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夹雪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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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夹雪时代-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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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兄弟关心,日后我一定多吃他几根牛鞭,好好补补。

虫子笑着走过来朝我胸口捶了一下,轻飘飘的,确实像肾虚过度的样子。

别到时候连龙鞭都救不了你哦。

我们就这样散扯着。后来,虫子提到了神侃王和赵清雅的事。那娘们早晚得哭!虫子狠狠骂了句。

后不后悔是她自个儿的事,反正我对她已经是死了心了。我淡淡地回了一句。

虫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这就对了,过去的事以后就别去琢磨了,没什么意思!还不如朝前看——对了,你和那个季敏佳是不是有什么猫腻瞒着我?

我陡然一愣。霍,你小子真是属狗的啊,鼻子这么尖!老实交代,听谁说的?

虫子故作高深地摆了摆手。嘿,听谁说的,你就别问了。我不光知道你对那个季敏佳有意思,还知道有个叫司徒若飞的小美女正暗恋着你,有这事没有?

我大惊。哎吆,哥们儿,看来我得真要仰视你了!

呵呵,我这叫不出茅庐便知天下三分。其实我也想奉劝你一句,若真的找到了真爱,就该好好把握。感情这东西,靠得就是机缘。错过了,就是一辈子的恨。对你,我是再清楚不过了,什么都好,就是做事有点儿瞻前顾后,婆婆妈妈。告诉你,对待感情可千万不能这样。该出手就得出手,切莫犹疑,一旦花落他家,你就等着追悔吧!有时侯,爱情就像一层纸,捅破了就明朗了。问题是谁先来捅。作为男人,当然要学会主动,别怕丢脸。我那位就是在下费尽心机死皮赖脸追到手的。你得学会下狠招使狠劲。正所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里面学问大着呢。。。。。。虫子的脸上尽显一派得意的春风。我估计他此刻指不定就把自己当作无所不能泡女人就跟逮小鸡一般的今古第一大情圣了。

话虽这么说,可在这方面我不服他还真不行。这一番金玉良言,堪称泡妞之桃花宝典啊!

这边,虫子还想继续向我传经,可他夫人已经打那边翩翩地过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塑料袋。走近才知原来是给虫子捎来的外卖。虫子问我有没有兴趣吃两口。我忙推手。心想,我哪有这等口福啊。瞧着虫子乐得两眼眯得跟粉条似的,尽管瘦的三级小风就能吹飘起来,但从他夫人对他那种无限怜爱的眼神里,我读到了幸福。足以让你羡慕地咬牙切齿的幸福!我明白倘再这么待下去,就太不知趣了。于是匆匆告辞。虫子连挽留的话都没有。他的女人一出现,他就已经化掉了,化成一滩烂泥!

自修室也只有在临考时才名副其实。平日里只不过是学校一大群发情期男女幽会缠绵的“特区”,似我等光杆浪子,最好识相点乘早溜之大吉。否则就只能任别人将幸福凌驾于我们的痛苦之上了。这时,我们的心其实比青花瓷还要脆弱!

第二十一章第二十一章
有个叫卡陀巴尔玛的家伙说过这么一番话:爱情是只咬人的虱子,当它把你一口咬住,便是最好的药铺里,也无药可给你医治。

准确地说,我现在还不敢奢谈爱情。因为真正意义上的爱情,或者说像文人笔下的那种爱情,不管是“香汗流山枕”,还是“思君如满月”,总之都得有一个情投意合的对象。癞蛤蟆与天鹅之间的那种一厢情愿式的根本就不算。如今,虽然我已经有了一个通宵令我辗转反侧的对象,可对方却毫不知情(应该毫不知情吧?)。我的所有情感付出都得不到反馈,如同免费派送一般。因此,单相思的疼痛滋味远胜于那只咬人虱子带来的灾难。后来我还发现,单相思是古今中外许多文人的偏嗜。不知道是因为文人太过寒酸,招引不来女人的爱慕,还是文人的审美观过于唯美,现实中找不到心仪的佳人,最后只好把所有的性幻想寄托于那缥缈于烟霭仙阁之间的洛妃瑶娥。

呜呼,幸耶?悲耶?反正我是感受到了一份彻骨的悲凉。

季敏佳到底爱不爱我呢?天知道。可以说,她是我平生遇到过的最有个性的女孩。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含蓄美。像一首优美精致的唐人绝句,耐人寻味。司徒若飞呢,相对而言,则显得天真烂漫任性单纯。往你跟前一站,怎么瞅怎么像你失散多年的小妹妹。即使像我这样严重的意淫癖患者,看到她时也不敢往下三烂的地方想,最多是想摸一下她那白皙的小手,再往深一点,也就是抱一下了。我那晚之所以抱她,估计十之八九就是出于一种近似亲情一般的变态情结。总之,我不想也没办法对她抱非分之想。用诗体譬之,她就是轻灵飘洒的歌行体,无拘无束,天然通脱,不饰铅华。相比之下,我似乎更爱绝句。我不喜欢一览无余。我喜欢细咂慢品。

打我第一次见到季敏佳,我的心就撞上了一股暖流。尽管那时侯对赵清雅仍旧死心塌地,但明显觉得没有以前那么固若金汤了,而是情不自禁地腾出了一小片空间,让季敏佳搬了进去。所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自从赵清雅那次寒潮侵袭,仿佛是一夜之间,我的心亮了。好像翻身农奴一样如释重负。可正当庆幸重获自由身时,竟发现“心城”业已易主。新主人就是季敏佳。但季敏佳的入住,带给我的感觉却是格外的微妙,如同巴赫的抒情小夜曲,轻柔徐缓,香波微漾。如同淋浴着乳白的月色叫人心醉神怡。季敏佳就这样当之无愧地成为了我心目中的圣母玛利亚。当然,对此“殊荣”,我想,季敏佳本人是一无所知的。我们之间隔着一层窗纸(这也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或许隔着的是一堵永难推倒的铁墙也未定)。就看我有没有勇气寻找时机去捅破了。虫子精辟的忠告再次回响耳畔。我已经暗下决心,本周六诗社野外采风,纵使破釜沉舟,我也要拼一拼。

由于存着这份私心,使得原本可以不必去插手的相关准备工作我也热情高涨的关心起来。弄得陶大宇几次三番对我疑心大起,以为我有严重的越权之嫌。不过后来还是看出了点儿味道,这才笑呵呵地拍了拍我瘦削的肩膀。你小子是醉翁之意不在山水,在乎泡马子啊!我当即眼一斜,说什么呢?我这叫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苍天可鉴!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关于这次郊游,我们充分地准备了近一个星期。现在万事俱备,就差周六微笑着款款到来了。但愿那天天公作美,切不可苦巴着脸啊!因着这份顾虑,我一连好几个晚上都准时跑到校食堂看电视听天气预报。

老天并未令我们失望。周六这天天气晴朗地像一位刚从美容院出来的妩媚少妇,面色清爽,丰姿绰约。尽管已是深秋临末的季节,但是,气温还是那么亲和恬美。我心中不禁狂喜。

本次野外采风活动,是诗社继上次小规模拜访作家孟子皿之后再次组织的一次规模颇大的集体活动。当然也不是所有的社员都能参加。只在各个系选了若干名代表,基本上就是各系的通讯员。再加上我们几位雨点派成员。总共约有二十多人。大伙儿装备齐全,饮料,饼干,面包,相机,登山鞋,背包里吃的喝的用的装的鼓鼓的。有的甚至脖子上还挂着个小望远镜,看来,大家都很重视这次活动。校园毕竟是校园,说的不好听,就是囚禁身心的笼子。书本上的世界再有魅力,也是文字堆砌的,心醉的程度毕竟有限。校园里四处耸起的如网建筑,逼仄的水泥路,即使是草木浓荫处,也是那么的虚假,全无大自然的真实味道。校园是知识的天堂,我们可以满足精神上的诸多渴求,但是人毕竟是有七情六欲的,人总不能一直沉湎于理性的世界。人需要感性的陶冶,需要适当地敞开胸怀感受一下大山的心跳。我们就是怀着这样一种心态向往大山的。我们的目的地就是市郊一座据说拥有满山红枫的大山。据说山上的枫树每逢这个季节就会层林尽染,霜叶红于二月花,美的连上帝见了都不舍得眨眼。除此之外,山上据说还有一个相当幽深的石洞,名曰黄花洞。据说和一个美丽的传说有关。这都是听谁说的呢?单金彪。他又听谁说的呢?校图书馆里的一本积灰盈寸的本市市志。我们就是冲着枫树和黄花洞去的。想想吧,在一个秋意甚浓的季节,一个男人拉着一个女人的手,徜徉在红艳如火的枫林之间,该是多么惬意和浪漫的一件事啊。我太不争气了,就这幅场景,我早已在梦里温习了好几遍。季敏佳的纤纤素手,好几次都把我撩拨的一泻千里。说这个有什么意思呢。还是看看我的季敏佳现在在哪里吧。真该死,她正拉着司徒若飞的手呢。两个人亲密地依偎着,活像玩具店橱窗前摆着的一对洋娃娃。两个人像事先约好了似的,穿着几乎一模一样。都是上身一件米色刺有卡通猫咪的紧领羊毛衫,下身一条青黑色低臀牛仔裤。一束一勒,魔鬼身段简直光芒四射。同行中的其他女孩,不说是相形见绌,至少也要逊色八分。这哪里还需要到山上看风景啊,光看她们俩就大饱特饱了。陶大宇毫不掩饰自己贪婪的神色。嚯!他推了我一下,嘴里叹道。我不想流露自己这方面的本性。于是假装不屑的应了一声,切!大宇已经色迷心窍了。嚯!他咂了咂嘴。我则皱了皱鼻子。因为我闻到了一股狼骚味。这家伙在女人面前太容易暴露本相。虽然我们俩在这方面都属于同一货色,但我的自控能力颇强。我能够尽量做到镇定。对待女人,镇定是极其重要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冷豆腐都别想沾嘴。大宇不行,不说别的,就说他和司徒若飞吧,认识还不到一个月,就臭屁烘烘地跟人家表白,以为念几句猪不听狗不理的鸡皮疙瘩诗,就能轻松赢得一个如花女孩的芳心。结果呢,自然是被人家兜头泼下一澡盆凉水了。

当然,我当初被赵清雅丢进太平洋也是没能表现出足够的镇定造成的。赵清雅这个滑铁卢让我清醒地认识到了对女人不能太过奴颜婢膝了。吃一堑长一智。如今我已经安全地从伤心的太平洋里游了回来。我重新挺起了胸膛。现在我目标明确,从容自若,我要向所有人证明,我的人生不是梦!爱情也不是!

从学校到市郊那座山据说要坐近一个小时的中巴车。上车时,我费尽心思想找个机会和季敏佳坐一块儿,可司徒若飞像棉花糖一样紧紧粘着她,似乎摆明要跟我作对。我只好作罢。到了山上,机会多的是。干嘛着急?这条美人鱼早晚是要入网的。越想越美,梦中和季敏佳手拉手漫步于红枫林的场景乍然浮现,忍不住偷偷乐了几声。同我坐一块儿的外语系小弟弟因此瞅了我半天,神情好像我是刚从医院神经科梦游跑出来似的。我才无所谓什么形象不形象呢。没事偷着乐,你管的着吗?

坐在前排座位上的陶大宇不时地手舞足蹈,并发出阵阵浪笑。跟他坐一块儿的是一位小妹妹,不知道是哪个系的。扎着个马尾辫,从后面瞅过去,上面的蓝色蝴蝶夹随着她的笑声不时快乐地颤动着。看来她听的确实很开心。车厢里就属大宇声音最大,信口胡侃,好像是跟那女孩在聊他的伟大的人生构想和辉煌的从文经历,说话那神气,好像鲁迅,莎士比亚都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那口气,诺贝尔奖就跟摆在他家窗台上似的,想什么时候拿就什么时候拿。当小女生被他的张狂劲唬的只剩下绝对的崇拜时,坐在隔壁位子上的一位男生忍不住插了一句。社长大人,请问您发表过那些作品?大宇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卡的差点没背过气。他很不欣赏地瞟了一下这个大杀风景不知深浅的家伙。这个嘛,我也没有细心统计过,差不多快有两百多篇了吧,什么《人民文学》啊,《诗刊》啊,都发过。这回轮到那男生干瞪眼了,仿佛眼前这位戴着阔边眼镜鼻梁微塌一脸酒刺的社长大人就是他崇拜了很多年的普希金泰戈尔什么的。我不由得窃笑不已。敢情陶大宇这张脸皮比长城砖还要厚啊,据我对他的全面了解,这家伙在文学上的最大成就应该是一年前在市广播电视报上发表了一首六行小诗,结果连稿费都没有。为这事,他还差点儿以拖欠稿费为名把那家报纸告上法院。就这么点辉煌业绩,居然也好意思把自己和《人民文学》扯一块儿,我看他还真是飞机里吃泡泡糖,吹上天了!当然,人家毕竟是社长,需要威信和崇拜的目光,或者说,他更加需要一些单纯无知的小妹妹们为他癜为他狂。陶大宇如此,遍布大江南北的无数个“陶大宇”都是如此。不可否认,某些时候,我也会摇身一变成为“陶大宇”。虚荣造就了面子,为了面子,有时候就不得不牺牲真诚。

妈的,这真是谬论!但,谬论往前走一小步,它就是相当普遍的事实!

我把纷乱的思绪抛向窗外。飞速中的车子将都市的高楼大厦和花花绿绿的铺天广告牌次第抛向了身后。我突然打心眼里涌起一丝淋漓的畅快,仿佛汗孔里有无数的丝线被抽了出来,那都是构织心网的丝啊,此刻,竟然纷纷逃离了我的躯壳,使我在一瞬间轻松了许多。我不知道,当年的五柳先生坐着破烂的牛车从彭泽县城归隐南山的途中,是否也有这种感觉。不知不觉,车窗外面的水泥建筑渐渐稀落,并最终完全消失,映入眼帘的是路边刷刷而过的林阴树,以及一片片泛着秋色显得旷远无际的郊外乡野。尽管已是深秋时节,但绿色依然活泼。萧瑟的秋意在这根本寻不到影子。明媚的阳光让乡野上空闪烁着一种平和安谧的光泽。衣着朴素的农夫们散在远近的田地里,有的在弓腰锄草,有的在提桶浇水,有的正播着种子,抑或在施肥。田地里一片忙碌的身影。掩映于榆柳杨槐之间的红砖黑瓦不时地闪过,将一份久违的古朴与宁静带进了浮躁的视网膜。真是一方净土啊!临窗而坐的季敏佳忽然轻声感叹道。是啊,仿佛走进了陶渊明的世界。司徒若飞同样双眸痴迷的附和了一句。她们俩的声音令我莫名的感动。如果,我能和一个心爱的女孩在这样一片宁静的土地上,一个在家织布,一个在外耕田,晚上相守木榻,一生无忧,尽享淡隐之乐,该多好!

发什么呆呢,大伙都下车了。我木木地缓过神,原来是司徒若飞拍了我一下。季敏佳站在她身旁,面露微笑。估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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