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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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日常- 第2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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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四爷所说的,之后他真的就闲在府里了。倒是户部的人还是天天来找他,前院再次热闹起来。弘昀和弘时都因为年纪太小,不被允许参与进去大人的事。两人怏怏不乐的回来,叫正寂寞难耐的李薇兴高采烈的天天带着儿子们玩游戏。

石榴树下的滑梯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刚巧也是石榴成熟的季节,这棵石榴树从栽下也有十年了,真正找成了一棵参天大树。树杆并不怎么粗,但树冠已经是遮天蔽日,夏天时玉烟她们没有冰用,又没能在主子屋里侍候的,都跑到这里来乘凉。

听赵全保说还有人半夜抱着席子跑这里来睡觉,叫他抓住过好几回。抓一回打一回。

后来还是李薇说愿意睡就去睡,能凉快凉快也行。

府里的房子的窗户都是比较高的小窗,除了主子们的屋子窗户大,打开能吹吹凉风以外,倒座房、角房这类房子的窗户都小的可怜,既不好透光,也不容易透风。

冬天还好,夏天真跟桑拿似的。据说赵全保他们这些太监,天热时为了怕身上沾到屋里的腌臜味,天不亮都会拿井水冲凉,然后衣服都在院子里背人处穿,那叫一个辛苦。

李薇也能理解,想像下几百年不晒一次的被子和一堆大汗脚的屋子吧。

她带着弘昀和弘时摘石榴,摘下来的不但够自己府里吃,连外头都能送一些。她叫人送到前院两大蒌,听说四爷特意叫人往宫里送了一蒌,另外一蒌给了十三府上半篓,十四爷府上半蒌。

这委屈劲吧。叫李薇心疼他心疼得不得了,赶紧再把她留给自己吃的再送过去一蒌,叫人给他说:这是给你吃的,别送人了。要送人树上还有,明天就摘了给你送过来。

这一蒌送过去的当天下午,四爷一脸笑的过来了。进屋洗澡换衣服,跟着就搂着她到榻上剥石榴吃,你一粒我一粒的。

他笑着说:“你这石榴送过去,还叫人传了那样的话……”

李薇怔了下,心道赵全保没这么傻吧?难道他当着外人的面说了?不可能,他回来可没提,就说四爷接了石榴很高兴云云,叫人立刻捡了一盘子放在屋里闻香味。

“怎么了?”先给自己定了定心,她问。

四爷朝她嘴里塞了一粒:“你就不怕叫人听见笑话你?”

“赵全保没当着外人的面说吧?”她脱口而出,他真说了?

四爷呵呵笑,决心还是不告诉她了。那太监过来时虽然没外人,但苏培盛在。当然事后他也警告过苏培盛了,什么事不该说,苏培盛是心里有数的。

他在她嘴上亲了口:“以后这种话,当着爷的面说,别叫人传了。”

当面说给他听多好,叫人传话虽然也别有滋味,但他更乐意从她嘴里亲耳听到。

“这么心疼爷啊?”他又亲,道:“连爷给别人东西都心疼?”

她被他亲得话都说不成:“那不是……送给你的,你一口没吃全给别人了……”

亲着亲着,两人不和谐了。

事后,李薇得到了一个‘以后素素给爷的东西,爷谁都不给’的保证。叫她总觉得他理解的有偏差。

她的原意好像不是这个?

算了,不管了。

概因直郡王回京了。他回京就回京,一般来说跟四爷后院的她没一丁点关系。但……府里突然不叫出去了。

每天,庄子上都会送新鲜的鸡鸭蛋奶和蔬菜过来。内务府(四爷现在还吃着内务府给的一些精贵东西)也会每天送东西来。所以突然有侍卫守着府门,然后不许进出这就有些惊悚了。

一大早,四爷得到消息后从前院出来,又把她给叫到正院。他大概已经习惯这种一齐通知好方便的做法了。

李薇也是头一次在正院用早膳——好大一桌!

见两边条案上还摆着各种面点小菜,正屋旁边的茶房里还有一些粥锅、汤锅放在炉子上呢,主子要是想吃了要说哦,奴婢们去端~

这简直像自助餐了。

当着上头两位‘貌似’正在友好磋商的四爷与福晋,她自己只好把全部精力都投注到早膳桌上了。

除了某些大日子,她还没试过一次叫这么多菜呢。这明摆着到最后原样撤下去的会有很多嘛,福晋的日子过得真奢侈啊。她好羡慕……

大约是她吃得太欢乐(这显然不太科学),四爷和福晋都扫了她好几眼。

四爷清了清喉咙:“素素说说看?”

素素。

元英看了下四爷。

李薇闹了个大红脸,当着福晋您这么叫真的大丈夫?!

她难得羞怯了下,低头道:“挺好的,我都听爷和福晋的。”

“嗯。”四爷点点头,对福晋道:“那就这么办吧。”

然后,他老人家就起身了,起身前还问她:“吃好了吗?”

她连忙放下筷子,碟子里还有一口蝴蝶酥没吃完,碗里还有两口秋梨百合粥……只能算了。一直以来受到的教育都是‘剩饭是种不礼貌的行为’,叫她回到东小院还有些不安。

四爷自然跟着一起回来了,看她一副屁|股下面有钉子的模样,好笑的问:“就这么不自在?”

她看过去:这人明知故问。

“只是叫了你的字罢了。”他牵着她的手拉到身边坐下,“爷给你取了字,在外头叫还是第一回。”

他也十分感叹。这么多年,他居然真的能守着她到如今。有时回头想一想,叫他都有些难以置信。

“我就觉得吧……”李薇认为当时的气氛让她很不舒服,“好像是在示威……”

“嗯。”四爷搂着她,叫她靠在怀里,抚摸着她的肩头。

“素素就是这点叫爷喜欢。”他在她额头上赞赏的亲了下。

被夸奖的人十分激动,有些小羞涩啊。

四爷看她禁不住微笑起来,心道长情就长情吧,素素并非得势忘形之人。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他们二人能走到如今是福气,他要珍惜才对。

闭府一事只能如此了,照四爷所说的,京里各府,主要是比较重要的府邸都叫人守起来了,原因未知。但也没人敢在这时打听。

还有人担忧皇上与太子都不在,直郡王……这是有了不臣之心?

四爷没说得太明白,反正就是不打算直面此事,原来他就打算避开的,这下更要是一避到底。虽然他说得再含糊,但‘皇上与太子皆不在京’这一句就够叫人心惊的了。

李薇只苦恼于无法通知李家,不过四爷也说李家在京里就是小虾米,这场风波扫不到他们。

闭府后一个很直观的结果就是:

第一天,没有鲜牛奶、鲜羊奶了。

第十天,有鲜牛奶,鲜羊奶,但没蔬菜了。

四爷再次解释:“现在给咱们府上送东西的是内务府的,不像庄子上,想吃什么菜都方便。”

桌上有酸豆角炒肉沫,酸白菜炒五花肉,酸菜炖鸭子,李薇挟了根酸黄瓜条正在啃,道:“还好啦,也就几天吧。”

连吃了几天酸菜后,李薇还不腻,四爷已经腻了。可偏偏府里没有种菜,新鲜蔬菜是每天庄子上送一部分,到街上买一部分。倒是膳房打算腌今年的咸菜,提前买回来不少萝卜和雪里蕻。

主子爷要吃新鲜的菜,膳房只好折腾着把萝卜做出御膳的滋味来。

可这个任务过于艰巨了。这天晚上,四爷到东小院来之后,一直盯着院子里葡萄棚旁边的丝瓜藤看。

李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藤上确实还有几条大长丝瓜,不过那是准备长到老拿来当搓澡巾使的……

“爷……”她小心翼翼的说,“那丝瓜都老了。”

四爷淡然的点点头:“嗯。”过会儿他添了句,“爷就是看看,原来你种的搓澡的丝瓜长成这样啊。”

这丝瓜养了都有好几年了,您今天才看到吗?

李薇又心疼了,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第二天,他走后她就叫赵全保悄悄去膳房问,看膳房有没有种菜的菜籽一类的种子?

现种虽然有些扯,但总比看他馋菜强啊。她昨天晚上听四爷说了一晚上的菜经。说他之前在宫里时,好像从来没吃过新鲜蔬菜。青菜一类的都是当做肉菜的点缀或配料。

“那次在你那里看到一盘烫青菜,实在叫爷都不敢下筷子。”他怀念的笑着这么说来着。

李薇心都快叫他给疼化了。

幸好菜种没这么难找。首先,府里的夜香和垃圾是每天都要运出府的,于是菜籽在当天下午就找来了,如她所说全都是长得快,正是这个季节能种的小青菜。

府里主子也不算多,地方还是够用的。李薇叫人在柴房后圈了个空地,把地砖都给掀了(……),叫几个会种地的把地给翻一翻,把种子给下进去了。

不等种子发芽,直郡王亲自到府请四爷出山了!

府里的禁闭神马的自然就解了。当然,为了一视同仁,府门口还是有侍卫站班,但已经不限制庄子上的车马往来了。

府里又有新鲜蔬菜吃了,小青菜也冒芽了,四爷不在家了。

李薇:= =

简直是浪费感情!!

235、疑阵

直郡王匆匆而来;进门时险叫四爷不敢认了。

“老四。”直郡王笑了下;老态横生,看着都像五旬许人了。上次见着直郡王时,还是去年过年时。那时直郡王刚嫁了第二个女儿;人瘦了很多;有些疲惫。但也不像现在这样。

“大哥,你怎么……”四爷一时不知道能说什么。七月时皇上有旨意来,已经给直郡王家的三格格定了婚事。照样的抚蒙。

他能理解直郡王短短数月间为何会变成这样。

可牵扯到皇上,他也不好直言皇上不对。更叫他担心的是,直郡王家三格格是康熙三十年生人,四格格是三十一年;再往下宗室女中只有他的女儿了。

照直郡王府的例子;他的府上最后能保下的女儿……大概也只有一个。

手心手背都是肉。大格格与三格格是体弱,二格格是素素唯一的女儿。四爷深吸一口气,暂时不去想这件事。

“大哥,快进来。”他道。

兄弟两个落座,上了茶。四爷没有直言直郡王的来意,转而寒暄起来。直郡王也是一样,他这次去蒙古也顺便见了三女婿,笑道:“皇阿玛应了我,四格格的婚事由着我了。正好之前给她们姐俩儿寻人家,有两家实在是不错。”

见他实在是高兴,四爷凑兴说了两句。大概是难得这么开心,直郡王说:“这次去还见着了大格格的人,她已经有了喜信,我这心也放下一半了。”

“恭喜,恭喜!”要说直郡王心里最掂记哪个孩子,那就是远嫁的大格格了。

四爷拿不准直郡王的来意,此时就道:“有这样的喜事,今天弟弟陪大哥喝一杯。”说着就要叫人去准备午膳。

直郡王摆摆手道:“改日吧,今日大哥来找你是有事的。咱们这就走,跟你府里说一声,晚上大概也回不来吃了。”

他说完就起身,没给四爷再问的机会。四爷只好交待张保一声,带着苏培盛跟了上去。

两兄弟带着随身的侍卫一路到了宫门口,下马时四爷想叫住直郡王,结果他先一步掏出腰牌给守宫门的侍卫验看,还对他道:“老四,快些。”

叫直郡王给诳了。

四爷心道,无奈的上前也掏出腰牌。

进了宫门,直郡王叫人都闪得远些,与四爷慢慢往南书房走。御道上除了持刀披甲站岗的侍卫外,四下再无旁人。

“老四啊,皇上那边有消息吗?走到哪儿了?”直郡王冷不丁问道。

四爷虽然被问得一怔,口风很紧的说:“弟弟不知。接了十八弟的消息后,弟弟就没来过南书房了。”

事实上他在十八阿哥的死讯传回来后,还来过几次,但皇上的消息却总是晚了两天到。这叫他心里嘀咕,当着直郡王的面就不肯直言了。

直郡王含笑扫了他一眼,道:“大哥给你个准信吧。皇上叫梁九功回来传我赶紧过去,还要我带上五千刀甲侍卫。”

四爷脚下一滞。他们这群阿哥虽然府上都有私卫,但满打满算不过二百人就顶天了。自从满人进京后,手上有兵的人就越来越少。以前每个旗的旗主,手下的旗丁全都可以为兵。

但进京后,先帝和当今都在渐渐收拢兵权。当年借着打三藩的机会,皇上已经把天下的兵权收上来了八成。打葛尔丹时,又消耗了相当一部分蒙古的兵力。

可以说,他们兄弟几个虽然那次都领军上过阵,但下来后没几个人手里还能有兵。

叫直郡王领五千人过去,皇上肯定要给圣旨的。

有旨有虎符才能调兵。

这些都是小节,重要是为什么突然叫直郡王带五千人去伴驾?

直郡王深深吸了口气,轻声道:“哥哥就要你一句实话。”

“皇阿玛那边是不是出事了?”他目光如电,直刺到四爷的心里。

四爷沉吟片刻,直郡王也不催他。半晌,四爷轻声叹道:“约有半月前,皇上的旨意总是晚两天才能到。”

直郡王瞬间目眦欲裂,瞪了四爷好一会儿,冷笑道:“好,老四,好。”他再次深呼吸了下,“这种事你都敢瞒着?!你的良心叫狗吃了?”他飞起一脚踹到四爷身上,把四爷给踹得直飞出去一尺远。

跟在后头的苏培盛呼的一下子扑上来扶四爷,被四爷推开,“退下去!”

苏培盛担忧的看着他们,只好慢慢退下去了,却还是盯着四爷和直郡王。他想着要是直郡王敢再来一下,他就扑上去挡着。

直郡王踹了弟弟一脚,气还没消,可也知道这里不是胡闹的地方。他本意是在这里逼老四开口,没想到竟叫他也不敢妄动。刚才他们这边的动静就叫那边的侍卫们发觉了,要不是看到是两个阿哥不敢过来,只怕就要引起更大的麻烦。

他上前粗鲁的把四爷给拽起来,在他身上用力拍了拍,算是打消了对面侍卫的疑心。

拖着四爷避到一旁,压低声道:“老四,这种事你都敢瞒着?”

四爷咳了两下,捂住腹部说:“郡王爷,你叫我怎么说?”

直郡王哑了口,四爷道:“皇上不在,太子也不在,你也不在。京里就一个太后坐阵,你叫我跟谁说皇上的消息晚了两日,可能有事?”

直郡王胸口叫人憋得慌,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当时说,就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就是动摇国本。”四爷摇摇头,“所以我没说,南书房的诸位大人也没说。”

怎么说?能主事的都在外头。谁知道皇上的消息晚了是谁的手笔?直郡王还是太子?或者二者皆有?

京里阿哥又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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