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女田园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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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女田园风-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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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不等姜氏上来,也没等田有余再说些什么,田圆眼圈微红,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吸了吸鼻子,双手捧着的符水,一饮而尽,苦涩的滋味下肚,眼泪再也止不住,哗啦啦地淌下来。

随后,她闭上眼睛,放松了身上的每一块肌肉,倒了下去。

“小圆儿,你终于醒了,饿了没有?”

兄弟三个电线杆似地伫立在她的床边,看她缓缓张开眼睛,田雨辰很体贴地问道。

“爹说,你身上的小鬼儿没了,要打牙祭宗,又去赶集割肉了。”

田浩然也急着表达内心的激动。

姜文轩呆呆地站着,看到她醒来,至少轻轻舒了口气,什么也不说。

“哥,我肚子有点疼,先上茅房,出来再说。”

田圆揉了揉之前“晕倒”时被田有余掐到痛的人中,侧身而起,穿上鞋子,在三人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哥,爹说姐身上没小鬼了。”

田浩然鞋子一蹬脱掉,猛然蹦到田圆的木床上,“吱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刺耳。

“浩然,以后不准乱说什么大鬼儿小鬼儿,说得多了,就不怕鬼怪找你,咱爹每天让你喝又苦又涩的符水?”

田雨辰点了点田浩然的脑瓜子,“你看你脚上都是泥巴,你姐回来生气再晕过去咋办?爹一恼,打牙祭吃肉没你的份儿,挨打挨吵,一个你也跑不了。”

听他这么一说,田浩然哪还敢放肆,老老实实地下了床,穿上鞋子,还拍打了一下床上被他踩脏的地方,红扑扑的小脸蛋上多少有些恐慌不安的神色。

蹲茅房,又是一阵天人交战后,田圆终于说服自己,事情过都过了,符水喝也喝了,昏倒装也装了,是该释怀了。

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尽量低调行事。

看着田圆捂着肚子回来,田浩然这才上来抱住她的胳膊,还用头腻歪地在上面蹭蹭,颇有卖萌的嫌疑。

“浩然,咋啦?”

田圆有些好奇地望着他,笑容甜美,瞳孔如两颗漆黑发亮的珍珠,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

“姐,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姐,你是我的天下第一姐”

田浩然忽然拍出了一记稚嫩的“马屁”,脸上还洋溢着谄媚的笑意。

“哈哈……浩然,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弟,你是姐的天下第一弟”

田圆哈哈大笑,也按照他马屁的样式,礼貌性地回拍了一个,“哥,文轩哥,咋回事儿?”

旁边围观的两人瞬间爆笑,笑出了眼泪,笑疼了肚子。

“没啥,小圆儿,你好些了吗?”

过了好一会儿,心情平复了一些,田雨辰这才关心地问道。

“嗯,好了。”

田圆笑着重重地点头,看了看调皮弟弟田浩然,又看看体贴哥哥田雨辰,心满意足。

“文轩哥,你咋啦?是不是有啥心事?”

看到姜文轩依旧眉头紧锁,愁容满面的样子,田圆上来双手在他的眉头上轻轻抚摸着。

“小圆儿,既然身上的妖怪被驱除了,那你还会读书认字吗?”

看到田圆安然无事地醒来,姜文轩心中自然是开心的,不过也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田圆明白了姜文轩的意思,摸了摸他衣服上无数补丁中的一个,轻轻吟出了诗经名篇《蒹葭》中的开篇四句,不回答,却给出了最好的答案。

“小圆儿,以后可不要在爹面前说啥胡话了,啊,不然还得吃亏?”

田雨辰大人语气似地吩咐道,随后饶有兴致地一遍遍重复着后面两句诗,“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田圆站在一旁,看着,笑着,听着,嘴角旁露出浅浅的小酒窝。

有一个时而固执严厉时而和蔼可亲的爹,一个慈祥柔和的娘,一个调皮捣蛋的弟弟,一个关爱体贴的哥哥,当然,还有一个饱经苦难心智早熟的表哥,这便是一个完整的家。

流年似水,岁月静好,尽管其中会有些许的苦涩,但这便是生活,不是吗?

田圆吐了吐舌头,舔了舔嘴唇上的一抹苦涩,笑靥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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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4章:衣锦还乡

第024章:衣锦还乡

“当当当”

一个中年妇女在田有余家门口站着,敲了敲门,轻轻推了一下,门“吱呀”一声开了,先是探着头看看,走了进去,喊了一声:“家里有没有人?”

屋子里,姜文轩和田雨辰两人正在学习新字,田浩然在床上趴着,眼巴巴地盼着打牙祭,淌着哈喇子睡着了。

“有人。”

田圆应了一声,走出来,看到院子里的妇女,微笑着说道,“我娘跟我爹去赶集了,待会儿才回来。”

“哎哟,咱家的小圆儿长这么大了,越长越水灵漂亮喽。”

谁知道这中年妇女,一见到田圆,走上前来,蹲下一把抱她起来,笑得合不拢嘴,又在她脸蛋上猛烈地亲了几口,“小圆儿,恁么长时间,有没有想奶奶啊?”

“奶,你回来啦”

听到外面熟悉的说话声,田雨辰扔下手中的那段枯枝,离弦的箭一样飞奔出来,高声叫道。

田圆的记忆中并没有这样一个奶奶,想必是她离开时候,那会儿的田圆还没有记事儿,并没有留下什么印象。

“雨辰都长成大个子啦,哈哈。”

中年妇人陈氏放下田圆,又吃力地抱起了田雨辰,乐呵呵地说道,“你这破小子长大了,奶奶一把老骨头抱不动喽。”

几年前随着经商发家的大儿子田多金去了千里之外的皇城,这一回来,陈氏穿得是绫罗绸缎,头上的发髻斜插着碧玉簪,火红色玛瑙耳坠,甚至脸上都有层薄薄的脂粉,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只有眼角明显的鱼尾纹和淡妆下细细的纹路说明,她曾被岁月和生活摧残过,但整体上像极了富贵人家保养很好的夫人太太。

忽然出现这么一个奶奶,让田圆想起了前世抚养自己长大,后来因癌症过世的外婆,忍不住有些伤感。

“姐,哥,她是谁啊?”

田浩然被院子里的声音吵醒,揉着眼睛出来,指着陈氏说道。

“浩然,这是恁奶,还不快叫奶。”

和姜氏一起刚刚进院子的田有余连忙说道,“娘,你啥时候到的家?我看前院门开了,大哥大嫂也都回来了是吧?”

“娘,院子里太阳毒,快点进屋。”

姜氏也点点头,对着婆婆行了个礼,笑意写满脸庞。

“嗯,都回来了,以后不出去了。”

陈氏的嗓音多少带着些岁月的沧桑,“有余,这俩娃是?”

“哦,娘,这小的是咱家浩然。”

田有余指了指迷迷瞪瞪的田浩然,又指了指一旁缄默不语站着的姜文轩,“这是老姜家那边的文轩。”

“浩然,还不快叫奶,文轩,叫姑奶奶。”

“奶”“姑奶奶”

两个孩子听话地叫了一声。

姜文轩低着头不再说话,田浩然则是老鹰见了小鸡一样,直勾勾盯着田有余手里掂着的一疙瘩花肉,不停地吞咽口水。

陈氏在田有余的搀扶下,一儿一母,进了堂屋。

长辈或亲戚在场的情况下,作为媳妇的姜氏是上不了厅堂的,所以进了东间。四个孩子则是被关在了西间。

“娘,大哥的丝绸生意咋样?为啥忽然就回来了?”

田有余毕恭毕敬地看着陈氏,平日里的大嗓门此刻则是压得很低。

“唉你大哥的生意实在做不下去,这才把货全卖了,手头还有些银子,想回来买块地种着。”

说起话来,陈氏的眉头皱了起来,使得她看起来又苍老了一些。

“娘,回来了住到这院吧,趁庄稼没收,还不忙,我再盖间房子。”

田有余说话的时候,语气带着点央求。

他知道这个大嫂不是善类,玩个心眼,挑拨离间,一个婆娘,把田多金这大老爷们收拾得服服帖帖,说一不二,母亲陈氏自然也受了不少窝囊气。

“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畜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欲报之德。昊天罔极”

趴在门上偷听堂屋说话的田圆,喃喃地说了一句,声音很小。

“小圆儿,你叨咕的啥?教教我们。”

这个妹妹也太牛了,出口成章,文采斐然,挤在旁边的田雨辰听到后,钦羡无比地说了一句。

“这是《诗经》中的一首,叫《蓼(lù)蓼(é)》,你们先把上次教的学会,再学这个。”

田圆回头看了看田雨辰和姜文轩,说起话来一板一眼。

“那句话啥意思啊?”

“父亲母亲生我养我,抚爱我疼爱我,使我成长培育我,照顾我庇护我,出入都看顾我,我想报答你们的大恩大德,好像苍天的无穷无尽。”

田圆一口气说完,“嘘”了一声,继续趴在门上听堂屋里的对话。

“你大哥刚回来,灶屋里啥都没有,一家人今儿个都在这吃。”

陈氏说着站了起来,“我得去你二哥家看看,不然你二嫂又该争撵(土话:攀比找茬)了。”

“嗯,我今儿正好割了点肉,两家合起来打打牙祭。”

田有余看到陈氏站起来,也连忙站起来,上前扶着,说着,送她出了门外。

“他娘,别织了,咱大哥一家要在这儿吃饭,你准备下。”

看到姜氏拍着袖子走了出来,田有余举了举手里那块拳头大的肉说,“等会儿祭了天地祖宗老灶爷,做几个荤菜,弄几个凉菜,我去打壶酒。”

“咱娘咋恁快就走了?”

姜氏看了看堂屋的空座位,回过头来问道。

“还不是怕咱二嫂争撵,去后院了,吃饭时候跟大哥大嫂再过来。”

田有余叹了口气,不过可以听得出来,对于陈氏的归来,他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像上次打牙祭一样,田有余领着姜氏跪天跪地跪祖宗,磕头烧纸烧香,显得庄严肃穆,郑重无比,使得堂屋、灶屋和院子里都有灰烬在飘飞。

“你看列祖列宗多喜欢。”

最后拜的是堂屋条几上的灵位,看着越飞越高的灰烬,田有余黝黑的脸上满是荣光。

在农村里,有一种说法:磕头烧纸的时候,灰烬飞得越高,说明被祭拜的人越喜欢越开心,也就会越灵光越有力地保佑家人。

等田有余出去打酒,田圆被姜氏唤道灶屋里打下手,帮忙准备饭菜。

田雨辰和姜文轩继续不知脏地趴在地上,细心认真学习,田浩然则是兴奋地堂屋、灶屋、东间、西间,跑来转去,浑身是汗,一点儿都不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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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章:农家腊酒

第025章:农家腊酒

太阳移至西南方向,稍稍起了点风,凉快起来,远处知了的叫声若隐若现。

田多金一家人和陈氏乐呵呵地来到了田有余家里。

田多金和婆娘刘氏也是三个孩子,老大田前程,老小田似锦,中间夹着“臭屎包”闺女田巧。

个个穿着丝绸,没见一个补丁,打扮得犹如老爷夫人少爷小姐,和站在旁边穿得破破烂烂浑身补丁的几个娃一比,简直就是凤凰和土鸡,天壤之别。

“小圆儿,以后咱俩玩,不跟这些破小子玩,哼”

田巧看到田圆,笑得甜甜的,过来拉住她的手,也没有嫌弃她刚从灶屋出来满身的汗渍和灰,看了一眼田前程和田似锦。

“小圆儿,洗洗手跟你巧姐去西间吧。”

大人之间纷纷寒暄,也没有小孩子的事,姜氏说话的间隙看着她们说道。

田巧,十三岁,名副其实的豆蔻年华,打扮的花枝招展,眉目清秀,也算是个小美人儿了。

虽然对这个陌生的堂姐一无所知,但见到同辈的女孩子,田圆很有亲近感。

“有余,今年的收成咋样?”

田多金脸大肚子圆,笑着说起话来活像弥勒佛,手上的金戒子晃瞎了人眼。

“庄稼还没下来,我看跟往年也是大差不差。”

田有余领着田多金进了堂屋,田前程和田似锦跟在后面,二话不说,也寻了个位子坐下,眼睛不停地瞄着条几上的灵位和这泥胎房子的房梁。

婆婆陈氏和两个儿媳在灶屋里坐着客套了几句,姜氏把准备好的几个凉菜和酒端到堂屋,随后又回来坐下。

“娘,我看这几年,有余家还是没有多大起色,您看是不是?”

刘氏把房顶和墙壁熏得焦黑的灶屋里扫视一周,又看了看案板上几个磕了不少豁子的大瓦子碗,有些惋惜地说道。

“唉又不做啥生意,这日子能有啥起色,能把几个娃养起来就不错了。”

陈氏正襟危坐,面带苦色,长吁短叹。

“大嫂,前程和似锦也都不小了,亲事儿定下来没?”

姜氏笑着看了看两人,轻声问道。

“皇城里随便哪家的闺女咱也养不起,这次回来就把他这事儿给办了,村里闺女,脾性德行都知根知底,好管教。”

提到大儿子前程的亲事,刘氏就皱起了眉头,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咬咬牙。

想当初为了跟一户有钱人家结亲,她怂恿田前程把生米煮成熟饭,对方姑娘都跟着他,已经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但这小子愣是不肯,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最后还是被他弄黄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一出唱得是苦情戏,你一言我一语,到最后个个掉了泪儿,无非就是日子多苦,娃们多不争气之类的闲言碎语,家长里短。

“小圆儿,你会刺绣吗?”

和田圆并肩而坐,田巧面颊红润,嗓音清澈如黄莺百灵。

“不会,巧姐你会吗?”

田圆笑了笑,回问道。

田巧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耳坠上的小银白花来回晃荡,非常好看。

“那巧姐读书认字吗?”

田圆附在她的耳边小声问道。

“我娘说,要是认字,长大就嫁不出去了。”

田巧又摇了摇头,郑重地说。

“他娘,把菜都端上来吧叫几个娃都都过来吃饭”

田有余喝得眼睛里都是血丝,对了外面吼了一声。

姜氏这才匆忙站起,把四个瓦子碗的热菜和一个瓷碗的蛋汤放上托板,小心翼翼端到了堂屋的桌子上,随后跑到大门外喊田雨辰三个人回来吃饭。

堂屋里清一色都是现在的大老爷们和以后的大老爷们苗子。

姜文轩不是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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