼,一脸的调皮相。阮天铎不禁被引得哈哈一笑道:“好!那你说说看,你多少岁了?”

    那美少年高兴道:“好!我们来比,小的就是兄弟,可不许赖。”

    阮天铎道:“一言为定,我决不赖,你说吧!”

    美少年眼睛霎了两霎,眼珠儿一转道:“我才不上你的当,你先说。”

    阮天铎道:“先说就先说,我今年十九岁了,现在该你说了吧!”

    美少年瞪大了一双澄如秋水的眼睛道:“你骗人,你是十六岁。”

    阮天铎一楞,说:“谁说我十六岁?”

    美少年道:“我今年十七岁,我是大哥,你当然只有十六岁。”

    阮天铎哈哈笑道:“你自己说过不许赖的,你倒先赖了。”

    美少年咬着嘴角儿一笑,一笑,露出了两个酒涡儿。阮天铎心里有点异样感觉,心里想道:“我这兄弟倒是活泼天真得紧,只是有点娘娘味。”

    阮天铎遭到情场惨变,心里正感到空虚,这时结识了这个少年,虽连人家姓名亦还不知,但他很逗人喜爱,不由也是一笑,几天来沉重的心情,轻松了不少,一看,窗外仍是黑沉沉的。外面更是虎虎风声。

    阮天铎就问道:“兄弟,这时多早晚了。”

    那美少年道:“该是下半夜了。”

    阮天铎打量了他一忽,见他衣服仍穿得整整齐齐的,说道:“兄弟,你怎么不睡觉。”

    美少年的眼睛从他脸上,溜到炕上,再又倏地缩回,脸上微红道:“我不困。”

    阮天铎道:“怎么一夜也不困,晚上又凉,兄弟,出门在外就得多加些儿小心,病了可不是耍子。”

    阮天铎说得诚恳,那美少年才说了句:“你管我……”

    后来听他关心自己,虽说阮天铎也无甚特别殷勤处,但他身世特异,心里说:

    “从来也没有人这样关心过我。”因此,他很是感动,眼睛里也湿润了。

    阮天铎催之再四,才好歹和衣倒在炕边上,阮天铎要他盖被子又是不肯。

    心想道:看我这兄弟一身罗绮,定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公子,他不和我盖一条被,定是嫌旅社里的被子不干净,但他不盖被子,自己也不好意思盖了。因此干脆不睡,又找出话来跟他聊天。

    阮天铎这时才问道:“兄弟,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姓名呢!?”

    那美少年噗哧一声笑道:“你也没有呀!”

    虽说四海之内皆兄弟,但似这般称兄道弟地谈了半天,仍连彼此的姓名都不知道,岂不可笑,阮天铎不禁也笑了,这才说出自己的姓名。

    阮天铎对他道:“我这一回覆了师命,从此我就要到江湖中去历练了。兄弟,你呢?你这是哪来哪去。”

    那美少年闻听得阮天铎是当今天下第一剑术名家的弟子,霍地翻身坐起,面露喜容,眼里也射出光芒,且不理他的问话,惊讶道:“当真,你是钟老前辈的弟子,你不骗我。”

    阮天铎是个诚实少年,闻言不悦道:

    “兄弟,我骗你怎地,我随恩师将近十年了。我虽看出兄弟你也会武功,但我从未在江湖中行走,你自然不知。”

    那美少年倏地将身子一挪,抓着阮天铎的双手,又是欢喜,又是迫切的道:

    “那么,大哥,若是有人欺侮我,你帮我不帮。”

    阮天铎喜形于色道:“我当然帮你,兄弟,只要有哥哥我在,我绝不容许别人欺侮你。”

    美少年眼珠儿一翻,嘴边又现出梨涡,握着阮天铎的手兀自不放。

    阮天铎觉得这少年的手滑腻如脂,柔嫩无比,不禁诧异,低头一看,竟温润如玉,心想,男人家怎有这般好看的手,是了,他准因是公子哥儿,养尊处优的缘故。阮天铎这一看,那少年自己觉得,脸上一红,忙将手缩回。

    阮天铎也未觉察有异,又问道:“兄弟,你的姓氏还未告诉我呢。”

    那少年才道:“大哥,我告诉你名字,可不许你问我的身世,要不,我连名字也不说了。”

    阮天铎一楞,他可是直性子的人,从来就不喜探人隐私,就说:“那当然,你不说,我绝不问。”

    少年喜道:“大哥,你真好,我告诉你……”说到这里,眼珠一转,梨涡儿又动了一下,才又说道:“我姓古,叫古白文。”

    阮天铎十年随师,除了以前和师妹云娘日夕相见外,连外人亦甚少见,更不要说朋友了,因不惯交际,至此,简直找不到话说,两人就这么对望着,阮天铎又是答应过他,不能问他身世,更感到词穷。

    两人都不说话,夜更静,窗外风声更大,哗啦哗啦直响。半天,阮天铎才说道:

    “兄弟,夜里凉,你还是睡一觉吧,不然明儿怎么上路。”

    古白文隔了半晌,才点头道:“好,我们都睡觉。”说毕,右手在胸前划了个圆圈,衣袖一拂,一股劲风袭出,把灯拂灭了。

    屋里顿时漆黑,阮天铎一惊,说:“兄弟,你这手功夫不错呀!我听恩师说过,这叫流云飞袖,是气功中最难练好的。”

    古白文不响,似是在摸索着脱衣,阮天铎要把被子推给他,他也不要,又推了回来,只道是他嫌脏,也就罢了,不大工夫,就听得他已鼻息轻匀,阮天铎心想,你虽嫌脏,但出门在外,日久天长怎行,不大工夫,当真着了凉可是不得了。因此轻轻挪过去,把被褥给他盖上。

    第二天起身时,古白文早已起来了,见他起身,笑着道:“大哥,你睡得好香甜。时候不早,快洗脸上路。”

    阮天铎到门口一看,谁说不早了,店里的客人们通通不过才起来,阮天铎以为他有要事赶路,就忙洗了脸,算好房店钱,出得门来,伙计的在门口牵着一匹青花马,好矫健的马,细退昂头,满身油光发亮。

    古白文把一个小包袱挂在鞍旁,伸手接过马缰。阮天铎才知道马是他的。就说:“兄弟你这匹马不错。”

    阮天铎在大漠好几年,马的好坏当然识别得出,这匹马神骏非凡,确实少见,就走上前去,力贯右臂,在马鞍上一按,阮天铎少说总有七八百斤膂力,但那马却四蹄不闪,连动也不动一下,反而昂头一声长嘶,声若龙吟。英雄爱骏马,阮天铎的手抚着马,就再也收不回来。

    古白文见他这般模样,一笑道:“大哥,你要是喜欢,我送你。”

    阮天铎猛地缩回手,一脸肃容道:

    “兄弟,你这是什么话,此马虽好,却是兄弟你的代步,你要这么说,可是把我看作贪小之人。”

    古白文没想到这么一句话会使得他如此严重,他哪知道阮天铎是个铁铮铮的汉子。古白文因此也对他更敬重。

    两人动身离店,古白文牵着青花马,并肩走出赛尔乌苏,出得街口,阮天铎几次催他上马,古白文只是不肯,定要阮天铎骑坐。

    阮天铎道:“兄弟,别看你这匹马神骏,若真要和我比起脚程来,我还不相信会输于它。”

    古白文童心很重,瞪着眼,梨涡儿就又再出现了。说:

    “大哥,我不信,要不,我们来比比。”

    阮天铎道:“好,兄弟,你且上马前行,我们跑一阵试试。”

    古白文满是不信的神情,一跃上马,一抖缰绳,扬开四蹄,青花马即绝尘而去,阮天铎一伏腰,施展出十年苦练轻功,快得何异一缕青烟,也随后追去。

    古白文跑了约有顿饭时候,早已远离了赛尔乌苏,眼前已是广大无边的草原,青花马跃上了一个土冈,古白文把缰绳一勒,青花马跑起了势子的,被他陡然收缰,一声长嘶,已人立而起,古白文好强心胜,勒马同时,正掉头向来路观看,大意了点,青花马陡然人立,几乎被它掀下马来,正在这时,马头人影一幌,青花马的腾跃已顿然静止,古白文掉头一看,原来是阮天铎站在前面,手抓着辔头。古白文可被惊得目瞪口呆。半天,才道:

    “大哥,你敢情会飞呀!”

    阮天铎一笑道:“兄弟,跑这点路我自信还行,若再远点,我怕不也会落后,没想到你这马会有这般脚力。”

    古白文却以羡佩的目光盯着他,半晌不语。

    阮天铎问道:“兄弟,你是向哪儿去。”

    古白文一怔,心说:到哪儿去,连我也不知道呀!

    两人正在问答,蓦听身后远远鸾铃响亮,回头一看,尘头起处,几匹马正风驰电掣而来。蒙古人的骑术甚津,跃马奔腾,最是常事,阮天铎不以为意,但古白文怔神凝眸,似乎对后面的来人很注意。

    后面驰来的几匹马越来越近,渐渐已看得清衣着,并非大漠中人装束,古白文却已脸上变色,急道:“大哥,放手!”原来阮天铎仍抓住辔头,兀自未曾放手。

    他不说还好,阮天铎听他急呼,又见他脸上变了色,心知这后面追骑定是为他而来。陡地记起昨天晚上他问的:“若被欺侮,你帮也不帮。”

    阮天铎心中思维轮转,快似闪电,想道:

    “看我这兄弟温文尔雅,天真活泼,绝非为恶之人,后面来的准不是好东西。”心在想,手中仍紧抓着辔头不放。道:

    “兄弟,这是追你的么?你放心,有哥哥我在,绝不容他们欺侮你。”

    古白文几次要挣脱他的手,均未能够,急得他脸也红了。这时追骑已来到土冈之下,阮天铎一看,来了四人,前面一匹马上,是个身躯魁梧的汉子,青虚虚的一张脸,左边面颊上有条长长的刀疤,背上背着一件奇形兵刃,似钩非钩,似剑非剑。

    第二个是黑脸膛,个子一般高大,背着三尖两刃亮金刀。第三个生得短小津悍,尖嘴突腮,背上斜插狼牙钻,第四骑马是个胖大和尚,手里提着根镔铁禅杖,四骑奔上土冈,那为首脸有刀的疤汉子已高声喝道:

    “丫头,你还能跑到哪里去,今天若再逃出手,我蜈钩剑沈大刚从此隐姓埋名。”

    话声未住,马已来到切近,四骑两边一分,就把两人给围了上。

    古白文早已跳下马来,从腰间解下亮银软鞭,闻言,呸了一声:“你也配。”

    阮天铎未听清那汉子的称呼,说道:“兄弟,这几人追你怎地,看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准不是好东西。”

    古白文道:“大哥,他们都是匪徒。”

    阮天铎道:“兄弟放心,看我来收拾他们。”呛啷啷一声,宝剑出鞘,横身一跨步,拦在古白文前面。

    这时马上的四人,站定了方位,也都一跃下马,各自拔出兵刃,那短小津悍的汉子上前一步,把阮天铎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阵,狼牙钻一摆,说:

    “小子,你是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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