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左手来爱你_- 第24部分

　　
　　“呵呵，早知道你会有这样的想法，我就不会考这么高了。”
　　
　　“为什么不，晨，你一直都很优秀，你应该要上更好的学校……”
　　
　　飞雪话还没有说完，夏晨竖了食指在她嘴边，缓缓附过脸，伏首在她耳边：“你知道的，我爱你，所以，我要为了你留下来，有你的地方，我才是最优秀的。”
　　
　　飞雪看着他，不说话，埋首在他怀里。
　　
　　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三年前你中考考那么烂，不会也是因为我吧？”飞雪有些哭笑不得。
　　
　　“你觉得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但是你要知道，任何时候，我都可以为了你留下来。”
　　
　　飞雪依靠在夏晨怀里，一种安然的幸福将她团团围住，那是相爱的人彼此许下的地老天荒的誓言。
　　
　　在那种欢愉之中，飞雪曾经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和夏晨分开了。
　　
　　可是幸福，幸福是生生不息却又无法触及的远。
　　
　　三个月后，夏晨爱上了别人。
　　
　　他选择离开她，和夜在一起。




第六章　拙爱（上）

　　当夏晨和夜在一起的时候，或许很多人都不会知道，其实，还有一个人喜欢着夜，那个人就是北光。
　　
　　从一开始，北光就是夜的后桌，每一次上课，抬脸看向黑板的时候，就可以看见夜认真学习的样子。她总喜欢把头崴着，搭在右手的胳膊上，胳膊肘抵着桌面，一动不动认真地听。那个时候北光就喜欢上了默默看夜的背影，她的背影瘦小暗沉，里面有一种让人无法排拒的魔力，北光常常一看就是一天。
　　
　　你如果曾有这样的经历，你是一个男孩子，坐在你前排的是一个女生，她常常在下课的时候回过身来跟你讲话，一起玩一起笑，那么你一定会对这个女孩有所感觉，甚至，滋生出爱慕。
　　
　　那个时候夜就是这样，她喜欢在上完课的时候回过脸来跟夏晨讲话，对着他一直笑一直笑，虽然主角不是他，但她的率真的个性早已在北光心里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影子。每每看着夜笑的时候，那一抹淡不可见的忧伤与幸福，总是让他心里为之悸动。
　　
　　当时，夏晨和飞雪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在班里已是人尽皆知，北光于是愚不可及地认为自己占据了极大的优势，天时地利万事具备，只欠他的一次表白。北光不是那种面对自己的爱开不了口的人，可他觉得自己和夜还不是很了解，而他对她的爱也不知道有多深，他想要先和她好好相处，成为要好的朋友，等时机成熟了，再向她示爱。
　　
　　于是，那段时间，北光春夜和夏晨飞雪常常玩在一起，他们一起吃饭，一起上公共课，一起出去玩。夜很喜欢粘着夏晨，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做什么事情，她都会跟着夏晨飞雪一起。北光有时候因为有事不能跟去，可是丝毫不担心夏晨和夜的关系，因为夏晨对飞雪的感情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而他们曾经的故事也感动了许多人。这是一份在真空中继续的感情，永远不会变质。
　　
　　至于夜，北光起初不明白她为什么从一开始就喜欢和夏晨在一起，不过后来夜告诉他夏晨很像她的哥哥。北光于是想她可能只是觉得夏晨有哥哥的影子相处起来特别容易吧，谁都会有觉得亲切的人，谁都会有想要依靠的对象。特别是新来到这个离家千里的地方，谁都希望自己的思想有个寄托。于是，夏晨便成了她伸手抓住的第一根稻草。北光相信再过几个星期班里的同学都相互熟识之后，夜就会变的相对独立一些。
　　
　　而他的求爱计划，也在一步一步地策划着。
　　
　　那段日子，只要一有机会，北光就会主动和夜搭话。夜的成绩很好，于是缠上她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不断问她问题。夜是一个细心的人，任何问题她都会耐心解答。这样，北光就有更多的机会看她的样子，有时候，他常常因为看的太入迷而口不择言说些糊话。
　　
　　比如，夜在给他解释诗词的时候，他会忽然问她，夜，你有男朋友吗？
　　
　　或者，你以前交过男朋友吗？
　　
　　再或者，你对自己男朋友的要求是什么？
　　
　　这时候，夜会羞赧地笑起来，嗔怪说，你是问问题还是打探别人隐私啊？
　　
　　北光止了口，难堪地挠着自己后脑勺，不再说话，一直憨笑。可是觉得幸福，夜在他面前，不会矜持到将自己包装起来。
　　
　　那年十一放假的时候春夜和夏晨都没有回去，北光原本想单独邀请夜到家里吃饭的，可是孤男寡女的担心她不会来，他便邀请了班上很多同学。其中，夏晨也在内。他相信只要夏晨来了，夜应该怎么样都会跟着来吧。
　　
　　结果，不出所料的，夜来了。
　　
　　那晚的气氛很好，大家都玩的很开心，尽管相识不久，可大家都像早已相交的朋友一样尽情玩闹着。聊天，打牌，看电影，没有人掩饰自己，相互间没有隔阂，大家都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如同在自己家里一样。
　　
　　在这中间惟一较显拘谨的就是夜了，她从一开始就不太说话，跟北光打过招呼之后就一个人安静地在角落里坐着，偶尔喝几口果汁，微微地笑，只在吃过饭夏晨到一张桌子上打牌的时候她才跟在后面看了几局。
　　
　　聚会快要结束的时候夜跟着夏晨一起去房间里唱歌。同北光想的一样，夜没有唱，只是坐在那里听。房间里很安静，大家都沉浸在夏晨的歌声当中。那一刻，北光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女生被这个男生迷倒，才知道他的这个同桌究竟有多优秀，天才的脑子，王子的面孔，天使的嗓音，以及魔鬼的身段，没有一个女生不会对这种王子式的人物产生暧昧的情愫。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北光开始有一点担心，夜，不会真的悄悄爱上夏晨了吧。夜不是那种没有心肠的女孩，她知道夏晨有女朋友，不会刻意去破坏别人的感情。这样想过之后，北光安心多了。可还是不由自主地担心。
　　
　　十一过去以后，班里开始热闹起来，大家都成为了不错的朋友，因此每次上课前都是闹哄哄的，你追我赶。夜似乎没有变过，还是喜欢一个人安静地坐着，或者转到后面来，一刻不停地跟夏晨讲话。
　　
　　那些日子飞雪有些不太高兴，据说她是怪夏晨没有陪她一起回去。其实究竟是什么原因谁都可以看的出来，谁都不愿有另外一个女生在自己的男朋友面前转来转去。她再宽容，也不会大度到将自己的男朋友和别人分享。
　　
　　可是她的吃醋，夜并没有看出来。
　　
　　她还是像往常一样，什么时候都跟着夏晨，上课，参加活动。那段时间，学校展开校运会比赛选手的选拔，夜不仅跟着去报了名，还几乎充当了他女朋友的角色，每次跑下来都殷勤地替他擦汗递水。谁看到了，都会误以为她是夏晨的女朋友。
　　
　　夏晨和飞雪的关系，似乎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有了变化，他们闹过一阵子别扭，彼此不说话，后来渐渐地，两个人又如胶似漆起来。从这中间，北光可以看出他们之间的感情有多深，他们是那种闹了别扭可以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讲心里话，然后不计前嫌原谅彼此的朋友，是令人羡慕的恋人。而那之后，夏晨似乎也刻意保持起和夜的距离，他开始躲避她，常常悄悄地离开她的视线。
　　
　　比如，他不再去食堂吃饭，而是拿了饭盒打到楼上寝室去吃。
　　
　　比如，当夜回过头来跟他讲话的时候，他会装成是在看书，或者一下课就跑到外面走廊或厕所里去。
　　
　　又比如，他断绝了自己一切课外的活动，整天都呆在寝室里，夜约他去跑步看书他也总是以有事婉拒。
　　
　　这给了北光极大的机会。
　　
　　为了不再错失机会，北光决定向夜告白。这一天，他等的太久，那种激动的情绪无法言语，以至于他常常走着想着就一个人傻笑起来。他在学校后面买了一支水润的玫瑰，沿着校园的绿荫小道一路向教学楼走来。
　　
　　路上风景美妙，细风祥和，梧桐树落了一地的叶子。道路两旁的草坪上不时传来情侣们的嬉闹声以及外语系同学念课文的声音，悉悉索索，像风铃叫唤。
　　
　　北光感觉心里特别悠然，于是一路都傻笑着，对每一个碰到的人微笑。
　　
　　走到教学楼左边花坛那里，忽然看到飞雪一个人在角落里蹲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北光于是上去问她：“飞雪，你怎么了？”
　　
　　飞雪还是蹲着，把两腿埋在膝盖中间，一句话都不说，只见她的两个肩膀在颤抖。
　　
　　“飞雪，怎么了？”北光有点替她担心，见她仍是低头不语，于是上去搀起她。
　　
　　她似乎很虚弱，身子都站不稳。在她抬起眼的那一刻，北光看到她的眼睛红红的，肿的不成样子。他有些慌手无措，只能不停地问：“飞雪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飞雪幽幽地抬起脸看他，眼泪又落下来，她在使劲咬着下唇，声音哽咽轻不可闻：
　　
　　“夏晨他，爱上别的人了。”
　　
　　她反复诉说着，言齿不清，可是她说的那般心碎痛人，于是这句话像刺一样打在北光的耳朵里。
　　
　　她在说，夏晨他，爱上别的人了。
　　
　　一句话，足以将北光打入地狱。
　　
　　他自然知道那个人是谁，只是，再无法搜索她的记忆。脑海里，唯剩一个空空荡荡的名字在飘来荡去。




第六章　拙爱（下）

　　很多时候，一段感情就是因为过多的阻挠或者溟溟中的错过才有了不同的故事与颜色。例如，一对不被父母承认的恋人约好了要一起私奔，可是男主角因为手表的误差迟到了，结果当他赶到约定地点的时候女主角已在一分钟之前随着她的父母离开；又比如，有两个男生喜欢上了同一个女生，而那个女生喜欢他们中间比较害羞的那一个，可是，过了很久，那个男生也没有任何行动，当他终于意识到的时候，女生已经接受另一个相对外向很多次对她表白的那个男生。就是这样的纠缠人心，从而亦有了迥然不同的结果。
　　
　　北光的告白行动最终没有成功，因为飞雪的缘故，他后来没有去。他无法将飞雪一个人丢在原地。陪她坐了好久，夜色缓缓降下来的时候，他走过去，说：“飞雪，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我送你回寝室，你好好的睡上一觉，我向你保证，明天醒来，一切都不会改变，一切都是曾经的样子，夏晨还是在你身边，他依然爱你。”
　　
　　飞雪抬起空洞的双眸，反复追问：“是么？北光，你说的是真的么？”
　　
　　北光自然不能保证这一点，可还是坚定地点头，说：“是的，飞雪，我保证。”他说话的时候别过脸，没敢让她看见自己的脆弱。
　　
　　飞雪信以为真的哭了。夜风吹凉，吹下几瓢树叶，气温一下子低了下来。她双肩微微颤抖着，不知是冷是怕。
　　
　　北光走过去，将她拥在怀里。别在身后裤腰间的玫瑰开始褶皱凋零，花叶一片一片掉下来，如同挽不回的爱情。
　　
　　那晚的晚自习很沉闷，若是以往，春夜夏晨飞雪北光必然会兴致昂然地相互传纸条，可自从夏晨和飞雪闹过别扭之后，他们之间的这种交流就停止了。今晚飞雪不在，气氛更加僵硬。大家都自顾自在看书。只有夜，还在前面拿着小镜子，左摆右移偷看夏晨的样子。从镜子里可以隐约看到她的脸，她还是那般天真，仿佛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北光不禁难过起来，不知道她的心里，会不会有自己一点点的位子。
　　
　　两节课的晚自习结果就这样结束了，三个人各怀心思，可是谁都没有说话。下了课以后北光写了张纸条给夏晨，要他下了楼在楼梯口等他。
　　
　　这是一场两个男人的对话，似乎，这样的场合，都是因为女人。
　　
　　夜里的天空很黑，黑的没有一点光。教室里的灯还没有关，往四周放射出刺眼的光芒。北光和夏晨不动声色地站着，楼道里很黑，他们看不清彼此的脸。
　　
　　北光说话很直接，他说夏晨，我希望，你能回到飞雪身边。
　　
　　夏晨从一开始就知道北光要说什么，似乎有了准备，于是说：“我没有离开她，我一直陪在她身边。”
　　
　　“你根本就不在她身边！你的心早就离开她了。”北光对着他吼。
　　
　　黑暗中，夏晨似乎昂起脸，沉默不言。
　　
　　北光知道他心里其实也不好受，于是缓和语气，低低地说：“今天，我见到飞雪一个人坐在教学楼旁边的花坛前哭，眼睛都肿了，这个，你总应该知道吧？”停了一下，见夏晨还是不说话，于是继续：“夏晨，我不明白，你和飞雪那么多的艰难险阻都走过来了，这次，是怎么了，你不是那种会见一个爱一个的人，可是，你现在的做法让我很失望。”
　　
　　“那你希望我做什么，你说我能怎么做？”
　　
　　“我说了，努力地，回到飞雪身边。”
　　
　　夏晨听了北光的话，凄凉地笑了。笑声如风阵阵。
　　
　　“在夜出现以前，你说的这一切非常容易，我爱她，所以我可以时时刻刻把她放在心里，可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北光，我已经不爱她了。如果这份相守需要用欺骗来成就的话，我宁愿刺痛她的心，因为于我而言，飞雪是我最亲的亲人，在这个世界上，我最不想欺骗的，就是她。”
　　
　　“这样你就可以丝毫不顾她的感受而说出你的感受吗？你把她当成你生命里重要的人，又怎么舍得伤害她，对她的伤心疼痛视若不见呢？”
　　
　　“我没有！”夏晨喊出来：“只是，在她伤心难过的时候，我没有办法安慰她。但是，只要她需要我，我就会义无返顾地去到她身边，至于我的心，对不起，我已无法只装载她一个人，你也知道，爱，是我们自己最无能为力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