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茶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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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茶肆-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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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的是女子越是慌张就越是出乱子,其打茶棚前过时,忽然听到有马蹄声,连忙回头看,却没注意眼前,脚下一绊,就往前摔了出去。

这一摔,斗笠掉了,瘪瘪的行囊也摔了出去,里面的东西从袋口滚出了一截。

那女子慌慌张张地爬起来,甚至顾不上斗笠,扑过去捡起行囊匆忙地裹起那掉出来的东西拔腿就跑,但是其还是看见了她布包里面掉出的东西。

竟然是一截长长的鼠尾……

后丫鬟回来,其就与她一同回家去了。说来也巧,那女子斗笠掉下之后其见到了她的容貌,之后总觉得有些面熟,回家后思之良久,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从前究竟是在何处曾见过。

鼠类为盗,人皆不喜,击杀之便也罢了,为何那个女子却要将鼠尾斩下,还如此小心翼翼地包好?此事甚奇,然塞外也常有一些奇异的风俗或是诡秘的治病偏房,所以其本当时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其夫妻去塞外之时带了许多人,因而府上的人大多是从京城带着同去的,只有几个粗使下人是当地人,也问不出个什么。

恰是这日隔天,城中有一户人家夫人早先约了几家夫人去品茶小聚。婉荷与那家夫人相熟已久,一早便去了。至午时,与主家夫人一同用饭,那菜肴中有几道甚是美味,其便夸了出自几句赏些银钱。那家夫人便叫人把做饭的厨娘唤了来,巧就巧在那妇人竟然就是那日其在城门口所见的女子。

赏了钱,其又顺口问她那日为何要带一截鼠尾而行。

妇人面色稍变,却立刻矢口否认,其言前日并未出过城,说是因有小恙而告了假在家中休养。

婉荷见其面色不安、不愿承认的样子也便没有再开口追问,只道应是认错人了。

回府后,其越想越觉得这事蹊跷,心中隐隐不安。她并未错认那妇人,当时其脸色有变,便是证据。那鼠尾究竟有何功效,那妇人又为何要如此隐瞒?

当日其便令人打听那妇人的住处,思量得遣人去查探其究竟有何图,莫是要害她家主人家才是。

不想,次日婉荷刚交代了丫鬟去探一探,就听有人来报,说是城西孙二来报案,其邻梁河之妻未明之时突然发了疯,差点将其生食。

且说孙二言其听隔壁有惨叫声,因而奔去一看,只见梁妇满面是血,双目通红,口中叼着其夫一耳竟在咀嚼,其双手双脚着地爬行如兽一般。而其夫倒在血泊中,衣衫破碎,多处都有伤口浑身是血。

眼看那疯妇咽下了其夫之耳,竟然又扑过去要咬其咽喉。孙二吓得不轻,拿起木棒一边叫喊着一边冲了进去。

疯妇双手双脚在地上爬行,动作诡异却竟是动作伶俐,每每躲过木棒甚至还欲扑过来咬其。直到其他邻人听到叫声都赶了过来,这才制住了那疯妇。

后,官府令捕快将疯妇带回,其夫梁河竟然痴痴欲随行,若非大夫赶来将其强行带走,否则必是要一路跟到衙门去。

婉荷总觉得这事和那截鼠尾脱不了干系,心中怎么也放不下,就叫上丫鬟和一个下人去了那妇人家。

且因妇人被关在了牢中,其夫梁河因失血过多而在医馆休息,其家中并无他人,一行三人轻易便进了院子。

地上的血迹仍是触目惊心,看的其头晕难受,他们三人小心翼翼地绕过了血迹,进到了房中去。

房中简陋,并没有许多摆设。梁河夫妇家中床铺混乱,也染有血迹,很可能是夜里发生了什么事,那梁河在睡梦中就受到了其妻袭击,好不容易才跑到院中,却又被追上才遭了秧。

再看房中靠里的桌上整齐地放着一只壶和两个杯子,看样子似乎并没有人使用过。房中并没有蹊跷,其便叫丫鬟和下人小心地查看一下,莫要翻乱人家的东西,而其自己则因不喜那血的腥味道便先退了出去。

在院中,左边是灶房,因一早便出了事,所以也没有做过早食的样子。

然而房前地上却奇怪地有许多蝇虫盘绕而非,稍近而观,蝇虫相互争斗似是在争夺什么食物。

近而一观,地上散落着数截短骨,比手指之骨更短,不知是什么东西,上面的肉并未被食尽甚至有的地方还沾着些透明的筋。因其家中殷实,其也甚少见这般残留之物,感觉很是恶心。

刚要离去,其一抬头忽然看到灶房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此时灶房中光线较暗,黑漆漆地竟然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其忍不住回头看,丫鬟和下人都尚未出来,她心中不安,却又忍不住有些好奇。只见灶房中,用过的碗筷堆放在灶台角落,而灶台另一边上还放着一只土碗,远远看去里面似乎还盛着汤。

其便壮着胆子走了进去,土碗内果然有汤,米白的汤色,上有凝结的浮油,却看不出是什么汤。

其正想出去唤丫鬟过来辨识,结果一转身,忽然不知从哪冒出一个美貌的女子来。

那个女人细眉细眼十分漂亮,发色却竟是白色。说是鹤发童颜却又不全似,其发虽白,却透着一丝亮,光泽柔顺,陪着其容貌竟是相宜得章,丝毫没有什么不合适,倒反似本该就是这样。

要说突然出现这么一个奇异女子应是十分骇人,然而其面容浅笑,让人竟自心里生出一种莫名的亲近感来。

“你是谁?”其开口问道。

那女子笑容渐深,缓缓地说道:“我是负责男女相爱的女仙。”

“女、女仙?”从前并未听说过有这样的女仙,所以其忍不住继续问道。

女子笑道:“夫妻乃缘分天成,前世修来的福分,然男子多薄情,常有喜新厌旧者。其妻爱其深厚,只要诚心呼唤于我我便会出现予其帮助。”

“帮助?”其不信而直言,“那梁妇就是受了你之所助而发了疯,结果欲生食其夫?这便是你所言之帮助?”

“非也,”只见女子面容悲哀,长叹一口气,言:“我授其圣物,只要令其丈夫食下,便可二人恩爱到老。然那圣物只可男食,女则不可,否则便是疯魔。我将圣物交给她之时便告诉过她,她绝对不可沾染,哪怕只是一口都将祸从天降。谁知其竟将我之言当做耳旁风,闻到汤美肉香,竟贪食之。才造成如今惨剧,我亦无能为力耳。”

“没、没有办法解了吗?”

事越不寻常,其心中有惧而退了一步。

“没有。”女子摇头,言罢又浅浅地笑了起来,“你也不必惧我,这般结果也并非我之本意。再说汝与汝夫君夫妻恩爱,虽从前有隙,然如今既是恩爱,也不必求我什么。只是我们有一面之缘,因在此一遇而已。”

女子说完也未靠近,只是一挥手,那碗中白汤竟赫然消失无踪。

其再回头之时,那女子早已消失不见,只见有一只白耳长尾鼠一纵身跃上墙头再无了踪影。其心道恐怕是碰到了妖,吓得腿脚虚软,害怕得立刻从灶房跑出来。

出了灶房不远,却扶着树木才能勉强站立,只得大声唤丫鬟过来。其忍不住又看了灶房门口散落短骨的地方,而这时候地上的短骨却都不见了踪影,只余几个凹处可证先前确有东西放过。

必是那女收走了,其心中害怕得厉害,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回到家中之后甚至还大病了一场。

然此事并未当时就了解,那疯妇已经完全失了神志,然其夫梁河虽然受其害却每日都到牢中去看她,给她送些食物。那疯妇却什么都不吃,只是看到梁河便嘶吼着扑到牢栏上欲咬他。如此这般水米不进,没过几日那疯妇便饿死了。

梁河在牢中痛哭流涕,领了其尸骨去掩埋,之后竟突然失踪。

约是一年之后,竟有人在离城不远的山上发现了梁河的尸骨。众人只当其是为了其妻殉情而死,然而却也有人言,其妻生前其与隔壁寡妇有染,甚至还为了那个寡妇曾毒打其妻,如此一人,又怎会为了亡妻而殉情……

然此事终究是不了了之了,其也再没见过那个女子,只是听闻了男子也已死之事,心中总觉得蹊跷。因而其将此事告诉附近而求其上书求调回京城来,其夫虽是不信却因怜惜她,多次向上面请调,这才于今年回了京。

婉荷说完,汐媛忍不住问道:“那么那个女子到底是妖还是女仙?”

“我也不知,”婉荷摇摇头,“确实是一面之缘,之后我再也没见过她,也没听说过类似的传言。”

虽然故事中有些不太合理的部分,然而终究是一个好故事,汐媛不吝啬地叫小二上了一壶好茶。

婉荷向外望了望,正当此时,有官兵巡游而过,高举‘回避’之牌,令百姓不许于挡路聚集。

店中有茶客不知其缘故问道:“这是哪位大人行过?”

“非也,”知情者答曰,“听闻公主与驸马将要回京,看来便是今日了。”

☆、第87章 回心转意有偏方(下)

蜀国公主乃当今天子之妹,公主将归,天子喜相迎。公主将至,则众人回避。

有好事者欲观而守路边,然大多数人却是各自归家,不然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下了大牢甚至丢了性命那就不值了。

茶肆中客亦是纷纷归家,正好这时婉荷之夫归,柔声对其道:“都妥当了,我们在城门那里换轿就好。”

“好。”婉荷温婉一笑,伸出手,其夫便立刻扶她起来。看到汐媛一直看着他们,婉荷又回过头对其道:“店家茶甚好,品之其味上宜、其香悠长。不过,我所说之事不过是塞外秘闻之故事而已,莫要全都当了真才是才是。”

“确是不过故事罢了。”汐媛回忆,便顺应也答道,“我立那规矩也不过是为了店出新意,顺便也打发打发时间而已。既是打发时间,听一听便就过了。”

婉荷满意笑道:“我们同为女子,姑娘你不与世俗之礼而开茶肆。我喜爱店中之茶,也欣赏你之胆魄,还祝姑娘生意兴旺、财源广进。”

“谢夫人吉言。”汐媛道。

婉荷满意地一笑,道:“哪时有空,我再来一品香茶。”

“夫人走好。”汐媛将其二人送到门口。

婉荷被其夫小心扶着上了马车,一行人便往城门方向去了。

朱雀门乃京城内城主门,迎接之仪仗都已赶往外城城门等候,而大小官员则在内城城门口相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外城门就已准备妥当,而这通往朱雀门的官道则有官兵分立两侧。

茶客先前纷纷散去,汐媛未免麻烦,干脆命人闭了店。

京城近些年虽是并没有出过什么大事,毕竟是天子脚下,江湖之人也少有在这门口行事者。然而外城不比内城,驸马与公主至边塞之城三年,走时因公主不喜招摇并未带太多丫鬟侍卫同行。这次归京,乃在国内,又走官道沿途都有各州各府,并无太大危险,所以西北大将军也只派了一支不大不小的兵队随行而已。

听闻驸马当年生性不羁、形式招摇,得罪过不少江湖人士,甚至还错手误杀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剑影山庄庄主之女。当时剑影山庄忌惮其为驸马又掌控京城兵权,所谓民不与官斗,其可是驸马,因而庄主也只得应了官府的判决,带着女儿的尸首回了江南去。然剑影山庄少庄主却是个性情中人又是武功了得,听闻当年驸马迁边塞,其还曾纠集一帮江湖兄弟欲报杀妹之仇,然终还是被老庄主拦下。如今虽是已过数年,然其迁边塞守军之副将,失了京中兵权又无西北军实权,若是有人欲行事则,比之当年甚至更容易了。

如今已到京城,所有人皆是放松警惕之时。内城兵者众、城墙高且有人于上而守,外城则不然。加之前些天,曾经路过一伙江湖人士,进城住了几天,刚好在今晨又出了城。茶肆总是最易听到风吹草动的地方,盛传其等便是来寻仇者,因汐媛才早早将最后几个茶客也遣了去。阅茗居离官道不远,闭了门,清静些。

然汐媛终究是好奇,跑到了二楼雅间同他人一起倚窗而望。若不是担心砸坏了阅茗居的东西,她甚至还巴不得见识见识江湖上盛传的各路武功。

近午时,才见有队远来。兵行于前,一顶华美繁复之马车行于其中,而不见驸马骑马左右,许是一同乘马车了吧。

及近,忽觉有妖气,竟出自那奢华马车之内。那妖想是也觉出什么,刚巧在过阅茗居之时,掀开了车帘。

虽然其只露出了半张脸,然而那却是一张极美的面庞,柳眉细目,只是不经意的一眼,便叫人几乎要被勾了魂去。

茶肆内众人只得见美人而已,然汐媛却差点惊呼出来,其尖嘴为白,目露凶光,掀帘之手也为尖利鼠爪。

汐媛惊得后退一步一手捂住嘴,一手死死捉住靠在窗前另一边的宸宇的手腕,此时她已吓得顾不上什么男女授受,抓着宸宇才能让自己稍稍镇定一些。

宸宇见其如此,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柔声安抚道:“别怕。”

听到宸宇的安慰,让汐媛忽然找到了安全的感觉,这才放下心来。雅间里其他人有感叹公主果然貌美者,有激动其有生之年竟得见公主之面者,也有不停地问着刘掌柜窗外阵仗者。

怕其他人听见,汐媛拉着宸宇出了雅间,小声道:“当朝公主竟然是个鼠妖?!”

“……非也,”宸宇摇摇头道,“那马车之中并非鼠妖。”

“啊?”汐媛一愣。

宸宇一笑,道:“其也非公主。”

汐媛越发不解:“慢着,你说那不是鼠妖的妖怪不是公主?”

“不是。”宸宇答道。

听闻公主不是妖怪,汐媛放了心,若公主是妖,那可不知京城要成何等样子了。然若其非公主,那公主又何在?不知为何,汐媛脑中突然就浮现了先前来阅茗居的那个夫人。然也不过一念而已,若是公主,为何会与其夫只带几个贴身丫鬟侍卫单独而行?再说,只要不是妖,那夫人是不是公主,对她一个茶肆老板又有何相干。

宸宇见汐媛沉思,心中也有疑虑,自从那槐树精之事过后,汐媛身上偶尔竟会有妖气,而其力也愈强。最近京城龙脉显弱势,而附近渐有躁动之气,宸宇心中隐隐不安。

宸宇忍不住开口问道:“先前不过一眼,你能看出那狙如的原形?”

“狙如?”汐媛奇怪,继而描述道:“也只是一瞬间,那车帘一掀,半面鼠脸而露,尖嘴长须皆为白色,然其面则棕黑,目为血红,有凶光。”

忆起那模样,汐媛还有些后怕。自从来了京城之后,其实也见到过不少妖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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