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在侧花满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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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在侧花满堂-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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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升立在那屏风之侧,进来之时正好瞥见美仁身如行云,从二楼飞身而下的一幕。

当众人的目光全数落在那高台之上,那龟奴却不敢多耽待,见着明家二公子眉头轻皱,连忙恭敬地道了一声:“二公子,请。”,领着他由侧楼梯上了那二楼的雅室。

一直微笑着盯着楼下的景承,在见到景升的那一刹,愕然。

与此同时,万花楼里,最不起的眼角落之处的圆桌旁,向昕正捏着手中的蓝色木牌,痴痴地望着高台之上的美仁。

为了她,为了进入这声色之地,他击晕了前来此地的一位嫖客,夺了人家的木牌,方混进了这里。自见到她之后,他的一切都乱了,当初忍着不愿与她联络,就是因为人命关天,他不能感情用事,误了自己所有的判断。

这一见,他还是乱了。

另一侧圆桌之旁,同样坐着两位来历不寻常的客人,嘴角噙着丝丝笑意,品着杯中茗茶,注目着高台之上的美仁与苏素。

两位别样的怡家姑娘,对决于这万花楼的高台之上,谁输谁赢,他们很翘首以待。

美仁过于招眼的举动,引起大堂之中众人声声哗然。

那位被踏之人方欲发作,待看清高台之上美仁的容貌之后,一时之间,所有怒言皆化在嘴边,目瞪口呆,如众客一般,只道这位俊美的少年公子从何而来。

面对眼前一身锦衣男装的美仁,苏素的嘴角微微上扬,媚眼如丝,正思忖着那位出色的明家三公子何以迟迟不出现,却没料着她期待了已久的人却出现在了大堂之上。

手指轻捻,美仁取下口中所含的牡丹,递到苏素的面前,沉着笑道:“苏素姑娘果然国色天香,名不虚传,久闻不如一见。正所谓鲜花赠美人,还请苏素姑娘笑纳。”

娇颜上浮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苏素接过那一支牡丹,颌首应道:“谢谢,公子缪赞了。”

蓦地,安静的大厅之上,不知谁高叫一声:“他是谁?这个毛头小子是谁?怎么可以不按规矩,擅自登台。”

在这一声怒吼之下,众客顿时清醒过来,声声抗议,不依不饶。

老鸨金妈妈眼见场下众客愤然而起,心中惨道:哎哟,我的亲爹哟,这三公子带来的俊美少年,怎生就这么不守规矩呢?这位是爷,场下个个也都是爷,个个她都得罪不起,这叫她如何是好?

面带忧色,金妈妈莲步轻挪,走至美仁跟前,在美仁耳边轻道:“向少公子,您就别为难老奴我了,若您喜欢苏素,改明你来我这万花楼,我让苏素单独伺候您,今儿您就别凑这热闹了。”

美仁轻睨了那老鸨子金妈妈一眼,轻哼:“谁说我凑热闹了?我是来参与这最后一决的。”

说罢,美仁便对着场下的所有人扬了扬手中的那块红色木牌,尔后便放在那长案上。

老鸨子金妈妈见了那木牌,口顿舌结:“天啦,你怎么会有这木牌的?这块木牌不应是在那三公子手中吗?”

这下子,场下众客们便嚷开了,一个个叫嚣着万花楼作假,有人冒名顶替。

若不是那些个龟奴们维持着场面,怕是有些个存心闹事的客人已经冲上了台子。

金妈妈不得已,扬着手中的绸绢,扯着嗓子高声道:“请各位爷静一静!静一静!今晚就当卖我金万花一个面子,关于这块木牌何以会在这位公子手中,不妨听他说一说。我金万花以神明起誓,我万花楼绝不会作假,也不会包庇任何人。”

说到这,金万花顿了顿,睇望了美仁一眼,又往楼上的雅室跳望,咬了咬牙,又高声道:“若是有人存心捣乱,让我万花楼难看,我万花楼也绝不是好惹的,今夜的所有损失不但要他赔偿,我还要送他去见官。”

“好!”众人在见金万花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后,终于安静了下来。

场下的客人们总算是摆平了,金万花以绸绢轻抚了抚额上微渗的汗,转过身对美仁颤着声,轻道:“向少公子,你可得给我有个合理的解释啊。”

不然她这条老命可就折腾了。

第二十章一较高下

一直与苏素相视而笑的美仁,抬眼望了望那二楼,心中暗道,那景承不是个省油的灯,早已料着会出现这样的局面,明摆着就是让她来难看的,不过,她早已想好了拆招,否则也不会贸然接了那块木牌。

美仁拿起案上的那块木牌,对着金万花道:“金妈妈,当初设下高台时,万花楼可曾对外宣称持有这红色木牌之人,便是可参与这最终一决之人?”

“正是。”金妈妈应道。

“那你们万花楼又可曾对外宣称,这木牌不得转予给他人,必须由赢得前两场之人来争夺这最后一决?”美仁又问。

“那到不曾。”

望着怔住的金万花,美仁满意一笑,将手中的木牌递至她眼前,又道:“金妈妈,您可看清楚了,这木牌可是出自你们万花楼,而绝非我作假?”

接过那木牌,金成花仔细辨认,方道:“这木牌确实是出自我万花楼。”

“那就好,”美仁收回那块木牌,高举起,对着场下众客高声道:“当初比试的规则当中,既然没说这木牌不能转予他人,也没说不能由他人来争这最后一试,只是说了持有这块红色印记木牌的人方可进入这最后一决,金妈妈也说了,我手中的这块木牌乃出自他们万花楼,而非作假,那么我又为何不可以站在这里?”美仁笑着。

“这……”金妈妈语塞。

场下的众客愤愤不已,认为美仁偷了明家三公子的牌子,钻了这场争夺花魁规矩的空子。说白了,他们为台上另两名嫖客打抱不平,都是一些作贱的心态,自己输了,无缘与花魁共度春宵,却仍见不得别人占了好处去,对于美仁这种半路杀出来的自是心有不甘。

美仁却不以为然,反到是镇定地看着苏素,道:“苏素姑娘以为呢?”

苏素始终摇着绸扇凝笑望着美仁。

蓦地,她转过身,皓腕轻动,纤手一扬,场下即刻静了下来,只听她朗声道:“苏素在此多谢各位恩公垂怜。我们万楼花不知这位少公子是如何得到这块木牌,但依万花楼之前所定的比试规矩,确实没错,这位公子有权与苏素对决,苏素也应接受这一战。但为使平息各恩公心中所不平,给各恩公一个满意的答复,在此苏素对这位少公子提出一个条件,那便是他若是赢了,该我苏素做的一样都不会少,他若是输了,今夜在场各位恩公的所有花销由他付,若是银子付不出,那他便要脱光了衣服,立在这高台之上,向众恩公磕头谢罪。众恩公觉得这样可好?”

好个歹毒的条件。

让场下的众客们顿时宣扬了起来,一个个高声叫着好。

二楼雅室内,立在窗栏前的景升在听到这样的条件之后,双眉深蹙,对身后的景承沉声道:“你不该如此戏弄她的。”

自景升来了之后,景承便屏退了“四琴”,面对二哥的这声责难,心下有些懊悔。他在心中低咒,不但惊忧了身有不适的二哥,自己还不能香玉在怀,如今还要为这场闹事失了大把银子。

向昕在听到苏素这一要求之后,“咯嚓”一声,一直捏在手中的木牌当下变成两半,正欲起身,想冲上去带美仁离开,却听见美仁胸有成竹地高声回道:“好,既然苏素姑娘都开金口了,我向某又岂能做一只缩头乌龟,请苏素姑娘出题。”

向某?

苏素在心中冷笑一声,竟然连姓都变了。

转过身,她便对着众人高声又道:“相信在座的各位,都知道茶一可解毒,二可健体,三可养生,四能清心,五能修身。那么,今晚这最后一题便是‘茗战’。”

说罢,她双掌轻击,四名红衫小丫头分别端着摆放着二十杯茶盅的茶盘上来了。

指着那八十杯茶,她再度开口:“四种十服是最常斗的,而今晚苏素要换种斗法,这里共有八十杯刚以优质山泉水所泡好的茶。这八十杯茶,杯杯不同,杯底分别写有茶名与出处,每人二十杯,谁说出的茶名与出处最多,谁便是今晚的胜者。为了防止有人说我万花楼又作弊,那么,就请三位公子在这八十杯茶当中先各自挑选二十杯,剩下的二十杯便是我苏素的。”

苏素姑娘的话音方落,场下一片惊叹不已。

除了美仁仍是保持着笑意,另两位竞争者一位姓庄,一位姓吴,二人皆是一脸菜色。正如苏素所说,以往斗茗,要么是品茶的本非,要么是品茶的水品,要么是看汤色或汤花,而这连喝二十杯茶,还要说出茶的出处,这就太为难了。

“请。”美仁有礼地做了一个手势,请那二位先挑。

庄吴二人盯着那密密麻麻的八十杯茶,当下心一横,各自挑了二十杯。

美仁不挑也不拣,以手划了一下,道:“就要这一半。”

“好,那么由我苏素先来,请。”苏素作了揖,优雅地轻啜一口,轻咂,捏着手中的茶盅,便高声道:“西湖宝云茶。”说完,便一口仰尽那杯中茶,将杯底现于众人眼前,果然杯底赫然写着西湖宝云茶几个字。

接下来便是那庄姓公子,轻啜了一口,皱了皱眉,便道:“抚州修水双井茶。”说罢,也将杯底展现于众,确实是抚州修水双井茶。

再接着便是吴公子,只见他同样是轻咂一口,方道:“绍兴会稽山日铸雪芽。”

轮到美仁了,她嘴角轻抬,挑了一杯离得最近的茶盅,耽了一眼那汤色,将茶盅放在鼻下轻闻,茶香宜人,并未啜尝,便开口道:“洞庭山水月茶。”

场下众客又是一片嘘唏不已,都鄙夷这小子连尝都不曾尝,凭什么判定茶名。

扬了扬眉,美仁一口饮尽水月茶,将杯底展献于众,当真是那洞庭山水月茶。

场下的众客又是一片惊呼。

向昕坐立不安,整个心都跟着悬了起来,当杯底答案揭晓后证实了美仁所猜无异,才惊觉自己竟然不是很了解她,迷一样的她,这一面却是他从未见过的。

淡淡的眉毛,弯弯的宛如远山黛青浮光掠影,晶莹的眸子流转出聪颖的淘气,饱满而自信的双唇,不曾着色,却红艳欲滴,真个天然偶成,不可仿之。

二楼一直立于扶栏之前的景升,嘴角微扯,轻喃一声:“只喝白水?原来是个茶中高手。”

苏素姑娘再次举起一杯,道:“庐山云雾茶。”

庄公子道:“北苑龙茶。”

吴公子道:“西湖香林茶。”

这一次,美仁举起一杯,轻尝,朗声道:“南郑汉水银梭。”

又轮着苏素姑娘:“抚州兴国岩銙。”

……

几轮下来,到了第八杯,庄公子首先战败下来。到了第九杯,吴公子的味蕾也已辨别不出口中的茶味,手微颤,吱唔了半天方道:“巴……巴……巴岳玉露。”

吴公子却迟迟未将杯底现于人前,这时,便听美仁朗声笑道:“呵呵,吴公子,客气了,我这杯才是恭州铜梁巴岳山的巴岳玉露。”说着,便将自己手中的杯底展现给他看wωw奇書网,且眼明手快的将他手中的杯盅夺了过来,反过来一看,大声道了茶名:“原来是盘毫。”

当下吴公子的脸色便是青一阵紫一阵。

庄吴两人在京城算是一等一斗茗高手,这厢被美仁一阵奚落,心虽有不甘,但仍不得不愤恨地甩了甩衣袖,下了高台。

“看不出来这位向公子,年纪轻轻却有这等魄力,苏素佩服。”苏素一声媚笑。

美仁轻睨了她一眼,淡淡回应:“过谦了,苏素姑娘,还是请吧,茶凉了便不好喝了。”

嘴角的笑容微敛,苏素眸中精芒闪过,端起临近的一杯,一口仰尽,冷道:“南山应瑞。”

美仁看都不看她一眼,挑了一杯,悠然开口:“大理苍山雪绿。”杯底一现,苍山雪绿几个字赫然于上。

……

一番恶战之后,双方都是最后一杯了,谁胜谁赢就看这最后一杯了。

在场所有客人的情绪全都被调动起来了,之前每次轮着美仁,众人的目光都由幸灾乐祸慢慢转为失望,而这一次希望再度燃起,一个个瞪大了双目,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高台之上,时不时地还传出阵阵呼声:“快点喝吧。”

从刚开始地担扰,到眼下的放心,向昕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眸中神情更多了几分惊艳与赞许,聪颖如她,他不应该怀疑她的能力的。

一直坐着的景承终究也忍不住地起身,缓缓地走向那窗栏,憋了许久,方喃喃地开口:“二哥,若是换你与他对决,你能胜他吗?”

凝视着自信满满的美仁,景升轻吐了一口气,淡道:“不一定。”

不一定?对茶很有研究的二哥竟然说不一定?

摸着下颌,景承一直思索着: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头?

一直待在暗处的另两位男子幽幽地轻啜着茶,只听其中一人问道:“煞,你觉得她们两人谁会胜出?”

另一人漠不关心,但仍是回应:“主人希望谁胜出?”

那人轻笑,一语双关:“唔,我在等。”

端着手中最后一杯茶,苏素扬起一抹阴邪的笑容,高声道:“西湖白云茶。”

最后一杯,若美仁回答不出那是什么茶,便要输了。

对视苏素,美仁回以淡淡一笑,举起手中这最后一杯,正欲递至嘴边,只听“叭”的一声,手中的杯盅应声而碎,杯中的茶水溅了她胸前及手上全是,在众人的眼里看来,显得极其狼狈。

这时,沉寂已久的场下顿时沸腾起来,很快地便听见有人高叫起声:“他输了。”

“臭小子,快点脱衣服,给你大爷我磕头。”

“脱衣服,磕头。”

“……”

顷刻之间,场下的呼声一声高过一声。

向昕手中断成两片的木牌化成碎末,当下起身,孰知抬眸之际,不想正望见二楼之上立着两人,顿住了,强抑下心中的一团火,狠捏了掌中的木屑,他终究还是忍住了,又缓缓地坐了回去。

景承懊恼地吐了一口气,道:“该死的,改日我要这些龟孙子们,把银子全给我吐出来。”

双手撑着栏杆,景升跳望着一身狼狈的美仁,不语。

那两名来历不寻常的客人又是一问一答。

“煞,你赌大的输?还是赌小的输?”

“当然是大的,茶都没了,她拿什么赌。主人以为呢?”

“杯虽破,茶虽洒,却未必会输。”

老鸨金万花在心中惊呼:哎哟,我的亲爹哟,这怎么得了。三公子这位大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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