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宫倾城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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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宫倾城乱- 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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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叶撇了小嘴,又哇拉开讲:“娘娘不知道啊,现在皇后娘娘可什么都不管了,由她们三去折腾去了。奴婢看了,大约年后,她们就该偃旗息鼓回家去了。长不了的。”

  欧阳箬听了,笑道:“就你懂得多,什么偃旗息鼓,哪里听来的不生不白的话?”

  香叶嘿嘿一笑,便退了下去。

  但是香叶估计的太乐观了,欧阳箬总算见识到了无论什么样的女人到了后宫便会变了一个人的道理。想来到了这后宫中,每个心有所图的女子都会变得为打目的不折手段吧。

  那日,楚霍天与欧阳箬带了小嬴州,在上林苑随意走走,上林苑的冬日风光并不十分出色,但是胜在视野开阔。

  远远看去,松柏翠色上压了一团团白雪,有的树枝还挂着冰凌,十分美丽。一行人边赏边走,忽然远远地行来几位宫装丽人。

  她们行到跟前,娇羞无限地向楚霍天行了个礼,又对欧阳箬行了个礼。楚霍天淡淡恩地一上,挥了挥手命她们退下。

  欧阳箬冷眼看了她们三个一眼,只见她们面容娇嫩,想来也不过十五六岁而已。楚霍天连她们的面都懒得打量,转了头又逗弄小嬴州。

  三个女孩你看我我看你,见楚霍天不理她们,再看看欧阳箬容色绝美,心下更生出绝望之意。

  三人不情不愿刚要走。忽然其中一人“唉呦”一声,跌坐在地上。楚霍天循声望去,只见其中一个女孩倒在地上,双眼泪汪汪的,恰恰好对上他的眼眸。

  那双眼睛因蕴了水汽而越发迷蒙娇羞,藏在宫裙里边的雪白衬裤也露出那么一点点。楚霍天眸色暗了暗,对左右道:“这是哪宫的宫女?”

  那摔倒的女孩见楚霍天问起她来,大喜过望,忙跪起来怯生生道:“我我……我是皇后那边的……”

  总归是世家小姐,扯不下脸皮自称自己是“奴婢”也不好说自己是被送进宫来的。

  欧阳箬看着楚霍天的面色越来越阴沉,对左右的道:“皇上问呢,还不赶紧说说,这三位是哪宫的?”

  香叶忙上前跪下道:“回皇上,回娘娘的话,这三位是皇后家中的‘姑娘’,听说是进宫陪皇后解闷的。”

  楚霍天哼了一声:“哪里能进宫陪如此久,跟皇后说一声,若无事就送了回去,走个路也走不好,回个话也回不清楚。”

  欧阳箬见他借题发挥,心中暗笑,那三位小姐就这样哭丧着脸扶着回了宫。

  楚霍天等得她们走得远了,才冷笑道:“皇后是越发放肆了……”

  欧阳箬劝道:“皇上是出来赏雪景的,别无端坏了心思。”

  楚霍天微微一笑,姿势熟练地抱过小嬴州逗他玩,小嬴州不怕冷,伸着小胳膊要去揪两边的树叶上的雪,笑得咯咯的,露出没有牙的小嘴巴。楚霍天拿了一点点雪放在他的手心,冰他一下。又惹得他咯咯一阵笑。

  欧阳箬看着他们一父一子玩得高兴,心中有块地方也越发柔和了。

  ……

  过了一两天,香叶又跑到了欧阳箬面前,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哎呦,娘娘,您不知道啊,今日‘凤仪殿’可热闹了,那三位‘姑娘’终于走了。临走时哭哭啼啼的,好多宫人都躲到一边看笑话呢。哈哈……”

  欧阳箬看她那样子,又想起鸣莺那顽皮又活泼的神情,含笑点了她的脑袋:“你这丫头,笑什么,不过怎么这么快就走了,这不是还没到年后么?”

  她想起来也是忍不住笑。

  香叶咯咯一笑:“还不是皇上那句话,这件事传到皇后那边,皇后正巴不得将他们赶走呢,今日一早就给她们发了话,命她们回去呢。啧啧,想是皇后也厌烦了她们。”

  欧阳箬手中不停,正拿了一件小衣服亲自细细缝了,闻言笑道:“就你会猜,听了别胡说了。”

  香叶不怕,又笑着上前:“好多宫女姐姐都笑话她们呢,说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勾搭皇上的,摔个我见尤怜的,皇上又看不上,平白挨了一下。”

  她说完,吃吃地笑,那日她也亲眼见了,有些细节还是她夸张传了出去,如今在后宫的N多个谣言版本中,都有她添油加醋过的痕迹。想想……哈哈,真的是很有成就感哇。

  欧阳箬摇了摇头,命她退下,过了半天,才捧了小衣服心里寻思,皇后看样子也不依靠她们几个,难道她就这样坐以待毙了?这好象不是她的作风啊。

  整个后宫又渐渐恢复平静,一个月又过去了。欧阳箬除了偶尔再去虞敬太妃处,就甚少再去了,楚霍天也渐渐默认了她的作法,只是再三与她说了不得牵扯到朝廷方面的,欧阳箬也答应了。

  自从上次他说过一次不能牵涉到朝堂的话之后,欧阳箬与他那层存在的薄膜也渐渐的薄了几分。他知道她在他背后有做些事,他也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她,但是越是如此,欧阳箬就像是得了他的默许一般,再也不害怕担心。

  两人的感情又渐渐升温,欧阳箬有个预感,也许终有一日,他会知道她所有的事,两人再也不用隐瞒对方。

  而若真的到了那么一天,他是他,可她还是依然是她么?

  第三百二十三章 天家情(四)

  乌蒙蒙的天,北风呼啸着,刮过宫廷楼阁地每一寸地方,用力撞击着每一寸阻挡它前进的墙,窗,甚至那一动不动的屋檐上的飞角似乎都能感觉风的肃杀而微微颤抖着。

  在这凌厉的风声中,却还夹杂着渺茫的歌吹,纤细婉转,无孔不入,与这北风的肃杀截然相反。

  “宜兰殿”里温暖如春,可是外殿却是早早灭了灯火,在银碳一明一灭的红色火光中,依稀可以看见四周繁复奢华的摆设,凤凰呈祥的图案四处可见,可是终究是死物,那漆黑的凤眼中流露出的是威仪与无情。

  皇后半躺在内殿的美人榻上,身上披着厚厚的狐裘,状似已经熟睡一般。

  紫叶轻轻的进来,见皇后如此,犹豫上前,轻声道:“皇后娘娘要不要去床上躺着?万一着凉了就不好了。”

  皇后慢慢睁开眼睛,一双略发黄的眼珠在她身上轮了一圈,紫叶被她看得心中一惊,忙跪下道:“奴婢该死,不该吵醒皇后娘娘安睡,奴婢该死……”

  皇后看了她一会,默然垂下眼帘,侧耳听了听,忽然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紫叶忙答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如今已是戍时一刻了,”

  “哦,戍时一刻了。怎么听着哪里在奏歌舞呢?”皇后缓缓地问道,青白如死灰的面上浮起不正常的一抹红晕,更显得眼睛大而幽深,似游魂一般。那次小产真的是伤她的身子极重,入冬以来,身子越觉得倦怠不堪。

  紫叶眼中闪过一丝怜惜与同情,忙垂眸道:“回娘娘,您忘记了,今夜是大寒,皇上诏了各大臣在饮宴呢。”

  皇后这才恍然,是的,她忘了。前些日子皇上还特地问她能不能去,毕竟,每年都是他与她一起主持与各大臣饮宴。

  可是,今年,她一口回绝了。他眼中的一闪而过的失落与怜惜,让她觉得浑身不舒服。直觉想要再冷嘲热讽几句,却莫名其妙地按耐了下来。

  他,终究对她还是有份夫妻之情的。

  如果,如果……他还是当初那末落的王爷,被远远的遣到边疆镇守,而她依旧是那端庄严谨的王妃,日日盼着他归来,那样思念而辛酸的日子,如今想来竟是幸福得无以复加。

  可是,究竟是谁变了呢?是他还是她?

  一滴眼泪落了下来,一双眼中再无任何温情与波澜,一切都过去了。亲情,夫妻情,都烟消云散了。

  紫叶跪在冰冷的地上,双膝冻得刺痛,但是却依然不敢动一分。

  皇后叹了一口气:“如今,是哪位娘娘在皇上身边伺候,与皇上一起……主持宴席?”

  紫叶倒吸了口冷气,半晌才战战兢兢地道:“回……回皇后娘娘的话,是……是……柔婕妤娘娘。”她说完,紧张地偷眼看皇后的神色,随时准备着什么东西铺天盖地地向她身上招呼。

  前些日子,哦,不,前前些日子,她的额上就被皇后砸来的茶盏盖划了一道口子。做奴婢的命就是如此。她也习惯了。

  皇后冷冷一笑:“好,如今她可得意了,可是坐在本后的位上款待?”那次可恨没有将她杖杀,如今死灰复燃,再也没有可以遏制住她的势头,只得眼睁睁见得她坐上后宫第一宠妃的位置。

  紫叶慌忙回道:“娘娘息怒,柔婕妤并没有坐到皇后娘娘的身边,她一直坐在下首。”她回答完,皇后却出奇地没再冷笑,只侧首沉吟。

  “如今可是戍时二刻了?”她忽然问道。紫叶忙看向殿角的沙漏,的确是二刻了。

  “去给本宫备肩辇!”皇后忽然道。她立起身来,看着屋外呼呼而过的北风,眼神似千云漫卷,变幻莫测。

  紫叶大惊,慌忙膝行到她的跟前:“皇后娘娘难道要出去?外边太过寒冷,皇后的身子经受不住的,皇后娘娘三思!”

  皇后不理她,只慢慢走到一人高的铜镜前,细细又加一件披风,雪衣。

  紫叶见她的模样,又慌忙苦劝道:“皇后娘娘,要不乘凤辇吧,肩辇实在太冷了,皇后娘娘的身子不能受冻。”

  皇后看了她一眼,木无表情道:“去!别让本后再说一次!”

  紫叶无奈,只得退了出去吩咐外边宫人备肩辇。殿门大开,在外徘徊许久的北风终于得了这个机会,冲了进来,皇后被风一吹,几乎要站立不稳,紫叶忙扶了她,又命人拿来一件雪裘再加上。

  皇后看了她一眼,终是什么也没说。

  “皇后娘娘想要去哪里?”风中紫叶的声音亦是冻得发抖。

  “去柳氏之处。”皇后的声音在肩辇之中,听起来含糊。

  紫叶心中一惊,又靠近问:“皇后想要去的是柳国夫人处?”

  “难道这个后宫还有另一个柳氏么?”皇后冷淡的声音再一次传来,带了些许颤音,许是冻着了。紫叶不敢再问,连忙吩咐抬轿的宫人往柳氏之处而去。

  肩辇抬起,几个宫人跟随其后,就如夜间的游魂一般往深宫僻静之处走去。积雪咯吱作响,越发衬得夜深沉如许。北风在他们身边打转,似要带走他们身上残存的热气。

  不知走了多久,那方破落的小院子才露出一角来。

  紫叶心中一喜,连忙向轿内的皇后轻声唤道:“皇后娘娘,到了,到了!”过了许久,皇后才幽幽地道:“快……扶本后一把。”

  她声音虚弱而带着强自忍耐的颤抖。紫叶连忙将她扶出,就着宫人手中的宫灯一看,不由吓得几乎哭了,只见皇后脸上冻得青紫,眼已微微半闭着,几乎要冻僵的模样。

  “皇后娘娘……这这……”她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想了半天,忙对宫人怒道:“快去敲门!快去!”

  一边的宫人赶紧去敲,过了半天,门才突然打开,一抹纤细瘦削的影子立在门后,冷冷地看着他们。

  第三百二十四章 天家情(五)

  紫叶见门大开,也顾不得什么,连忙扶了皇后进去,边急走边道:“快些准备碳火,热姜水,若冻坏了皇后你们可担当不起……”

  她边说也不看那人,走了几丈,才见那人慢慢跟了过来,待她到了近前,紫叶一惊:“是……是柳国夫人……”

  她扶着皇后,不好见礼,忙道:“柳国夫人恕罪,奴婢不好见礼,请先让皇后娘娘进去暖暖,皇后娘娘都快冻坏了。”

  柳国夫人一身玄色长裙,倒似夜里的幽魂一般,也不说话,径直去开了门,到了堂上,这才将皇后引到碳盆前,拨了拨,碳火旺了些许。有个年老的嬷嬷从里面转出来,柳国夫人对她耳语了几句,那老嬷嬷便下去安顿外边的宫人,又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水,这才又退了下去。

  紫叶赶紧喂了皇后喝下,又为她搓揉四肢,堪堪过了一顿饭工夫,皇后这才缓过神来,不再颤抖。她微微挥了手,紫叶一见,恭谨地退了下去。

  整个大堂之内只剩两个萧索悲凉的背影,皇后微微抬眼看了一边从头到尾不发一语的柳国夫人,忽然轻笑道:“怎么?柳妹妹不奇怪本后会过来?”她半边瘦得凹陷的脸郏映着火光,有种说不出的阴森味道。

  柳国夫人看着那明灭的碳火,又从旁边夹了几块放进去,冷声道:“臣妾就想,不过三个月,皇后你便要过来找臣妾,没想到还猜得真准。”

  她幽幽抬眼看了看皇后,忽然嘿嘿一笑:“你我争强斗狠已经快十年了吧。没想到,最后谁都讨不到好去,偏偏让别的女人捡了个大便宜。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在侯府之时,就该把我的儿子给你。哈哈……可惜,当时你想不开,我看不透。如今真的是转眼成空。我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她掩面而笑,但是那笑声却比鬼哭更渗得人心慌。

  皇后只默默不语,她恨她恨了快十年,她恨她为皇上生下第一个儿子,她恨她比自己温柔貌美。可是如今;有更多的女人为皇上生下儿子,有更多的女人比她更美,而且越来越多,多得让她再也斗不过来,再也无从争斗起。

  她不知道这样的折磨什么时候才是尽头,也许只有当她生命结束的时候才能结束。一切都是虚空。手抓得越紧,越是什么都没有留下,唯一留下的,却是宿敌留给她的礼物——一个她盼望已久,却求之不得的儿子。

  这是多么令人嘲讽的事实。

  柳国夫人的笑还在呜咽着,合着屋外的北风,分外令人感觉悲凉。

  皇后轻轻一叹,拢了双手,疲惫地靠在椅背上,微微闭了双眼苦笑道:“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你若不是走到这一步,如何肯舍弃你的儿子,我若不是走到这一步,又如何会在今夜见你?你知道我今日而来所谓何事。你有什么想说的么?”

  柳国夫人抬起头来,一贯温婉的面上是刻骨的恨,她冷冷一笑:“我能有什么想说的,我把我的儿子给你,你如果够聪明,你就会明白我的意思,大皇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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