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你是我的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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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你是我的劫-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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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叶又道:“阿楠那时对紫伊可是喜欢的紧,呵呵,他的缠人功夫想必你也见识过了,紫伊初时不喜欢阿楠,被他逼的没法,只好换了真身见他,哎哟,阿楠差些气得咬舌自尽。”

我听得这话,心猛地一动,一见苏紫伊就钟了情,他未免也太滥爱了。被狐狸逼的没法……竟是和我一样的状况?原来死缠烂打是狐狸追女孩子惯用的伎俩了,浓重的郁闷感顿时涌上胸间,一丝苦笑爬上嘴角,我还以为我谢三毛在他心中有多么特别,我还以为他只会在我面前厚颜,原来这招数,是由来已久了!

转念回味花叶的话,我回味到了重点,疑惑道:“你说苏紫伊开始不喜欢华楠,难道现在……”

她笑道:“待紫伊觉出阿楠的好,欲答应他时,阿楠早抽了心了,我们楠少的脑子可是正常的。”

我咽了咽唾沫,姓苏的不但是个异装癖,还是个真正的同性恋!

“三毛,是不是觉得受不了紫伊?”

我摇摇头:“没什么,他有择爱的权利,是男是女不过随心所好罢了,我能理解。”

花叶瞪大眼睛,对我接受的如此之快表示了惊诧。半晌又道:“我把底兜给你听,就是想让你知道,阿楠现在是拿他当兄弟的,紫伊你别去管他,他自己也知道没可能。”

我无奈道:“后天就要办正事了,我哪有时间去介意这种事情。”

话虽这样说,心中却已起了万丈波澜,我突然生起自己的气来,为什么会被狐狸的花言巧语打动?为什么对他的恶劣行径渐渐不再反感?为什么一次次任由他对自己轻薄非礼?

因为,我开始喜欢他了,因为我竟然对他有些憧憬了,因为我的心在这一日一日的相处中……沦陷了。我生自己的气,气自己沦陷在他使烂了的手段中,气自己一直宅在家中,未曾好好谈过恋爱,不晓得怎么应对男人的纠缠,不晓得如何控制暧昧的局面,居然会被这无赖吸引,居然会为他曾喜欢过别人难受到喘不过气,同样的招数,他对付过苏紫伊,对付过我,还对付过谁?

花叶观察着我的表情,忽然照着自己的嘴巴打了一下,悔道:“我真是管不住自己的嘴,早知不与你说那些旧事,阿楠现在真的只喜欢你一个。”

我望着花叶,笑道:“您跟我说这些,就当说个笑话儿吧,我听了就算,不会放在心上的。”

门吱呀一声,狐狸笑嘻嘻的端着一碗粥进来了,这人进屋从不敲门,没礼貌的紧。

“大姐,与我娘子又说什么呢?”

花叶看看我又看看狐狸,猛地一跺脚,抽着自己嘴巴就出去了。

狐狸莫名其妙的望着她的背影,奇怪道:“她怎么了?”

我微笑道:“牙痛吧。”

狐狸撇撇嘴,将粥递到我面前,微弯了腰温柔道:“还疼吗?真馋肉啦?使那么大劲咬自己。”

我保持着僵硬的微笑,轻轻推开他的手:“我不想喝,已经吃饱了。”

他将粥放在桌上,转身搭着我肩膀嘻笑道:“一大早就被你淋了一身冷水,真是爽快啊!”

我鼻中哼了一声,算作答话。

“若你觉得闷,我带你出去走走?”

我低道:“王辅臣不知道你来了兰州,你还是不要出去抛头露面的好。”

他嘿嘿笑了:“娘子学会替相公着想了。”

我听他万年不变的厚颜调侃只有默然以对,心情却更加低落。他歪着脑袋看我,很快察觉了我情绪的不妥,拉了个凳子到我身前坐下,摸着我的手道:“怎么了?”

若我能有狐狸千分之一的本事,也许我可以把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很好,可我做不到,望着他脉脉含情的双眼,心里竟没来由的一阵恐慌,与花叶短暂的谈话让我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眼前的这个男人其实离我很遥远,我不了解他,不了解他的内心世界,他在看我时,也许就如看张白纸,我看他,却仿佛看向不见底的深潭,他的过往是怎样的,他有着怎样的心路历程,我在统统不知的情况下,仅因为一些暧昧,一些新鲜感,一些我从未体验过的“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就准备为他打开心房,我是不是有些冲动了,这不是谢三毛的性格,我的承受能力很差,我不想受到伤害,我在疑惑,这个狐狸一般的男人,或许,并不适合我?

我抽出手,站起身道:“那位苏公子还在吗?我去问问他易容的事。”

狐狸蹙了眉,不解的看着我,“三毛,花大姐和你说了什么?”

“就说了些你与苏公子的旧事,呵呵”我硬扯着嘴角笑了两声,“挺好玩的。”

他眉毛越皱越紧:“大姐越来越多嘴了!”

我心里一寒,多嘴,把你的事情告诉我便是多嘴。说话语气带了冷意:“我其实对你的事情不感兴趣。”

他一愣,站起来又握住我的手:“三毛……你……”

我再抽出手,淡道:“我先出去了,你要坐便坐一会。”

他一把扣住我的肩,怒道:“你又怎么了?怪我没把紫伊的事情告诉你?”

我笑道:“我又不认识他,要知道他的事情做什么?”

狐狸突然有些尴尬,低道:“那不过是以前的荒唐事,说了徒让你笑话。”

我点点头:“嗯,我就是当做笑话来听的。”

他的脸色难看起来,手死死扣住肩膀不放,低道:“你若给我机会,我什么都会告诉你的。”

我无奈的看着他:“没有必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这很正常,你不需要特意告诉我。”

他怒气盈眼,大声道:“我当初错认他是女子,确实倾心过一阵,但那是几年前的事情了,现在我只喜欢你。”

我静静看他半晌,开口道:“为了公平,你告诉我你的事情,我也告诉你一件我的事情。”

他瞪大了眼睛,眼神突然慌乱起来。

我轻道:“我其实一直想找个比我年岁大的男子做相公,”

他一怔,似未明白我的意思。

“我今天突然想起你好象对我说过,你今年二十六岁。”

“那又怎样?”

“我二十七了。”

狐狸一把将我按在凳子上,爆怒低吼出声:“你在找什么借口?”

我看着他怒气冲冲的模样,没敢继续挑衅自寻死路,是的,我在找借口,这人的性格这么诡谲多变,时阴险时温柔时好时坏,我怎能应付的来?谈个恋爱若都要玩游戏,未到成亲时,我已差不多要翘辫子了。

我抓抓脑袋,勉强笑道:“我只是觉得我们不合适,我比你大。”

狐狸皱着鼻子,狠按着我的肩道:“之前你怎么不说?紫伊来了你才说……”他一顿,眼又眯了起来,“哦……你吃醋!”

“不是!”我断然否定道,“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我真的……不想找个比我小的。”真的不是因为苏紫伊,我怕他,怕他终究有一天会伤害到我。可这内心的真实想法又怎么能对他说出?防患于未然是否有些过了头?

狐狸目光里满是阴险之色,我心颤了起来,他开始转坏主意了,没等我想明白,他已将我拎了起来,一手捆住腰,嘴唇狠狠欺了上来,我死死闭住嘴,坚决不让他再侵入,狐狸的手在我腰间猛地一按,我痛的“啊”了一声,嘴巴已被堵了个结实。

他的唇狂野又热烈的吻住了我,霸道的舌尖肆意挑拨我的神经,大手游动上了前胸,任我使尽了力气也无法推动他半分,那带着侵略意味的啃噬,吮吸、撩动由浓转蜜,感官强烈的刺激让我难以抑制全身悸动,脑中一时再无他想,原本推拒的双手不禁缠上了他的腰,原本抵触的舌头不禁配合了他的纠缠。被他炽热的男性气息环绕,我竟直想瘫软在他怀里。

“阿楠!”门外嗲声响起。

我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男人还在不管不顾的继续着他的侵略,我一把握住胸前那不老实的手,用力掐了一下,他不满的撤开嘴唇,皱眉望向门口。我气喘吁吁的望着他,心中忐忑不已,这一通闷气生的,没把自己从潭里捞出来,似乎还沦陷的更深了。

“阿楠,你在里面么?”是苏紫伊,大男人捏着娇滴滴的嗓子也不嫌恶心。

狐狸没答他的话,转头看着我:“我明白的告诉你,我和苏紫伊只是兄弟。”

我抹着嘴唇,气道:“关我什么事。我在跟你说年龄的问题。”

他邪呼呼的笑道:“莫再跟我说些有的没的,你的反应已经告诉了我答案,你大也好小也好,我要定你了。”

我谔然望他,什么大啊小的,这么难听。羞恨道:“我不要你!”

他抬脚向门走去,边走边无赖道:“听不见!”

颓然坐倒,心中丧气万分,这一战,我再次完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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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紫伊当日下午便离开了分堂小院,第三日大早又匆匆来了一趟,将伪装衣物、三张面皮以及几顶黄毛套子交给了狐狸,那是他比照着杰森的模样创新出的新易容产品。

那皮有的地方厚有的地方薄,捏着它,我的手都有些发抖,即使他们告诉我那是用羊肠衣制作的面具,可我仍觉得渗得慌,想起了很久前看过的一部电影《人皮灯笼》。

狐狸说第一次带假皮的人要提前些时辰,以使面皮更贴合,于是我下午便将那鬼玩意粘到了脸上,花叶帮着我左右粘合完毕,对镜一照,我险些晕死过去,镜子里,这个高额头,高鼻梁,厚嘴唇,凹眼睛的山顶洞人是我么?这年代没有隐形眼镜,眼睛只好黑着了。待花叶将黄毛套子盖在我头上后,我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千面伊人扮女人扮的很像,做异国面具实在不怎么样,那是他从哪儿薅来的黄毛,支棱着毛梢,套边根本没法严密的与面皮接合,戴在我头上,配合着面具,真像即将上场演出的小丑演员,怪异至极。花叶看着我的模样也放声大笑,边笑边道:“难为紫伊了,第一次做这东西,做成这样也就不错了。”

狐狸推门道:“马车备好了,我们现在就要上路,天黑方能赶到地点。”

瞧见我,他愣了半晌,我拽拽头发道:“看我像不像杰森?”他竟然没笑,寒着个脸翻了我一眼。

王辅臣派了十五个士兵跟着杰森一同运枪去往秦边皇营。从兰州城外到秦边一路俱是荒郊野地,与我们预料一样,云风并未被派在这十五人队伍中,或许王辅臣对他还是不放心。他与我们约好在一处叫碑口的地方会合,悄悄跟着运枪的队伍到达秦边,再行撂倒几个混进去。杰森已知计划,只待我们动手了。

赶到碑口时,天刚擦黑,狐狸与花叶在车上换上了行头,假皮黄毛外带一人一撮小胡子,三人对看都啼笑皆非了一番,那罗刹国士兵的服装竟是用粗布染了色做成的,若是白日一看就知是假的,好在行动安排在晚上,黑夜将掩去一切拙劣的漏洞,只要我能进入康熙营帐,我就算胜了一半。

碑口有碑,而且不只一块,大大小小高矮各异的碑石林立在荒野林间,成百上千亦有余,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碑,踩着杂草走进碑林,恍惚间竟像走入了墓地。

狐狸将车停在林边,带着我与花叶在碑石间穿梭,靠着暮色些许余光辨认着碑文,寻了好久,停在一块大碑前,道:“通向秦边的路就在前方不远,且在这处候着。”

那碑断了小半截仍有二人多高,下有底座,青灰色的碑身宽大厚重,用来匿人是最佳选择。我们蹲在那碑后,对着斜方小路不住探头观望,许久也不见云风的影子。

最后一点暮光已消失不见,未等来云风,却等到了四辆马车。花叶低道:“云风难道出事了?”狐狸一震,未出声继续望着小路,马车越来越近,赶车人的呼喝声已在耳边,眼见就要从我们面前行过。我缩在碑后露了半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队伍,只觉紧张得手心出汗。

狐狸轻轻拍了拍我的背,微声道:“一阵我们跟上,这便是运枪的。”

我点点头,杰森应该就在车上,即使等不到云风,也不能打乱了我们的计划。

第一辆马车已驶过,第二辆、第三辆鱼贯向着小路延伸的远方驶去。第四辆车驶近眼前,与我们离了约二十米的距离。

突然,它停住了。

车架上,没有赶车的人,车厢帘子暗夜风中似在飘动。

我心中一颤,不祥预感升腾,为何要停车?那车里……

未等我看清楚想明白,一声尖利呼哨突然响起,马车车身剧震,厢帘瞬间撕裂,四五个蒙面黑衣人从车身四方冲破厢壁腾空而起,直向我们匿身处冲来,速度快到不可思议!

狐狸叫道:“糟了!”一把扯掉嘴边假胡子;拽起我急急向后方退去。

黑衣人中一人大叫:“华楠花叶!主子命我来取你二人性命!”

花叶与我们一起向后退了几步,听得那人言语,怒叱一声,从腰间唰地抽出了软鞭,回身喝道:“有本事便来取吧!”

我踉跄往前奔着,狐狸手突然一松,低吼道:“快上马车!”说罢将我一推,我愕然发现他竟脚步一晃,闪电般冲向那几人,空手迎上,瞬间战成一团。尖叫被我捂在嘴边,狐狸没有武器,大伤痊愈不久,那几个黑衣人个个手持刀剑,他与花叶能打得赢吗?

花叶的鞭风夹杂着娇叱声不绝于耳,狐狸缠住三人,左攻右挡,单凭空掌与他们周旋,错开一人尖刀,回望我呆立原处,大叫:“三毛快走!”

我醒过神来,掉脸拔腿就跑,没武功帮手也就罢了,拖后腿的事绝不能干,我跑的飞快,似调动了全身的运动神经,双臂摆动速度已达极限,奔了百米有余,见到马车停在林边,一步窜了上去,瘫坐在地,急喘如牛,脑中轰然作响:王辅臣竟早知我们躲在此处!难道……是云风出卖了我们?

一阵急喘还未平息,车帘忽然被掀了开来,一个黑影窜上,我骇的刚欲大叫,一只手便捂住了我的嘴,低道:“莫出声!”是花叶,她怎么回来了?

我忙挣掉她的手道:“华楠呢?他在哪儿?”

花叶扬起软鞭“啪”的抖了一下,狠道:“我带你去皇营!”说罢就要出厢,我扑上去一把抱住她的腿,恐慌叫道:“华楠呢?华楠呢?”

花叶回身怒道:“放手!他让我带你去办完正事!”

寒意瞬间侵遍心房,我松开手跌在厢地,喃喃道:“他……他还在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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