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啸神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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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啸神州-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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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娘心想:“这可见得那黑煞神等,平日不知怎般欺压善良,鱼肉乡民,我不过施予略惩,他们就这样恭敬我,若不将黑煞神韩锦等铲除,岂不令这些人失望。”

    想至此,就暗下决心:哪怕你黄沙洲是虎袕龙潭,飞云庄是剑树刀山,我也定要将你们斩尽杀绝。

    云娘吩咐伙计的将早点留下,说:“替我谢谢你们店主,早点我是留下,今后却不要再这么客气,不然我就不住这店了。”

    伙计的连声应是,云娘又取了块银子来,赏给伙计,伙计的哪里敢收,再三辞谢。最后见云娘有些不悦,才干谢万谢地收了。

    早点已罢,见那半阕踏莎行仍在桌头,不自禁地又伸手拿起来,未曾看,粉面先就又红了,心里也不由气往上涌,心说:“且暂放下退敌留词之人再说,这贼子好大胆,我没去找他们,他们倒前来了,白日闲着也无聊,我何不前往黄沙洲,而且已经摆明了,他们晚间怕不防得更是严密,白天前去,岂不更好么?”

    想至此,即起身出房,云娘方出房,在门口一站,正听得斜对面房门外,有人在叫伙计。

    云娘认得,此人正是昨夜打败了黑煞神韩锦等人后,由街心回返店房之时,在店堂内阻路的那个书生,白日见他,更是丰神俊逸,若朗朗玉树,见他望着自己笑,忙即掉头。

    这时伙计的已闻声前来,云娘即忙叫住,说:“伙计,把我的马备好。”

    伙计一怔,说:“怎么,姑娘,你要走啦。”

    云娘道:“不走,我是要到黄沙洲,伙汁,那黄沙洲怎么个走法?”

    伙计的迟迟疑疑,半晌才说:“姑娘,若是我猜得不错,你是要去斗那黑煞神,好虽是好的,姑娘的本事我们也全见到,大得紧,但那黄沙洲可不等闲,不算飞云庄的庄客,仅那河上,黑煞神就有二三百号死党,姑娘虽强也仅有一个人,按理我可不该阻止姑娘,但谁教姑娘是为我们地方上除害呢?”

    云娘虽是知道伙计的是好意,但也一声冷笑道:“别噜嗦,伙计,吩咐你备马,就备马得啦,姑娘虽是一人,可还没有把他们看在眼里。”

    伙计的喏喏连声,刚要掉头,那书生已把他叫住,说:“伙计,我叫你半天,你敢是耳朵聋了。”

    伙计见有客人发脾气,忙转身趋前,陪着笑脸道:“公子爷,你有何吩咐?”

    那书生嗓音很脆,说话更干净俐落,说:“伙计,备马!”

    伙计道:“公子爷,你也要走呀!”

    那书生道:“不走,我是要到黄沙洲。”

    伙计的一怔,云娘可就更注了意。心说:“怎地这么巧,我叫备马,他也要备马,我要到黄沙洲,他也是要到黄沙洲。”

    想至此,云娘心中不由一动,不由又瞟了他一眼,哪知那少年也正在睨着她一笑,云娘赶紧肃容回首,返身回房。不知怎的心里老是跳个不停。

    云娘背上宝剑,拾掇好了,再又出房,反手扣好了门,方一转身,听得右侧的那门一响,云娘无意间一掉头,见那书生亦是腰悬宝剑.但身上还是那领儒衫,也在反手扣门。

    云即抢步向前走去,那知她快,人家更快,从院子到前面店堂,要通过一条短短的,宽可容两人并肩走过,云娘刚到那口,那书生竟也同时到达,两人竟是不先不后,同时进入甬

    道,走了个并排。

    云娘心中有气,心知这书生是有意如此,不是轻薄是什么?不由杏眼儿一睁。但陡又一想:这里闹出事来,却不好看,我且容忍这一遭儿。想罢,急忙缩步,让书生先行。

    就有这么巧,她在让,那书生可不也在让。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缩身退步,在口边上一站,这就成了面对面了,那书生冲着云娘嘻嘻一笑,好白的一口牙齿,恰似排了两排碎玉。

    云娘心说:“你是有意呀!今天我得惩戒你,看你以后还这么轻薄不!”

    柳眉一挑,当时即要发作,那书生大概已知苗头不对,退了半步,两袖一拂,竟向云娘一揖到地,说:“小姐请先行。”

    这一来,云娘可就不能发作了,本来么?这是公众的通道,她走得,难道别人走不得么?

    而且单凭他和自己同时抵达,同时进入,也不能硬指他是轻薄,这一彬彬有礼的一揖,云娘哪还能放下脸来,但还是一脸怒容,哼了一声,也不理他,迳向店外走去。

    云娘出得店来,伙计的已备好了马在门口,云娘接过马缰,翻身上马,照伙计指点的方向,扬鞭而去。

    薛云娘坐下马,前文已有交待,安南国产的龙驹,跑起来,又平稳又轻快,眨眨眼的工夫,已出了南城,在城内时,还不觉得这一出得城来,更觉北风如割,风衣被卷起蛮高,但云娘是在北方长大的人,又有一身武功,倒不以为苦。

    正行之间,蓦听得身后鸾铃声响,云娘心中一动,心说:“莫非是他来了。”

    她想的是那书生,本想掉头去看的,但又不愿,却因此不自觉得,将缰绳松了,那马也就把蹄儿放慢了,她虽不愿向后看,但她那杏眼儿,却自然而然的向后斜挂。

    不多一会,果见一条白线似的,从身后飞驰而来,云娘缰绳

    一带,是想把马头偏过一旁,让那匹白马过去,谁知道那白马来至切近,霍地一声长嘶,云娘可就忘了不愿看人家的决定了,倏地一掉头。

    马上的人,不是那书生,还有谁来,那匹白马已将前蹄落地,大概是那书生猛地一勒马缰所致。

    马的前蹄一落地,恰好云娘回望,就又和那书生四目相遇,相遇就相遇了,走在路上,还怕人家看吗,难道只准自己看人家,不容别人看自己。

    瞧!怎么他又笑了,又露出那两排碎玉似的牙齿,笑得云娘眼花撩乱,不为别的,这书生真可称得起是个美男子。

    大概娘儿们都是这般,瞧着年轻的漂亮小伙子,下意识的就提防了,这一提防不打紧要,可就留了心,心里可就紧张了,心里已经紧张了,别人冲着她一笑,那还不眼花撩乱,说云娘怕吗,那倒未必,可是心里却直跳。

    但云娘出身可是与众不同,本是将军的千金,名门闺秀,心里尽管乱,但却还沉得住气,不但气沉住了,而且脸色也一沉,秀眉一挑,杏眼儿一瞪,马上就掉过头去,手中缰绳一紧,要驰马而去。

    哪知她的头才掉过去,那书生已在身后响起下…串银铃似的笑声,又嘹亮,又脆,脆得像要一碰就散似的,这一声笑,不但笑得云娘心里一慌,也就气起来了,蓦地一带马头,那匹安南宝马前蹄离地,一旋身,已整个地掉转了方向,果然是匹宝马,四蹄着地,竟纹丝不动。

    云娘霍地将剑拔在手中,用剑一指,一声娇斥道:“呔!瞎了你的狗眼,你敢老跟在姑娘后面,你是要找死,再不后退,姑娘的剑却认不得你!”

    那书生见云娘掉转马头,剑已出鞘,不但毫不惧怕,反而笑得更脆,更嘹亮。耸了耸肩,方说:“这就奇了,你走你的阳关

    道,我奔我的大道,这路敢是你走得,我就走不得,你说我跟着你,我还说你挡我的道呢?”

    书生强词夺理,云娘顿时哑口无言,见那书生盯着自己面上,兀自笑个不停,就又再一声娇叱道:“你笑什么,再笑,我割下你的头来!”说着将剑一抡。

    那书生故意缩头,说:“唷!看不出,姑娘,你还是真凶呢?怎么着,敢情笑也犯法呀!这倒是怪事了,我喜在心头,自然就笑在面上,你管得着我吗?”

    云娘见他出语嘻戏,全不把手中剑看在眼里,又见他腰间挂着长剑,心知这人必会武功,大概自命不凡,不由心中更是有气,一咬银牙,两脚一挟马腹,那马猛向前一窜,直向书生冲去,马到,云娘剑亦到了,刷的一声,斜肩向那书生劈去。

    云娘虽说心头火起,但到底还不是杀人不眨眼的人,还怕伤了那书生,到底人家没犯死罪,一剑出去,却手里留情,不过是想吓唬他一下,谁知那书生竟也了得,嘴里“唷”了一声,说:“姑娘,你真砍呀!”

    随说,上身霍地后倒,云娘这着本是虚招,不过是吓唬他,这一见书生竟能在马上施展铁板桥的工夫,心里一惊,没想到这么个文秀的书生,也有一身轻功夫,虚着就变成了实招,哪知书生恁地了得,双脚一抖,抛脱马蹬,一个身子竟已向后平飞了出去。

    云娘鼻孔里哼了一声,心说:“好,今天我斗斗你,不给你厉害,今后你见着娘儿们,必还是这个调调儿。”

    云娘心中在想,脚下可不怠慢,甩蹬耸身,那书生平飞出去一丈远近,脚刚着地,站定身躯,云娘也已飘身而至,云娘恨他轻浮,身到,仍是剑亦到,刷地一剑,风卷残云,拦腰横扫而至。

    那书生一挫腰,脱袍让位,躲过这一剑,云娘又一进步,长剑腕底翻云,反撩书生右肋,快速无比。

    那书生可不敢再嘻笑了,大概是也没想到云娘的剑招,如此奇妙,如此快速凌厉,也技痒起来,清脆地喊一声“好!”霍地猛退,脱出云娘的剑风范围,刷地从腰间拔出长剑。才又说道:“来来来,我来领教姑娘几招。”

    说罢,也不亮出门户,又是面带微笑,等候云娘进招。

    武林中人对敌过招不亮门户,就是对对方意存轻视,云娘先前并未存心对他施辣手。见他这般狂妄,就更加气恼,长剑卷起万朵梨花,随着一声怒叱:“我要你知道姑娘的厉害!”话到剑到。

    剑势凌厉无比,那书生虽仍面露微笑,却也不敢怠慢,观着剑已近身,只见他身形霍地一矮,剑已似匹练,穿入云娘剑光之中,只一绞,蓦听得琅呛连声交鸣,竟将云娘这招“落花飞絮”破去,那书生觉得右臂一震。

    两人倏地一分,齐往后退,书生趁后退之时,已看出剑已缺损,剑身上已缺了一个两粒米大小的口子,方知对方用的是宝剑,若适才自己这招不够津妙,怕不立被削断,同时更没想到,姑娘使的是宝剑,而且剑招与功力均高,本来存心这一招出去,即将那姑娘的宝剑绞落的,没想到仅能自保,因此心中惊奇。

    云娘又何尝不在心下诧异呢?这招“落花飞絮”,是师傅钟千里所传十八手“分光剑”中的第一招进手招式,自己下江南以来,一共只用过两次,对方不要说还招,剑未到,先已眼花撩乱,最是厉害不过,没想到眼前这么个美少年,会破得自己的招术,并且竟能从容的退去。

    云娘就不单是心中有气,而且较上劲来了,说:“好!看不出你还真有两手,再接我这一招。”

    云娘垫步一窜,身子起在空中,一招“梨花带雨”,从上向下,已当头攻到,何异水银泻地。

    那书生可不敢大意了,也收敛了笑容,挥剑迎去,两人就此打在一起,顿时但见剑若银光飞洒,怒潮卷空,人似掠波燕剪,潜龙翻浪,两人在这大道之上,斗够了半个时辰,兀自分不出胜负。

    霍地那书生一招回龙八转,迫退云娘,又是银铃似的,脆生生一声朗笑,身子已暴退出去。

    云娘见胜负未分,书生已撤剑后退,怕他使什么狡猾,略一怔神,并不前迫,忙作戒备。

    那书生却倒提长剑,笑生满颊,从容言道:“姑娘好剑法,令人佩服十分,在下领教了。”

    云娘又一声娇叱道:“哼!算了,可没有那么容易,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今后必定还要轻薄女人。”

    话一完,宝剑一抡,倏地又向那书生扑去,有若惊霆迅电,剑势凌厉无比。

    书生斜着一飘身,出去了七八尺远,忙道:“慢来!慢来!姑娘,你这么就不对了,可有向曾替自己的退敌之人拼命的吗?姑娘,看在昨儿夜里,我没功劳也有苦劳,姑娘也应饶我这一遭儿。”

    云娘闻言一怔,收势撤剑,不由脱口而出,说:“你?原来是你!”

    书生一晃头,眯着眼儿一笑,笑得更甜,两手一摆,兜头向云娘作了个长揖,说道:“不错,昨儿夜里,为姑娘退敌之人,正是区区在下。”

    说罢,才直起腰来,又说:“是在下见姑娘绣床拥枕娇无限,岂堪乱蜂狂蝶,这才将那贼子骇走,而区区在下,冒那寒风露重,退敌之顷,亦正姑娘香梦正甜时,我说,姑娘,这岂非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么?”

    云娘一听,蓦地记忆起他在枕边留的那半阕“踏莎行”后两句是:“退敌檀郎已销魂,那堪枕畔余香袅。”

    不由顿时霞生满脸,心中暗恨,自己怎生睡得这么死,女儿家的睡态,怎么也让人家见了去,而且还是个少年,这要是传闻开去,哪还有脸见人。

    云娘越想越急,越急越气,可是又莫可如何,人家说是退敌,其实是救了自己,也可说人家对自己有恩,怎好与人家翻脸成仇。

    可是若让他轻薄了去,怎能甘心,不由又是一瞪杏眼,那书生兀自还在笑盈盈地望着她,那张俊脸儿,就是如花倩女,也没他美,古时的美男子潘安,小字檀郎,心说:“他自称檀郎,倒并不太过,就是那潘安,恐怕也没他美呢?”

    云娘还在想时,那书生已又脆生生的一声笑道:“姑娘别气啦,若是还在生我的气时,小生这厢陪礼了。”

    说罢,又向云娘兜头一揖,然后才又面色正了些,说道:“姑娘,适才看你的剑法,似与认识的一个人,有些相似,不知令师是谁,可否见告。”

    云娘闻言,心中一动,面色也就和缓下来了,倒不为他作揖陪礼,和正容庄重了些,而心中释然,而是现今武林中,师傅钟千里,除了自己和师兄阮天铎外,再未将剑法传过别人,那么,这书生所说剑法和自己相似的,自然是阮天铎了,而云娘远走江南,披星戴月,浪迹江湖,也就是为的寻找师兄,今日方得到一些线索,心中怎的不喜,这一喜,就把适才的满腔羞愤都忘了,忙道:“你此言果真么!快告诉我,那人是谁?”

    那书生真没想到,云娘会因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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