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心男动真情-意品悠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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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心男动真情-意品悠游-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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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净的脸上横一笔,竖一笔,像小孩子捏着毛笔在墙上胡乱涂画一样,滑稽,难看。 
  臭庸医,他拿淹儿的脸画画? 
  画得好,他没意见,春花秋月下的描眉不也是男人拿笔在女人脸上画画吗,问题是,庸医根本就是乱画一气…… 
  被他定定看着,长孙淹只觉脸上麻痒难耐,前一刻涂药时只有冰凉,如今冰凉变成麻痒……痒,好痒……脸上刺痛,她忍不住红了眼,用力抽回被他握住的手,想摸摸自己的脸。 
  今日莫非是她的黑煞日,不过是想靠近看清楚些,谁知一阵强风扑面吹来,脸上先是一凉,然后是巨痛,她尚不及反应,耳边又是一阵雷鸣般的巨响,成堆的石头四面八方飞过来,如雨点般打在身上……拜托,这不是细针扎手,她也不是坚强女子,如今脸上又痛又麻,哭一哭总可以……吧? 
  “胭脂泪,留人醉……”他呆呆看着眼前这张画满药墨的花脸,情不自禁伸手,指尖沾泪,别样情怀。 
  情愫妖娆,在眼中徘徊不去,偏偏耳边响起煞风景的声音—— 
  “胭脂泪,留人醉,只可惜,人生长恨水长东!” 
  满目情愫,被迫敛去。   
  第十一章 乌夜点绛唇(8)   
  “庸——医——” 
  “在这儿,在这儿!”昙撇撇嘴,以为他要追问会不会留下伤痕、什么时候愈合之类,谁知—— 
  “淹儿,不哭不哭,很痛吗?我把庸医的脸也画花了给你取乐。” 
  “……”这是人话吗?俊美的脸狰狞起来。 
  闵友意瞥他一眼,欲说什么,某庸医已经挂着狞笑抢先一步开口——“我这儿有五颗药墨,每天涂一颗,涂完全愈,绝不会留下疤痕。” 
  “……谢谢。” 
  “嫣,你刚才……好像说了一句话。”狞笑不变。 
  “说什么?”闵友意心思全在湿润的乌眸上,无暇顾及那张欠揍的脸。 
  “你求我。” 
  闵友意一僵。 
  “别忘了你在客栈说过的话。”狞笑变浅笑,如春风化雨,落在昙俊美的脸上。 
  闵友意白他一眼,牢牢握着挣扎的手,低眉安慰,“乖,淹儿乖,别摸,没事的……” 
  “好……痒……”她困难地动动唇,抽不回手,只得努力眨眼,让泪意淡去。 
  “不能摸。”他的声音中有丝紧张,在得到她的点头后,他才轻轻松了手,长身立起,瞪了同样满脸焦急的楼太冲一眼,“你只会画画吗?” 
  楼太冲垂眸,眼中不掩自责。的确怪他,他竟未察她是何时移到前方去…… 
  怒瞪之后,闵友意胸中愠意难消,眸底渐渐镀上一层冰霜,他转看寂灭子,“遥儿呢,抬出来。” 
  一声响哨,四名夜多部众不知从何处抬出一张床。白纱帐,绮罗香,众人的视线一时聚集在突兀出现的绣床上。 
  “贝兰孙,老子说过,遥儿在老子床上。”投个嚣张的眼神,闵友意掀开纱帐,扶出一名绝色女子,赫赫然正是梅非遥。 
  梅非遥衣饰整齐,只是眸含怒焰,似被人点了穴道,行动无法自如。 
  闵友意将她揽入怀中,贴在耳边低问:“遥儿,想看他重视你到什么程度吗?” 
  卑鄙!怒眸如此述说。 
  “遥儿,我不会伤害你。”他贴得近,阵阵热气吹动她的发丝,暧昧不清。 
  不远处,白衣俊颜神色不动,杀气却如日当空。闵友意感受着这份地狱冰火般的杀气,冷冷一笑。 对,就是这种杀气,他要的就是他的杀气。气到极至的人常常会失去理智,而失去理智的人最容易被激得做出不可能的事。 
  五指成爪,扣在梅非遥的脖子上,他扬声道:“贝兰孙,简简单单,你自废一手一足,向饶老头道歉。” 
  “放开非遥。”贝兰孙慢慢走向他。 
  “别动,对,就是那儿,转转身,饶奋藻在那边,只要你赔罪,我就……将她安然无恙地还给你。否则……”话到此处,突然一断。 
  “否则如何?”贝兰孙目无波澜,眼中只有妻子。 
  五指遽紧,闵友意摇头,“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他这话什么意思?他竟然用江湖上最不入流的以人为质来威胁贝兰孙? 
  如果有人不以为然,那么,寂灭子接下来的话,足以打消所有人觉得此法不屑的念头。寂灭子说——“贝宫主,你什么时候听过……我夜多窟主不杀女人?” 
  此话一出,众人皆骇。 
  是,人人都知玉扇公子怜香惜玉,却没人说过——夜多窟主不杀女人。 
  卑鄙吗? 
  承让! 
  贝兰孙的步子果然止住。 
  冰眸怒瞪,脚步,却钉在了地上。 
  这只该死的花蝴蝶,他竟敢以非遥的性命相胁……瞧得妻子盈盈大眼,贝兰孙纵是恼怒难忍,亦不由迟疑:闵友意是七破窟夜多窟主,而七破窟的人素来行事乖张,正邪莫辨,他不能拿妻子的生命作赌。近来咫尺,以他的武功,安然救下妻子而不伤分毫的把握……眸色沉了下来。 
  没有十成,他,不敢赌。 
  可……向饶老头赔罪,他也不屑为之。 
  “闵友意,放开她。”   
  第十一章 乌夜点绛唇(9)   
  “哦,你想通了?”明明卑鄙的人,脸上却看不出一丝卑鄙的痕迹。 
  该死的蝴蝶……冰眸遽然一灿,如焰火在熄灭前最后的闪亮。罢罢罢,若能换得非遥的安然,一手一足对他来说,又有什么舍不得。 
  冷冷的眸看向饶奋藻,没人看清他的动作,只见银牙如电破空,白衣之人手腕上、脚踵处各添得一道猩红。 
  情势急转,转得众人来不及反应。 
  他不为比赛,只为她。 
  以渐海鳞牙为杖,贝兰孙纵使只有一手一足之力,仍未倒下。闵友意皱皱眉,一颗石子踢向贝兰孙膝后,在他摇摇欲倒之际,同时解开梅非遥的穴道,贴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放开,任她跑向贝兰孙。 
  他说——我保证他的手筋足筋能接得妥妥帖帖,比猿猴还灵活。 
  然后…… 
  然后…… 
  梅非遥如何哭泣,贝兰孙如何安慰,已不是闵友意关注的问题,他的视线定在丑相脸上,“老古锥,这次比赛,老子赢了。” 
  贝兰孙扛了渐海鳞,贝兰孙自断一手一足筋脉,贝兰孙向饶奋藻跪下——赔罪。 
  所有条件都已满足,这一季窟佛赛事,输赢自分。 
  丑相合掌在胸,轻叹:“我佛慈悲,闵兰若,春季赛事,老衲输了。” 
  对于他这句认输,众人表现各异:有人摇头惘叹,有人悄悄离去,七破窟部众无一出声,而玄十三,仿若根本未曾出现过,不知何时失了踪影。 
  “居然……能被他扭成这样……”低声喃语,昙盯着贝兰孙,指尖一动。 
  昙,如果一人手足筋脉被挑断,你有把握将他治好吗? 
  当日,友意在客栈问他,他心中已存了隐隐念头,今日,不用他叮嘱,他也会将贝兰孙的手筋足筋接得比没断时还灵活。 
  如果贝兰孙强行救人,友意未必会留得梅非遥的性命……这只蝴蝶,竟然为了徒儿的一点小伤,对女子生出愠恼之意……昙向闵友意望去,而闵友意正好回头,风流妩媚的眼突然暴瞪,身如飞鸿,掠空而起。昙顺着他的身影看去,是楼太冲揩了长孙淹的手,正要离开。 
  悒郁,看到绿袍他就悒郁……急掠上前,长臂一展,搂过纤腰。 
  “淹儿,你答应过……不会负我。”他紧紧握住她的手。 
  “……”她莫名其妙。 
  “莫非……难道……”他声音抖抖,语调哀怨,“你……你想始乱终弃?” 
  无语。 
  “你狼心狗肺。”变本加厉地指控。 
  她沉默。 
  “你负心薄幸。” 
  “……” 
  “你……”他愤愤瞪她,怒气冲冲,“这世间,任何一个女子都可以负我,就你不行。” 
  她听了这话微微一怔,一直盯着手臂的乌眸终于抬起,盯他半晌,万般困难地吐出一句:“为何不可……呢?” 
  “呢?你给我呢?”他暴跳而起,“为何不可?为何不可?你居然问我为何不可?” 
  撕心裂肺,什么叫撕心裂肺,他今天尝到了。想他闵嫣,寻花载酒。肯落谁人后?没想到今日又学一招——拈酸。 
  口里涩涩的,心上酸酸的……旁人可伤我,只因那是旁人,你不可伤我,只因,你是我……是我……心上之人啊…… 
  不可以问……吗?她看看身边众人,未及反应,他那边已经跳起来—— 
  “你你你、你始乱终弃,你狼心狗肺,你……” 
  “这几句已经说过了。” 
  “说了怎么样,我再说一百遍也没人敢不听——”他气得用上了“鬼哭狼嚎”,震得近身处一干人等气血翻涌,却不得不听他的苦命之言,“想我一世风流玉扇公子闵友意,从不负心薄幸,偏偏有人看不得我心有所属,编着法子来打乱我的姻缘,从不让我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不是师父反对就是父命母命难违,以死相挟,再不就是自幼师兄师妹定亲,誓言不可违,我……我为什么这么倒霉……我……我……”   
  第十一章 乌夜点绛唇(10)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抽回被他当手帕盖在鼻子上的大袖,意欲退开,他猿臂一展,将她锁固在怀中,目光凌厉而凶狠—— 
  “我说了一大堆,你一点也没明白?” 
  她摇头,被他近距离的“鬼哭狼嚎”震得耳里嗡嗡作响。 
  “没明白,居然没明白?”他喃喃念了几句,脸上神色似悲似喜,气涌丹田,不自觉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我,七破窟、夜多窟主闵嫣,要娶你,长孙淹,为妻。”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定下来再说。 
  怒气绵绵未绝,余音绕耳之际,他语气倏然一转,由怒变冷,阴森森听得人心齐齐一颤——“寂灭听令,这一次,谁敢阻我娶妻,杀——无赦!” 
  他只说“我”,群雄心知肚明,这一个“我”所代表的身份,不是“武林三蝶”之一的玉扇公子,而是拳掌江湖生杀的七破窟夜多窟主。 
  看来,闵友意这次是当真了……远远,羊鸿烈暗暗叹气,遗憾从此将少了一个并驾齐驱的对手和敌友。哎,不对啊,长孙姑娘明明是他先看中的好不好…… 
  “恭喜夜多窟主,贺喜夜多窟主!”部众齐贺。 
  长孙淹歪着头,静静淡淡的神色,瞧不出喜怒,亦不见羞怯。 
  他这算是……提亲?在她满脸又麻又痒、狼狈如斯的情况下?在她早已定亲的夫婿前?   
  第十二章 看花阮郎归(1)   
  窟佛赛结束。 
  人们知道的事:当七佛伽蓝向天下承认此季赛事结果时,各地赌场沸反盈天。 
  人们不知道的事:七破窟部众悄然撤离长白山时,厌世窟主昙逗留了一段时日。 
  自从比赛返回,有台小和尚一直处于闷闷不乐的状态,因为——他多了一个师叔。为此,他面壁思过,念了一卷《般若心经》。 
  此时,熊耳山,夜多窟—— 
  输赢的区别在哪里? 
  “对我尊而言,是输是赢并不重要。”昙手托瓷瓶,拈了一小把紫色的茶叶放入杯中。 
  众窟主相视一眼,以沉默表示认可。 
  通常,输方在第二年的同一季时间段内,无论何事,任由赢方差遣。对玄十三而言,输赢在其次,让七佛伽蓝的和尚丢脸才是重要。赢,来年可以调遣伽蓝和尚做任何事,让他们去酒楼当小二,去歌馆当看护,去押镖送货,去船上做苦力……啊,想到那群和尚的苦脸,众窟主皆是双目炯炯,唇边勾笑,兴奋莫名。 
  若是输了……互相交换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众窟主不改向往——输,便可借机挑衅,寻机报仇。 
  所以,无论是输是赢,七破窟总有理由。 
  这次,赢——任意差遣和尚,闵友意凄美爱恋史上又添一笔,最重要,夜多窟掌誓言部,即是帮助某人实现他要做某事的前提条件,这也是誓言部的日常职能。 
  七破窟实现了饶奋藻所提出的前提——“贝兰孙背负渐海鳞牙请罪”,所以,饶奋藻将实现他“一两银子卖掉松杭一带产业”的后果。或许,饶奋藻当时不过是一时冲动,他也认为此生无法为长子报仇,便将心中悲愤发泄在言辞中。只是他没想到,七破窟实现了他的愿望,现在,该他实现他的诺言。 他要卖,势必得有人肯买。 
  谁肯买? 
  一两银子买一大片产业,这种满打满算都不亏的生意,任何人都愿意做,问题是,七破窟不会让任何人都有这个机会。 
  如今已不是“谁肯买”的问题,而是,谁能买? 
  谁能? 
  七破窟。 
  七破窟在春季比赛中赢了什么?仅仅是明年同一季对七佛伽蓝的差遣?不不不,玄十三最初的目标就是饶奋藻。坦白而言,是饶家山庄的产业。饶家三代以来一直掌控松杭河运,码头无数,商船无数,一旦将这片产业卖掉,卖的不仅仅是码头和商船,更有对这片河道商界的运输掌控。玄十三看中的正是这个。 
  因此,七破窟不费吹灰之力,以一场比赛,一两银子,取得松杭河运的掌控权。 
  轻易。 
  香沉铜兽,厌世窟主摇摇茶杯,突然笑道:“你们说,嫣这个时候在干吗?” 
  “他还能干什么?”扶游窟主郦虚语妍然一笑。 
  闵嫣在干什么? 
  他在求亲。 
  长孙家在四川尖锋城一带算是高门大户,而今的当家之主是长孙幢相,也就是长孙淹的爹。 
  长孙家以挖丹矿起家,这点闵嫣早从扶游窟主那儿得知,长孙幢相向佛,他也知道,但有一点他不知——长孙家挖矿起家时,祖上是一名寡妇,虽说到了这一代,长孙幢相生得两子一女,但他对祖宗的训教却十二万分的顺从。这意味着——想做长孙家的女婿,行,必须入赘。 
  入赘就入赘,他是没什么所谓。只是,他没所谓,有人却大大的“有所谓”。 
  这“有所谓”之人,正是长孙幢相。 
  向佛的长孙父亲幢相大人,绝对不允许一个花名盛传的浪子蝴蝶入赘,管他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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