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人恶心地大笑着,唾沫星子溅在塔兰特金属靴上,塔兰特冷冷问道:“什么样的宝石?”
    “一颗透明的宝石,像手掌一样大,那个死人一定会把它放在棺材里。”
    “原来如此”,一颗装饰用的巨型宝石,塔兰特毫无兴趣。
    “晚上,我再找些帮手来,怎么样?”
    塔兰特抬脚往前,“对不起,我没兴趣,你该找的是陷阱制作师或者牧师”,一个贪婪的矮人主动提出分钱只说明一点,那件事矮人无能为力,计划中隐瞒了什么危险的因素,塔兰特也绝不会为了几块金属制品出卖自己的原则。
    矮人无耻地跟了上来,“嘿,6000金币怎么样?你可以换一身强硬的装备!”
    远处整齐的庇护之光标志卫兵般站立着,是汀渥山的勇士们,塔兰特加快脚步。
    “嘿!8000金币怎样!”矮人横在塔兰特面前,“不能再多了!”
    塔兰特从他头顶跨过去。
    “你这混蛋人类小子!等你后悔时只配舔着我的脚趾求我再给你机会!”
    矮小的生物挥舞着武器在背后大声叫嚣,塔兰特向一块墓碑走去。
    她并没想像中那么寂寞,在她面前放着一束鲜花,塔兰特放下战戟,拾起那一束鲜花,是凤岚!叶子上沾着未干的水渍,刚刚放在这,塔兰特猛地转身,“埃利奥特?!”
第二章 噫息
    视野中遍布苍白的墓碑,没有那个黑小子的身影,已经走了?塔兰特扫视一番,的确没有人,会是埃利奥特吗?塔兰特看着凤岚,没几个人知道玛拉喜http://。欢这种花,从紫色的花蕊上散发着幽雅素淡的香味,刚摘下不久,马车进墓园时没看到有人出去,可能从其它门口走了,塔兰特把花端正放在墓前,盘腿坐下。
    “好http://。久不见”,塔兰特摸着墓碑基座,仿佛是与她的握手,虽然他们见面时从来不用这么正式的礼仪,“我刚从汀渥山回来,你错过了一场大战。”
    墓碑上的名字静静地看着他,倾听他。
    “现在的感觉真是太棒了,没有束缚,没有指挥,我给自己放了个大假,可以好好休息一阵了”,塔兰特揉着扎手的胡渣,勉强做出的笑容马上又消失无踪,“哎……”,他骗不了自己,那是空虚和迷茫,像是迷失在大雾中的船,找不到靠岸的码头。
    他把战戟放在草地上,“玛拉,看看这个,在卓识神的神殿中发现的神器,如果在汀渥山时有这个东西……你就不会有事了……比安特里斯一定会嫉妒我,比银牙和蛾摩拉更强大,那一晚我将成为传奇”,他幻想着那一晚战戟吸进黯精灵的魔法后狂暴的还击,一定会很壮观,他又想到比安特里斯这个名字,很久不提已显得有些陌生,那个邋遢的诗人现在会在哪?他一定正创造着新的故事,代言人,多可怕的身份。
    塔兰特也有成为代言人的机会,现在想来仿佛隔了几百年般遥远,那个蔚蓝的神殿和英美的精灵,他竟有勇气拒绝半神神格,呵呵,塔兰特干笑着,有些遗憾,能改变一生的决定只在几秒内草草结束,他原可以继承卓识神的智慧和博学……
    塔兰特往后一倒躺上草地,绿叶中夹着干燥的尘土味,浅蓝色天空中白云慢慢浮动组合成抽象的形状,久违的惬意,塔兰特闭上眼,“玛拉,预言师无法预测我的未来,是因为你吗?”这个问题他一直没有答案,如果他们在一起,为什么始终无法感应到任何意识?
    她出现在塔兰特的幻觉中,也出现在混沌的黑暗中,这也许是意识深层的负疚,从信仰店一本研究精神疾病的书上塔兰特看到过这点,来http://。自无意识的意识,自我无法摆脱的魔障,但塔兰特更倾向于相信玛拉就在他体内,安静地潜伏着。
    “玛拉,如果你在,让我知道好吗?”
    一股凤岚香飘入鼻腔,浓烈充满激情,不是凤岚花能做到的,塔兰特猛的睁开眼,“玛拉!”
    一双纤细的腿站在他头顶处,顺着白皙的肌肤往上是一件棕色皮甲,不,它短的称不上是甲而是裙,紧紧裹着那一片狭小的黑暗,腰带旁绑着一根银白的钉头槌,透过胸甲间的凹隙能看到一双上着紫妆的眼。
    塔兰特慌坐起来,转身看着她,妖艳的牧师,她怎么会在这?
    “你就是玛拉的队友?”她踢开战戟坐下,双腿弓起,披风撒摊在后面墓碑的名字上。
    塔兰特不自然地点点头,“你……也来看玛拉?”他从不知道玛拉与琪拉维顿认识。
    “她喜http://。欢凤岚,刚好看到摘了些过来”,她的拇指摸着墓碑的名字,“你是哪一个?”
    “塔兰特。”
    “审判圣骑士”,她轻轻一笑,“玛拉提起过你。”
    “哦?她没提起过你”,塔兰特如实说道。
    “当然,我和她相处的并不愉快,只有偶尔遇见时才能好好说上一到两句话”,琪拉维顿卷着耳边的黑色长发,“就像现在,哈哈,玛拉,你的小甜心来看你了。”
    恶心的名词,塔兰特叹口气,“你不应该这么说。”
    “哈哈哈,小甜心要生气了”,牧师的手缓缓移到胸口皮甲上,那件皮甲的开口从颈到胸几乎把它分成两半,皮甲微微起伏,似乎是渴求炽热的目光,“你会把我怎么样?”
    言语中充满挑逗,塔兰特早听说过她有某方面的问题,没想到第一次接触她就把问题暴露的这么彻底,他克制着反感的情绪,“我很理解那些无法与你相处的人是什么感受。”
    “是嘛”,琪拉维顿笑得愈加欢快,脸上是习惯了被排斥的不屑,“男人还是女人”,她的腿互相摩挲着慢慢往下伸直,一股凤岚香从肌肤上散发。
    同样的香水,塔兰特理解玛拉与她之间的共同语言是什么了,“你的队友呢?”
    粉红的指甲从胸口下移停在膝盖,“没有其他人不是更好?就我们两个,做什么都没人看到,你可以尽情的发泄,做你想做的”,她笑着后仰斜撑草地,模样自然地如同躺在床上。
    骨子里透着轻薄,塔兰特的心境被完全破坏了,“大概也只有布伦格能忍受你。”
    “哈哈哈,布伦格”,琪拉维顿从灵纹袋中取出一大罐的酒,“那个可怜的男人,仅仅因为一个女人被世界抛弃”,她仰头喝下一大口,“世界真是荒谬,骑士,来一点吗?”
    火龙酒的味道,为了保持清醒塔兰特已经很久没沾过这东西。
    “怎么?不喝酒?”琪拉维顿擦了擦嘴角,“一个不喝酒的男孩儿?玛拉能忍受你?”
    塔兰特无奈地伸出手,接过扔来的罐子,上面留着一个娇艳的红唇印,他转过边灌了一口,**的口感灼烧着舌头一路往下,在胃里激起一股火烫的不适。
    “哈哈哈,接下来,该做一些真正男人喜http://。欢的事情了”,琪拉维顿的艳舌在唇边盘绕,似有意识般呼唤着同伴。
    塔兰特又灌了一口,意识逐渐沸腾起来,他不想犯错,索性直直躺在草地上,“呼!真痛快”,白云似乎加速移动,在天上汇成一匹白色的战马。
    “还有更痛快的事情”,牧师的脚在塔兰特的肩口游移。
    塔兰特揉着轻微发烫的额头,“我说,布伦格的事情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名字似乎使牧师的兴趣大减,“那家伙,他已经离开了斯安特”,她顺势躺倒在草中,“被陷害的可怜虫,仁慈是纵容,他却总是犯这样的错。”
    塔兰特转过头,目光却恰好迎在牧师的双腿中,隐隐的暗蓝色,他慌张地转回来,“谁……谁在陷害他?”
    “一个法师,**裸的诡计竟彻底摧毁了龙纹圣骑士,多可笑的事情,哈哈哈”,她把罐子整个倒过来,火龙酒像清水般冲进她的喉咙,她的胸口大幅起落。
    自虐式饮酒,她在发泄怒气,应该是因为庇护之光发生的争吵,塔兰特问道:“哪个法师?有证据吗?”
    “证据?!狗养的证据!谁都知道是他干的!”牧师甩手将酒罐砸在一旁,“布伦格,让我来证明你的清白!”
第三章 指罪
    天空中的战马又糅合在一起形成了人脸状,塔兰特痴迷地看着那张脸,仿佛在哪见过,空洞的双眼,扭曲的嘴角,没有耳朵,下巴……似乎有几根触角……
    “听见没有?!”牧师抬头看了眼塔兰特,“我会证明布伦格是无辜的!”
    “哦……”,满口酒气,她已经醉了,塔兰特轻轻说道:“他的仆人亲眼看到他刺死了……”他记不起那个妻子的名字了,火龙酒正蚕食他的思维。
    “那个下贱的佣人!他正在为自己的行为忏悔!哈哈哈”,琪拉维顿开怀地摊开四肢,“让每一个罪人都受到惩罚!”
    “你……”塔兰特忍不住转过头又迅速缩回来,“他只是说出看到的东西。”
    “他说了我不想听到的东西!”
    庇护之光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塔兰特同情那个组织,更同情那个组织的领导者,“即便如此,怎么证明那个法师就是幕后黑手?一个没有出现在凶杀现场的人。”
    “琪拉维顿就是真相!我知道是他!”牧师大笑着指着天空,“我知道是他!该让他付出代价了!”
    一个疯狂的女人,塔兰特敞开双臂打了个哈欠,酒劲使他犯困,“正义和法律会审判凶手,但是布伦格已沦为暗堂圣骑士,永不回信仰的堕落者。”
    皮靴狠狠砸在塔兰特左脸上,那个女人慢慢放下手臂,“晚上……晚上我会证明这一点,你也在关心……那个破骑士的事吗……”
    塔兰特略有担心地坐起来,听她的口气似乎在筹划复仇行动,这个跋扈没有理智的女人会让无辜的人会受到伤害,他爬到牧师身旁,紫色的眼睑正慢慢合上,“喂!慢点睡!告诉我那个法师的名字!”
    “呵呵……无所谓……他会舔着我的靴子……向我求饶”,她闭上眼,嘴角吹出一个气泡,火龙酒那样喝下去没人能撑住。
    虽然塔兰特无法苟同她的性格和习惯,但起码能从她来探望玛拉证明她是个重情的人,她只是缺乏理性的思考,把自我意识强加在所有事上,塔兰特望着四周,她不能睡这儿,天快黑了,墓园区没有巡逻队,不远处还有一个想要盗墓的矮人,得弄走她,但……不管是抱着还是扶着总会显得有些奇http://。怪,琪拉维顿的名声很糟糕,如果被人发现的话……塔兰特叹口气,还是等她醒吧。
    天的另一边,苍白的圆月已早早悬在空中等待着夜幕的降临,塔兰特起身活动了下,是时候去接卡特丽娜了,可眼前的女人怎么办,他扭动麻木的手腕,为什么她忽然把自己灌醉在墓地?太奇http://。怪了,难道她对别人毫无戒心?布伦格小队中可没有新手级的冒险者,他忽然觉得这可能和晚上的“证明”有关,那个法师……住在墓园?如果是这样,她的另外两个队友该出现了,塔兰特一直注意着四周,没有听到异动。
    不管如何,她已承认没有证据,那个法师只是个假想中的敌人,布伦格的事不会因此而有丝毫改变,暗堂圣骑士的身份将伴随他的余生,从龙纹到暗堂,令塔兰特唏嘘。
    夜色从四周聚拢,天马上要黑了,牧师仍安睡着,塔兰特的灵纹袋中没有火把和松油,而晚上的墓园区并不太平,一大片墓地中总会有些东西没死透,得走了,塔兰特挪向牧师,“琪拉维顿,晚上了,该去证明你的话了。”
    牧师慢慢转过头,眼神中不带一丝困意,“呵……呵,你还在这?”
    “马上就不在了,我还有事”,她既然已经醒了塔兰特不想多做停留。
    琪拉维顿坐起身,“不想看看我的证明吗?”
    令人担忧的语气,就像威胁瑞安的语气一样,塔兰特不得不停下,“如果你有证据可以呈给治安官。”
    “白痴治安官?我会自行审判罪恶!”牧师站起身,披风中发出轻微的金属碰撞声。
    “你想怎么做?”
    “那个法师住在码头区,一个人住,找到他,让他认罪。”
    一句简单的话语中充斥着暴力和无序,她不认可规则,随心所欲,让塔兰特感到一丝恐惧,他压低声音说道:“你没有证据!那可能是个无辜的人!”
    “哈哈哈,如果他不承认,我就一根一根敲碎他的骨头”,琪拉维顿检查了下腰间的扣带,又整了整鼓起的胸甲。
    塔兰特惊讶地瞪着她,“琪拉维顿,你……没问题吧?”他隐隐觉得她的精神状态有些异常,像是癫狂症,如果她继续这么想,塔兰特必须控制住她,这女人随时会伤害身边的人。
    琪拉维顿冷冷看了眼墓碑,“玛拉,让人怜爱的小妞,我下次再来”,她拉起披风向前走去,披风的下摆围成完整而光滑的半圆形,“那个法师一定在家,今晚他有客人了。”
    “等等,等等!”塔兰特伸手挡住她,“他是谁?什么组织?和布伦格有什么联系?凭什么认为是他策划了布伦格的事?”
    琪拉维顿推开塔兰特,“洛弗尔,一个幻术法师,我们一直在调查他,为了掌握所谓的证据,足够说明问题了吗?”
    “他犯了什么罪?”
    “用幻术支配他人意志”,牧师轻哼一声,“明白吗?如果他们能听我的意见,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塔兰特回味着前半句,法术只能影响人的意志而不能支配人的意志,即使是被精神控制影响的人也仍拥有自我的意识,他不太理解,“哪个法术?他操纵了谁的意志?”
    “从未出现过的法术,他每天躲在小屋中就为了实现它。”
    “他在创造法术?”只有对法术运用十分纯熟的人才有能力创造,看起来这个洛弗尔很不简单,塔兰特说道:“你们怀疑他准备用法术犯罪,然后暗地里展开调查,而布伦格成了他的第一个牺牲品?”用幻术来解释布伦格的犯罪也许是最好的答案,但又必须考虑到布伦格的职业,龙纹圣骑士,强韧的豁免能抵抗大部分法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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