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凰欲鸣 [出书版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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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凰欲鸣 [出书版完结]-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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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你有很多疯狂的想法可以去实践了。可是,皇后不行。

当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时候叶清嘉是哭了的,那一行清泪划破精致的妆容,坠在嘴角,久久不愿掉下。

那天叶清嘉想了很多。她想去找慕容皓告诉他,她的恐惧。她想出宫看看家人,那些久别的面容已经模糊,却是她斩不断的血亲。她想去杀了宸妃和明如月,那些在慕容皓身边的女人都该死。她想回到当初的枫叶林,再听慕容皓吹一曲《凤求凰》。她想……

她想了很多,可是一样也没做。她在凤仪宫、皇后的位置上坐了一个晚上。看着朝阳又一次将宫殿染地金碧辉煌。然后她告诉秦太医不得将她的病情外泄。

她就这么独自撑着,看着自己的生命慢慢消失。那样的恐惧,无人分担。

江妘笙是一个意外,她找到了她,她知道慕容皓一定会喜欢她的。于是疯狂地,就像是快溺死的人抓住那根稻草一样,她抓住了江妘笙。慢慢地□她,把她□成自己的模样,让她成为自己的影子,继续留在慕容皓身边。是的,是的,这样慕容皓就不会忘记她了。

江妘笙也很听话,学地也很快。可是,怎么了,出了什么差错。

她为什么会把拈月香摔在地上?

她有些变了!

不……就算她有些变了,可还是自己的影子不是吗?只是影子!

可那个影子怎么能去那个房间?

那里,连自己都不会允许进入。

无力地挣扎,不愿意面对——江妘笙不是自己的影子。自己什么也没有改变。慕容皓最终还是会忘了自己,那么自己存在是意义是什么?!

皇后觉得从未有过的乏力。她突然觉得这宫里最让人惊惶的两件事被她同时遇见了。

一是年华老去,这一点人人恐惧却无法避免。

二是事情失控,这一点是身为高位的她们无法容忍的。

怎么会这样……

皇后抚着额。眉峰紧皱。

“娘娘,江慎仪求见。”啊,她还真是不肯放弃。

皇后猛地张开眼,看着眼前回话的宫女,像是不明白她在说什么。那宫女低着头也能感受到皇后的目光,不由得发抖。

“不见。”又闭上了眼,大片大片的黑暗。什么也不见……

素眉示意那宫女下去,而后上前道:“娘娘,去躺一下吧。”

话还未说完,就见那宫女去而又反。

素眉皱了皱眉:“怎么了?”

“皇,皇上也来了。”

看着凤仪宫静静地立在那里,江妘笙忽然觉得一丝怅然,但她还来不及感叹什么,就听见慕容皓温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怎么不进去?”说的好生轻松,就像那是江妘笙能随意进出的地方。

江妘笙回过头略有些羞涩地低头笑了笑,但并不惊慌,也不忙着行礼。她揣度着“不要把朕当皇帝。就这样静静地在朕身边……”的意思,在对待慕容皓的态度上就像是走钢丝,无论是太守礼还是太放肆都会让慕容皓不喜。

“娘娘身体不适……”江妘笙低了头,没去看慕容皓。她相信这几天皇后不肯见自己慕容皓必定已经知晓了。

慕容皓笑着拉过江妘笙的手,对凤仪宫的人道:“去通传吧,就说朕来看皇后。”虽这样说着,但话一完便直接拉着江妘笙朝凤仪宫走去。

“没事的,皇后一直待你很好,上次你身陷暴室皇后都还为你说好话,不用担心。”

江妘笙并不知慕容皓的心思,所以只是顺从地笑了笑。直到在那个春暖花开的时候得知了真像,才忽然觉得,有时候,巧合,真的是冥冥中注定的因果。

皇后的脸色很不好,也不知是病的还是气的。她扶着素眉就要行礼,慕容皓笑着快步扶住她,温言道:“梓潼快起来。”一握之下,才发觉皇后的手腕已瘦至如此,慕容皓心里不由顿了顿。

“皇上今日怎么来了?西北的战事听说捷报频传,想来不日昱王就可班师回朝了吧?”皇后自江妘笙进来就没有看她一眼,此刻只和慕容皓说话。

江妘笙从来礼数周到,此刻虽然尴尬但也还是上前拜道:“嫔妾恭请娘娘金安。”

皇后瞟了江妘笙一眼,又偏过头笑吟吟地看着慕容皓。那种略带些顽皮的笑容让慕容皓想起很多年以前的叶清嘉……那时候他们都还很年轻……这样的笑容已经多久没有在她的脸上出现了?慕容皓有些恍惚之感。

“起来吧。”皇后低笑了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并没有为难慕容皓。

慕容皓亦笑,扶着皇后坐下,自己也在对面坐下。这才说道:“听说你近日不好,朕特地来看看。”慕容皓看向素眉,“秦太医怎么说?”

“这……”素眉看了看皇后,颇有些为难。

“怎么吞吞吐吐的?”慕容皓眉峰一皱,素眉便跪了下去。

“皇上何必为难她,我这病,左右也是这样。”皇后笑着,却给人无限凄凉之感。慕容皓又握住她的手,这一次却没有被敷衍过去。

“去传秦太医来。”

“皇上——”皇后抬头看着慕容皓,有那么一丝紧张。“不用了……这么多年了,再问也是这样的……”是,熬不过这个冬天的……

慕容皓拍了拍她的手,却没有让步。

这么多年来皇后于他已是日渐模糊了,但那个模糊的影子却一直在自己心里。很多时候没有记起,并不代表忘记。

“笙儿,没别的事就先下去吧。”没料到慕容皓会突然这么说,江妘笙微微吃惊后就行礼告退了。走出凤仪宫的时候只觉得凉意遍生,瞩目那些渐渐枯黄的树叶,差一点儿忘了,已经快到冬天了……心里这么一想,便觉得更冷了一些,紧了紧领口,快步离了凤仪宫。

“你说什么?昱王回过帝都?”宸妃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不可置信地看着莫轻寒。“他不是在西北打仗吗,怎么会……”

“王爷一直都说,能与他一争天下的,唯昱王也。我虽不敢小瞧了昱王,但这一次也还真是佩服他的胆色。西北战况未明,就敢轻骑回京。”莫轻寒皱了皱眉。昱王身边不是没有安插眼线,可这一次昱王的行动确实出乎意料,回京带的都是心腹之人,自己这一方是在事后才从安插在昱王身边的眼线处知晓的。可那时候昱王已经回到了西北。昱王殿下……真是……真是值得人期待啊……莫轻寒收回神思,续道:“西北事了,如今昱王班师回朝,听说在路上病倒了,闭帐不见任何人。也有传是战时受了伤,病重命危也传了出来,不知真假。”

“怎么,那些人连这个都打听不出来?”宸妃挑了挑眉,十分不满。

莫轻寒却是笑了一下:“能与王爷一争天下的人,又岂是好对付的。只是他这么小心遮掩,恐怕是有所图谋……”

“莫先生以为如何?”

“无外乎有两种可能。其一,真是病重命危,为了顺利回京防患未然,所以故布疑阵。其二……”莫轻寒的嘴角弯了弯,“也许昱王还想再尝尝轻骑回京的滋味儿。”

“他本就要回京,又何必这样?”宸妃不解。

“随大军回来,那么皇上祭天也都回来了……”莫轻寒平静地说着。这倒不是他定力好,只因为这些事儿早先已与靖王议过,其间种种也都是自己与靖王反复推敲的结果。昱王在战况未明之时赶回来,一定是为了商议要事。很可能就是为了在皇帝祭天时有所行动而回来准备的。莫轻寒记得靖王苦思良久后说出此话时眸中的肯定。是了,都是要争夺天下的野心家。怎么会不肯定呢。

宸妃静默了良久才勉强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

“他要刺杀皇上?”

莫轻寒没说话。宸妃看着他,张了张口,却没有再问什么。

“我知道了,王爷有什么要我做的?”

“娘娘说的那个萧瑶章……恐怕不会平白无故去帮江妘笙。那一日别人不知,娘娘又岂会不知,萧瑶章怎么会是自己落水的呢。还望娘娘好好查查这两人的关系。娘娘会在宫里为王爷做内应,难保别人不会为昱王如此。”莫轻寒顿了顿,有些迟疑地补道:“那个江妘笙始终让我不放心,若有可能……这次祭天不妨让她一道去……”

宸妃点了点头,眉头却没有松开。

“萧络惜和江妘笙这两人我都查过,没有半点线索。根本是全无关系的两个人。”

“越是这样,就越有文章。”

“我知道,我会留意的。至于祭天的事儿……看皇上对江妘笙这么上心,应该会带她去的。”

莫轻寒略点了点头:“既如此,那下官也就放心了……祭天的路上王爷也会派人前往。若真的有什么事,娘娘切莫慌张,随机应变即是。”

宸妃点了点头,看着外面一阵风过,吹地落(文)叶遍地。没得一(人)阵荒凉。莫轻寒也(书)随她看了出去。这江山(屋)如画,自引得英雄逐鹿。只是不知,这一局棋,究竟谁能占得上风。这一年祭天……是不会太平的吧……

江妘笙从芷兰殿出来猛然被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一看天边,已蓄了厚厚的一层云了。

“主子不坐轿子,好歹把暖炉拿上啊,这天眼看着就要下雪了。”妙彤捧着暖炉跟了出来。

江妘笙接过暖炉看了看,忽然想起那年从梁州逃到京城,看见有钱人家的小姐也是抱着这么个暖炉,后面跟着一大群人,在路上蹦蹦跳跳地走。那时候她多羡慕那小姐啊。

“主子?”见江妘笙拿着暖炉出神妙彤以为这暖炉有什么不妥,忙问了一声。

江妘笙笑了笑,又把暖炉还给了妙彤:“这风吹着人挺精神的。皇上是在落霞居那里吧?”

“是。”妙彤看了看暖炉,又道:“主子,要是不喜欢这个,那奴婢再换一个?”

江妘笙笑着摇了摇头,直径去了落霞居。

想起以前,江妘笙便觉得自己有些耽于享乐了。如今进宫已快一年了,自己虽颇得皇上青睐,但离自己的目标,还差得远呢。那个人,还好好的在那里呢。

落霞居在御花园高处,晚霞时分便恍如生在云霞里一般。只可惜现在并无云霞。

江妘笙止了跟随的人,一个人缓缓步上阶梯。就这么慢慢地走着,越来越高,也越来越冷。到落霞居门口的时候江妘笙吁了一口气,整顿了一二才推门进去。屋里只有两三个随侍的宫人。

“怎么才进来?”慕容皓从窗边踱回,笑着拉过江妘笙的手:“我见你一路上来的。这手怎么这样凉。”一示目,便有人送来暖炉来。

江妘笙接过,道:“走到门外略歇了歇,若是有什么仪容不整的,那还不治嫔妾一个君前失仪之罪?”

“你啊。”慕容皓宠溺地抚了抚她的鬓。

“皇上在这儿做什么?怪冷的。”江妘笙四周看了看,并不见得有什么。

“你来。”慕容皓牵着她绕过一个屏风,眼前便开阔了。人都说九重宫闱,只是站在这里看起来,才忽然觉得这个词真切。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层层逼近,越发的富丽堂皇,也越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以前朕有什么烦心的事儿都会来这儿看看,母后担心,总是来寻朕。就如你一样,她也不带宫人,朕就看着她一个人慢慢地走上来。等她来到朕面前。朕就什么烦心的事儿都忘了了。只是担心她是否累着了。”

江妘笙留下宫人单独上来是想跟慕容皓单独相处,至于会和庄太后有这相似,倒是意料之外。不过以后若自己上来,是断不会带宫人了。

江妘笙低了头靠过去,柔声道:“嫔妾以也愿陛下看到嫔妾后能抛开那些烦心的事儿。倒不是嫔妾有多重要,嫔妾只是希望陛下高兴……”

头顶传来低沉的应答声,江妘笙觉得慕容皓抱住自己的手臂又紧了一些。

“皇后的病越来越重了……眼看就要去东郊祭天了,朕,有些放心不下。”

江妘笙的眼瞬间凝了凝。

祭天这等大事自然是要费些时间的。而按着惯例,祭天后便是冬猎。这两样连着只怕是要一个月了。

“只可惜娘娘病重,不能随皇上同行……若陛下信得过妘笙,妘笙愿留下来,在娘娘榻前侍奉汤药,以——”

慕容皓伸手覆上江妘笙的唇,止了她的话。

“朕放心不下皇后,难道笙儿就放心得下朕?”

自己在担心别的女人,却还要让人去担心你……呵,男人……

心里失笑,面上却不敢如此,越发低了头,带了几分娇羞。

“嫔妾……自然也放心不下陛下……但只要是陛下想的,嫔妾就会去做……”

这种时候说假话是必要的。

“那朕想要笙儿随朕前往,笙儿可愿意?”

这是早就猜到的,但还是作出欣喜之态,抬起头看着他道:“真的吗?皇上真的让妘笙同去?”

“君无戏言。”

“那……那……”江妘笙咬了咬下唇,“那嫔妾的父亲是不是也去啊。”

既然方才慕容皓提到了庄太后,那么自己也不妨表示一点“孝心”。

祭天、冬猎在京的官员几乎都要随行,江妘笙并不觉得自己给慕容皓出了什么难题。

“是朕疏忽了……”看着慕容皓温文如玉的面庞,听着那等前卷如丝的话语,江妘笙不是没有愧疚,不是没有想过,就这么随了慕容皓也是好的。只是,就这么随了慕容皓是好的,可就这么随了皇帝却是万万不好的。所以,哪怕愧疚,哪怕心动,也是要按压下来,换一副算计心肠的。

“哪里……陛下日夜忧心天下大事,是妘笙越矩了……”

这次祭天礼部早早的已在做了准备,只是最后随行的人还要皇上拍板。前朝的江妘笙管不着,但这后宫……皇后是肯定不能前往的,萧络惜的身子也不见大好。如今除了自己,恐怕宸妃是会前往的,还有……明如月……

想到明如月江妘笙不由得皱了眉。

“陛下……”思忖着开了口,“这次去的人多不多呀?”抬眼看去,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

“带上你还不知足,还要打听这些。”慕容皓放开江妘笙,走回一侧坐下。侍奉的人立马端上了热茶。

“嫔妾也是想找个人问问嘛,嫔妾是第一次去,可不想给陛下丢人。”

慕容皓被这说辞引得一笑,端着茶道:“你若要请教,不妨去如月那里。”说到这里慕容皓打量了一下江妘笙的神色,见其并无异色才又接到;“算起来她随朕去的次数最多。”

“是吗,明贵嫔好福气,回头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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