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左手来爱你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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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左手来爱你_-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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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舞是一个对爱情有着坚贞信仰的女孩子。2005年夏,她从国内一所著名的师范大学毕业后主动请愿前往西部支教,九月,她顺利从浙江抵达广西南城,成为了山阳村向阳小学三到六年级的数学老师。
  
  山阳村是广西省南城的一个小山村,地处偏僻,位于一个盆地的中央,山里各处还零散地坐落着一些更小的村庄。因为四面环山,这里的孩子外出上学很不方便,于是在2000年,由市政府出资,在山阳村外筑建了一所小学初中合并的向阳学校。自此,山里山上的孩子都是来这里读书,只是近两年常常干旱无水,大部分委派老师都因为受不了这种艰苦的条件而选择离开。曾有一段时间,学校还因无人教学不得不停课,于是,这里的欢乐气氛又宁下来。今年,学校的教学条件及教学质量得到了市领导们的关注,通过大会决定,他们安排三名支教老师前往教学,冬舞便是这其中的一位。
  
  冬舞是一个有着优越家境的女孩,父亲从商,母亲行政。取得硕士学位后,她本可以选择考研或得到一份高薪工作,可是最终,她不顾父母反对,抛下一切毅然前往西部支教。冬舞是一个有着独立思想的女孩,她认定的,就会不遗力去追求。自从高二那年她看过一些关于山里孩子的资料及图片,她就对这样的生活有着美丽的向往。于是,九月三日,那个她第一次涉足大山的日子,成了她这辈子最美的回忆。
  
  冬舞第一次走入大山的时候,对里面的一切都非常好奇。那片美丽如兰的天,高低参差的灌木丛,圆壮结实的千年老树,奇形怪状的山石,以及站在山顶眺望时远处长年不褪的浓雾。听村里的老人们说,浓雾背后是高不见顶飞雪连天的雪域高原,那里寒风四季,冰雪不消。冬舞遥遥望,下定决心要找机会去那边的土地上踩一踩,埋下自己的脚印。
  
  待过一段时间之后,好奇心渐消,冬舞开始努力适应深山地区的生活。对于曾过着大小姐般生活的她,想要一下子适应这边的生活环境确实很难,毕竟这山沟里没有电,用的都是蜡烛,自然而然也没有任何电器。冬舞烧饭烧水都得自己动手。这里上厕所用的麻纸又粗又糙,常常将冬舞的屁股烙的生痛;这里为了节水,饭前饭后上完厕所都不洗手,换洗衣服也有限制,甚至有几日,天空一连几天不下雨村里便会停水,不让洗脸洗菜;而且村里没有商店,若需要购买物品必须得翻过两座大山再步行十余里到达南城。这些不算,最最让冬舞难以忍受的便是这里手机全无信号,想找个老同学诉诉苦的地儿都没有。冬舞终于明白,梦想与现实终究是有着一定差距的。梦想永远是美的,而现实往往是残酷的。
  
  然而冬舞终究不是一个容易屈服的人,一天一天,她为了自己的梦想坚持下来了。她与村里的人们相处的很融洽,工作之余常常不忘教些城里的小把戏给孩子们,同他们一起玩,有时候陪老人们晒晒太阳聊聊天。生活虽然苦,可是每一天的欢乐更甜。那个时候,与她一同前来的三名老师已有一位不辞离去,而另一位男老师,或许是自己也生长在山里的缘故,竟比冬舞还陶醉于这样的生活。他专心上课,同孩子们一起玩,永远是微笑着迎接新的一天。冬舞非常乐于同这个阳光的大男孩打交道,一起探讨生活,放飞梦想。而他对生活的乐观态度及美丽向往一度感染着冬舞,使她从无数个开始有放弃念头的夜晚坚持过来。在彼此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交谈中,冬舞默默记下了一些关于这个男孩的东西,他叫梨暗,来自河南。而在以后的交往中,冬舞和他越走越近。
  
  十月即将过去那日,冬舞受校长之托去往南城接一位新到的支教老师。她显的有些兴奋,一路想着到南城得买点什么,新来的老师不知是男是女,不知道会在这里坚持多久。很快就翻过了山,走上马路,实在不愿再走,便和一个开拖拉机的老师傅商量出两块钱让他帮忙载去南城。坐上车驶远之后,手机的信号开始一格一格恢复,便拼命地拨通了大学时代最要好的同学,两个小女子都仿佛有很多话要说,叽叽咕咕说到冬舞在南城下了车都还没有要挂断的意思。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了,冬舞看了看车站内拥挤的人群,方才收起电话举着写有新老师名字的牌子走进去。
  
  因为没有事先告知具体的到车时间,所以这样漫无目的的等待让冬舞或多或少有些埋怨。她想,若是待会拉着一个提了几个旅行包的新老师陪自己去买东西总说不过去,于是觉得不如让新老师在车站多等一会,自己先去将所需的东西买好。说干就干,冬舞收起牌子,走进车站外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店。说是必须品,其实冬舞买的也都是一些女孩子喜欢的小饰品,诸如项链、手饰,以及一些可爱的毛绒玩具。这边的东西好看又便宜,冬舞东瞧瞧西逛逛,结果林林总总买了一大包。后来在与一个老板娘讨价还价之时,忽然想起来此行的目的,赶紧往火车站方向跑。
  
  出店门的时候,一个帽檐遮的极低的男子故意撞了她一下。冬舞回头看他一眼,那人越走越快,她纳闷着,再走出几步,觉得不对劲,一摸腰间,钱包不见了,赶紧喊出来,有小偷,抓小偷啊!说罢,丢下手里的包追上去。
  
  那黑衣男子此时已转入一条胡同,冬舞停下来,按着双膝呼呼喘息,撅着嘴干生气。就在冬舞感到绝望准备往回走的时候,驻足观望的人群中一个白色影子穿出来,跑过自己窜入胡同。冬舞不顾劳累也二话不说追上去,等她转过几个弯跑入一条死胡同的时候,那名白衣男子已将小偷制服在地。只见他唬一声,把钱包交出来。那小偷挣扎着,畏畏缩缩扔出钱包,抵着一旁的屋檐逃走了。
  
  冬舞走过去,那男子回身,将钱包递过来,说一句:“你的钱包。”他的声音那般沉稳好听,冬舞抬头观望,看到一张面容成熟的脸孔。他的眼睛暗而深沉,鼻梁高挺,脸部的轮廓异常鲜明;将视线放低,他穿着一件褶皱的白色T恤,外套过大,裤子是深色西裤,棉布鞋。还不及细看,他已将钱包塞于自己,转身离开。冬舞呆呆立着,一时反应不过来,都忘了一句感谢。待她清醒之时,白衣男子早已走远。她再顾不及追,赶紧往火车站跑。
  
  结果是可想而知的,冬舞跑回车站已是下午四点,站内虽仍旧人流如水,可是哪里还有新老师的影。冬舞赶紧雇了辆车返回山阳村外的山清山,若不这样,她恐怕连天黑也赶不回村里。上山的时候天已经些须暗了,山路崎岖难走,冬舞越走越气,今天不知倒了什么霉了,被偷了钱包弄丢了首饰还搞的自己脏兮兮的。花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返回村内。那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村里人家都点起了蜡烛。冬舞想着怎么也得跟校长解释一下,于是转去了学校。
  
  校长和他妻儿住在学校旁边的矮房子里,若是以往,校园里定然寂静无声,可是今天,冬舞走在路上的时候听到学校那边传来高低不平的欢呼声,她有些好奇,加快步子。空中忽然又开始炸起绚烂的烟火,这阵势,莫不是新老师已经到了?冬舞赶紧跑过去,跑到校门口,见梨暗站在那里左顾右盼。他见她回来,跑过来询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拧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
  
  冬舞看他一眼,没有回答,反问说是不是新老师已经过来了。梨暗点头。她松了一口气,正愁该怎么想校长解释呢。冬舞于是说我没事,既然这样我先回去了。
  
  梨暗留住她:“大家都在等你吃饭呢,你知道,我们这里每来一位老师都会小小地庆祝一下,我们赶紧进去吧。”冬舞笑笑,随他进去。她也想见见那新老师长什么模样呢。
  
  临着学校的操场上摆了两张桌子,校长和几个老师坐在一边聊天,一群孩子围着一个大男孩在说笑看烟花。校长看冬舞进来,赶紧过来询问,也顾不及她回答,赶紧将新老师介绍给她。那个大男孩应声回过脸来,他梳着齐整的头发,红唇在烛光的照耀下异常温润,身上套一件普通的白外衣,右手袖子空着,似乎缺了一只手。冬舞正面照着他,咦,他的眼睛怎么那般秀泽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想了一想,她睁大双眼:
  
  那不是那个帮她抢回钱包的白衣男子吗!
  
  他叫秋天。




第一章 新爱(下)

  直到很久以后,冬舞都不敢相信,她会与一名男子有着这样的缘分,并且在一天之内就发生如此多的纠缠。他们本不相识,他是左手她是右手,可是忽然之间,这两只手就交叉在了一起,他成了她的恩人她的同事,并且此后,他们都将工作生活在一起。冬舞有时候想想,不禁不由笑出来。
  
  秋天到了向阳小学以后,教的也是三到六年级,教语文,而且说来也巧,他不但办公桌在冬舞对面,连分配的宿舍也是,于是两人起床上班、下班睡觉常常碰着。冬舞自从与秋天道过谢之后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有时候只是简单地问候一声边匆匆而过,更有时候,只是默然走过。
  
  秋天从一开始就表现的异常冷淡,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每天清晨起床便是上课,上完课又回来吃饭睡觉,这期间,他几乎从不主动与人说话,有人喊他他就微微地一笑,有人找他他便简单地应答几句,就连冬舞这个每天工作在他对面住在他对面的人,一天下来也只多出能多看他几眼的份儿。他每天要做的事情,就只有工作与思考,若不是那一句“你的钱包”至今还言犹在耳,冬舞几乎要以为他不但是个拐子还是个聋子哑巴。可若他只是个手拐子,为什么总是要表现的如此冷漠。冬舞异常好奇。
  
  这年头,奇怪的男人总是比温柔的男人更能吸引女孩子的目光。每一次梨暗对冬舞嘘寒问暖的时候,冬舞的目光总是离不开秋天。她实在太想接近在个神秘的男子了,每一次见他如此冷漠面对这个世界,每一次见他和一群孩子闹的火热,每一次见他认真思考安静地批改作业,她都在想,这个独臂男人,究竟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过去,那必定是疼痛难以忘怀的吧。而他目中的悲戚以及脸上的沧桑,也总是在她心里引发一场不小的骚动,让她不由自主想要靠近。
  
  冬舞和秋天第一次亲密接触是十二月的一个傍晚,那时候山里的天气已经急剧寒冷,地面都结了冰。那日冬舞站在门口,呆呆地看对面宿舍里秋天忙碌的身影。窗户上附着厚厚的雾,她看不清秋天的面孔。可是她知道,秋天那认真安然的脸早已刻在她心里。就这样,她一边望一边想,从早上到中午,又从中午到下午,天色微微暗下来的时候,她终于走进秋天的宿舍。
  
  秋天宿舍的布局同冬舞的一样,也是单间,走进去里面的东西便一览无余了。门边灶台,里面是床,灶台被抹的很干净,床用蚊帐遮着,宿舍内没有其它多余的装饰。冬舞简单地环顾一周,看向秋天。秋天当时正蹲在灶台边洗菜,对冬舞的到来只是付之一笑。
  
  冬舞故意嘲弄他:“怎么,有客人来,也不招待?”
  
  “随便坐吧。”秋天没有看她,继续洗菜。
  
  冬舞有些失落地在一旁坐下,她从没见过这样的人,一种生疏感在她心里隐隐作痛,呶呶嘴,干脆直接地问他:“喂,你为什么总是对周围的一切表现的如此冷漠呢?”
  
  秋天没有说话,开始切菜。
  
  “你如果有什么不堪的过去,说出来啊,我可以当你的听众,你说出来就会好受些了。”
  
  秋天停下手里的刀,淡淡一句:“不需要。”将菜倒入锅内。
  
  “那你要不要听听我的故事,我的故事可是充满传奇色彩!”
  
  “不用了。”
  
  冬舞一下子无话了,她从没碰到过这么难以交流的人,觉得有些乏味,她想自己再待下去也不是办法,起身想要离开。这时候秋天忽然说:“我要做晚饭了,你如果没事的话就先回去吧。”声音没有丝毫热度,似有在赶人的意思。冬舞哪里受的了这个气,她一直是个性子倔强的女孩,听到他这样说,撅起嘴巴在想:你赶我走,我偏不走,我赖也要赖在这儿。于是握起拳头,跑到灶台口,将秋天推搡出来。
  
  “你去炒菜吧,我帮你烧火。”
  
  “我自己可以的。”声音不再像先前那般冰冷。
  
  “去吧去吧。”冬舞推他,心里总算塌实了一会。她起先还怕秋天会赶自己出去呢。
  
  秋天也不再推辞,把起铲子炒菜。他的样子极其娴熟,撒盐倒油挥铲,仿佛一个老道的厨子。冬舞看着看着,不禁不由笑出一声。秋天看她一眼,问:“你笑什么?”
  
  冬舞摇头:“没什么啦,只是看你烧菜煮饭那么厉害,不由的就想起自己第一次煮饭时候悲惨的样子。”冬舞见他有意思听,于是话多起来:“哎,你知道吗,我那时候都快被呛死了,屋子里全是白烟,还把脸搞的跟小花猫似的。”她似乎来了兴致,竟一把将石壁上的灰抹到自己脸上额头上,显摆给秋天看:“喏,就是这样。”
  
  秋天看她把自己打扮成大花猫的样子,“扑哧”一声轻笑出来。
  
  “哈哈哈哈,终于笑了。”冬舞跑过来:“其实你笑起来蛮好看的,笑容很深,左边脸上有一个浅浅的酒窝,为什么不多笑笑呢?”
  
  秋天敛起笑,别过脸看向西边的天,不再说话。
  
  “不好意思。”冬舞觉到自己说错话了,转过身准备走。
  
  “你晚饭吃了没有,愿意的话就在这里一起吃吧。”
  
  冬舞回过脸,秋天正安静地看着自己。
  
  “我可以吗?”
  
  秋天点头:“自然可以。”
  
  “好啊好啊。”冬舞显的有些兴奋,发觉自己的失常,她敛起笑,轻说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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