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南唐-清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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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手南唐-清水月-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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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放与不放,又有什么区别?
情急之下,蔡田道:“我嫁过人,也给人生过孩子,这样的女人,可汗要了不怕丢人吗?”
 不过,蔡田忘了,契丹人是从来不在意这些的,他们对于这种情况不仅不以为耻,反而认为是一件正大光明的事,堂而皇之接受。
耶律阿保机是契丹人,自然也是这种想法,他呵呵一笑,硬朗的脸上带着柔和的光,他不相信她的说辞,但刚好顺了他的话:“放心,我不嫌弃你。”
蔡田彻底无语了,说也不说通,但以耶律阿保机的智商,蔡田知道他一定是故意的,可是,她不能坐以待毙,就是要跟着一个男人,她也要好好的考虑一番,再做决定。可是,现在要怎么办?


咚咚——
敲门的声音……
蔡田以为会有人进来,就赶紧缩进了水中,只露出一个头。耶律阿保机见状,呵呵一笑,将蔡田搂进怀里。
“进来。”
蒲谷从进门那一刻起就低垂着头,长发遮住了他的半个脸,道:“可汗,今日大典,请您进内室准备一下。”
蔡田窝在耶律阿保机的怀里,眼珠子转了转。
按照氏族的规矩,可汗三年选拨一次,由八部酋长共议,决定可汗的人选。早在公元907年,契丹各部联盟的可汗痕德堇去世,契丹八部首领共同推举耶律阿保机为新任可汗。在这三年中,耶律阿保机的战功越来越大,早已成为契丹人心目中的大英雄。所以,耶律阿保机一定会当选这次的可汗,这次的可汗之举也只是个形式罢了,但是,最近一段日子,他一定会很忙。
蔡田眼中精光一闪,偷偷的笑了笑,很好,趁着这个时候离开,也未尝不可。而抬头听着蒲谷说话的耶律阿保机,根本没有看到蔡田一闪而过的快乐神采。


天渐渐大亮,宋齐丘起床后看了看天色,觉得时间刚好,就决定去拜访述律平。
述律平因为昨夜的事,再次派人调查,但还是没有任何消次行动,宋齐丘就过来拜访,
二人屏退了众人,单独在一个小厅室里谈论了许久,直到听到耶律阿保机的侍从说要去准备选举大典,才结束对话。

     
 
 






可汗大选


 
    
 可汗大选  
等蔡田从那水池离开的时候,天已微亮,跟着侍女顺着昨夜的路返回,回到内室,才发现这里的摆设出奇的让人感觉到很舒服。仔细一看,里面的家具摆设都是盛唐时候的东西。
这个卧室还分为内外两室,外室和内室由一个琉璃帘子阻隔着,外室是一套仅供二人坐的桌椅,一边是一排书架,上面摆着大大小小或厚或薄的汉文书籍。蔡田纳闷,怎么没有契丹文,虽然她也不知道契丹文怎么写,但是,不管怎么说,一个族统领的房间里没有这个族的文字书籍,未免说不过去。
与书架相对的,是一个简易的书桌,桌上除了一个红褐色的砚台,一只毛笔和几张纸外,什么都没有。
至于内室,除了一个一人高的大柜子外,便是一个超大号的床铺,上有顶,由四个柱子支撑着,内有纱帐,草绿色的,风透过窗子吹进,纱帐起舞,似一片片飘荡的芦苇。
蔡田昨天赶了一天的路,夜晚又费了精力跳舞,而后又被耶律阿保机折腾,现在,累的不行。现在看到床,想要立刻躺上去,但既然已经决定要走,就打算立刻行动。
可是,分无分文,走出这里也走不出契丹,更别说回到江南扬州了。于是乎,蔡田很不道德的打开了屋子里的柜子,一看,里面的确有些貌似比较值钱的东西,比如说银质的手镯,大串的珍珠项链,还有泛着光泽的玉佩,这些,蔡田能戴的,能揣的揣,都放在了自己身上,然后,猫着腰,贼眉鼠眼的,一副……
然而,刚刚开了门,就听到一阵憋着笑的声音:“你这是要去哪?鬼鬼祟祟的。”
蔡田刚刚猫着腰,垂着头,只看远处有没有人了,竟然没有看到身边就有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正是一身契丹服饰的宋齐丘。
“呼……是你呀,吓死我了。”蔡田直起身,但还是忍不住左看右看,忽然想到二人都是中原人,以前也算是朋友,应该可以帮自己的。
宋齐丘挑眉,见蔡田一副失神盯着自己的样子,戏谑道:“怎么,你被我的容貌和气质所倾倒吗?”
蔡田忍着要呕吐的感觉,翻了个白眼,抓着他的衣袖说:“你肯定认识这里的路,带我离开吧?”刚刚她见周围都是士兵,把守森严的样子,依着自己那榆木脑袋,估计还没走出这个小院,就被抓回去了。
宋齐丘对于蔡田这样的乞求,感到有些怪异。按理说,她跟随耶律阿保机来到这里,就是要跟着这个男人,怎么现在要离开呢?不过,也好,刚好遂了他的愿。
“可以,”宋齐丘收回思绪,缓缓的说,“不过,暂时不要行动,我想他最近一定看你看得紧,我们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嗯,也好。”
“不如,我带你去外面看看?”宋齐丘提议,眼中带着很大的期待。、
蔡田虽然困得要命,但不好意思回绝,就道:“好。”


二人一路漫步,走出了耶律阿保机的府邸,来到了街上,宋齐丘提议去骑马,都说“契丹鞍、夏国剑、高丽秘色,皆为天下第一”。蔡田没有骑过,也没仔细看过鞍,这次刚好是机会,就决定跟着去。
可是,还没走几步,就见一片大草地上围满了人。那些契丹人大都按照契丹的风俗,留着髡发,蔡田看看满满的“地中海”,忽然想到一句歌词——“四周是铁丝网,中间是溜冰场”,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整个场地本是十分安静,但就是因为这突兀的笑声,破坏了这里安静的气氛。见众人都看着知己,蔡田大囧,羞红了双脸。
耶律阿保机自信满满的站在正中央,听着八大酋长一一说话,因为听到笑声,也随着看过去,就看到蔡田和宋齐丘站在一块,二人,靠的太近,这是耶律阿保机见到蔡田和宋齐丘在一起的第一感觉。
述律平跟随耶律阿保机多年,自然看出耶律阿保机此刻的不悦,于是,高高在上的她对着蔡田,噼里啪啦说了好几句话。蔡田听不懂,眨巴着眼睛,歪了歪头,耸了耸肩。耶律阿保机见蔡田那搞笑的奇异模样,嘴角扬起,呵呵的笑了起来。
蔡田瞪了耶律阿保机一眼,只好求助于身边的宋齐丘。宋齐丘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带着浅浅的微笑说:“她说,今日可汗大选,你不应该穿这样的衣服,这是对八大酋长的不尊重,也是对可汗的不尊重,是要受鞭刑的。”

     
 
 






鞭刑


 
    
 鞭刑  
“哦,是这样啊。”
蔡田以为也就是“这样啊”而已,自己只不过是穿了一件衣服,不会真的受到什么鞭刑吧?但其他人可不这么认为,契丹人见可汗的妻子述律平都说这个女子不知所以,也就纷纷声讨蔡田。还好,蔡田听不懂契丹人的话,不然,肯定会被气爆的。
呈“一”字排列而坐的八大酋长也都皱眉看着蔡田,耶律阿保机看出八大酋长对蔡田的厌恶,自然知道这都源于述律平。
他与述律平结合,都是契丹贵族间盛行姑舅表婚姻,月理朵既长,遂与他结婚。她平时足智多谋,勇决多权变,常预其谋,而且,因为“青牛妪,曾避路”她成了地神的化身,在军事方面和政治生活中都给予他很大的帮助。但是,这次,她竟然如此对待蔡田,耶律阿保机觉得心中很是不舒服,就决定给她的教训。


锐利的眸子看向八大酋长,沉声道:“八大酋长,我们是不是可以继续了。”这话,看似是询问,实则是命令,如今的他,能够来走个形式,已经很给八大酋长面子了。
八大酋长一听,都纷纷点头,有些人因为害怕,还出了冷害,也不敢擦,就由着那汗珠掉落下来。
“现在由我代表其他酋长,宣布耶律阿保机为这次可汗的大选之人。”
话音刚落,蔡田就听到众人一阵欢呼和鼓掌,基于礼貌,宋齐丘也举起手,合掌,分开,再合掌。
“怎么回事?”蔡田不知道大家为什么鼓掌,拉了拉宋齐丘的袖子,问道。
宋齐丘对着耶律阿保机的方向扬扬头,道:“他再次当选可汗。”
蔡田点点头,原来如此。


“来人啊,把她压上来。”述律平看着蔡田,明媚的笑脸下是一颗要看好戏的心。
瞬间,几个身材魁梧的士兵出现在蔡田身后,一人压着她的一只胳膊,等蔡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压到了台子中央。
在此期间,宋齐丘只是意思性的拉了蔡田一把,而后站在原来的位置,一动也没动。
至于耶律阿保机,冷冷的看着述律平发号施令,他倒要看看,她能玩到什么程度。
按照契丹的法规,蔡田是该受以鞭刑,但只要杖责三十下即可,然而,蔡田这个外地人在这里没有任何后台,似乎也没有什么人想要帮她。于是,人们没有注意到述律平说的杖责一百下是不是合乎规矩,他们只知道,有热闹可看了。
被压跪在地上的蔡田,发现有上前双眼睛在盯着自己,那样嘲讽的眼神,那样讥讽的笑容,还有那幸灾乐祸的嘴脸,一一展现在蔡田面前。不知是谁,向蔡田扔了一把草,而后,是一块石头2,然后,更多的秽物向蔡田飞来。
蔡田觉得,自己就是那案板上的肉,令人宰割。可是,她不是肉,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为何要向别人下跪,为何要受到鞭刑,她做错了什么?
皮鞭的响声,声声入耳,皮开肉绽的声音,让人心惊,血肉模糊的肉体,让人想不起昨夜那个美丽的舞妓。
“嗯……嗯……”
这个忍受着痛苦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
薄透的衣服已经被打破,像一块破布一样悬挂在身上。裸露在外的雪白肌肤,和乌黑的皮鞭,相互映衬,分离,交合……
或许,她承受不了一百下,就会倒下……
那样,或许更好……
可是,挨到十几下的时候,她却变得异常清醒,她知道皮鞭落入肉体的间隔,她集中精力忍受着刺入骨髓的疼痛,并且看到了一张张露着枯黄牙齿的脸,还有,那一张张冷漠的表情。
抬头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冷言看着自己的耶律阿保机,她似乎看到了另一个人,那个她心心念念的男人,也是冰着一张脸,冷着一句句的话,然后,要她打掉孩子。
然后,是那下身生不如死的感觉,就好似自己来好事了,腰身不仅疼,还感到侵入肉体的寒冷。然而,这个时候,你又被人扔进了结着冰渣子的水里。那水,就像一条细小的青蛇,钻进了你的身体。你想要哭喊,但却吓得喊不出声。
生不如死的感觉,怕也是如此吧?
可是,为什么疼到这份上了,冷到这种程度了,留下来的眼泪还是热的?
本是漠然而立的耶律阿保机,看到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心中竟然疼了痛了,他,为何会如此?
就在耶律阿保机纠结的时候,宋齐丘用他那标准的契丹话说:“住手。”


     
 
 









 
    
 歌  
宋齐丘的声音一直都是温温润润的,听起来很舒服,但是,这次他的声音很大,很有穿透力,那声音传进在场的每个人耳中。认识宋齐丘的人都为他的声音而感到讶异,台下的契丹人也都看向声音的来源,这个汉族男子,到底怎么了?
然而纷纷而来的注目礼,并没有让宋齐丘变得难堪,他从容不迫的走上前,于是,众人给他让了一条路。
来到正中央,他用疼惜的眼睛看了蔡田一眼,用自己洁白的袖子为蔡田擦去嘴角因用力而咬破的血痕,而后,跪下身,但身板依旧直直的,他说:“可汗,各位酋长,我愿意为她受刑。”
蔡田听不懂契丹语,但是,她却看到了看自己热闹的人瞪大了眼睛。还有身边的耶律阿保机,他的身形一晃,随即又恢复了石雕般的动作——一动不动。
忍着剧痛,蔡田仰起头,问道:“怎么了?”她希望这种痛苦赶快过去,一秒钟的耽搁,都让她无法忍受。
耶律阿保机阴鹜的眼神里放射着令人不明白的光芒,他的充满男性张力的脸上带着某种力量,似要将社么破坏掉。
忽然,他好笑的看着众人,但是,没有说话。他知道八大酋长在看他的意见,但是,他不说话,他就不信他们敢有什么变动。
他在等,在等跪在自己身边的女人向自己求情,只要她开口,他一定会帮他,如若他先要报酬,他或许也会。可是,为什么她还是不开口。你的嘴,就那么硬吗?他就不信,她的骨头硬到能够承受连契丹男人都承受不了的痛苦。
人,往往就是这样,拥有这样或那样的心情,想要帮助别人,想要别人感激自己,可是,他们就是拉不下脸。他们想要那个人哭着来求自己,如果是梨花带雨的那种,就最好不过了。
 “继续打。”
耶律阿保机一声令下,站在一边拿着皮鞭的士兵,立刻扬起了皮鞭……
皮鞭升起,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而后就打算重重的落下,可是,蔡田闭着眼睛,等了很久,预想到的疼痛感都没有传来。
身下的灰色影子,让蔡田抬起头,那人,竟然是——宋齐丘,是他,为她挡了一鞭。他撑着身子,挡在自己上空,似一个保护伞,遮住了狂风暴雨。
那士兵见自己失手,打错了人,连忙垂下了皮鞭,看着耶律阿保机,等候发落。
耶律阿保机有些好笑的看着二人,亦农我侬的戏码,要在他面前上演吗?不过,也好,既然你想要受刑,我就成全你。
“继续。”
两个简单的字,低调却洪亮的声音,让抓着皮鞭的士兵松了口气。然后,再次扬鞭,下落,皮鞭与肉体镶嵌的声音。再扬起,下落……那动作,一遍遍重复……
额头的汗珠随着那一声声闷哼滴落在地,不可不说,送齐齐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他本是江南水乡的清秀男子,不同于北方的高大粗犷,魁梧有力,他英俊的脸上,除了带着浓浓的书生味,此刻,还带着一种大大满足感。那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那眼神温暖而且炙热,而那细滑的脸颊,散发着叫做爱恋的东西。
蔡田不懂,这样的表情,怎么有种让人落泪的感觉?
他,为何会为自己这样?
即使是信誓旦旦要她跟着他的男人,都没有开口帮忙,耶律阿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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