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珠光宝气)- 第56部分

　　　　早该看到的……

　　　　这是女人才知道的世界。

　　　　“我们又见面了。”虞苇庭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从婚礼之后，我们真是难得见面，听说最近你推掉了俪群会几次例会，别人都把我们当成俪群会‘逃会双人组’了，是最近画廊很忙吗？”
　
　
　　　　宴会（下）

　　　　雅思嘴角微微一翘。

　　　　旁边的郭婉仪看了虞苇庭一眼，神色莫名，只是当她看完虞苇庭之后再看见雅思的神情，忍不住同样的微微一翘嘴角，小小的角落里，三个女人，面上一派和熙，只是心底里，到底是知不知晓对方的心思，就不用多说了。

　　　　“当然不是，画廊的事，现在，我基本都交给Norman帮我处理了，只不过我底子虚，医生说我最好在家里休息，所以我就能少点出门就少点出门。”雅思半真半假地说，反正大家都知道这是场面话，虞苇庭是找个话题要和她说而已，她也不必要严阵以待，不是吗？

　　　　“底子虚，听医生建议多休息是对的，你这是第一胎，慎重点是应该的。而且俪群会的例会都是基本的日常活动报告，千篇一律，又老是撞上贺峰陪你的时间，不去，是应该的。”俪群会主席，郭婉仪，宋太太含笑道。

　　　　“贺峰平时那么忙，都抽出时间留在家里陪你，你这个当人家太太可要领情才是，不然，你要是不陪老公来来俪群会，恐怕下次我和贺峰吃饭，他就抗议了。”女人家聚会，尤其是富太太们的聚会，总是喜欢说起自己丈夫的，郭婉仪的话让人挑不出错处。

　　　　只是，雅思却知道，虞苇庭是绝对不会喜欢她的这些话的。

　　　　真是稀奇。以郭婉仪那面面俱到八面玲珑的手腕，怎么会明知道……还这么说？雅思心里思索着是不是虞苇庭做了什么让宋世万生气了？所以郭婉仪才这样？

　　　　毕竟……郭婉仪在某种程度上待人待事的态度就是建立在宋世万待人待事的态度的。

　　　　虞苇庭右手拿着酒杯，左手抱着右臂，微眯着眼。

　　　　“对了，最近，画廊要重整扩大规模，选了个新地址，Norman跟我说手续之类的都搞得差不多了，以后要是新开张——希望你们能赏脸出席开幕式。”雅思笑着带过话题。

　　　　大约是一开始就拥有一笔偌大的赡养费，所以她并不怎么在意画廊的大小。她只是拿画廊来打发下时间，应对下父母对她工作生活上的询问，加上她本来就很熟稔画廊的管理事务，画廊也能给她带来一笔稳定的收入，所以平时也没想过要怎么把画廊做大做出名。

　　　　可是现在她嫁给了贺峰，自然不能让人说贺峰的老婆在外面开间小画廊之类的闲言闲语——事实上，前阵子康青杨决定把资金都集中起来搞大德信珠宝，而不是拿来购置物业，搬新家，也是这个原因。

　　　　毕竟，不能让人家说贺峰的岳父居然只是一家小小的珠宝店老板——即使康青杨的珠宝店并不寒酸，可是一拉上贺峰，在外人看来就是落于下层了。所以康青杨没有再提出买一栋大洋房甚至是小别墅的事，因为他早就暗中把钱都砸在了珠宝店上。

　　　　父母不愿意说停下购置物业的原因，不想她愧疚，不代表她不知道爸爸妈妈为了自己暗中操了多少心。

　　　　这也让她更加注意起画廊的事。这才有了选新地址开画廊的计划。贺峰知道后没多说，只是派了Norman来协助她的人负责画廊的事。

　　　　“哦？是吗？那样我可一定要好好准备，到时候去你的画廊开幕式，沾沾些艺术气息了。”郭婉仪笑着答：“之前，我也跟博渊大师学过一段时间的绘画，对艺术类的活动很感兴趣，正想着这段时间要不要找个时间去那些画廊走走，还在愁着不知道要去哪里看才好，既然你要新开张，那我就选你的画廊当我的第一站好了。”

　　　　“那是我的荣幸。”雅思微微磕首。

　　　　“是呀。”虞苇庭轻轻地说。“到时候我就在家里等你的请贴了——一定会当场捧你的场的。”

　　　　“画廊的名字是什么？”虞苇庭问：“不好意思，我的记性差，之前虽然也去过两次你那里，可是都没仔细看过，现在想想，才发觉自己居然不知道你的画廊名字。”

　　　　“艺思，艺思画廊。”雅思微低下头，是的，从她决定开画廊的时候起，她唯一想到的名字就是艺思画廊，那是贺峰为她买下画廊之后取的名字。

　　　　她当时只是为了方便，还有稍许的怀念，现在……倒成了巧合了。贺太的画廊……

　　　　虞苇庭扯了扯嘴角：“名字不错。”

　　　　“谢谢。”雅思微微欠身。“不好意思，失陪下。”

　　　　得到郭婉仪和虞苇庭的反应，雅思带着微笑地走向另一对男女。

　　　　“大姐，姐夫。”

　　　　“怎么有空过来？不去陪宋太太说话？”康雅言嘴里这么说着妹妹，手上却拉过妹妹看了看，仔仔细细地看了下妹妹，觉得妹妹脸色红润，神色安然，这才低压了下声音：“刚刚虞苇庭有没有为难你？”

　　　　“大姐，你在说什么呢？人家有什么理由为难我呀？”雅思接过高长胜递给她的果汁。

　　　　“全世界都知道，虞苇庭是贺峰的红颜知己，以前，贺峰身边的女人……”康雅言欲言而止，但是还是不希望妹妹太想：“反正，外面有不少传言，以前贺峰身边的女人似乎有不少都被她为难过，虽然八卦杂志不可信，但是呢……”

　　　　“那些东西都是空穴来风，你不要乱说啦，不然小妹又要多想了。”高长胜咳了一声。“贺生和虞苇庭只是比较好的异性朋友而已。”

　　　　“你又知道？”康雅言白了丈夫一眼。

　　　　“男人的事，我怎么会不知道？”高长胜刚说完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然后马上亡羊补牢：“在这个圈子，大家都知道虞苇庭是出了名的高傲和刁钻了。除了贺生这个老朋友，谁的面子都不给，我以前也找过她的公关公司，接触过她，虞苇庭对着人说话都是很……犀利的，她和小妹说话语气刻薄也好话里带刺也好，那都是正常的——对小妹和风细雨那才是不正常的。”

　　　　“我不会多想的。”雅思笑眯眯地看着大姐暗地里掐了一把高长胜，表示自己浑然不在意高长胜越说越黑的解释。

　　　　“不会多想就好，不过你还是要多个心眼，我怕你吃亏。”大姐补一句。

　　　　“拜托，现在是不是人家是豺狼虎豹我是小白兔呀？以前你都没那么嘱咐过我的，大姐呀，你怎么现在……把我当成二姐来看了？”雅思咂咂嘴。

　　　　“……”雅言默然。

　　　　虽然前阵子雅瞳决定到意大利深造珠宝工艺，现在不在香港，可是比起远在异国他乡的二妹，康雅言还是觉得，比起二妹，小妹才是那个需要她担心的人……

　　　　或许，是因为小妹现在是双身子？嗯，一定是这样……

　　　　“你大姐那是关心你！你不知道刚刚你大姐的眼睛从进场到现在就只盯着你们那边，看着在场身份最高的三个女人在那边说着话，也不过去，嗯哼……”二十四孝妻奴高长胜为老婆撑场子，当然，前提是不加后面那句：“你也知道雅言的性格，就收下你大姐的关心吧，反正难得她现在母爱泛滥着。平时想看她这么明面上关心人很难的，整一个刀子嘴……”

　　　　好吧，雅思虽然知道高长胜那张嘴巴有多招人怨，但也是第一次看到，原来他每次都被大姐教训不是没理由的，关心人也好好心也好，用这么招人“疼”的话来关心人帮人……

　　　　“在说什么？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贺峰走过来，为雅思拉高了披肩，免得让她冷到。

　　　　“在说大姐是什么样的刀子嘴豆腐心咯。”雅思嗔道。

　　　　贺峰看着雅思，笑了。

　　　　倒是贺峰一来，高长胜显得有点不自在，平时不经意露出的痞子样也收敛了不少——以前，对着贺峰他也没试过这样，只是在场的雅思不在意这点，雅言不知道他以前和贺峰的关系，于是，居然也没人多想，只以为是高长胜不习惯贺峰和他如今的关系。

　　　　只是，以贺峰和高长胜生意上的合作，高长胜有必要这样吗？

　　　　没人知道。

　　　　“贺生。”高长胜喊道。

　　　　“叫我贺峰就好，不然倒显得一家人生疏了。”贺峰搂过雅思。“到那边坐吧，你也站了很久了。”

　　　　“我今天一天都在坐着，进场到现在才站了一会呀。”雅思低声抗议。

　　　　贺峰依旧是那个温和的笑容，同样会以低声回答。“我知道。”

　　　　……

　　　　好吧，康雅言和高长胜夫妇终于见识到康青杨夫妇嘴里的贺家夫妻现场档有多让旁观者不自在了。

　　　　喂喂喂，不要无视我→康雅言。

　　　　我们可以偷溜么？贺生你还是无视我吧→高长胜。

　　　　贺峰的目光投向高长胜。

　　　　高长胜突然变得严肃：“贺生，前几天我和夏越集团的沈伯棠见过面，他们对于香港近期要拍卖的几块地都有相当的兴趣，可是夏越的生意都集中在欧洲为多，我在想可能他们或许是想把触角伸回香港发展房地产工程，毕竟他们本来就是在香港发的家……”

　　　　康雅言对这些话题并不感兴趣，见到丈夫要说正事，只是说了句让高长胜不要老是抓着小妹老公说公事之类的，就被雅思笑着拉过另一边了。

　　　　雅思拉着姐姐走向一边，Daisy走过来和雅思打招呼，雅思也没有太多的表情，依然是淡然自若的样子，和之前对着每一个以前和她交好的富太太那样闲聊叙旧，也不避讳她过去“杨太太”的那段。

　　　　只是，在雅思说着话的时候，眼神总是在众人没看到的时候落到贺峰的身上，然后又收回来，和Daisy说话……

　　　　夏越集团……
　
　76。　　　贺峰番外

　　　　对于我决定和雅思结婚的决定，虞苇庭很惊讶。

　　　　我知道，她是不喜欢雅思的，从一开始，苇庭就不喜欢雅思。

　　　　从她第一次现身画廊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而雅思呢？面对着苇庭的来意不善，她倒是处之泰然，甚至于，暗地里挤眉弄眼，嘲笑着我。

　　　　她似乎是把苇庭和我当成了那种关系了……

　　　　对此，我只能面上苦笑了下，看得出来，雅思这些眼神和我的反应，虞苇庭看了更加不高兴了。可我不好说什么。

　　　　我是一直把苇庭当成自己的好朋友的。

　　　　外人总把我和虞苇庭联系在一起，并不奇怪，因为我们关系太过密切。她只听我一个人的劝，连宋世万要借她丈夫戴苏民的关系网，也要从我这里着手。我们还共同拥有一座小岛。平时有空就约在一起吃个饭，聊个天。看起来，似乎是好得不能再好了。以至于，大家甚至觉得我们之间是不单纯的。

　　　　可是，我是真的只把虞苇庭当成最好的朋友，以及红颜知己。以前，我或许真的对她有过不同寻常的感情，可是那并不足以让我下定决心要做出什么事情来改变我们的关系。而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不管我是不是曾经对虞苇庭有过什么心思，现在，我只是把她当成朋友。

　　　　我一直很清楚我要的是什么，也很清楚虞苇庭的看法。我更清楚，比起情人，虞苇庭更适合当我的朋友。只是，男女间相处，还是如此亲近的关系，总是容易让人多想的。

　　　　而此时此刻，多想的人又多了一个。

　　　　一如既往地，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才一会儿的功夫，雅思回来了，却整个人变得很奇怪。

　　　　然后，雅思喝了很多酒……

　　　　如果我知道，那天去找她，会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发生变化，那么我还会去找雅思吗？

　　　　事后，我这么问自己，得到的答案是会。

　　　　其实我不是不清楚心里对着雅思的感情。虽然我们之间是朋友关系，可我知道，从一开始，我的心里对她的好感并不仅止于朋友之间的好感——那是男人对女人的好感。可是下意识的，我不愿意去改变和她的关系。当个朋友，当个可以长期相处的朋友，一起吃个饭，聊个天，就很好了，不是吗？

　　　　我不愿意改变我和她的关系。

　　　　可是当她喝醉酒之后，我还是没有压抑住自己。雅思一直以为我也是喝醉了，其实我没醉。做了几十年生意，和人应酬了那么久，要是几瓶酒就能让我神志不清，那我早就被人灌酒灌到胃穿孔了。

　　　　欲望和理智总是在拉锯。只不过，这次的拉锯战结果是我纵容了自己的感情和欲望而已。

　　　　我没想好怎么面对雅思，毕竟，朋友突然间发生这种事，一时之间，总是尴尬的……

　　　　看着她以前发给我的邮件，我想着，或许，她比我想象中的更难以接受这点？她已经很久没有主动找过我了。

　　　　我只好去找她，然后……没多久就知道了她怀孕的事。

　　　　我很高兴。反而是她，一开始要隐瞒的事居然因为一通电话而泡汤，她应该高兴不起来的。其实，即使没有那通打错的电话，我迟早也会知道她怀孕的事，她不知道，其实我并非对她无动于衷，甚至于，连我派去暗中保护她，避免她被狗仔队和雪伦骚扰的人都知道我的心思，固定地向我报告她每天做了什么。

　　　　我一直奇怪，她为什么突然间那么抗拒我，现在，我知道了，也从来没有那么清楚地知道，我想要她。

　　　　不是为了孩子，而是因为我想要她——连我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我会那么喜欢她，毫无理由的，想看到她笑，想看到她开心，那么多年来，我遇到过那么多女人，只有她能让我有种为之改变的冲动。只是单纯的谈话、相处，她都能让我觉得很＇炫＇舒＇书＇服＇网＇，连我自己都在奇怪。

　　　　不应该的。

　　　　本来的困惑，在看到她的抗拒之后变成了困扰，不管是为什么，反正，康雅思总是能轻易牵动我的情绪就是了，就像是在法国那次，如果不是在那里遇到她，我也不会想到，我会把那个秘密告诉别人，我曾经答应过世兆，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给第三个人知道，因为他不希望别人知道他的儿子是那样的人。

　　　　或许，康雅思比我心中认为的那样，更让我