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山有水有点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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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山有水有点田-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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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把整晚水给倒光了,初霁还是有些不满意,喃喃道:“臭……”
筱雨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这时候不需要初霁说什么,筱雨也知道这是秦招福或者陈氏的把戏了。顿了顿,筱雨对悦悦娘道:“大娘,麻烦你帮我带初霁回家去,给他烧水洗个澡,再熬点儿姜汤驱寒,让他休息休息。我这边还有些事要做。”
筱雨要做什么事?很简单,两个字——算账。
悦悦和筱雨走得近,悦悦娘跟筱雨相处以来也知道这丫头是个外柔内刚的,性子里好强着呢,她弟弟被欺负了,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又想到这次这事儿闹的筱雨寻遍了全村,好好一个休息的日子愣是给浪费了,悦悦娘也是一股怨气,当即拍胸道:“你忙你的事儿,初霁交给我了!”
筱雨嘱咐了初霁几句,初霁抿着唇一步三回头地跟在了悦悦娘身后,走路还有些不大利索,估计是被绑着有些时间,所以腿脚上血液循环有些不妥,悦悦娘几次伸手握住他的小胳膊。不过这倒是没多大问题,活动活动再休息休息就没事了。
整个过程中秦招寿和罗氏都不敢开口,而王氏则是在筱雨寻到初霁后眼前一亮,十足看热闹的表情。
这会儿家里主事的也就只有他们三个,拿大主意的都不在家。陈氏肯定是没想到这茬的,她单顾着将秦斧和高氏支开,避过了秦招寿和罗氏把初霁弄到了家里,却没想到筱雨会直接砸了他们的屋门。
也不得不说这事儿很巧,谁让陈氏兄弟正好生辰呢?陈氏本想着丢初霁一天再把他弄出去卖到哪个犄角旮旯里,让筱雨天南地北找去,没想到才半天功夫,筱雨就把初霁找着了。
悦悦娘带着初霁的身影刚转过墙角,那辆结实简朴的马车便停在了秦家老屋门前。
车帘拉开,马车上跨下来个年轻公子,脚刚落了地,就听到半掩着门里一声清越中犹带着丝疲惫和嘶哑的声音:“今天的事情,三叔三婶和四婶都是看得清清楚楚的。我先前说过,要是在这屋里找着初霁了,这事儿还没完,族长那儿我是肯定要去喊冤的。不过在族长爷爷为我们姐弟讨个公道之前,我也要先做点儿什么,平平怨气。”
筱雨扫了秦招寿三人一眼,嘴角微微掀起一个冷笑,话音刚落便开始利落地将这间属于她堂哥堂弟的屋子给掀了起来。
床上的被子,炕上的矮几,柜子、箱子、衣物全都被扫翻在地,连床架筱雨也没放过,抡起地上的两条矮凳便开始砸,直把床帐也给撕扯了开,等一番发泄过去,这地方已经找不到能下脚的地了。
筱雨踩着地上的被子衣服和木箱木柜走了出来,表情冷淡,好像刚才发疯一样的人不是她。
王氏拍了拍胸口,视线往屋子里瞄了一眼,赶紧退了开去。
罗氏犹豫了半晌上前道:“筱雨,三婶知道你心里不痛快,这件事你想闹到族长那儿去也是应该。可是……你这砸也砸了,族长那儿……”
罗氏是很矛盾的,一方面她想让筱雨将事情捅到族长那儿去,这样一来秦招福两口子的名声便算是败得彻底,将来要是分家,她也能让秦招寿多争取些,不为自己也为三个儿女;但是另一方面她又不想让这件事情闹得全村皆知。已经有了筱雨带着弟妹分家出去那件事打头,再来这么一件,他们都不敢出门了。这到底是家丑。况且经过这件事,想必秦招福两人以后也不敢再惹筱雨了。
罗氏的考虑筱雨自然也知道,听罗氏这样支吾,筱雨只是对着她笑了笑,说:“等我砸完了再说。”
罗氏一愣,却见筱雨已经从容不迫地转向了偏屋——她这是要砸秦招福两口子的屋子了!
罗氏想得没错,筱雨这会儿正是憋足了一股子气没处发。谁让秦招福一家子都不在家呢,找不到人撒气,她就找死物撒气。
乒呤乓啷的声音毫不间断,站在门口的年轻人从听到砸东西的声音起便闲闲地站在门口听着,脸上的笑容也是越扩越大。
在一边撑着伞的壮汉打了个寒噤,低声道:“公子,咱们今儿是来找秦姑娘说事的,在这儿看热闹怕是不大好吧……”
年轻公子挑了挑眉:“有热闹不看白不看啊,你瞧那丫头多生猛。”
有用“生猛”二字形容一个姑娘的吗?
壮汉摸了摸鼻子,老实地站在一边撑伞。
这一屋筱雨砸得比旁边那屋更彻底,屋子里如今都飘上了灰。筱雨站直身体,拍了拍手觉得每处都砸得干净了,方才满足地笑了一声:“真舒坦。”
王氏这会儿便又窜了出来,忙里忙慌地进屋开始翻找起来,罗氏叫住她:“弟妹,你不要乱动……”
“谁乱动了?”王氏振振有词:“我这是帮大哥大嫂收拾呢!”
在场的人多少都明白王氏的心思,秦招福夫妻俩肯定是藏着钱的,这会儿筱雨把屋子给砸了,王氏正好借着帮忙收拾屋子的由头寻摸寻摸,要真是摸到了银钱,她自己就归拢到自己手心儿里去。
筱雨对她这些心思也看不上,她对着秦招寿和罗氏点了个头,说:“三叔三婶,等你们家里人回来了,有什么说法,让他们来找我。”
罗氏苦笑,筱雨一句“你们家里人”,便跟他们划清了界限,虽然这话里隐含着让他们把责任撇开,由她自己应付的意思,可说到底筱雨砸门砸屋子的,他们也没拦着不是?等秦招福一家子回来,不闹翻天才怪。
筱雨兀自朝门口走,她还要回去照顾初霁。
走到门口,筱雨顿住脚步,意外地看着门外站着的两个人。
“砸爽了?”年轻公子挑眉笑道:“我也很爽。”
筱雨横了他一眼,扭头朝前走,年轻公子在后面跟上,听到前面的人问话道:“你有什么可爽的。”
“我听响儿啊!”年轻公子一脸理所当然:“听得我心旷神怡。改明儿你砸东西的时候记得通知我。”
“你有病吧?”筱雨停下步子转身瞪着来人。
年轻公子笑道:“没病,就是想你了。”
说着他恍然大悟一般“啊”了一声,冲筱雨挑了挑眉,说:“你该不会想我接着话说我得了相思病吧?”
筱雨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方才道:“余初,我没功夫跟你闹,我还要回家去看我弟弟怎么样了。”
年轻公子正是来秦家村寻筱雨的余初,听筱雨这般说,他的神情微微收敛了些:“我方才看他跟着人回去了,能走应该没事吧?”顿了顿,余初道:“你家里发生的事来的路上我已经听人说了。”
筱雨点点头:“我还要回去看看才知道。”
余初道:“我跟你一起去。”
楚尽去赶了马车,筱雨也不客气,搭了车赶回家去。

☆、37。第37章 余初目的

初霁已经洗过了澡,坐在炕上定定地看着炕上的矮几,他身边是眨巴着眼被悦悦喂米粥的长虹。
洁霜坐在炕沿,眼睛不断往外面望。
当看到一辆马车停在了门口,而筱雨和一个年轻公子从马车上下来时,洁霜忙跳下了炕飞奔了出来,直直扑到了筱雨怀里。
筱雨摸了摸她的头无声地安慰,牵着洁霜的手往堂厅走去。余初自来熟地跟在了后边。
洁霜对这个大哥哥还有些印象,依着筱雨,歪着头打量余初。对余初身后跟着的另一个大哥哥也投去关注的目光。
正好悦悦娘将姜汤端了出来,筱雨忙接过手,一边舀着散热,慢慢靠近初霁,低声说:“初霁,把姜汤喝下,免得着凉了。”
初霁乖乖地接过碗,筱雨再吹了两口,初霁便喝了起来。
悦悦娘道:“初霁洗澡的时候我就熬着了,这会儿温着正好,不烫。”说着又看了看余初和楚尽两个陌生男子一眼,悦悦娘咳了咳,道:“筱雨啊,这两位是……”
见初霁稳稳端着碗,筱雨才起身道:“两个……朋友。”
筱雨也不知道该怎么定义她和余初之间的关系。说是陌生人吧,她算是救过余初的命,余初也是帮过她几次,还来她家吃过饭。说是熟人吧,又远远没到那个地步。所以只能含糊地以“朋友”来概括了。
悦悦娘听在耳里却不是那么回事。既然筱雨说是朋友,又是一起回来的,而且还赶着马车,瞧这男子的一身穿着也并不粗鄙,想必是个有家底的。
悦悦娘忙热情地招呼余初和楚尽坐,给他们两人倒了杯水,说:“正好这时候赶上晌午,饭正蒸着,一会儿把菜炒了,就在这儿将就一顿。”
饭是悦悦做的,听她娘这么一说,悦悦悄悄靠近筱雨轻声说道:“我照着你们几个两顿的饭量准备的,待会儿我跟我娘回家去吃,也够了。”
筱雨正想说不用,转念一想倒也确实不该领人进门却不让人吃饭的,便也只能歉意地看向悦悦道:“该留你和大娘下来吃饭的。”
“没关系,你想请吃饭什么时候不可以?”
悦悦温柔地笑了笑,又偷瞟了眼余初,见她娘和余初正聊得畅快,悦悦搁下长虹吃得差不多的碗,低声对筱雨道:“这位公子瞧着倒是不错的,看起来也是有些身家。要是家里条件好,他又对你好的话……”
“你误会了,”见悦悦越说越离谱,筱雨忙打断她的话,说:“我跟他才认识多久,哪里是你说的那个关系?赶紧打住。”
悦悦抿唇笑笑,只当筱雨是在害羞,轻轻挽了她的胳膊说:“你总要为你自己的将来打算吧。”
“我就没想过嫁人的事。”
筱雨揉了揉悦悦的手,警告她不要再提。
悦悦只是偷偷笑。
这会儿功夫初霁也已经喝完了姜汤,抹了抹头上的汗。悦悦起身说:“娘,我们也该回家吃饭了。”
“对对,瞧我这话说上来,连吃饭都忘记了。”悦悦娘笑了笑:“筱雨啊,下晌大娘再来这边儿帮你照顾这几个娃,你赶紧吃饭,啊。好好招呼客人。”
筱雨应了一声,悦悦娘眉开眼笑地和悦悦回去了。
洁霜帮着筱雨上菜,余初是个少爷身份,自然不会动手做这些,但楚尽却是没闲着的,这让筱雨对余初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少爷更加看不上眼。可转念一想,自己又何尝不是对农事一窍不通呢?
饭菜上好,筱雨招呼他们先吃,自己则是看顾着初霁不让他烦躁。
这次初霁表现地没有上次那样暴躁,即便是多了一个陌生人楚尽,初霁也不过是显得浑身不自在,坐在炕上东挪挪西挪挪的。但饭碗端到他手里的时候,初霁便安静下来,乖乖地吃饭,一点儿都不需要人操心。
楚尽坚决不肯上桌和他们一起吃,自己扒拉了一大海碗的饭菜坐到另一边去默默扒饭了,余初也并不出声让楚尽上桌。
筱雨轻哼一声,意有所指地说:“穷乡僻壤的还讲究那些少爷做派,不合群。”
余初咽下嘴里咀嚼的饭菜幽幽地道:“丫头,这是规矩,楚尽随时随地都得遵守。”
筱雨正要刺他两句,余初低叹一声说:“而且你也不想想,楚尽要是觉得你做的饭菜不好吃喷了怎么办?这也是给你面子。”
“那你怎么没喷呢?难不成他的口味比你这个少爷还刁?”筱雨不屑地戳破余初这个蹩脚的借口。
哪知余初却道:“那是因为我的忍耐性比他高。”
在筱雨眼里,余初的脸皮那可不是一般的厚,自夸也能让她哑口无言。
筱雨愤愤地吃完饭,将桌子收拾好了,碗筷也涮好了,方才回到堂厅问余初:“说吧,今天来到底是什么事?”
本来筱雨是想问问初霁今天到底是怎么到的秦招福那边去的,谁对他动了手绑了他,但回来见初霁窝在炕上只看着他们说话,一时之间又不想问了。毕竟问不问都一样,这笔账,算到秦招福一家人身上就没错。
余初喝了口茶,粗茶入口很涩,并不好喝,但余初喝得还是津津有味,像是在品什么陈酿佳品似的,末了还回味一番,才微笑着对筱雨说:“我不是说了,我想丫头你了,我来看看你。”说着还冲筱雨挑了下眉。
筱雨不为所动,瞧都没瞧他一眼,开口逐客:“那你人也看了,还白吃了我一顿饭,是不是可以走了?”
余初一脸不舍:“丫头,你这就撵我走啊?”
“咱们不是很熟——”
“一回生二回熟,”余初笑起来,倒是和筱雨逗够了,正了正神色:“我今天来,其实是想看看你那天给我看的弩箭。”
筱雨顿时警惕起来,颇有些防备地看向余初:“看弩箭做什么?”
余初顿了顿,似乎是在思考着怎么说,半晌后方才言道:“江夏国内乱的事,你知道的吧?”
大晋朝是个统一的王朝,与一般封建王朝没什么两样,也会将人分为三六九等。筱雨虽然只是乡郊村庄的一个小姑娘,对自己所处的社会环境还是有一个很笼统的认识的。筱雨来这儿之后,也有意地搜集了些信息。
大晋朝的治下土地并不是全都由中央到地方一级一级地划分下去管理,这当中有几个变数,江夏国便是其中之一。
都以“国”来给区域命名了,这国中之国的地位便也明确了。江夏国筱雨也听说过,甚至于这次朝廷征兵,那也是由于江夏国作乱。
见筱雨点了头,余初便接着道:“其实江夏国本来是内乱的,一个小国,人口不超过百万,哪有那样的魄力想推翻王朝统治?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一群贵族子孙在小国内部寻求利益罢了。”
筱雨一听便觉得不对:“照你这般说,江夏国作乱也不过时蚍蜉撼大树而已,摆明了是自找死路,又为什么偏往死路上走?”
不待余初解释,筱雨下一刻便明白过来,恍然大悟般地唔了一声:“我明白了,反正这小国是乱了,上面说你是内乱你就是内乱,说你是外乱你就是外乱。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余初赞赏地看向筱雨。
这其中缘由他也是经过思考才明白过来的,没想到筱雨这么一个小丫头只那么一想便明白其中缘由。
“上位者,啧。”
筱雨倒也不如何评价,但瞧她那表情颇有些看不上的意味。顿了顿,筱雨疑惑道:“这跟你来我家有什么关系?跟那弩箭又有什么关系?”
余初道:“战场之上,用的大多都是弓箭,射程不远。我想多看看那个弩箭。”
筱雨顿感头皮发麻:“军队之中比这用来打猎的工具先进好用的兵器应该更多吧?怎么你就专看上这个了……”
“不是看上这个,是看上这种工艺。”余初认真道:“我拿到手之后,可能还要更好地改进一下……”
“你等等……”
筱雨觉得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她狐疑地看向余初:“你拿到手之后……改进?”
余初点头。
筱雨顿时一脸戒备。
联想到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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