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勺农女之金玉满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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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勺农女之金玉满堂- 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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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的目光黯了黯,她垂眼看了看手中的盒子,声音有些低沉:“如果什么事情都要靠我来猜,那我活得也着实累了些,三个月的时间,若他不能回来告诉我一切,那么这些,就会成为我没兴趣知道的一切,而他,也不再是我最重要的人。”
封千味这才皱了眉头,他正想说什么,如意却打断了他:“人活一世不过百年,若是要一直沉溺于痛苦和纠结之中,这一辈子也算是白过了,他就这样没有一个交代只有一个许诺的离开,我的确会有些不安心。不过仔细一想,也就三个月而已。”
如意忽然话锋一转,话语针对封千味,带上了些讽刺:“况且,当初我求先生治一治程叶身上的伤,先生尚且能与程叶之间表现的从不认识,让如意愣是没有查出一丝不妥。如今想来,他一身贵气,自汴京来。封先生乃世外高人,在京中也有牵绊,加之你们再次相见时的神态,如意就算再笨,也有了些自己的猜测。其实方才本就是试探先生,所以现在,如意已经没有什么疑惑了。”
封千味露出一抹少有的难色,他的声音也沉下来:“他这么多年并不容易。如今这件事情,也的确是有些难言的苦衷……”
“再大的苦衷,我都在这里等着他来解释。”如意再次打断封千味的话,那目光中,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可也只有三个月。他承诺的三个月。”
话说到最后,东西也已经交托,如意问了问封千味近日的动向。封千味只说,他当日来,就是收到了裴玉容寄到京中的书信,上头请他为‘蚀骨媚’配出一些暂缓痛苦的药,哪怕一日两日也好。如今他过来了,裴玉容和郑泽的事情也告一段落了,按照封千味所说,他应当还会在东桥待一阵子。
等问完了这些,如意将盒子收在了自己的小挎包中,告别了封千味,她转而去了镇东。
镇东的东桥一代,不仅有许多的青楼,当中夹杂的还有许多赌坊。当初甄选一事,就有人在赌坊中坐庄开赌局,如意到了一家四海赌坊,正准备进去的时候,辛旬不晓得从哪个位置忽然走了出来,挡在了如意面前。
“如意姑娘,三爷在等您。”辛旬面无表情地传达,如意不动声色的退开一步,点点头。
连府当日被江承烨豪迈的炸掉的房子,如今已经变成了一片更大的花园,院中埋下了许多树干,却没能抽枝开花。一根根枝桠仿佛挺立的守卫一般,直戳戳的站满了大半个园子。如意在辛旬的带领下,去到了连城煜的书房中。
连城煜今日一改杀手般的冷然,竟穿上一件石青色宝相花刻丝锦袍,他站在盆景前,一双修长的手握着剪刀剪着多出来的枝桠模样,让他无端端少了几分冷漠肃杀,多了几分文弱儒雅的气质,乍看之下,丝毫不像一个统领黑白两道的商人,倒像是一个读了一上午的书,带着倦意修剪盆景的书生。见到如意进来,连城煜随手将剪刀放在了四角高凳的边沿,从袖中抽出一方巾帕擦了擦手,走到早已经上了茶的椅子边,轻撩衣摆坐下,对着如意抬了抬手:“坐。”
如意从容入座,很快就又家奴为她上茶,如意掀起茶杯看了那茶叶好一会儿,方才饮下一口,等着连城煜发话。
连城煜也并没有准备和如意卖什么关子,他淡淡道:“王有才前几日向我汇报,说那些定做的柜台货架都已经送过来了。郑泽的事情,我今日也听说了。不过,即便郑泽这个人去了,有些关于他的人,我想还是等你过来一起处理的好。”
连城煜话音刚落,就有人将两个人押了上来丢在如意面前。
刘月娘是连城煜的人,她浑身带着血痕,似乎是已经被用过刑,头发散乱,因为出汗而被胡乱的贴在脸上,整个人被丢到地上后,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那样无力的歪倒在地上的模样,大概只有那微微起伏着的酥胸,能证明她此刻还活着。
相比刘月娘,香芝似乎并没有被用刑,可是她整个人都惊慌如同疯妇,见到如意端坐着的时候,她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因为她的手被绑在身后,所以她用尽全力的向如意拱过去。她身上还穿着在百味楼打杂时候的衣裳,此时的香芝,再也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注意自己是否得体优雅,衣裳会不会弄脏而变得狼狈,她只想活着,只想让如意带她离开!
香芝匍匐到如意脚边,惊恐万分的恳求:“如意、如意,我求求你,你带我离开吧,我想被用刑,我不想死啊!”
如意静静地看着不住的向自己靠近的香芝,扫了一眼一旁奄奄一息却还是面露嘲讽的刘月娘,忽的淡淡一笑,看这儿香芝道:“带你离开。之后呢?你是不是就要去找郑泽,与他复合,再让他带你远走高飞?”
地上的香芝似乎浑身一僵,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猛地仰起头望向如意,却满脸泪痕:“如、如意……是我错了,是我不该骗你……是、是阿泽告诉我,他希望我能帮他,他对我只是怒其不争,我、我只是因为爱他啊……我想一直留在郑府。所、所以他说,他假意休了我,让我回来接近你,让你带我去百味楼……只、只要我帮他绊倒那个叫李恒才的人,他就可以带我一起去汴京!如意……我这一次真的没有想过伤害你……我只是想到百味楼能帮到郑郎而已……”
如意轻笑一声,她微微俯下身,伸手捏住香芝的下巴:“香芝,你真的没有想过害我?”
香芝连连点头,一双眼珠子遍布血丝的看着如意,深怕她不相信一般,可在如意看来,这样的演技是没有办法说服她的,她丢开香芝的下巴,冷冷道:“所以,你也绝对没有教唆过何柳儿做些什么,是吗?”
香芝的眼中闪过一丝惧色,可是很快她就点头:“没、没有!都是何柳儿自己下贱,她喜欢程公子,所、所以才自己做出哪些事情……我本来还想拦着她,可她完全不听我的!如意,你信我!你相信我!”
如意喝了一口茶水:“我还没说你教唆了什么事,你倒是自己说出来了。”
香芝的一张脸顷刻间变得煞白,很快的她又开始流眼泪,姿态已经做小伏低到了极点,她楚楚可怜的看着如意:“如意……我、我那都是被逼的……你知道的,阿泽虽然是假意休了我,可那也是在考验我啊!你、你一贯那么能干,所以阿泽害怕你会帮着李恒才……所以、所以他才让我做些别的事情,好分散你的注意力,我、我还是没有想过要伤害你的!”
香芝拼命地想着能够证明自己清白的话,结果将自己越描越黑。如意觉得,自己即便真的被程叶背叛,一去不回,也比面前这个不断地求着她的姊妹要幸运。
如意望向香芝的目光变得冷了些,她淡淡的说:“香芝,郑泽不会考验你了,他打从一开始,就是真心要休了你,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带着你一起回汴京。你这样心甘情愿的被他利用,就要心甘情愿的承下你所做的一切事情的后果。”如意的话犹如五雷轰顶,让香芝愣了好久,她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有惊恐有无措,可是最多的,还是那份抑制不住的癫狂,她笑着摇头,不只是在跟如意说话还是在喃喃自语:“不会的、不会的……阿泽说他最需要的就是我!裴玉容就算是名正言顺的郑夫人,却根本帮不上他!只有我!只有我能帮得上他!他有了我就不会再想要别人,他怎么会不要我!?”
香芝忽然充满恨意的望向如意,方才的可怜哀求在一瞬间荡然无存,她狠狠地看着她,忿忿道:“何如意!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根本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事情!我知道了,你就是不敢把我带出去是不是!?你根本就是怕郑郎知道是你抓了我,所以会报复你对不对!你根本就是嫉妒我是不是!?哈哈……哈哈哈哈……郑郎怎么会不要我!?”
“他死了。”如意忽然冷冷的插话,在香芝震惊的眼神中,她并不介意让她彻底梦醒:“裴玉容死后,他便抱着她一起死了。大火烧了大半个郑府,今早被发现的。”
如意的话一字一句的清晰地不能再清晰,香芝从震惊到呆愣,到最后的失魂落魄,都被如意看在了眼里。
连城煜一直静静地坐在一旁,目光深沉的看着如意,仿佛要将她看透一般。只见那端坐着的少女面色冷清,而在说到郑泽和裴玉容时,她眼中有微不可查的黯然一闪而过。
相比如意,香芝整个人就像失了心魂一般。从被带进来开始,她就这样柔弱无助的倒在地上。而此刻,她竟缓缓地站了起来,动作笨拙而艰难。
如意看着站起来的香芝,本想说什么,就在电光火石间,香芝忽然抓起了盆景边的那把剪刀,大叫一声,将剪刀捅进了心口!
她的动作快的让如意根本没反应过来,等到如意冲过去的时候,香芝的心口已经涌出了大量的鲜血,兴许是那血流的太快太鲜艳,如意站在原地,一时间竟有些不敢走过去。
香芝竟然会寻死!?
连城煜很快找来了大夫为香芝诊治,那大夫探了探香芝的心脉,良久,他闭着眼摇摇头,无声,却又明确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如意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愣,仿佛是被这一个场景震惊到了。
连城煜沉着脸让人迅速将香芝抬了出去,又让人把刘月娘也带了出去,他关上书房的门,只留自己与她两人。
“如意,你还好吗?”连城煜的声音带着冷色,可那目光却是真切的关心。如意微微回过神,讷讷的伸出手胡乱摆了摆,她走到椅子边,一手扶着扶手,一边慢慢坐下来。
似乎是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她身边的人,或重要,或不重要,都在忽然间离开,或者死去。
如意稳了稳心神,对连城煜提出了一个颇为令他意外的请求。
“连公子,以你的能力,应当不难将香芝做成在回去的路上遇匪,自尽以保清白的模样吧?”她自然是晓得,人既然是在这里出了事,那连城煜自然要无声无息的处理掉尸体。可香芝死的那一幕,让如意当真有些没能反应过来。
连城煜笑了笑:“是不是还要刚好被她的家人发现,这样,也能让她入了祖宗坟地,不至于被抛尸荒野,逢年过节,还能有人为她上一炷香?”
如意看了看连城煜,说:“我一直以为她会苟且偷生,攀附权贵。今日,她的确是有些让我感到意外。往者已矣,无论过去发生过什么,两把黄土,就该把从前的过往都埋葬掉,不是吗?”
连城煜没有回答她,他看着她的目光,越发的幽深。
如意感觉到了连城煜的异样,可是她此刻的心境也未能及时平复。如意轻咳一声,问道:“连公子,不知道今日叫如意过来,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
连城煜收回了目光,垂眼喝了一口茶,再次抬眼时,目光又变的如同以前一样。他点点头,说道:“的确是有件事情。”
他缓缓起身,走到书桌边,从里面拿出一叠银票放在桌上:“当日东桥镇厨艺选拔,东桥的赌坊开了不少赌局。买你东桥厨娘胜出的赔率已经到了一赔十。”连城煜拿着银票走过来,将那叠银票放在如意身边,带着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她:“可是有一神秘人,托我们的赌坊代为开局,赌你何如意败北,赔率为一赔一百。”
厚厚的银票放在如意面前,连城煜走回书桌边:“这个赌局,是你自己开的?”
如意看了看自己面前的一万两银票,伸手拿过,一张一张的叠好放进包包里,平静的点头:“不错。东桥的赌坊,说穿了也是连公子手中的金源,如意小试牛刀,还希望连公子不要介意。”
连城煜将那幅画卷摊开,分明已经看过无数遍,可是再看的时候,他的神情依旧专注的不像话。听完如意的话,他点点头:“若是从前,你告诉我你并无意进京谋一个前程,我还有些怀疑,如今,我倒觉得你是死心塌地的要留在这里了。”
如意目光沉了沉,语气却坚定:“是,我一直都没想过离开。”
连城煜挑眉看了看她,最后还是笑了笑:“好,这些银票,你拿去。而你答应的事情,我很期待。”他说这话的时候,修长的食指在卷轴上一敲一敲。
如意沉默了一下,再次提出了两个要求,而这两个要求,同样让连城煜感到些许意外,与此同时,也更加觉得她并非普通的小村姑。
拿了该拿的东西,如意很快离开了连府。
郑泽和裴玉容的尸体因为无人认领,在衙门验尸证实了身份之后,便被抬到了义庄。
如意带着从连府请来的帮手,在义庄打点了关系,以郑泽小姨子的身份,将两人领了回去,就在郑老爷安葬的那个山头,选了一块风水好的地方,将两人合葬。
连府的人动作效率极高,两具尸体很快入土为安。
山上的天气有些凉,纷飞的冥纸令山头更添凄凉。如意在刚刚堆出的坟头前站着,转过头望向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过来的人。
“你今日被放出来,还是好好将养将养吧。”如意上了香,退开一步站定。
刘月娘的一身伤显得有些狰狞,她扯了扯嘴角:“不劳姑娘费心。再大的伤我都受过,这些皮肉伤,不足挂齿。”
如意没有回她,刘月娘顿了顿,还是说了句:“我知道是你让三爷放过我。多谢你。”
如意看着坟头,依旧没有说话。可是刘月娘看着她,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忽然话锋一转,问道:“你知道香芝为什么要自尽吗?”
如意这才转头看了月娘一眼。
月娘沉静的看着她,声音冷清:“因为她这样的女人,若成了弃妇,下半辈子都不会再有好日子过,即便她再有姿色,也只能沦为男人一时新鲜的玩物。”
如意皱了皱眉:“可并不代表她遇不到对她好的男人。”
月娘笑了笑,这似乎也是她第一次这样对如意笑,她说:“那就要问她自己了。也许她是贪念郑府时候的娇宠,也许是贪恋那样不会改变可以安心的荣华,也许……是她对郑泽真的有那么几分情谊。”说到最后,月娘顿了一顿,“一个女人,若是没有了自己的男人,在这个世道,会变得很艰难、很艰难……还有可能,是她知道,自己根本撑不下去。”
因为根本撑不下去,所以一了百了。
如意的眉头紧了几分,月娘见她没有反应,转身准备离开。可就在她刚刚迈出一步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坚定的声音。
“不会。”
月娘转过身看她,她的侧脸带着一种与她这个年龄不符的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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