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了我可以吻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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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了我可以吻你吗-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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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正好我老爸值班,一接到医院的电话,二话没说,开了车便回了宿舍区,将吴芸的妈妈和妹妹叫起来,拉了直奔医院,连我们都没有来得及说。

  吴芸的父母及妹妹都等在重症监护室外面,心急如焚的等着抢救,老爸这个时候也没再去劝慰吴芸的父亲,他知道,这个时候,什么劝慰都是多余的。

  过了不多一会儿,医生出来了,神色有点黯淡,平静的对等在外面的家人说:“进去见一面吧。”

  老爸后来给我们说的时候,他的眼里都含着泪,他说,当时听到医生说这个话的时候,他的心都要碎了,这基本上就是给吴芸判了死刑呀!

  吴芸的父母和吴丽像疯了一样冲进屋子里,三个人几乎是扑到吴芸的床边,看着昏迷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吴芸,又不敢大声说话,三个人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滚,那情形,让周围所有的人都忍不住陪着落泪。

  吴芸是凌晨五点走的,听老爸说,吴芸在走的那一瞬间,好像清醒了一下,他站在监护室的外面,隔着玻璃好像看见吴芸睁开了眼睛,看了看身边的亲人,然后心电监护仪上的光斑就变成了直线。

  我想去看一眼吴芸,我却不敢向父母提及。在临去学校的前一天,我一个人去了小河沟,我又去了那个我和吴芸曾经一起坐过的芦苇窝子。

  初春的暖阳懒懒的照在小河沟渐渐丰盈的水面上,也照在溪流两岸开始泛青的草地和开始抽出新穗的芦苇上,水流有了“哗啦啦”的声响,空气里充满了清新的富有活力的味道,一切都是一派欣欣然的样子,一个男孩,在一丛芦苇窝子里,身下垫着隔了一冬的破败的芦苇,他半仰着身子岔开双腿坐着,双臂撑在身后,脸努力的向上仰着,极力的控制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眼泪却伴着“哗啦啦”的溪流声,如溪水一般的顺着眼角往下淌。

  ……

  我又回到了L中学,但是却没有别人那样的欢欣和喜悦,我像一个局外人一样,很漠然的带着自己的东西回到了宿舍。老爸将我送到学校,便急急忙忙的离开了,听说吴芸的父母因为吴芸不幸身亡,想追究何军的责任。这对于当父母的人来讲,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似乎这事又不像他们想的那么简单,老爸需要赶着回去帮他们料理这些事情。

  寝室里的人都比我先到,我是最后一个,但我的床铺大家都还给我留着。

  我整理完自己的东西,没有想做任何事情的心思。我怔怔的坐在床沿上,寝室里因为一个假期没人住,所以有一股淡淡的霉味,我便在这淡淡的霉味里,打开我的箱子,将那用几张报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作业本拿了出来。

  我把吴芸帮我做的作业带来了,我不放心放在家里,我怕谁一个不小心,将这本子给扔了。

  和那个作业本一起的,还有一张照片,是我小学毕业时照的集体照,在照片上,吴芸站在第一排的边上,自然卷的头发束在脑后,浅浅的刘海在额前随风飘向一边,身上穿着短袖白衬衣和天蓝色的背带裙,红领巾系在脖子上,很精神。她站得很端正,手背在背后,下巴微微抬起,抿着嘴淡淡的笑着,白皙而乖巧的脸上显出一个浅浅的酒窝。

  那一年,吴芸十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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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49 回
更新时间:2009…10…10 13:11:19 字数:1666


  新学期一开始,我便遭遇了一个沉重的打击,在班委改选中,我不幸落马,班长职务被曹楠以高票取代,而我却连一个班委都没捞着,原因很简单,我上学期期末考试的成绩非常不理想,居然只有代数和语文及了格。
  代数能及格,这是非常出乎我预料之外的事情,因为我在代数考试结束以后,完全不记得我是怎么将那些题目做完的,所以我曾经想,代数不得零分就已经是万幸了。但英语和政治没及格,这也让我很吃惊。我原本对这两门是很有把握的。

  但是,不管是是班长落选还是考试落第,对我似乎都没有太大的影响。我每天漠然的去上课、去食堂吃饭、回宿舍睡觉,对于身边的人和事,完全失去了关注的兴趣。

  我的漠然让那些原本与我熟识的人感觉很诧异,他们大多以为我是因为失掉班长职务而变成这样,傅战鑫甚至还为此专门找过我,和我说了半天关于当不当班长与是否受大家喜欢没有必然联系的道理,我最后却只是对他点了点头,一个人默默的走开了。

  我不知道我要怎样才能走出心底那份因吴芸的离去而产生的阴霾,我没有想到,吴芸的离去,会对我的心理产生如此大的影响。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那天没有去找吴芸,如果我没有和吴芸去小河沟,如果吴芸没有向我表达她的心迹,如果我没有做出那么明显的回应,我现在会是怎样?

  如果我没去找吴芸,那么我就不会知道何军在做火药枪,他也就不会做好了之后来向我炫耀,或许也就不会想到往他那该死的火药枪里装鞭炮里的火药,那吴芸也就不会因为何军的炫耀导致火药枪走火而这样离去。

  我的脑子里不时的会闪出何军在吴芸面前炫耀的场景,当何军在不经意地将枪口对准吴芸的头时,那把该死的火药枪的撞针就那么该死的脱扣了,一声巨响,封堵枪口的金属帽被强烈的爆炸弹了出去,从吴芸左眼上部眉骨处钻了进去……

  我想我是很难摆脱这种来自心底的负罪感了,因为我越来越强烈的认为,吴芸的死与我的出现有着不可原谅的关系。直到有一天,一个人将我从这个漩涡里拉了出来。

  这个人是李颖。

  我几乎忘记了,在上学期放假后,我差点跑遍整个L镇去寻找的那个女孩。我完全陷入了由我自己冥想出来的一个情绪怪圈,我每天都在自责与悲痛中,以漠然的表情面对着身边的一切,李颖在观察了我将近一周时间后,找到了我。

  那是个礼拜天,我没有回家。李颖直接到寝室来找的我,替她叫我的是曾卫,曾卫对躺在床上一言不发的我说:“室长,李颖在外面,叫你出去一下。”

  我虽然没能继续担任任何班委干部的职务,但这个寝室的室长依旧是我,现在曾卫他们不再叫我班长了,转而对我以室长相称。我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感觉他的神情不像是在骗我,便说:“哦,晓得了。”

  李颖要我陪她去江边一趟,理由是放假前她在我们寝室等了我很久,我虽然快要忘记那件事情了,但经她这么一提醒,让我心里忽然又生起一线歉意,便也没好拒绝,对她点了点头,和她一起去了江边。

  A江,属于长江支流,在N市这一段,河床平缓、水面宽阔,非常适宜于发展水运,所以一直以来,A江水运都是N市的重要经济支柱。

  L中学后山坡背后,A江东面是一大片河滩,到了夏季,江水涨起来的时候,水面会将这片河滩全部淹没,形成一个如同湖泊一样的大片水域,但是,等江水一退,河滩便又显露出来,茂密的芦苇长满整个河滩,在肥沃的淤泥的滋养下,形成一片芦苇的海洋,随着沿江吹来的和风,漾起层层连绵的波浪,站在后山坡上放眼一望,气势恢宏壮观。

  我们去的便是那片河滩,只不过我们去的时候已经是春天了,去年的芦苇已经被割掉了,剩了稀稀拉拉的一点,散落在河滩上,灰灰的,更多的却是今年刚刚发起来的新芽,一两尺高,大多呈现嫩绿的颜色,让河滩显得更加有生气,也让那剩下的灰灰的隔年芦苇显得更加的不入眼。

  面对着这相似的场景,我的心不由得一沉,颓然的坐在了一块卵石上。

  “起来,”李颖拉着我的胳膊,将我扯了起来,“我们到那边去坐。”她微笑着看了看稍远处,那里有一丛灰灰的败落的芦苇。

  我心里非常的不愿意过去,说实话,我现在有点怕见到芦苇,但我却又无法拒绝李颖的要求,她的话语虽然很柔和,但语气里却有着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坚持。我站起来,和她一起走了过去。我不知道她让我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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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50 回
更新时间:2009…10…10 13:11:46 字数:1112


  江水在春日午后的艳阳下,泛着粼粼的光,和风抚过水面,带来一丝丝润润的感觉,摇曳着身边的芦苇,也摇曳着我们的心。
  我坐在江边的卵石上,看着缓缓流淌的江水发呆,暖暖的阳光烘得我身上有点痒痒的感觉,可心里却依旧如在严冬。我没有话对李颖说,李颖也没有开口,我们就这么并排坐在那里,我甚至都没有看她一眼。

  “你咋子了?”过了良久,李颖终于开口问我。

  “没咋子。”我想了想,答道。我知道李颖问这话是想关心我,但我也知道,她现在解决不了我的问题。

  “我看你心事有点重喃。”李颖微微笑了一下,尽量将语气放得轻松的道。

  “是有一点,”我说,我也不想骗她,“但是……”

  “但是啥子?”李颖看着我,白皙的脸庞这个时候有点微微泛红,是太阳的原因,但那一抹红却让她显得比平常妩媚了一些。

  “但是不是曾卫他们想的那样,”我说:“他和傅战鑫都以为我是因为没当上班长。”

  “我晓得你不是因为这个。”李颖说,她保持着微笑。

  “你咋晓得的喃?”我有点诧异。

  “不给你说。”李颖笑着扭过头去望着江面,故意卖了个关子。

  “呵呵……”我笑了一下,我觉得我都有很久没有笑过了。我其实并不想追问李颖原因,她能这样帮我,我已经很感激了。

  “你不想晓得呀?”她又转过来看着我问。

  “你说嘛。”我说。

  李颖看着我,顿了一下,轻声问:“是不是你哪个朋友出事了?”

  我一下子愣住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个女娃娃。”李颖看着我继续说。

  我心里“怦”的跳了一下,看着李颖的眼神露出了一丝诧异。

  “你咋个晓得的喃?”我问。

  “我是猜的。”李颖笑着道,见我还是一副疑惑状,接着说:“我真的是猜的,只是自己分析了一下。”

  我笑了一下,低下了头,手指在沙地上划拉着,嘴里感觉有一点苦苦的味道。

  我想笑一下,然后对李颖说没有这个事,我是因为考试没考好。但眼泪却在一瞬间出卖了我,我居然一点防备也没有的,泪水就滴了下来,落在我划拉着的沙地里,把松软的沙地打出一个个的小坑。

  我不想在李颖面前哭,我不想在任何人面前哭,因为我不想让其他任何人了解关于吴芸的事情,这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我们的小河沟、我们的芦苇丛、我们阳光灿烂的冬日下午。

  可我却再也忍不住了,泪水滑下来的那一瞬间,我一直强忍在心底的那份苦楚一下子被激发了出来,我低着头开始嚎啕大哭,将心中郁积的所有情绪全部毫无顾忌的宣泄了出来。

  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哭完的,等我重新又感觉到春日艳阳的时候,李颖正我身边正关切的看着我,我知道我当时的表情一定很无助,而且满脸都是泪,所以,当我抬起头看着她的时候,她很自然的张开了双臂,将我的头揽进了她的怀抱。

  春水边,河滩里,一对少男少女相拥在明媚的春光里,艳阳下,芳草正在发芽,燕雀在天空翻飞,徐徐的微风抚过广袤的原野,将女孩披肩的长发轻轻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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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51 回
更新时间:2009…10…10 13:12:09 字数:1512


  我好了,我终于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我不知道我的沉默给大家带来了些啥子猜忌,但是我却明显感觉到我的突然恢复正常带给大家的惊讶。

  第一个被吓了一跳的是傅战鑫,因为和李颖从河边回来以后,我就直接去了他家,他当时正在家里憨不痴痴的听录音机,放的依旧是我们已经听得耳朵起茧子了的齐秦的歌,见我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像见了鬼一样的,连滚带爬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我半天不晓得该说啥子。

  “看到咋子,”我白了他一眼,说:“快去教工食堂整点好吃的来,老子饿惨了。”

  “安!?”傅战鑫半张着嘴应了一声,然后像突然反应过来一样,立刻说:“哦,好,我马上去。”说完,从厨房拿了几个饭盆冲了出去。

  等傅战鑫回来的时候,曾卫、冯建新和乔二娃也都一起来了,进门后都是一副很惊讶的神色看着我,然后曾卫问:“不得事了哇?”

  “有槌子事!”我说,一边挥手让他们把端回来的菜和饭放到桌子上。

  “耶,真的好了喃!”冯建新想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将手里装了半盆回锅肉的碗往桌子上一放,凑着我看。

  “爬远点哦!”我推了一下冯建新,说:“老子又不求是于秀英,你看那么来劲捞铲铲!”

  “狗RI的!”冯建新笑起来,指着我说:“是好了,是不得事了!”

  傅战鑫带着乔二娃从厨房里捧了饭碗出来,笑着看了几眼,然后试探性的队伍玩笑道:“狗RI的装神,豁我们几个耍的哟!”

  “呵呵……”我笑了一下。我不想再去解释了,也不可能向他们解释,虽然他们都是我的哥们,但我为什么神伤,又为什么现在变得与以往别无二致,背后的种种原因,都将永远成为不再提及的事情,我不会再对除李颖之外的任何一个人讲。

  李颖说,心里的事情,说出来就对了。我已经说出来,我也就不必要再一次说出来了。

  那天是我自上L中学以来,第一次没有去上礼拜天的晚自习,我们在傅战鑫家里闹了一晚上,隔壁的音乐老师没有再来找我们的麻烦,因为她终于调离了L中学。我们是后来才知道,为什么音乐老是在面对我们的时候,始终是一副冷若冰霜的面孔,因为她一直就不愿意在L中学任教,L中学对于她来说,如同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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