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夜色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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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夜色郎-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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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无敌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不过他很清楚绝不是他说的,未卜先知掐指算出来就是了。

宫无敌真心佩服他这本事。

所以此时此刻,他真的很高兴遇到白眉。

白眉既然来到这里,那么他知道的事一定可多了。

所以这也表示,他可以省下很多的时间、解決很大的麻烦。

白眉早就汪意到宫无敌身后的黑衣女子。

「嘿!小子!这八个月不见,你已经带了个女娃儿在身边啦!?」他显出充分的好奇。

这小子什么都好。

脑袋瓜儿像无底洞,换句话说是聪明得不像人。模样长得让人喜欢,而且不管是男人女人、老的小的;嘴巴甜得像蜜,笑容常常让人忘记防备。。。。这小子真的什么都好,就是滑溜得像条鱼。

永远没有人知道他的脑子里下一步要转什么主意。而就算他的主意再怎么惊世骇俗。只要他喜欢,他根本不在意旁人的眼光。

他太特别、太突出了。而且他还有个出名的家世,只要他肯,他绝对能成为江湖名人。

问题是,他一点也不想成为名人。

宫无敌的朋友很多,知道他身分的人却不多。

白眉是其中一个。

白眉知道他的人、他的身分,更知道他这小子看女人的眼神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的。

所以他好奇。他好奇能让宫无敌认真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

对于白眉的好奇,宫无敌露出一个迷煞人的微笑。

「她是程夜色姑娘,暂时收留我的人。」他没头没脑地向白眉介绍完便转头向程夜色:「这位是白眉道长。你一定会很高兴认识他,因为他很会捉鬼。」他开玩笑似的。

程夜色看着白眉那两条已经解开了的长白眉,有些了解他为什么叫白眉。

她从没见过能长这么长的眉。

终于,白眉有了反应。他对程夜色有了反应。

他突然睁大眼睛,眼中精光暴现。「你,程夜色!?大义庄的黑衣女杀手就跟你的名字一样。。。。我想不会么巧合吧,宫小子!?」

宫无敌迎向白眉怀疑的视线。他仍然嘻皮笑脸。

「为什么不会这么巧合?大义庄的黑衣女杀手就叫程夜色。也就是现在站在你眼前的程夜色。

怎么样?真的很巧合吧!?」

白眉惊讶地久久才平复下来。他习惯性地捻了捻自己长长的眉。

「现在几乎整个江湖的人都在找程姑娘,没想到你就跟程姑娘在一起。。。。」他恍然大悟:「最近江湖上都在传言。黑衣女杀手的身边总形影不离地跟着一个少年,原来那个少年就是你这小子!」

宫无敌做的事虽然有时令人摸不着头绪,但是他做的事向来有他的道理。而且他的道理也往往是对的。

白眉信任宫无敌。就如同宫无敌信任他一样。

所以无论宫无敌做出了什么事、捅出了什么楼子,他还是信任宫无敌。

两人相视,不约而同一笑。

「我们很久没在一起喝酒了。」

「行!小子!我们今晚就来个不醉不休。上次输了你一杯,这次我一定要贏你一壇。。。。」

那一老一少。就这么決定到客棧廝杀去。

而程夜色,看到两人之间交流着那种说不出来的坦漾与真诚,她迷惑了。

她从来不知道,人跟人之间也能有这样的情感。

为什么宫无敌,总能让她感受到以前从不曾感受过的感觉!?

在遇上宫无敌以前,她不知道温暖是什么感觉、开心是什么感觉、真心又是什么感觉。。。。是宫无敌带给了她这些感觉。

看着前方那一对勾肩并走的人影,程夜色并没有跟上去。只是神色复杂地凝视着他们。

可宫无敌却立刻感应到了地回过头来。

他若有所求的热烈视线直望向她,没有开口。

他没有开口。程夜色却知道他的意思。

眼看宫无敌的脚步似乎就要停下来了,她终于抿唇,无言地跟上他们。

宫无敌笑了。宫无敌松了一口气。愉快地笑了。

*******************************

「二十多年前,金龙门主程霸天野心勃勃地想一统江湖、称霸武林。他本身的武功高绝到不可思议,武林中几乎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他用武功收摄了一个又一个的门派,只要有哪个门派不从的,他便整派不留活口地赶尽杀绝。手段狠毒又残忍,以致整个武林被他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

到最后,以十大门派为首的少林心海大师终于看不过去,为了阻止程霸天再继续濫杀无辜,他決定联合各门派抵抗。于是在心海大师他们的一连串详密计画下。虽然他们也牺牲了各派不少菁英,可是英雄坡上,程霸天终于伏誅。接着,金龙门也迅速宣告瓦解。。。。」

「二十年前。英雄坡那一役确实是惨烈的一役。。。。」

「英雄坡那一役是胜了,不过因为那一役贏得实在很不光明正大,所以很多参战的武林人大都不愿再提起程霸天、甚至金龙门的事,人们也渐渐淡忘,所以到现在,武林的新一代几乎没有人听过金龙门。。。。」

「宫家当年也是参加的十大门派之一,那时你这小子还不知道在哪儿哩。。。。不过事情都经过二十年了,你这小子怎么会突然有兴趣提起!?」

「如果我说,当年金龙门的人有许多余黨逃过被剿滅的一劫,到现在不知道还躲藏在什么地方,你信不信?」

「他们。。。。有可能躲到现在?不过就算他们躲起来了,现在也不可能有多大的力量再危害武林。。。。咦?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消息?难不成你们宫家查到了什么样的蛛丝马跡?」

「嗯。事实还证明,金龙门的余黨现在在武林中有头有脸的人物还不少。」

「难怪江湖上人人都说南宫、北夏,而不说北夏、南宫。宫家制造的精密机关、擅长的追踪术是武林第一,连夏家也只能居第二。所以连我也不得不佩服你们竟然还能追查到这些二十年前的旧案。。。。你说有金龙门的余黨在武林中活动,那么你现在就说出一个我一定感兴趣的名字我听听。」

「大义庄,孟崇义!」

「什么?他!?」

「他先前只是被怀疑,直到最近我到大义庄,人证物证很碰巧地送上门来,我才真正捉到他的把柄。」

「小子!幸好我认识你够深,今天要是换成别人听到你这些话,你非被一阵乱棒打死不可。」

「之前就是耶老狐狸的表面功夫做得太好,我才一直揪不到他的狐狸尾巴,不过现在。。。。」

「不过现在他人都死了,而且杀他的兇手还安稳地在隔壁的客房里睡觉,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你不觉得孟崇义死得很可疑吗?」

「难不成你以为有诈?难不成你那位程姑娘留了一手?」

「夜色不是兇手。真正的兇手要栽贓给她的意'奇書網整理提供'味太浓厚了。就是因为我一直守在她四周,所以我知道她不可能在那些时间出去行兇。。。。而且要完成那样的布局,外面的人根本无法办到。。。。」

「所以你才认为是孟崇义故布疑阵?所以你才认为孟崇义有可能没死?棺木有可能是空的、放风声要捉兇手只是要让人以为他真的死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有。。。。他为什么要特地栽贓给程姑娘。。。。喂!小子!你是存心吊我胃口吗?你干脆把你知道的一次统统说出来。」

「哈哈!赌你眼前这壇酒。你一定不知道我找到了什么好宝贝!」

「好宝贝?该不会是你一直在找的辟水珠?」

「比那个还宝贝!」

「比辟水珠还宝贝?小子!我们这么久没见,你喜欢的东西如果是这阵子换的,我当然是稳输不贏的!这不公平吧?」

「好吧!就给你一个提示…………是人。一个女人。」

「女人?」

「没错!而且这个女人你现在也不陌生了。。。。」

「程夜色?你是说她。。。。」

「答对了!」

「你。。。。从我认识你这小子至今,我还是第一次看你对一个姑娘这么认真地直当她是宝贝。。。。呵呵!真是有趣!」

「是很有趣。如果你知道她正巧是金龙门出来的人,你一定会感到更有趣。」

「什。。。。什。。。。什么?那程姑娘是。。。。」

「没错!我想她是奉命到大义庄将信物和密函交给孟崇义,可是没想到她现在反因为孟崇义而被整个武林的人追捕着。她是金龙门的人,不过她还不知道我早已经知道她身份的事。」

「你的身份她也还不知道?我看要是你的身分被揭穿了,难保她不会狠狠喂你一剑。」

「这是以后的麻烦,你知道我要解決的是现在的麻烦。」

「我知道!我知道每次遇上你这小子都准没好事。不过看在你这两壇好酒的分上,你要我做什么就尽管说吧!」

*****************************

夜。月淡。星稀。

两条人影。两条悄如鬼魅的人影翻上了屋顶。

人影熟悉且迅速地从屋顶的这一头掠到另一头。

似乎找到目标。人影最后在屋顶的一处伏下。

屋里。有人。有好几个人。

屋里有男人、有女人。

不过屋里的男人女人,却料不到他们的头顶上还有人。

所以屋里的男人女人都毫无顾忌地讨论他们的事。

「。。。。现在棘手的是那个小子。那个小子一直跟在她身边坏我们的事,要是不尽快将他撵除,恐怕我们的计画会生变。。。。」下方,黝黑威严的汉子直直看着坐在上位的女子。

女子,色艳桃李。

高高居于上座的女子色艳桃李,可她眉眼神色间的傲气却是无人可匹。

她怒冷的视线在下座几个汉子中扫过,最后停在方才说话的汉子脸上。

「杜聪,幸亏你那宝贝儿子误打误撞刚好让我借机接近宫无敌,否则他今天要是坏了我的大计,就算他有十条命也不够死。」

「多谢小姐不杀之恩,属下已经将那畜牲锁起来静待小姐处置。」杜聪垂下眼,平平静静地说。

深深地看了他卑躬的样子一眼,女子出人意外地笑了。笑得灿烂如花、笑得娇俏无邪。

「好!很好!爹爹调教出来的手下果然了得,你倒是很懂得以退为进。。。。也罢!」

她虽然还是笑着的,不过笑容已经一转为冷笑。「宫无敌那臭小子上回在比武台上让我差点丟尽了脸,这回又莫名其妙跑出来跟我们作对。。。。我不管他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这下让我逮住了他,我非先狠狠赏他一顿鞭不可!」

原本一直静静站在女子身边、宛如一尊雕像的褐衣老者突然开口说话了:「小姐,请别忘了老爷交代最重要的事是什么,最好别再节外生枝。」

褐衣老者一向不苟言笑。即使面对少主人,他依旧还是不苟言笑。

女子的面色微变。迅速在他脸上收回的那一瞥闪过一丝不悦的光芒。

「我要做什么事难道还要你来教吗?哼!」

褐衣老者的表情一丝未撼。即使她当着众人的面给了他十足的难堪,他仍然不喜不怒。

他静静地看着女子。

女子故意装作没看见。

「你们听着!对付宫无敌的事,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插手。我要亲自教训那个臭小子!」她冷颜对着众人下令。

突然,褐衣老者抬头,精光乍现的眼睛锐利地盯着上面。

女子立刻注意到他的异常。她循着他的视线看去。

「怎么。。。。」

「上面有人!」

褐衣老者低闷地丟下一句,身形已经以极快的速度向外掠去。

女子面色一沉,明白他的意思。

屋里所有人立时在剎间冲了出去。

屋外,原本黑暗寂静。因为发现有人闯入的跡象,一盞盞点亮的灯火在一下子间已经将宅子內外照得宛如白晝。一个个拥出的警卫正在追捕闯入者。

深夜的豪门宅院立刻进入警备状态。

没多久,褐衣老者回到女子身边。褐衣老者两手空空地回到女子身边。

「没有抓到人?」女子直盯着他,神色净是不满。

「有两个人。逃了。」他说话一向简明扼要。

「逃了?那两个人不知道偷听了多少秘密,你竟然还让他们逃了?」

「死人不会洩密。」

「你是什么意思?」

「中了我的毒。没有人能活过两个时辰。。。。」

程夜色突然醒来。

彷彿被某种强烈的意念刺蜇,程夜色突然醒来。

夜深。人静。

房里。一片黑暗。

程夜色摇了摇尚昏沉的头,不明白自己何时睡了去。

猛地,她惊觉自己正莫名心躁。而下意识地,她坐在黑暗中仔细倾听隔壁房的动静。

下一刻,程夜色的身影已经疾速往门外移动。

门,毫无预兆地被推开。

屋里,灯火通明。屋里的人,显然还没就寢。

屋里,有两个人。一个趴在床上,一个坐在床边。

坐在床边的人立刻转头。看清了推门进来的是谁后,吃惊的表情随即放松下来,又马上将注意力转回床上。

门外的人已经走进来。

程夜色,走到床前。从她进来后。她的视线就一直盯住趴在床上的人身上。。。。床上的人,也看见她了。毫无血色的苍白脸庞努力挤出一个无力的微笑。

「呵。。。。作了恶梦吗?你好像应该。。。。一觉到天亮才对。。。。」

宫无敌痛得要命、冷得要命、虚弱得要命。

而现在,程夜色的乍然出现,让他吃惊得要命、狼狈得要命。

「小子!要命就别说话!」说话的是坐在床边、两条白眉长得奇特的道人。

白眉,正一脸肃然地处理宫无敌背上的伤。

伤,看来是短刀所伤。伤口,流着的是黑稠腥臭的血。明显的,宫无敌是被浸了毒的利器所伤。

「发生什么事?」

程夜色发觉,从她进来看见受伤的宫无敌到现在,她一直处在紧绷的状态中。

看着白眉熟练地替宫无敌的伤口吸出毒血、再敷上药粉,她终于开口了。

「那个老头还真狠毒。幸亏我这金丝甲一直穿在身上,也幸亏我是毒物的老祖宗,否则我们都要去见閻王了。。。。」处理好宫无敌的伤口,白眉的脸色总算轻松许多。

宫无敌知道自己这条命已经从閻王那里捡回来了。

能让白眉紧张的毒物很少,所以他知道自己这条命能从閻王那里捡回来真的是不简单。

宫无敌虽然又痛又狼狈,不过他现在觉得很开心。

能让程夜色那微蹙的眉梢上凝着厚重的阴霾,就算现在要他再到閻王老爷那里兜一圈,他也愿意。

「你们,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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