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茶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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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茶肆-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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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来说,上层社会的人褙子宽松也较长,而劳动人民的则较短。男女稍有不同,但大抵也是如此。

【注释2】茶博士:古人人称陆羽为茶博士,因为陆羽有《茶经》一书传世,被唐德宗皇帝当面尊称为“茶博士”。后来对卖茶的伙计就称为茶博士。又称卖酒的人为酒博士,磨工为磨博士。

到了宋代,茶坊大多实行雇工制,人们将那些茶肆主招雇来的熟悉烹茶技艺的人尊称为“茶博士”。有人诙谐地按照技能的高低将茶馆里的伙计分为“茶博士”和“茶学士”,茶博士众所尊技高而少些,至于茶学士则大多随意可叫。

☆、第11章 清幽道观爱财人〔八〕

“你言吾师弟是妖?”

宸宇忽觉好笑,反问之:“你一点不知?”

“师弟不曾有过任何怪异。”张清松思量过后决定以实相告:“二十年前春,师傅将其带入门下收为弟子,吾因此成了他的师兄。师傅从不曾多说,而师弟少言寡语,非必需之言则其不说。”

宸宇点头叹道:“果然羦耳。”(羦【注释1】)

“羦?”张清松鲜少听闻此种妖名,不禁捉摸了一句。

宸宇解道:“羦本无口,不需饭食亦能存活。其妖亦不喜言语,喜远人而独居,与其他妖物亦是鲜少往来。故多不为人知。然青念与其他羦类是有不同。”宸宇故意留下话根待张清松问。

张清松果然好奇,立刻追问道:“有何不同?”

“羦不喜与人争斗又不需饭食,因而身上本是无多少杀伐之气,然青念弑杀众多道士而罪孽深重,稍近则可觉其骇人恶气。”

张清松皱眉否定道:“师弟从不曾害过人命!其身清念净,众皆言其登仙已不远。你莫要胡言乱语扰我视听!”言罢,张清松不信要走。

“不曾害过人命?恐害人无数早已不可数了。”宸宇道:“道长可知青念怎会欠下我命?缘其以命换我那灵药耳。想其终吃下那灵药清了瘴气而已。”

“胡说,师弟为人,不曾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亦不曾欠尔性命!”张清松微恼。

“你既听其说过欠我东西,必是其告诉你的。而若不曾欠,他又缘何如是告诉你?”宸宇笑而问,不待他答又自顾自说道:“想其必是还警告过你,勿要来我阅茗居吧?其惧我若此,你说为何?”

“胡言乱语!你法力甚高连我都能轻易知晓,师弟必是知此事才让我不要靠近。而所欠必是……必是……”张清松搜肠刮肚像要解释其中缘由,却不由语塞。

“其求我灵药不是为其自己,而是为了其妻。”宸宇长叹一声,也不生气,说道:“约是一二百年前,我在青丘清修,一日一只羦来到我门前,言其自几山之外的洵山而来。因其妻在河边汲水时被一道士打成重伤,好不容易逃回家中却伤势过重,命在旦夕。他听闻我有治伤救命的灵药,才赶来见我。

我活得稍长于近山各妖,然因我喜静,平日里一般无人敢扰。念其胆大,我也并未伤他,只是他所要之物我也未予他。其待连来三日见我没有丝毫同意之色,便说如若我予他灵药他愿以命相抵。

其命虽不抵吾灵药,然恰逢我的书童回乡去了,无人替看管茶园,其形甚合,我便允了他。其得灵药,誓十日内回,若失约则愿受死还命,不想其拿走灵药之后竟再没返回。

吾怒而寻至洵山,方闻其不在之时,那恶道士竟带人上山将其妻儿收走炼化,待他归去早没了踪影。后闻其追杀道士,见到修道之人必杀之泄愤,未料到他竟投入道家门下。命也,命也。”

张清松惊而不能言语,他四处降妖除魔那么多年,万万想不到自己的师弟竟然也是妖。师傅在世时常偷偷对他说,不可尽信清念,不可与之太近。

张清松还记得当年师傅领会清念之时受了重伤,却不言所遇何妖。此伤虽不久表面痊愈,然其实深而害骨,多年来每到阴雨之季便要病发,令师傅痛不欲生,最终师傅亦是死于此伤恶化。

想师傅临终之时,要他将清念叫至床前,清念至,师傅却忽起一掌拍向清念心肺。当时他为救师弟,承了师傅这一掌,师傅见状速收了手,长叹一声便仙逝了。

当时张清松甚怪师傅绝情,清念却无责怪,与其一同将师傅厚葬,仍旧过着与往日相同的生活。现在想来师傅怕是本就是知晓清念是妖一事的,只是不知师傅将其收入门下修行道家之术究竟是为何……

宸宇见张清松表情凝重,知其必是想起什么已相信了自己的话,便道:“道长今既已知青念为妖,有何打算?还愿以命代其还我否?”

良久,张清松忽觉宸宇问话,突怒而言:“你这妖怪,休要污蔑我师弟。”

正在此时,刘掌柜掀开门帘出了前厅,扬声道:“宸宇,姑娘说通议的故事,值得上好的青乌。”

“知道了。”宸宇答道,快步行至一石桌边将筛子往阳光好的地方一放,转身又要行往茶房。

张清松道:“你们不打算收服那妖孽?”

“此鼠妖乃半人半妖,我们寻常之妖杀了她就等于伤人,无能为力也。”宸宇摊手作无耐状,见其看向前厅又道:“汐娘乃寻常之人,不会仙术道法,还不若道长,她又能做什么?”

“我看非她所不能,而因畏惧强权。而你们妖孽串通一气为害世人,汝等腐而不可救矣!”张清松言罢,不再理会宸宇转身便走。

宸宇笑了笑,对张清松背影又扬声说:“道长也莫要趟这浑水了,还是快些回你那道观,问问你师弟,他到底是人是妖。”

“哼!”张清松怒哼一声,拂袖而去。

其实张清松如今心中方寸大乱,这么多年来自己所行皆是收妖除魔,从不放过任何妖孽。如今不仅差点命丧鼠妖之手,又遇到如此骇人大妖,甚至连自己的师弟都可能是妖,这让他如何是好?

如今只有先回道观,若师弟是人,便叫上他,再寻些道友一同再上京城,为民除害收了这吃人的鼠妖。如果可能,即便不能除去这宸宇妖怪,也将之驱离京城,莫要害人才好。

可如若师弟是妖……是妖……

张清松暂时不能想出如果师弟真是妖怪他该怎么办,要除了师弟他肯定是下不来手的,可是若是放他离去又为道法所逆。张清松虽是还不能想明白,但是他知道这事拖不得,鼠妖一日不除必将再害人,师弟之事其实可以从长计议的。

张清松一点不含糊,找了伙计问了阅茗居的后门就匆匆走了。京城他是不敢踏进,幸而走了稍远便听隐隐传来有马的嘶鸣声音。张清松寻声而至,是一户农家,想是豢着马匹,便是价稍高他也愿意买之。

敲开门,是一左脸有伤的憨厚老汉,张清松抱拳拜言:“敢问老丈家是否有马匹?”

“不敢当、不敢当,老汉的确有一匹老马。”老汉忙客气道,“不知道长有何指教?”

“非也非也,贫道是有急事要远行,望老丈忍痛割爱,吾愿以高价补偿。”

“既是道长急用,牵去便可,我怎么能趁人之危!市价便可、市价便可。”老汉摆手道。

张清松大喜过望,“多谢老丈。”

“道长随我来。”老汉便引了张清松要往里去。

此宅与周围农家甚似,却亦有些不同,张清松环视四顾觉似是有些怪异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老汉又是催促:“道长不是有急事?马匹就在后院。”

“老丈你以种田为生,为何还要豢养马匹?”

“本来是要用于拉货的,可我那儿子不成器,嗜赌成性将那些许家财也败了个干净。留下这马也是无用,不如换些钱财,也好将那不成器的儿子赎回来。”老汉长叹一声,满是褶皱的眼角还因伤心溢出两地泪来。

张清松见其可怜,不疑有他,忙道:“老丈莫要难过,这次赎回定要好言相劝,令其戒了赌吧。”

“这些钱用于换老丈马匹,老丈将儿赎回后必不要让其见余钱,藏起添补家用才是。”张清松翻找了衣袋,将所有碎银翻出递给老汉。

“定是、定是。” 老汉感激地接下银两,感动地又要落泪,其忙转身抹泪,引着道长往屋里走,又道:“天气如此干燥,道长先进屋喝杯茶再走吧。”

张清松走了这么远也觉口干舌燥,随其入。

老汉翻过桌上茶杯置于张清松面前,张清松点头坐在其旁边的凳子上。老汉提起茶壶提他满上,茶水盈而清澈,急入杯中而轻溅,热气袅袅而升似有仙气缭绕,及到杯满时浓郁的茶香已经盈满一室,茶香舒心令人适而放松下来。

老汉随意地坐在桌边,见张清松观茶而未饮,便道:“道长请。”

“老丈请。”张清松客气道。

老汉听言提壶也给自己倒上一杯,抿了一口,甚为享受的样子。忽觉张清松抬首看之,咧嘴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粗俗一笑,三两口饮尽了杯中之茶。和先前判若两人,似是只为解渴而毫无品茶之态。

张清松客气地对老汉点点头,端起了茶杯。

【注释1】羦:有兽焉,其状如羊而无口,不可杀也,其名曰羦(huan)。

————《山海经·南山经之洵山》

(山中有一种野兽,他的体形同普通的羊很像,但却没有嘴巴,他虽然由于嘴巴而不能吃东西,却能生存下去,不会饿死,它的名字叫做羦。

☆、第12章 清幽道观爱财人〔九〕

且说,齐通议来到阅茗居,只为其女夜半溜出却受伤而归,且那伤不知为何怎么都不见好,其以为是那道士施了什么咒术。通议怜爱女之伤,便来阅茗居述说其过往,言从今之后必严管其女,只求见道长一面,求之饶过爱女。

说道通议怎会有一个鼠妖小妾,还生得一个半妖的闺女,那得从二十年前说起。

那时齐通议还只是边疆的守卫官,一日大营遭敌军突袭,齐通议带兵奋力反抗,却不幸负伤坠马,齐通议不得不躲入林中以躲避敌军追击。奈何伤重,其终于还是昏死在林中。

然其大难不死,为林中一女子所救。女子温婉美丽,齐通议养伤期间,女子不离左右,悉心照料。齐通议感激其又爱其美貌善良,便欲娶之过门。然通议早已娶妻在家,此女只能为妾。通议恐委屈女子欲禀明父母,将之立为平妻,然女子自言身份低微不能为妻而甘愿为妾,只求伴其左右。

齐通议甚为感动,终与之结为连理。婚后,二人恩爱十分。女子不娇不奢,齐通议爱而怜之。不久女子便怀上了孩子,齐通议大喜过望。熟料女子生产之时痛苦万分,竟突然变为一只通体雪白的硕鼠,许久这才产下了一子。

齐通议知此事,念女子从不曾害人,又爱之非常,便命人封了知事人之口,终是瞒下了此事。齐通议虽是仍爱女子之子,然此女为妖,其再不敢与之同房。幸而其子生而为人,齐通议宠爱不已。

不久,边疆守将战死沙场。而当时早已升为的副将齐通议因屡立奇功而被圣上亲自点为将军,以镇边疆。齐通议前程似锦,碰上如此喜事便又娶了两门妾室,终是冷落了那女子。

边疆敌军来犯,齐通议总能化解,深得圣上赏识,家中亦是欢喜,趁其回京短暂时日仍为他娶进妻妾。后妻妾两人生下了一子一女,满堂欢喜。

虽有其他子女,齐通议还是最宠女子之子。然从外看来其虽是一帆风顺,其自有烦恼——其子长至三岁便不再生长,一直保持幼儿的模样。齐通议只有另建别院令其母子居住,旁人皆不可入。他想了许多办法,都没有任何效果,其母亦是哀声叹气。然只要边疆一有征战大胜,其子必有长势,十年过去了,终有四五岁的样貌。

直到六年多前,齐通议又出征,中了敌军埋伏。本以为命将亡于此,谁知女子竟拼尽一搏将其救出,可尾随其母而来的少子却不幸丧命,而女子亦身负重伤。

齐通议从此摒弃前嫌,不再惧之为妖。不久,女子又有了身孕。而齐通议接到圣命,调其回京,皆大欢喜。然女子因为怀孕身体衰弱,又经旅途奔波,终于没熬过生下锦蕊。

其香消玉损之时将所有妖力尽数用于锦蕊,只求令其能为常人一般,熟料其法力不足根除锦蕊妖性,仅保得其长至五岁。锦蕊本就比寻常女童聪颖,自妖性一发更是聪慧异常,行为老道。然齐通议终究是自觉亏欠其母,又爱女心切,便由着她了。

昨日锦蕊回家之后,眼伤甚厉,医皆言不可救也。锦蕊言这必是因由咒法,其父便登门而求。然待寻之,张清松却已离去,齐通议长叹也只有丧气而归。

汐娘送走了齐通议,刚进后院便见宸宇在石桌边饮茶看书便将此事告之。

“昨日我见这锦蕊,即便半为人亦不可能是仅有五六岁的样子,应是将近百年。齐通议所言故事有些蹊跷之处,这锦蕊怕就是那女子。”宸宇说。

汐娘大惊,道:“怎会如此?!齐通议欺我也!”

“若非齐通议刻意隐瞒,也可能他也不知。”宸宇摇摇头,“依其所言,其多立奇功,以少胜多更是常事,怕是免不了那女子暗中相助。半人半妖本生长慢于常人,他的长子每当打胜之时才会生长,想是尾随其母去食了人命吧。其长子虽未孩童,然食人而长怎会轻易亡故?怕是其母重伤不得已而食之疗伤。”

“虎毒尚且不食子,其为母又怎么可能如此心狠!”汐娘不赞同道。

“鼠类大多好生,为妖却相反,生子将耗去其不少妖力因而鲜少生子。鼠妖能啖肉而得其力,所以此类食子而医也是常事。”宸宇见汐娘厌恶表情,又道:“妖类甚为众多,习性各有不同。对你们而已或是天理不容,对其却是常理。”

“那狐呢?”

宸宇听她这么问,不由地笑了一笑,“大多类似山野之狐,少数有生而不养者,然没有食子之说。”

“那便好。”汐娘赞许地点了点头,又道:“那锦蕊呢?莫不是那女子食后所幻化?”

“非也,妖力除非食其内丹否则不可得,然初生幼童不得其道何能收之?我猜测怕是其病重时杀之而占其体。”宸宇微微皱了皱眉。

汐娘已是不可忍,“怎会有如此妖,毒辣致此,怎得上天不惩之!”

“其昨日已有腐尸之气,怕是将生前尸骨刨出食下。从其身体来看,终是犯了‘食母’之罪,天罚怕是将不久矣。”宸宇分析道。

汐娘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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