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爱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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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爱上钩-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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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想象当目标失去后,还能再出现一个象王蕴这样让我心动不已的目标。

我的悲苦之情不可言表,我突然感到一切都索然无味毫无意义。我狠狠地扯下一枝杨柳将枝上的叶片一片片摘下丢在水中,浮在我的影上,我想让轻柔的叶片也感受我摇荡在水中的悲伤。我不停地摇头叹气,愤怒稍纵即逝,此刻只有无以名状的伤感和深深的刺痛包围着我。我不再看王蕴和那男人,我只看水中的我,但我希望王蕴能看到我在水边为她忧伤的样子。

我想喝酒,一醉解千愁。晚上我又到了小晴那,我拿起酒猛灌,小晴也不问我,任我喝,只是有空时站在一边静静地看我。

那晚是我唯一和小晴在一起没有产生欲望的酒醉的夜晚。

五十七

好几天我都在无精打采中度过。我也学会了象宫沉那样斜倚在床边若有所思的姿态。我觉得我比宫沉更可怜,不管怎样,宫沉算是追求了,只是他出师不利。而我是尚未追求就被扼杀在摇篮状态,是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不过如果让宫沉来评判我们二人的痛苦度,也许他要说他受的打击直接,而我受的打击间接,他是直接受到心爱的女人的白眼,而我却只是远远地望着心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走在一起。但总之一点不能否认,单相思而又求而不得是一件很可悲的事。

我们宿舍几位虽表同情,但认为一切都在预料和情理之中。这种结局一点也不意外,这完全就是一场一开始就没有胜算的战斗。他们拍着我的肩安慰的话无非就是诸如“早对你说过根本就是没有希望的““你根本就不该动这念头“,稍带感情色彩一些就是“你说这可能吗?水中能捞得出月亮吗?”“宫沉的前车之鉴还不够深刻吗?”。然后又对我重申了一下宿舍铁的纪律:“千万不要向高年纪女生求爱。”陈热更加了一句:“我们宿舍除了破破之外,谁也别想找年纪大的女人做爱。”对于他们的安慰我认为实在蹩脚,老是围绕着我没有希望做文章,思路一点也不开阔,根本就起不到安慰的效果。难道就不能多换几个角度对我进行调解吗?比如说:“也许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或许那只是她的一般朋友。”或是“她比你的年纪大,姐弟恋或许蛮刺激的,也许她也想尝试。”等等。但我实在无心引导他们如何安慰我,我更愿意沉浸在这种悲伤之中,感觉也许这种悲伤最终能感动丘比特,于是他一掉泪便给王蕴一箭,当然这根箭上是写着我的名字。

五十八

我开始自暴自弃,按照自己正常的生理需要真实地上厕所,于是上厕所的次数锐减。但我仍然晚自修时到王蕴的教室去,毕竟我还心存最后一念,我希望还有最后一根稻草的存在。然后我可以捞到它。

我知道自己看王蕴的眼神是哀怨的。我觉得有时男人潜意识里会把自己女性化,我这几天的表现就象个怨妇,就差没有以泪洗面,完全没了往日的神彩飞扬。王蕴看我却没有和往日更多的区别,比如注意到我眼神的变化,对我流露出某种关怀来。她依然对我一扫而过。

这种忧伤的情绪一直积累了一个星期,让我不可自拨。终于一天晚自修时,我看着坐在我前桌的王蕴,闻着她的发香,文思如泉涌,我决定无论如何我要让王蕴知道我对她的感情,不管结局怎样。

我开始给王蕴写信。说实话,我很喜欢写信。我觉得当对一个你并不熟悉的人语言表达成为障碍时,那么文字是一种最佳的表达方式。它不必让你在别人的注视下面红耳赤不知所云甚至变得结巴,它可以让你有足够的思考时间,充分地表达思想,只要你有把信拿出去的勇气就可以了,而这相对会容易一些。

我开门见山写道:王蕴,我不知该怎么描述我这复杂而痛苦的心情。

从上学期在荷塘边见你的第一眼起,也许你不记得,但我却被你深深地打动了。你如花美貌、你高雅气质、你万千风情,无不让我为之倾倒。此后这种情感一直纠缠着我,堆积着,让我欲罢不能,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我在每一个夜深人静时想你,我顽强地阻挡却无法阻拦我的思绪被你牵动。我希望天天见你,哪怕是远远地望你,只有你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野,我的思念才会有些许的平静。

我知道这就是爱了。你让我不可避免别无选择地爱上了你!

你于我就象晨曦微露中草上的露珠,晶莹剔透;空谷中的幽兰,芬香久远;高山上的云雾,缥缈无踪。你是白雪皑皑中那只寒梅,所有的目光都惊诧于你在雪中艳丽地绽放;你是落日映照下的那面湖水,再多的色彩也不及你闪着金光的辉煌!我爱你,我无法不说我爱你,哪怕有再多的阻挡,我也要向你表白,无论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我很痛苦地看到你和你的男友走在一起,我知道我的爱也许对你微不足道,但我想让你知道还有一种强烈的爱在你的身旁。它在关注,它在等待,它在痛苦中煎熬,但无论怎样都不会有丝毫减弱!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我就在你的背后,看着你动人的背影,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此刻月明星稀,这样的夜晚我不得不说了,我爱你,真的,非常!

(待续)

作者:唐酽回复日期:2002…12…222:58:19

五十九

我很满意我的这封信。自觉得以往给陈圆写的任何一封情书也不及这封来得好。这封情书言简意赅,热烈奔放,浓烈的爱意弥漫其间,特别是一系列的排比,有种浓情气贯长虹的味道。而且我对痛苦的渲染并不过度,痛苦之情仅是偶见言表,更多的是一种不屈的豪情,这样使整个人物形象看起来比较挺拔,并不萎琐。可见写情书,是否用情,用情到何种程度十分重要。而且这封情书一点也没虚假的成分,比如我写到此刻月明星稀时,外面真的就是月明星稀,而不是象当时写给陈圆的信那样,外面没有下雨,我说下雨了。因为王蕴和我在一起,她当然知道天气情况,这使不得假。

我想把这封信借着写信的冲动亲手交给王蕴。我不想通过邮寄的方式,那样做虽不需要承担很大的风险,但保守的做法往往收益不高。一则我和王蕴近在咫尺,信通过邮局再到王蕴手中感觉就象画蛇添足那样没有必要。二则我实在经不起这样漫长的等待。王蕴若有回音还好,若这封信石牛入海,王蕴一声不吭,若无其事就让人大费踌蹰了。虽然我这封信明着写只是想让王蕴知道我爱她,没有提出让王蕴舍弃旧爱做我女友的非分要求,但私底下还是很希望王蕴为这封信所动,拿出点行动来。因此亲手交给她的好处就是可以逼着王蕴马上表态,哪怕她拒绝,那也可以在明确的答案下壮美地失恋。

我写了张纸条,纸条上写道:“能出来一会吗?我有事找你。”然后站起身,带上信,将纸条扔到王蕴的桌上,径直走出了教室。那一刻,我有荆轲的悲壮,因为王蕴的一切都将大白于我了。

我在教室的走廊上等王蕴,我见王蕴看了看表,然后撕掉了我的纸条。我心里一紧,正想着这封信怕是要自己写给自己看了,这时王蕴开始收拾书包走了出来。我的心一阵狂跳,好象要破胸而出,我深呼吸了一下,心跳渐渐正常。

王蕴走到我面前,微笑着问:“有事吗?”我从未这么近地面对面和王蕴接触过,我有点意乱神迷。我使劲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自己在美人面前保持一点清醒和矜持。

王蕴见我晃头误以为我给了她一个否定的回答,感到奇怪,问道:“怎么?没事吗?”我赶忙说道:“不,有事,走走好吗?”我之所以没有马上把信掏出,而是提议走走,主要是不想让王蕴在走廊上看我的信。因为教室边上绝不是一个可以放松的地方,人来人往,人蛇混杂,根本静不下心来看信,于是便容易囫囵吞枣,这样往往会把信中的精彩语句给漏了,一封十分动人的情书因为看得不仔细就起不到感人的效果。再说我也怕我和王蕴二人在走廊上时间过久,会对她班上的男生起到刺激作用,恐遭有不测。

王蕴点了点头。

六十

我们一起出了教学楼,我找了条僻静的小路走。我觉得人少的地方更能营造一种气氛,而且当事人的胆子会更大些。

我总想着呆会王蕴看到信时的结果,显得过于紧张,不知该说些什么。倒是王蕴先打破了沉默。她也不问我什么事,只是笑问我那天走廊上打架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我把我和陈热打赌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并称赞她班上男生的护花使者做得很称职。王蕴听了咯咯直笑,噘着嘴说:“谁要他们那么多事。”王蕴的表情不由地让我有些痴迷,我真想把她一把搂过来,反正路上也没人,但我没敢。

路的两边歪歪扭扭地长着两排粗大的兰花楹。一盏路灯在兰花楹下冒着光。我想是地方了,又开始紧张。我略有些哆嗦地从口袋掏出信来说:“这是我给你写的信,你看看。”王蕴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地问:“写什么呢?这么慎重?”我的心跳竟让我变得结巴:“你,你看看,就,就知道了。”王蕴接过信,就着路灯的灯光看了起来。我仔细地观察着她的表情,很平静,不喜不怒,甚至脸色没有露出一点绯红,这让我对自己的写作水平有些失望,并让心跳越发地左冲右突无法控制。

看完信,王蕴正待开口,由于实在看不出她脸上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特别是颀喜,我竟然紧张地把写这封信就是要她表态的目的给忘了。我一把从王蕴手里抢回信,把信撕成片片蝴蝶撒落,然后做出一幅豪气冲天的样子,说:“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喜欢你,并不需要你做什么,仅此而已。”王蕴莫明其妙地看着我。她一定对我撕信的举动以及后来说的话感到很奇怪。我自己也后悔了,觉得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包括说那句话,就象掩耳盗铃,欲盖弥彰。因为我的信上白纸黑字还有一句话,“它在关注,它在等待。”这分明就是在偷窥和傻等,并希望王蕴有所表示的。

王蕴什么也没说,走了。我跟着她懊恼得不得了。我觉得我真是有病,一切都设想好了,偏偏毫无理由地就把自己的计划给打乱了,我这么做一定让王蕴感到极为幼稚可笑。这下我俩真是一路无话。

沉默了好久,终于我忍不住问道:“你的男友在哪所学校呢?”王蕴冷冷地说:“我没男友。”懊悔之后我一阵激动地险些要喊了出来,但仍不甘心继续追问到:“可我前几天看到你和一个男生走在一起。”王蕴白了我一眼,说:“走在一起就是男友么?”说完加快脚步不理我径直走了。

虽然遭到白眼,但我至少得到了王蕴亲口告诉我她没男友,这远比宫沉被那女孩白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走要强得多。而且这个消息让我很高兴,我全然不管她没有男友我不见得就有希望这个事实,就这个消息足以让我从这几天的苦痛中走出来了。

夜色虽黑,但我黑色的眼睛却分明看到了光明。

我先是快走,继而小跑,接着狂奔回宿舍。我气喘嘘嘘地到宿舍门口,扶着门框嚷道:“好消息,王蕴没有男友!”宿舍几位正在专心致志地打牌,听我这么炸雷似的一嚷,险些没把手中的牌给掉了。不约而同地伸出中指道:“靠,没病吧?瘌蛤蟆还在想吃天鹅肉?”

六十一

我在兴奋的浸泡中还没两天,却发现形势更糟了。

王蕴以前虽说看我都是一扫而过,可至少还让我觉得她的眼神柔和,但现在似乎故意不看我了,即便目光不小心的相遇那也是冷冷的,就象冷井里的水。

我越发地痛恨起自己那晚拙劣的表现。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而且开始王蕴对我的印象似乎并不坏,可就是那鬼使神差莫名其妙蹩脚至极的一撕,把一切都撕地粉碎。我真对自已的所作所为感到匪夷所思,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常在关键时刻都是神智不清。看着王蕴冷漠的眼神,我觉得她离我好远,美人如花隔云端,的确如此。

菲菲在我神情沮丧之时找到了我。时近元旦,学校要搞文艺汇演,菲菲准备了个配乐诗朗诵,却苦于找不到与她相配的人。

配乐诗朗诵其实很有讲究,不仅诗要与乐配,人的声音也要与乐和诗配,而且若是男女二人,这二者的相貌和声音还要相配,相得益彰,才能给人以美感。还有一点最重要的,这还有点象武侠小说里的双剑合壁,双剑合壁威力最大之时就是二者心意相通之时,而男女二人的配乐诗朗诵要朗诵出最佳效果来,至少二人的关系也得有些暧昧,能够沉浸其中,心意不要求完全相通,但至少朗诵时要有些相通。

我和菲菲在感情上至少在我看来是有些模糊,因此偶而做到心意相通也不是件难事。而且我们二人相貌上也颇匹配,站在台上也能给人一定的美感。再从声音论,我的声音颇富磁性,穿透力不强,但弥漫性挺强,象脚踩在落叶缤纷的林荫道上的那种声响。而菲菲的声音中也没有某些女孩那种柔腻得让人懒洋洋的音质,而是带着成熟女性特有的略微的沙哑,但又很宛转,很舒服,感觉象清水流过肌肤。因此我们的音质也颇为接近。最后简而言之就一句话,我觉得我和菲菲在配乐诗朗颂上是天生的一对。菲菲找我算是找对人了。

不过菲菲并不是一开始就找到我的。而是找了包括学校播音员在内的我素不相识的几个北方男人之后,终于觉得在他们那里找不到感觉,这时离演出只有三天了,情急之下终于想到了我。

这我能理解,南方学生讲话多是乡音十足,有的简直就是不堪入耳到恨不得捏着他的脸部肌肉让他好好发音。我虽长在南方,但是属于南方人中的普通话说得较好的少数,这一点菲菲是清楚的。因此我想菲菲一开始之所以不找我而舍近求远有两种可能。一是菲菲没有意识到我们两人在配乐诗朗诵上有着远比我们二人恋爱更好的相配性。二是菲菲一开始就意识到我们二人在配乐诗朗诵上的相配性,但由于有赌气的成分在里面,因为我和小漩、和王蕴的关系让她感到不明不白,所以她不愿意找我,而是想找类似我的替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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