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南唐-清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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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手南唐-清水月-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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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终于靠岸,蔡田依旧不快不慢的,跟在偄羽后面。耶律阿保机见蔡田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怒火更甚,一甩袖子就自己上船了,哪有早晨上船时抱蔡田的样子。
蔡田也不恼,和偄羽一起,跟在述律平后面。可是,走到船与岸的连接板上,述律平猛地停住,“哎哟”一声掉进了水里。
耶律阿保机听到述律平的呼喊声,回头看的时候,已经没有述律平的身影。耶律阿保机一个快步走到岸边,就跳了下去……
几个侍女见状,也都吓得不轻,忙蹲在岸边紧张的看着。忽然,一个侍女指着蔡田说:“是你,是你推可敦下水的!”

     
 
 






耶律阿保机的怒火(二)


 
    
 耶律阿保机的怒火(二)  
说话的这个侍女正是偄羽的姐姐偄湘,她怒目而视,一副说得理直气壮的样子。
蔡田还在看落水和救水的人,哪里会知道偄湘指的是自己。直到觉得大家的目光都看向自己,才后知后觉的问:“我?”
“对,就是你,我亲眼看到的!”偄湘振振有词的当着大家的面说。
大家一听,觉得有理,一是蔡田紧跟在述律平后面,有下手的地理位置;二是儿女共侍一夫,自然会吃醋争宠的。只是,大家觉得这个中原的舞妓太过单纯和愚笨,以为这样就能扳倒可敦吗?真是太好笑了。
现在蔡田觉得不对劲已经晚了,这样的桥段,似乎每个后宫剧里都会出现,她想让她遇上了,是不是说明她很幸运?
耶律阿保机睨了蔡田一眼,抱着述律平就要离开。走了几步,他突然转过身,道:“去祠堂罚跪!”
蔡田懵了,从述律平落水到现在,她一直都没有说话,难道这代表默认吗?不过,有一句话不是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吗?
耶律阿保机看着蔡田由呆愣变为微笑,那笑容中带着了然,他竟然觉得那笑容太过刺眼。转身,他不再看她,离开……
一旁的侍女,侍女,听到耶律阿保机要让蔡田跪祠堂,都是神色一凛,然后是表情各异。
祠堂,是耶律家族世代祖先排位的放置地,只有耶律家族的人才能进去。即使是受罚,也是要有耶律家的身份才行。而蔡田只是耶律阿保机的一个姬妾,连迎娶都没有,哪有资格进入祠堂?!
躺在耶律阿保机怀里的述律平,想到自己也就是只有在嫁过来和过节的时候,才有机会进入祠堂,心里更是是愤愤不平,但因为自己落水受凉,总要装一下的。她在他怀里动了动,表示自己难受,但就是没有说话。
而述律平的侍女偄湘,唯恐天下不乱,她见耶律阿保机抱着蔡田渐渐走远,对蔡田说:“你想想自己的身份,不要妄想加害可敦,破坏可汗和可敦的关系。”
她说的是契丹语,蔡田没听懂,歪着头看着她……
蒲谷走过来,站在蔡田身边,道:“跟我走吧。”
知道是去祠堂,她也没有说话,跟在他后面,听到后面的讨论声愈来愈远。


祠堂就像一个富丽堂皇的小宫殿,金色的门边,遍地的金砖。五进的格局建设,很有气势的感觉。祠堂内放的是世系周表,牌位塑像,族谱家谱等一系列东西。虽然已经是万物复苏的季节,但里面却是一片清冷,和外面的建筑有些差异。
蔡田一路上跟着蒲谷,走过一道道门,终于到了最里面。一个个牌位如会场座位一样,按照顺序整整齐齐的摆放着。蒲谷指了指地上的蒲团,没多说什么,就走了。蔡田等着蒲谷离开了,就坐在那蒲团上,独自看着众多的族谱和牌位。
天色已经大黑,这里又没有人,给人一种阴风冷冷的感觉,再看看眼前的祖先牌位,更是让胆小的人坐立难安。
有风,吹得门窗一动一动的,发出呲呲的响声,像是人推门推到一半,但又没有进来的感觉。
听到第一声响声的时候,蔡田就转身,然后盯着门,死死的看,可是,没有。想要再把身子转过去,发现眼前是一个个牌位,然后,身后的门窗又响……
转身,回头看,又转身……
蔡田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感觉自己在鬼屋。她到底要跪到什么时候?


述律平虽然落水,但她毕竟是契丹人,有着契丹人的那种健壮体格,不会那么容易生病。但是,她还是装的很难受的样子,还一直向耶律阿保机给蔡田求情。耶律阿保机不动声色,看着她,她竟然想要帮那个笨女人,真是太好笑了。
夜深,述律平拉着耶律阿保机的衣服道:“可汗今晚留在这吗?我让人去准备。”
耶律阿保机把薄被给述律平掖了掖,看似很关心的说:“你先养病,我就不打扰了。”说完,又吩咐站在一边的几个侍女:“照顾好可敦,不然拿你们是问。”
甩甩袖子,耶律阿保机头也没回的走了出去……
耶律阿保机刚走,述律平就坐了起来,哪还有刚刚虚弱不堪,要死要活的样子?!她眼中满是怒火,将侍女端来的药汤,一掌打翻,溅的满地都是!那侍女连忙跪下,请求开恩!
述律平眉眼一转,忽然道:“饶恕你也可以,不过你得帮我办件事。”述律平招招手,示意那侍女过去。
侍女靠近述律平听完,神色大变,连连摇头。
述律平也不含糊,道:“既然你不想,那就拖出去斩了。”看了那侍女一眼,好似是给她最后的机会,接着说,“来人哪……”
那侍女连忙跪下,眼泪都急得掉了下来:“奴婢答应,可敦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耶律阿保机的怒火(三)


 
    
 耶律阿保机的怒火(三)  
当耶律阿保机到达祠堂的时候,蔡田正缩在配位下的桌子边,惊恐的看着门窗。
她一身淡雅的衣服,拖在地上,沾染了灰尘,却不自知。秀丽的小脸上,没有淡然,只有害怕。朱钗晃动,步摇飘荡,长发飘飘,此时的蔡田,哪还有半点的淡定?
耶律阿保机负手而立,看着她双臂抱腿,瑟缩的样子,有一瞬间的心疼,但很快被心中的怒火掩盖住。
“不是让你跪地忏悔吗?”他的声音冷冷的,就如同这夜晚的冷风,没有一丝的温暖。
蔡田只见一个高大的人影,刚刚仔细一听声音,原来是耶律阿保机。她还在埋怨他的轻率决定,哪里想要理会他啊。于是,她把头一扭,转过身去,不理不睬。
他高大健壮的身子一定,甩袖愤愤的离开了。
随后,一个嬷嬷走了进来,正是以前述律平让蔡田找的那个拔里氏,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侍女,蔡田接着烛光一看,原来是偄羽。她们,来干什么?
拔里氏对着蔡田说了几句话,蔡田用求救的目光看向偄羽。偄羽用悲哀的眼神看着蔡田说:“嬷嬷让你跪着,三天三夜,不许吃饭。而且,她会一直在这里看着你。”
听完,蔡田大笑,那声音在这冷清的祠堂,显得特别突兀,还好她的声音并不是特别难听,不然肯定会吓坏了一大片人。
蔡田听着自己的笑声在墙壁之间回荡,一圈一圈的从口中传出,又从耳朵传进。她想自己在这里总会被折磨死的。她什么都没干,但却要受这样的惩罚?为什么?


拔里氏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直直的立在那里,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蔡田。吃放或者是累的时候,就让偄羽看着蔡田。偄羽是个可爱又富有同情心的契丹姑娘,她见蔡田绷着腰板跪着,心里很为蔡田着急。在拔里氏出去吃饭的时候,偄羽看着脸色苍白的蔡田,提议道:“不如我去帮你像可汗求情?你这么单薄的身子跪在这,还不能吃饭,身体迟早会折磨垮的。”
蔡田知道偄羽是好心,可是她刚刚惹怒了耶律阿保机,现在偄羽去求情,说不定他连她一块罚了。
 “不用了,三天很快就会过去的,你不用担心。”
偄湘点点头,忽然对蔡田说:“我记得你们佛教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如果你不给自己烦恼,别人也永远不可能给你烦恼。因为你自己的内心,你放不下。”
是啊,这么长时间以来她都是闷闷不乐,想着徐知诰,想着宋齐丘,想着她在扬州的那些朋友,偶尔也会想起那个时而小孩子气,时而霸道的徐知训。她一直都想着要离开这里。于是,她不快乐。现在被关在这里,她心里更是不爽,所以,她给耶律阿保机眼色看,对他不理不睬,埋怨他不分青红皂白的惩罚。
“嗯,你这么说,让我也想起一句话——当你快乐时,你要想这快乐不是永恒的。当你痛苦时,你要想这痛苦也不是永恒的。”
偄湘认同的点头,忽然惊呼道:“啊,好香的味道。”
蔡田也闻到一阵很香的味道,和以前在夜市里吃的烧烤味道一样,没香,还带着淡淡辣椒的味道。
“饿了吧,来,吃点东西。”耶律倍身穿墨绿色袍子,端着一盘肉串走进来。
自从蔡田从牢狱里出来,见多耶律倍多次,但二人都没有面对面单独说过话。而耶律倍的高头,已经高出蔡田一头,像一个已经成年的少年,风度翩翩,优雅得体。根本不似一般契丹男子那般高大壮硕。
他走上前,将盘子端到蔡田跟前,浅笑吟吟:“吃吧。”
蔡田怔怔看着这个少年,他墨绿色的长发用雪白的丝带束起来,一半披散,一半束敷,风流自在,无不充满着优雅和贵气。 他的眼睛晶莹又柔和,嘴角微弯,那淡淡的笑容,如三月阳光,舒适惬意。
这个少年,真不似耶律阿保机。可是,又不得不承认,他是耶律阿保机和述律平的第一个孩子。将来他本是要继位的,可是,最终却是远走他乡,真是……
“你摇头做什么?不吃吗?”耶律倍一副心情超好的样子,把盘子放在蔡田鼻翼晃了晃。
“你来干什么,不怕他知道吗?”
耶律倍知道她说的是谁,可是他还是笑脸吟吟的样子:“现在我帮你,以后你帮我就是了,我们是朋友啊。” 
“朋友”二字,让蔡田觉得很舒服,也就不客气了,拿起一串肉串,就吃了起来。吃完一串,还要拿另一串的时候,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响起,吓得蔡田差点噎着。
“你吃得倒是很开心。”
蔡田闻声看去,正见耶律阿保机一脸僵硬的看着她。于是,她口里的肉是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小嘴微张,含在嘴里,一副呆愣的样子。

     
 
 






耶律阿保机的怒火(四)


 
    
 耶律阿保机的怒火(四)  
“你吃得可开心?”
这话如果放到一般情况下,蔡田听到这话,一定会回答说好吃。可是,现在的这种情况,耶律阿保机说这话,蔡田只能是尴尬不知所措。
耶律倍见是耶律阿保机,也是愣了半天,而后跪下,等候耶律阿保机发话。
“我让你在这里罚跪,你就这么悠哉的在这里吃东西。”
“我……”蔡田张张嘴,想要反驳,却又说不出。
“在我的祖宗牌位下吃东西,这种想法很好,你说是吧?”耶律阿保机虽然对着蔡田说这话,但眼睛却不经意间瞟了耶律倍一眼。
“都是我的错,不要怪她!”
耶律倍不说话还好,一说,耶律倍的火气就上来了,他走到耶律倍面前,俯视着他最看重的儿子:“欲图,因为这个女人,你已经不是第一次违抗我的命令了。”
“我……我只是担心她,觉得她很可怜。”欲图抬头,看到耶律阿保机眼神中带着怒火,忙低下了头。
“担心,可怜?”耶律阿保机又转向蔡田,道,“你需要人担心,需要人可怜吗?”
蔡田答非所问:“你不要怪他,是我的错。”
“哦?是吗?你哪里错了?是推月理朵下水错,还是让欲图来给你送吃的错?亦或是别的什么?”
“哼,你若真让我说的话,那我告诉你。”蔡田招招手,让耶律阿保机靠近自己,她说,“我哪都没错,错的是你!”
“呵呵,”耶律阿保机退后一步,直直的看着蔡田,脸色更加难看,“是吗?说的真好!”
偄湘一直站在一边,想要帮忙,却插不上话,也不好说话。
耶律阿保机忽而上前几步,走到蔡田跟前,蹲下,对着她的小脸说:“你嘴硬是吧?好,我看你硬到什么时候!”
大手拽住她的细手,用力一甩,就将蔡田甩到门边。
肉体与木门的磕碰声一响,蔡田觉得全身都麻木起来,尤其是腰部,应该是淤青一片了吧。
“来人啊,把这个女人给我托下去,关进地牢,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去探视!”
说罢,瞪了耶律倍一眼,冷声说:“欲图,你跟我来。”


耶律阿保机把耶律倍带到书房,命人关了门,就坐在椅子上,没有说话,开始看书。
耶律倍自知自己有错,也就低着头,垂首而立,但一直都没有说话。
“怎么,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她和可怜,请您放了她。”耶律倍好似想了好久,才下定决心说:
“哈哈——”耶律阿保机大笑,“我的儿子,倒是知道可怜一个女人了。也对,你倒了成亲的年龄,明日我就给你找个中原妻子。”
“父亲,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哦?为了一个女人你一次次的抵抗我,你说你是什么意思?”耶律阿保机放下手,看向耶律倍。
“我只是觉得她很可怜。”
“作为一个有作为的男人,这种可怜人的心思最好给我省了。”耶律阿保机看着耶律倍,忽然很是烦躁的说,“算了。”
耶律倍刚想道谢,可是,却听到耶律阿保机说:“明日起你去述律部,跟着学习一下吧。”
这去述律部,自然要远离这个地方一段时间,耶律倍自然是不想去的,忙说:“父亲!”
“下去吧,我要修改公文。”
耶律倍知道自己多说无益,也就低头离开了。


地牢,还是那方天地,三面墙,一面铁柱,里面只有干草,没有一处让人待的地方。但是,蔡田还是走进去,将杂乱的干草堆积到一块,坐下,抱着身子,没有说一句话。
她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忍一忍?忍一忍就过去了,就不会再回到这个没有一点人气的地牢。说实话,她后悔了,后悔自己太冲动。好不容易走出地牢,为什么她还是学不乖,偏偏要激怒他?
这么多年,她多多少少已经了解他的脾性,她不是一直都顺着他吗?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为什么这次,她就失控了呢?自己真是笨到极点了。
如果她再忍耐一下,三天就过去了,她还可以打探宋齐丘的消息,她还能有意思机会来开这里。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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